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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撐著傘等他,池星諾疾步上前,兩人一道回去。

“你今天遇到難題了?”宮曜問。

池星諾:“大人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聞到了不一樣的氣味?”

“我又不是狗。”

“我不是這個意思。”池星諾忙從口袋掏出一團衛生紙,宮曜就立足原地,替池星諾撐著傘。

池星諾將衛生紙打開,裡麵是一片皺巴巴的魚鱗。

“大人,這是劉俊恩表哥床底下發現的,有沒有什麼古怪?”

宮曜隻看了眼,便說:“臟東西。”又嫌惡道:“一股臭味。”

池星諾想了還是沒丟,把魚鱗重新包起來放口袋,他看到大人眉頭皺著,一臉‘人類小孩喜歡玩臭烘烘玩具’的不解。池星諾:……

“我想研究下。”

宮曜伸手,“拿來。”

池星諾重新掏出來忙遞給大人。宮曜隔著衛生紙看著魚鱗,“魚是被生吃活剝的,一根魚刺也沒剩,有人吃掉了它,而後躺在床上滿足的剔牙。”很是嫌惡臉。

“人?”池星諾提出關鍵字。

宮曜:“長得是人,卻不是人。”

“大人咱來想一處了,我也覺得大劉表哥古古怪怪的。”池星諾一合掌,正要說什麼,口袋手機震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看到大劉發的消息。

【星諾,我表哥的法器我問出來了。】

【是嘎巴拉。】

池星諾心想嘎巴拉是什麼,緊跟著大劉發了一串百科來。

“……人的頭蓋骨、指骨、腿骨製作的密宗法器。”

自然不是尋常藏人就能做,要有修文的高僧。

【難怪我媽之前不說,我姨媽也不想提,還不讓我們看是什麼,神神秘秘的。】

【星諾,星哥,我咋辦,我今晚還要跟表哥睡。】

【他到底是不是我表哥啊!!!】

連著發的信息,可見劉俊恩已經嚇的快瘋了,口癖都改的跟張磊一樣,認了池星諾做大哥。

【我去我去,我又聽到了,表哥請的法器是一百零八串珠子的天靈蓋,這得多少人啊……】

隻取天靈蓋骨打磨製作的。

池星諾把手機信息拿給大人看。

宮曜冷漠的臉露出若有所思,問:“一百零八位修為高的僧人自然圓寂後的骨頭嗎?”

池星諾聽懂大人言外意,若真是如此,那這件法器對密宗寺廟來說都是鎮寺之寶,怎麼可能輕易許諾外借,當然寧姨媽家可能廢了很大勁和錢。

但看大劉表哥現如今古古怪怪模樣,就知道這件‘法器’不對勁了。

“但凡珠串摻了一位慘死之人的頭骨……”宮曜搖搖頭。

池星諾問:“大人,會如何?”

“你爺爺的手劄記得嗎?”

池星諾很快想起來了,當初小辰的事情,他翻看爺爺留的手劄,從頭看到尾,記得很深。

有惡鬼偷偷跑出冥界,真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附身到了八字相合的人類身上,一開始,這人隻是口味生活習慣出現差異,接著白日裡不愛出門,再繼續‘人性淡之,鬼性露出’,最後取而代之。!

第30章 嘎巴拉5

現如今,李懷銘白日可如常出行,那糟了。

池星諾蹙著眉看向大人,尋求解決之法,而後想到大人是冥官身份,是不是不適合插手這個?便低頭苦思,爺爺是怎麼做的——

摔!

