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等他回來再說?”
怎麼可能進去楊家?她們本來就是鬨事的。
不過明麵上可不能讓人看出來。
月娘便走到秋娘身邊,聲音嬌軟,“娘,楊老爺叫我們進府呢,這是承認了我們的身份,我們進去吧。”
等等!
娘?
在場除了秋娘三個,其他人腦袋一懵,傻愣愣的看著秋娘和月娘兩個,又來回在兩人肚子上打轉。
該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姑娘,這位是你的誰?”楊老爺手指顫唞著點了點秋娘。
月娘如實回答,“我親娘。”
楊老爺皮笑肉不笑的,“既然你說你和我兒有糾葛,那自然是你進我們楊家分說一二,你娘就不用了吧?”
月娘疑惑的道:“可我娘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暉哥哥的啊,為什麼我娘不用?”
“嘩——”
這下子真的是熱油上麵灑了水,炸開了鍋。
這兩人是母女?而且都懷了楊舉人的孩子?
這豈不是說,楊舉人亂倫,壞了綱常?
第96章 不能認
楊夫人原本有些激動自己有了孫子,這下子腦子頓時清醒過來,她禁不住尖聲嘶叫,“你這輕浮女子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是不是上門來訛詐的?”
她再沒見識,也知道不能認下這件事。
少年風流不是錯,在外頭養了一個女人也不是大錯,大不了就接進府中,給個侍妾名分,可玩弄兩母女,且讓兩人同時有孕,這可是天大的錯。
孩子生出來,該怎麼稱呼?
月娘是閨女,生出來的孩子要叫秋娘做外祖母,秋娘是母親,生出來的孩子要叫月娘做姐姐,可兩人的孩子又是同一個爹。
這輩分上就亂了。
亂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個中一二。
楊夫人此時恨不得兩人肚子裡的孩子就此沒了,她一股腦的把過錯推到月娘和秋娘身上,
“像你們這種不守婦道、生性輕浮的女人,誰知道你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怕不是要來我們家訛錢,想高攀我們家。你們的心怎麼這麼黑,就不怕有報應嗎?”
楊老爺也顧不得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了,跟著楊夫人的話就點頭道:“夫人說得很對,恪守婦道的女子,怎麼會跟男人胡混?你們在外頭,誰知道你們經了多少個男人?”
這不僅不認孩子,就連秋娘和月娘的名聲也要抹黑一把,隻有她們兩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才能讓楊元暉從裡頭脫身而出。
月娘和秋娘兩個臉色一白,月娘眼淚說下就下,“伯父、伯母,你們怎麼能這樣說我們,我們一直住在花枝胡同的小宅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暉哥哥,沒有一個男人上過我們家的門,這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暉哥哥的!”
楊夫人恨不得生撕了月娘,咬牙切齒的道:“你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暉哥兒的就是了?你有什麼證據?我暉哥兒大好的名聲,可不容你們這樣空口白牙損壞!”
眼見路人們已經滿臉興奮指指點點,各家門口擠滿了看熱鬨的下人,楊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打死不肯認下這件事。
他們暉哥兒還要春闈呢,還要中進士當官娶高門閨秀,名聲萬萬不能壞了。
秋娘和月娘臉色更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低著頭不說話,讓百姓們都覺得她們可憐。
楊老爺和楊夫人前後態度不一,變臉太快,百姓們就覺得這裡頭恐怕兩女子說的是真話,不然楊家何須如此大的反應。
這個時候,處於弱勢的秋娘和月娘不好為自己說話,花嬸兒就挺身而出。
“我說楊夫人,你這上下嘴皮子一動,就連親孫子都不肯認了?
我們姑娘跟楊舉人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要不是我們老爺過世,族裡容不下夫人和姑娘,我們也不會上京投靠表親。
誰知道表親也是個心狠的,門一關就說不認識,走投無路之下遇到了楊舉人,楊舉人仁義,租賃了宅子給夫人和姑娘住,時常上門來看望。
我們夫人看著楊舉人是個好的,想著孤兒寡母舉目無親,就做主讓姑娘跟了楊舉人,當時還在宅子裡拜了天地呢!
我們也知做不了楊舉人的正房妻子,想的也不過是做個侍妾,誰知道楊舉人在姑娘有了身孕之後,就把魔掌伸向了我們夫人呢?
我們夫人可是個正經人家,當時便要一根白綾吊死算了,還是姑娘哭著喊著說不想沒了爹又沒了娘,這才苟且偷生了下來。
夫人和姑娘兩個不過是軟弱無力的婦孺,楊舉人一個大男人,想做點什麼,我們夫人連反抗都不行。
你兒子乾的好事,你張口就潑臟水到我們夫人和姑娘頭上,你就不怕有報應?
