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1 / 1)

祖宗嫁到 百柏樺 4292 字 5個月前

煩紀大人去采買藥材了。”

紀思博微微一皺眉,“徐大人,我奉命要協助徐大人維持賑災秩序,我看就讓通判大人帶著兵士去采買藥材回來好了。”

徐文彬不讚同的搖頭,“紀大人此言差矣,我看永安府的災民安分守己,不會出事,倒是通判不會騎馬,這一來一回就耽誤了。萬一在一個府城采買不了所需的藥材,要去多幾個府城的話,還是紀大人會騎馬來回得快。再說,紀大人去幫我采買藥材,也是協助本官賑災了。”

話已至此,紀思博不能再拒絕,沉默的點頭,接下了這份差事。

等糧食和銀子搬出了庫房,又依次將大鎖鎖上,紀思博拿著藥材單子,帶著銀兩,帶著十個紀氏族人冒雨騎馬離開永安府。

等莊平和楚靈均回來之後,徐文彬又分派了他們兩個另外的差事,自己帶著古城周去了粥棚,親自給災民勺粥。

紀思博帶著紀同他們去了安陸府,他們到的時候,恰好是城門關閉之時。

夜裡要宵禁,紀思博徑直找了客棧住下。

等用過了晚飯之後,紀思博敲響了天字號房一號房,房門打開之後,他閃身進去。

“你怎麼來這裡了?”紀伏壽挑眉看他。

紀伏壽遠遠墜在賑災車隊後頭,車隊去了永安府,她就帶著夜鷹停留在安陸府,畢竟現在永安府受災,沒有商人會去,她去了太過打眼。

紀思博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徐文彬將我派出來采買藥材。”

紀伏壽坐在他對麵,問道:“永安府情況如何?”

紀思博緩緩搖頭,“很不好。”

將古城周的話轉述了一遍,紀伏壽也皺起了眉頭。

“永安府就在淩水邊上,淩水堤壩被衝垮,洪水一下子就朝永安府淹來,按照三府所處地理位置來說,永安府受災最嚴重,確實有可能。”

她頓了頓,又道:“洪水居然肆虐了一天半,被洪水泡過的糧食,多半是不能吃了。八縣遭受洪災之苦,再加上還有江夏和沔陽兩府,那點子糧食可能不夠用。”

紀思博讚同的點頭,卻也不是很擔心,“還有三十萬兩賑災銀子,糧食不夠,還可以去旁邊幾個府城采買。”

紀伏壽一想也是,有銀子在,不怕買不到糧食,又問起楚靈均,“他是跟著來治水的,不過瞧著這會兒還下著雨,他隻能先待在城裡頭了。”

紀思博回道:“他也被徐文彬指派了差事,莊平也是。徐文彬總是帶著古大人在災民麵前晃蕩。”

紀伏壽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這是想要民望。如果賑災圓滿成功,憑著這份功勞,日後的中書令、尚書令、或者門下侍中未必沒有希望。”

她看著紀思博,淡淡的道:“你與楚靈均機靈點,彆礙了徐文彬的眼,他畢竟是禦史左中丞,他要民望就給他,反正隻要他能圓滿賑災,你們也有功勞。”

不過是功勞大小罷了。

紀思博恍然大悟,怪不得徐文彬總是將他調開呢,索性他也沒有想著要虛名,隻要做好了自己的事,能為賑災出一份力就好。

他想起另一件事,追問道:“姑姑,你有沒有查出黴米的內情?”

紀伏壽頓了頓,起身去拿了一個竹筒子過來,“宿叔今天傍晚傳訊回來了,湊巧我還沒看。”

她打開竹筒,倒出裡頭的小紙條,等她看清上麵的內容,蹙了蹙眉。

她將紙條遞給紀思博,紀思博接過一看,訝然道:“廣通倉的倉吏,居然是戶部尚書妻子的表親?”

等他再看下去,更是驚訝,“宿叔為什麼特意在上麵寫了倉吏有小妾一事?”

紀伏壽解釋道:“思博,你可知戶部尚書甘啟文的出身?”

紀思博點點頭,“知道,他出身寒門。”

一介寒門,如今做了戶部尚書,稱得上是寒門新貴,隻要在他還沒乞骸骨之前,家中子弟能有人做到三品大員,不犯錯、不站錯隊,甘家起碼還能繁榮三十年。

紀伏壽翹了翹唇角,“那你肯定也知道,甘啟文不讓糟糠下堂的事了。”

紀思博又點頭,“這件事京城的人都知道,甘啟文魚躍龍門之後,沒有嫌棄同是村姑的妻子,依然敬重發妻,許多人都讚他情深義重。”

紀伏壽嗤的冷笑,對甘啟文頗有不屑,“何時男人青雲直上之後沒有嫌棄發妻就是情深義重了?真的情深義重,會娶了五房小妾,生了八個庶子、十二個庶女出來?”

紀思博訥訥不敢言。

紀伏壽這才又道,“既然甘啟文的妻子同樣是寒門,她的表親難道還是富戶不成?真的是富戶,用得著做一個八品的倉吏?要知道倉吏一年的俸祿,折算成銀子,也不過是十五兩銀子罷了。”

紀思博愕然不已,“一年十五兩銀子,居然有小妾?”

第179章 情深義重

普通老百姓家,也不過是堪堪吃飽飯,哪有餘錢養得起小妾?