爺爺是冥官,當年手劄記載的經曆,那隻偷偷跑出去的惡鬼是彆的冥官監管不利,任由惡鬼跑出,欺他爺爺剛任職沒多久,又是臨時工,就把這鍋甩給了爺爺。

剛開始爺爺接鍋接的糊塗,不知其中凶險,還以為隻是尋常野鬼偷溜到人間訪親,便大喇喇的上來想拿著回去。

那是爺爺第一次受傷,爺爺手劄原話是:我沒想到,附身人體,鬼力不減,竟能傷了陰差,幸好恰逢天亮雞鳴聲,僥幸逃過一劫。

“大人我們回去吧。”池星諾記不清之後爺爺怎麼解決的,想著回去快快翻看手劄,爺爺是怎麼辦完差事的。

宮曜撐著傘,護著小孩回家。

回去路上大雪紛飛,很快白茫茫一片,黑色的雨傘全是積雪,池星諾身上半點也無,到了家,十分暖和。宮曜將傘掛好,說他煮了熱茶。

“謝謝大人,我先去找手劄。”池星諾往二樓跑。

宮曜端著茶壺,望著池星諾跑起來的背影,說道:“人類小孩真是活潑。”

池星諾在書架上找到了,拿著便先下樓。宮曜端著熱茶,到了客廳。兩人十分默契,坐在靠壁爐的客廳沙發一人一頭,池星諾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幾翻手劄,而宮曜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謝謝大人。”

宮曜:“不客氣,小心——”

池星諾喝了口,有點燙,略略吐了下舌尖。宮曜說晚了,此時慢悠悠的補充最後一個字:“燙。”

“是有點燙,我先看書。”池星諾含糊不清說。

他將爺爺寫的抓惡鬼篇從頭又看了遍,結果看完:……恍恍惚惚,難怪他記不清。

宮曜覺得好笑,問:“沒有解決之法?”

“有,也有,但是……”池星諾捧起了茶喝了口,為難說:“我爺爺是用愛感化的。”

“那位附身的惡鬼死前深受折磨,從原身家庭到後來所遇非人,一路磋磨,死也是被人所害,且凶手伏法後,她兒子、丈夫親自寫了諒解書,導致她怨念橫生。”

“我爺爺又是請來大師給她做法超度,又是跑破了鞋求冥官借法器設了往魂陣,讓惡鬼重走一遍執念,解開了心結,最主要是透露害她的那家子終其一生都過的不順。”

池星諾說完,神色平平,還小小的歎了口氣。

“你當如何?”宮曜問,“易地而處的話。”

池星諾說:“我請她出來,給她三日時間,誰害得她她去報仇,什麼因果都自己背,冤有頭債有主,彆害她附身的無辜之人。”

“若是她不出來——其實爺爺也對,爺爺當時實力不行,我又不是陰差,也不會捉鬼,實力不濟,談判自然落下

風,人家惡鬼不出來,我也拿著沒辦法。”

池星諾說來說去,覺得當時爺爺做的,也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

舍友們都說他心地好,但大家都是好人,哪怕有摩攃也是生活瑣碎事,沒得為雞毛蒜皮小事要鯊鯊鯊吧。池星諾做過鬼,還是心裡鬱氣怨恨絕望不甘的鬼,那時冥婚夜晚,他想和那對夫妻倆同歸於儘。

做人守法律是底線,還要用道德約束自己。

做鬼也有鬼律吧?池星諾看向大人,“這樣惡鬼,要是犯了命案,什麼下場?”

宮曜哪裡知道,他又不是冥官陰差,不過看池星諾求學若渴目光,想了下,“左右是煉獄,看時間長短吧。”

“我爺爺說,那惡鬼生平太可憐了,也沒害過人,就是附身時犯了鬼律,能懸崖勒馬,受的罪小些。”

池星諾言歸正題,“待在李懷銘身體裡的惡鬼,也要用勸的嗎?”他怎麼感覺不行啊。

今天下午李懷銘明知他們看出不對勁,還裝作李懷銘跟他們聊天,可見道行高深許多。

“若是惡鬼好不容易逃出煉獄,有機會成人,還能擁有鬼性,你說呢?”宮曜問。

池星諾:“……是我我也不會彆人三言兩語,就歸案的。”頓時憂心忡忡起來,這可怎麼辦。

一邊是百年煉獄日日折磨焚燒捶打,一邊是當人美滋滋,李家有錢,李家父母又疼兒子,是有做人的好,還有當鬼的一些鬼力。

時日久了,惡鬼鳩占鵲巢,以後就是一體。▼思▼兔▼在▼線▼閱▼讀▼

惡鬼就是李懷銘,而真正的李懷銘變成了鬼,還是沒名沒分的孤魂野鬼。

“大人,李懷銘現在還活著嗎?”

