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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嚇哭了,一邊走一邊喊:“池星諾——哥,池星諾——哥。”

很是尊敬。

王素萍嫌兒子沒出息,叫什麼哥,但是忍了回去。池安龍聲嘶力竭認認真真喊,最後還催促媽媽快點把糯米碗拿出來,點著香,快快。

“——媽你快呀,你快呀!”

王素萍:“知道了。”

裝滿了糯米的瓷碗,三炷香點上,香煙嫋嫋上空,成為一縷。池安龍一路喊,不敢停,池傑則是開車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池星諾覺得有什麼若有若無的跟著他,他向後看,卻什麼都沒有,此時一家三口上了車,池星諾急忙飄上,就等回去在正午時燒衣服了。

很順利。

車上,池安龍還在認認真真喊名字,一段鈴聲響起,嚇得池安龍一個哆嗦,忘了叫了。王素萍反應過來,“我的電話。”她一看,“是我大嫂,肯定是二少那邊的事……”

語氣中帶著對池星諾的不滿,還有些害怕。

王素萍覺得臨時變卦得罪了王家二少。

果然電話一接起,王素萍就聽嫂子問:“家裡怎麼沒人?你沒在家嗎?”

“沒,嫂子。”王素萍不知如何開口。

王大嫂切回正題,急忙問:“池星諾怎麼樣了?死了沒死?”

後排落座的池星諾聽見了,磨了磨牙,拍了下池安龍的後腦勺,彆停繼續念——

池安龍感覺腦門後涼颼颼的,害怕的哇哇叫池星諾哥池星諾哥,因為聲音突然大起來,王大嫂在電話裡也聽見了,愣了下追問:“小龍怎麼喊池星諾名字?出什麼事了嗎?”

王素萍看瞞不過去,忙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

“昨晚家裡鬨鬼嫂子,池星諾魂回不去,托夢給小龍,讓小龍到河邊叫魂,你是不知道,嚇死人了,這人歹毒還想害死我和小龍……”

王素萍說著說著哭訴抱怨起來。

王大嫂著急,不是替王素萍撞鬼擔憂,而是急著怕壞了二少給弟弟娶妻冥婚這樁事擔憂,打斷了王素萍的一腔埋怨,說:“你糊塗了!”

“這事你該早早跟我說,我沒法子,但你彆忘了,二少有錢,給他弟弟配冥婚娶妻子,喜堂道場都布置好了,人家請了大師的,有什麼小鬼,大師都是有辦法的。”

“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

“有什麼事回來說。”

通話結束,王素萍看著電話出神,而後排的池星諾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原本高興亮晶晶的眼眸,一點點晦暗起來,營養不良小尖尖的下巴板了起來。

車到了。

池安龍還在念名字,一向疼愛兒子的王素萍先不耐煩打斷說:“叫叫叫,叫什麼魂!”

“我怕,我怕把我抓走。”

池安龍說完又小聲念,看到了舅媽來,喊了一聲大舅媽。

“先進去說。”池傑開門,請人進,這些話不好在外頭講,到時候傳的到處都是,他還怎麼做人。

王大嫂點了點頭,進了屋關上門,王素萍先把手裡的糯米碗重重的放在鞋櫃上,米都灑出來些,渾然不在意。

“嫂子你剛才電話裡說的是不是真的?真有大師?”

“我能騙你夫妻倆不成?真有大師,喜堂都布置好了。”所以王大嫂才心急。

她老公的生意大訂單全指望這王家,要是冥婚黃了,那不用想,生意合同肯定沒戲。

王素萍一喜,池安龍聽得半懂不懂的,可他怕,喊說:“媽媽,要是我哥成了鬼,他要帶走我,我以前怎麼欺負他,他就怎麼打我,他說的他說的!”