養多一個人,一年的口糧可能就要多花費一二兩銀子。

不要小看了這一二兩銀子,很可能是一家三口普通三個月的花銷。

因此在得知倉吏一年俸祿不過十五兩銀子,就養了一個小妾,紀思博才會這麼驚訝。

更何況,官員的俸祿,並不是純銀子,有祿米、月雜等等。倉吏一年能拿到的銀子,絕沒有十五兩銀子這麼多。

“這個倉吏,哪裡的錢養小妾?”紀思博琢磨著道。

紀伏壽眸光閃了閃,“我會讓宿叔看看,能不能收買那個小妾。”

有時候枕邊人若是不懂事,能查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紀思博微微頷首,姑姑既然已有決斷就好。

想到那些被替換了的糧食,他臉上微微露出一抹愧疚,“姑姑,讓你把九萬石的糧食都搭進去了。”

紀伏壽擺手,打斷他的話,“此事事關我紀氏一族的安危,莫說是九萬石糧食,就是九十萬,姑姑也會想辦法弄出來。更何況,那些糧食本來就是從山田信那裡得來,白得的東西,能用來救命,姑姑覺得很劃算。”

頓了頓,她聲音微冷,“就是這個啞巴虧,姑姑吃不下,總要弄清楚這裡頭是誰在搗鬼。”

紀思博臉上也浮現怒色,“那幕後之人著實可惡。姑姑,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四皇子?”

紀伏壽搖頭否決了他這一提議,“不可說!你如何跟他解釋,賑災糧食完好的事?再說了,那些黴米都被姑姑燒了,沒有證據的事,四皇子不會得罪戶部。”

其實就算有證據,四皇子也未必會得罪甘啟文,何必為了一個紀思博就得罪了這位戶部尚書呢?

紀思博微斂眉峰,“姑姑說的是,那便算了。”

紀伏壽彎唇一笑,“按照行程,原本你們應該提前四天到的永安府,路上因替換糧食慢了四天。如果紀城沒有發現黴米一事,這會兒永安府肯定鬨出大事。

事情這麼大,必定瞞不住,徐文彬的奏折就會立時快馬加鞭送回京城,八百裡加急的話,應當是這兩天能到。

這幕後之人想來一直在等徐文彬的奏折,如果發現永安府沒有奏折,會不會漏了痕跡?”

紀思博心頭一動,“姑姑你的意思是,想趁機看看到底是朝中何人所為?”

紀伏壽輕輕“嗯”了一聲,“我已經讓宿叔盯著點甘啟文了,黴米一事,繞不過戶部,甘啟文必定知情,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人不清楚,希望甘啟文能露點馬腳出來吧。”

夜色已深,紀思博向紀伏壽告彆,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夜無夢。

京城,甘府。\思\兔\在\線\閱\讀\

這兩天,甘啟文心緒起伏不定,有時候甚至會朝仆人發脾氣,下人們這些天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的,提著心伺候,生怕會惹來老爺的嗬斥。

這一天下了值之後,甘啟文回到家中,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怒氣衝衝的將茶杯摔到地上,怒罵道:“想燙死老爺我啊,你們怎麼做事的,連茶都不會沏?”

“噗通”一聲,嚇得下人跪地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門外走進來甘夫人,看到甘啟文滿臉怒意,就開口勸道:“老爺消消氣,這下人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又朝下人道:“再去沏一杯茶過來,不可太燙。”

等下人匆匆離去,甘夫人試探的問道,“妾身看老爺這兩天火氣旺盛,可是有不順心的事?不知能不能告訴妾身,也好為老爺分憂一二。”

甘啟文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你什麼都不懂,能為我分什麼憂?連個下人都管不好,有空就去找李姨娘討教如何管教下人,彆的事我也不指望你,你能把家裡這一畝三分地管好,就算幫我大忙了。”

毫不留情的話,讓甘夫人呼吸一滯,手指緊緊的攥起,心內覺得難堪,外人都道甘啟文對她情深義重,可誰又知道,在家裡對她甚多嫌棄?一個月也未必會踏進她房門半步,不然何至於這麼多庶子庶女出生?

可她不敢露出自己的委屈,家裡的姨娘有官家出身,也有千嬌百%e5%aa%9a的,她已經人老珠黃,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也要保住著原配之位。

如同往常十幾年一樣,將委屈吞下,甘夫人想起自己表哥的來信,趕緊道:“老爺,妾身找你,是有事。表哥來信說家裡困難,幾個孩子又要讀書科考,想問咱家借點銀子趁手。”

甘啟文都要氣笑了,“他家裡困難?困難還娶了一房十六的嬌娘子?”

甘夫人一愣,“表哥娶了小妾?”

甘啟文看她滿臉茫然的樣子,心內就煩躁不已,果然是村姑出身,什麼都不懂,也幸好沒有將那些事告訴她,不然還不得連累了他?

隻是她表哥也太貪得無厭了,明明跟著他賺了不少銀子,不過是與他說日後都不再做倒賣糧食的事,居然還敢來信找他要銀子。

有心想不給,甘啟文又一想到那人經手的事,怕他會得不到銀子就魚死網破,滿心煩躁的道:“你去賬房支十兩銀子,讓人帶給他。”

甘夫人愣愣的應了一聲,沒想明白為何前頭老爺如此生氣,轉眼又答應給表哥銀子。

甘啟文抬頭看到甘夫人鬆弛的肌膚、泛黃的膚色、眼角的皺紋、深深的法令紋,眸中閃過厭惡之色,沒好氣的道:“耳聾了,沒聽到我的話?”

甘夫人嚇得抖了抖,瑟縮的道:“聽到聽到,妾身這就去賬房支十兩銀子。”

福了福身,甘夫人逃也似的離開。

甘啟文揉了揉眉心,想起朝堂上到如今還沒有收到徐文彬的上奏,心緒起伏不定。

他咬了咬牙心想,再等幾天,可能是路上耽擱了。

如是過了五天之後,甘啟文終於坐不住了,掩人耳目的去了王府找王鈺。

“大人,徐文彬的奏本依然不見,你說會不會出了狀況?”

第180章 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