宮曜說:“聽你今日所說,他在忌憚你。”

池星諾眼睛亮了下,聽明白了,李懷銘還有救,不然占身惡鬼也不會在他和大劉麵前裝就是李懷銘本人了。

“即便是——”

電話響了。池星諾一看是大劉打來的,連忙接了,就怕大劉出事。宮曜看小朋友打電話,便不說了,坐在沙發上喝茶。

“大劉你等一下,我問問我家大人剛要說什麼。”池星諾可記得大人說了一半沒說全的話。

宮曜端著茶杯,冷冷的麵容冰霜融化,露出笑意來,說:“即便是真占儘了,打的惡鬼魂飛魄散,隻要李懷銘魂體在,那便無事。”

“那就是說先要確認李懷銘魂魄還活著且安全。”池星諾提出關鍵句。

要是真正李懷銘魂魄消散,那就——

“我哥我哥……”劉俊恩嚇得結巴起來。

池星諾想起來了,忙電話裡說:“應該還好著,今天下午他很忌憚我們,你哥生魂還在。”

電話那一頭,劉俊恩的聲已經成了大大咧咧傻憨憨笑聲:“沒事沒事,我給星諾打電話,問他到家了沒?我不吃,不用,我自己出去說。”

“你是不是不方便講電話?”

“嗯,我哥剛問我吃不吃水果,哈哈我不餓。”

池星諾:“……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聲音很故作鎮定的假。”

“那也沒辦法。”劉俊恩說完,之後電話裡一陣吵雜聲,很多聲音喊恩恩吃水果、餓不餓、看媽媽和姨媽今天買的衣服,給你也帶了件,快試試。

劉俊恩一一回答,實在推辭不下,正為難。池星諾在電話中說:“你打聽一下李懷銘的生辰八字,最好能拿到頭發、血液,二選一,彆打草驚蛇。”

“不過我感覺你已經打草驚蛇了。”

劉俊恩一一記下,硬著頭皮說:“我儘量。”他也覺得表哥起疑心,或許要先讓表哥放鬆警惕?但他問姨媽表哥八字,前一秒問,後一秒表哥肯定知道的。

真是頭疼。

“星,你有保平安的什麼嗎?先讓我應付這幾天。”

池星諾又不會畫符,看向大人,隻聽大人說:“那惡鬼沒占全之前,不敢暴露真身,若是殺人,會引得陰差注意,壞他奪舍大事。”

“我家大人說現在應該是沒問題的,輕重他該知道,現在要是對人類不利,暴露了身份,底下陰差第一個捉他。”

劉俊恩一聽放鬆了些,掛斷完電話而後想,不對啊,即使如此,星諾家的大人是陰差該知道跑了惡鬼,為什麼池星諾家大人不來抓這個?

池星諾結束完電話跟大劉想到一起了,“大人,你不管嗎?”

“我?”宮曜莫名,而後說:“不是有你在嗎。”

池星諾:“啊???也是吧。”

陰差差事都有劃分的,還有轄區,興許大人不是管這方麵的……吧?先救人要緊,而且有大人在背後坐鎮,池星諾膽子大了。

劉家。

劉俊恩以前不怎麼喜歡陪媽媽逛街試衣服,但也會做,哄他媽高興,今天卻熱情的不得了,紮在姨媽和媽媽跟前,一直說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