“他敢!”王素萍聲音大了幾分,因為聽到有大師,腰杆子都硬了。

王大嫂則說:“我今天上門來,是跟你們說詳細流程的,人家二少有誠心,怕虧待你們,除了十八萬八的彩禮錢,我之前說了,娘家人這邊的三金都有——”

王素萍眼底透出喜色還有貪婪來。

“還有老池的車,新車,人家二少說了,什麼奔馳寶馬,四少在陽間的嶽丈,那麵子肯定不能落下,十萬的新車,老池去選,選好了就拿下。”

池傑的眼神也堅定了起來,而後說:“什麼叫魂,都是迷信,小諾落水人不行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就像素萍說的,在底下有個伴挺好的。”

快中午了,太陽很暖很熱,曬在客廳池星諾身上,池星諾麵無表情盯著商量好一切的幾人,原本是放下情親,一筆勾銷,各走各路,現如今則是恨意升起,他們想害死他,連著身後事也要壓榨乾淨……

第10章 冥婚10

鞋櫃上的一碗糯米倒進了垃圾桶,三柱清香被王素萍狠狠地折斷,一同丟了進去,至於池傑,拿走了池安龍手裡的那件池星諾舊衣,怕衣服能自-燃似得,還用水泡了起來。

池星諾冷眼冷臉的看完一切,人家做的比他狠絕,想到昨天自己‘報複’的手段,隻剩下可笑了。

浴室裡池安龍腦袋快磕到金屬籠頭時,他怕出人命,扶了一把。

捂王素萍時,也是淺淺嚇唬嚇唬,沒想要害人性命的。

可這對夫妻如何對他呢?

今天是第六天,池星諾目光冷冽,世上再無至親喊他魂,必死無疑,既是做了鬼,那就痛痛快快,有仇報仇。

屋裡溫度一下驟降,冷風陣陣。

池安龍害怕,哇的哭出聲,被王素萍一把捂著嘴巴,“哭什麼?有什麼害怕的,他池星諾活的時候在我手下討生活,死了也翻不出天來,媽給你找大師治他!”

“真的嗎?媽,大師能讓池星諾死嗎?”池安龍神色害怕,連著問:“媽,能讓大師抽池星諾嘴巴嗎?他打我他打我,就是他打我的,我也要打回去。”

王素萍抱著兒子說:“肯定行。”

母子倆昨晚受池星諾嚇唬,這會聽著大嫂舅媽再給大師打電話說捉鬼的事,不由嘴上張狂,池安龍恢複本色,說了許多怎麼報複池星諾的手段,讓媽媽給他出氣。

王素萍連連應上,已經想到池星諾受報應的樣子。

突然氣勢洶洶的池安龍尖叫了聲,本來抱著兒子的王素萍臉左右晃動,就跟被人打了似得,可明明沒人動二人,這對母子臉頰很快先露出巴掌印,烏青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王素萍也在叫。

池安龍嚇得腿間濕漉漉,濕著褲子滿地亂爬,尿液沾著手也不嫌棄,慌亂的不知道往哪裡躲。

王大嫂在旁握著電話,看的瞠目結舌呆住了,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她看到有人打素萍還有小龍,不由大喊一聲有鬼啊,拉著門要往外衝,可門死死的,怎麼都拉不開。池傑也怔在原地,大白天的,池星諾竟然能動手?

陽台窗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房間昏暗了不少。

屋裡的花瓶飛、飛了起來——王家大嫂指著空中飄著花瓶說不出話,眼皮子一翻,就暈了過去,而那花瓶飛的方向就是池傑的位置。

誰都彆想逃!

一個都彆想逃!

門外,對麵住戶連著樓上樓下的鄰居都聽聲到了三樓王家門口,聽裡麵‘叮叮咚咚’、‘砰砰’作響,還有鬼哭狼嚎叫有鬼的聲,鄰居們麵麵相覷。

“怎麼了裡麵這是?不會是池老師和王素萍動起手了吧?”

“不像,你聽啊,王素萍還有池安龍鬼哭狼嚎吱哇亂叫聲,說有鬼,聽,還叫池星諾的名字。”

“小諾不是活著嗎?這——”

“要不要報警?”

有人問,其他人不答,有人膽子大貼近了些,聽王家裡麵動靜,說:“先彆報,再看看,你也知道王素萍的為人,到時候警察上門了,咋說?”□思□兔□網□

都是鄰裡鄰居的,王素萍人可難纏了,加上娘家倆兄弟都挺有勢力的,平時大家夥也是背地裡嚼舌根,真有事情不愛攤到麵上跟王素萍吵。

“呀!”耳朵扒王家門的鄰居喊了聲。

其他人不管報不報警了,紛紛看過去,小聲問怎麼了?扒門的說:“王素萍說:你要找就找你爸,是你爸不讓叫魂的,是你爸要給你配冥婚的,你爸要人家的車和錢,離我遠些,不是我害你不是我。”

眾人不信,“池老師不是這樣的人吧。”

“王素萍嘴上胡說的。”

“池星諾真死了?成鬼了?什麼冥婚?”

扒門的好奇心上來,恨不得整個人貼到門上,可剛才還轟轟烈烈熱熱鬨鬨的王家,這會靜悄悄的,半點動靜也沒了。

“裡麵沒聲了。”扒門的說,回頭問其他人,“你們聽見了什麼嗎?”

眾人搖頭,“突然就沒聲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人不會沒了吧?”鄰居試探問。扒門的聽到一半八卦結果沒動靜,那是抓心啊,不由嘴上擔憂說:“壞了壞了,彆真出事了,撞門進去看看?”

其他人有的響應,反正亂糟糟的,事後王素萍說起來,全推脫乾淨,就說擔心他們一家,誰破的門,那不記得了。

鄰居們心有感應,反正八卦心都吊高高的,互相看看,吆喝一聲,男人打頭砰砰的三兩下那扇門就撞開了。

“誒呀真出事了!”

“池老師怎麼滿頭的血。”

“素萍她大嫂也暈了過去。”

“快報警,還是打120?”

池安龍胖胖的身影鑽在桌下,濕噠噠全身尿騷味,捂著耳朵跟嚇得跟傻子一樣,小聲念:“我錯了我錯了哥,哥——”

往日強勢的王素萍這會披頭撒發雙頰腫的,都是黑的巴掌印。

屋裡花瓶碎了一地,什麼凳子被子都掉地上,王素萍的大嫂暈在一旁,池傑是坐在碎花瓶旁,額頭都是血,地上滴滴答答的也是血滴,前麵地上還有一把菜刀,臉色驚魂未定的蒼白,可一聽鄰居說報警,池傑最先回過神,說不用不用。

他起不來,腿都是軟的,腦子也是糊塗的,可這人要臉,知道這事傳出去,名聲就壞了不好聽,光說不用不用。

“不能不去醫院,池老師你額頭傷口老長,得縫針。”

“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小諾——”鄰居剛提個池星諾的名字,就看地上沒聲的王素萍突然嚎叫:“不怪我不怪我,你彆過來。”雙手是對著空氣亂揮。

最終還是打了急救電話。

沒一會十多分鐘樣子,來人了,卻不是急救車,而是王素萍大哥帶著幾個男人過來的,見鄰居圍堵在王家門口,手下讓人散開。

“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去吧。”

王大哥進了家門,不管屋裡亂糟糟的人,先往陽台上去,讓人推著輪椅,把池星諾身體拖出來,底下幾個壯男倒是不怕這些,給錢給的多了,一具屍體怕什麼。

王大嫂才醒來,還神誌不清有些懼意,王大哥看都沒看媳婦兒,對著門外徘徊不走的鄰居說:“小諾昨晚就不好了,我妹妹妹夫疼娃,一時接受不了孩子走了,剛在屋裡鬨了一通,人死不能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