我們住的那處宅子,鄰居都見過楊舉人,都知道楊舉人三天兩頭就來的,他們都能作證,你可積德陰德吧。”
這下可好,花嬸兒這番話出來,百姓們更炸了。
花嬸兒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楊舉人得了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之後,還不滿足,強了做母親的秋娘,秋娘婦道人家,為了女兒苟且偷生,可憐被弄大了肚子,還被楊夫人潑了臟水。
百姓們再一看秋娘,見她衣裳素淡,麵容嫵%e5%aa%9a,風情萬種不說,%e8%83%b8部又鼓鼓囊囊的,就算肚子隆起了,也是個身材惹人的美人,不少仔細打量的男人尷尬的夾了夾雙腿,心想換了是他們,怕是也忍不住會對秋娘下手。
秋娘和月娘適時抽泣哭訴,哀哀怨怨的,讓百姓們更加可憐她們,紛紛出言指責楊家。
楊老爺和楊夫人差點被氣死,同時心裡也打鼓,楊夫人自己知道兒子的事,他房裡的丫鬟都開了苞,平日裡最得寵的就是個身材好的,還真怕花嬸兒說的是真話。
但就算是真話也不能認,反正一口咬死了她們水性楊花,胡亂跟男人鬼混,總之不關他們兒子的事。
“你胡說八道!我兒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你們敢在舉人家裡訛詐,就不怕被官府抓了去坐牢?”
楊老爺和楊夫人想的很好,用舉人的名頭嚇唬秋娘和月娘,可惜,千算萬算,漏算了一個人。
“月娘,秋娘,你們怎麼在這裡?”
聽到這個聲音,楊老爺和楊夫人神色一僵,壞了,是他們之前派人去找兒子回來了。
月娘聽到楊元暉的聲音,撲進他懷裡,“暉哥哥……”
未語先落淚,立時就讓楊元暉心疼的擦著眼淚,哄道,“彆哭,我在呢。”
“嘩——”
這下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還說不認識呢,這熟稔的樣子,像是不認識嗎?
楊老爺差點眼前一黑,完了完了!
這混賬怎麼能認!
他強撐著,大聲打斷兒子的話,“暉哥兒,這對母女說懷了你的孩子,上門來訛詐我們錢,你就算憐貧惜弱,也不能平白給人當爹!”
楊元暉整個人都不好了,怔怔的看著秋娘的肚子,腦子一片空白。
秋娘怎麼會有孩子?他過年前還跟秋娘廝混呢,有孩子怎麼還跟他廝混?
如果他知道秋娘有孩子,一定會給秋娘灌藥的!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做的是什麼事,他隻是一時忍不住,可從沒想過會讓秋娘有孩子的。
是秋娘,是秋娘瞞著他!
不能認!不能認!認了就完了!
楊元暉眸底一紅,猛的手一推,月娘不妨他如此動作,身子踉蹌眼看就要倒地,幸好花嬸兒眼疾手快接住了月娘。
月娘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元暉,楊元暉卻正氣凜然的道,“我見你們孤寡無依,才會幫著搭把手,卻不想我的好心被你們利用,你們真是好膽,訛到我這個舉人老爺頭上來了。”
他眸光銳利的看著秋娘和月娘,眼含警告,希望她們畏懼舉人的名頭。
秋娘上前抓著月娘的手,恨恨的看著楊元暉,“最是負心薄情漢!為了哄我們上床,說得天花亂墜,這會兒又不肯認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我們就住在花枝胡同第三家宅子,門口有一棵柳樹便是我們家,我們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左鄰右舍都能作證,那處宅子就隻有你一個男人來過。
我們是不是有身孕,回春堂的王大夫也能作證,他給我們把過脈。可憐我們母女受人強迫,如今還要被人倒打一耙,月娘,我們趕緊走,怕走晚了一步,我們母女兩人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說著就拉著月娘走,百姓們紛紛讓路,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楊元暉又恨又怒,再看指指點點的百姓,隻覺得大事不好。
秋娘臨走之前說的那些話,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找鄰居和王大夫求證,他就遭了!
不行,得出銀子遮口!
第97章 又一個
在人群外頭,紀伏壽看熱鬨看得很滿意,得知今天秋娘和月娘兩個來楊府鬨事,她就出來看戲了。
還順便讓人引了一個監察禦史過來。
當她看到監察禦史臉色難看的離去,且方向就是花枝胡同時,唇角翹了翹。
禦史風聞奏事,如今撞見這種有違綱常的事,若是不上奏,當真是不配做禦史了。
事關教化之道,沒有人敢疏忽,不然天下人有樣學樣,豈不是禮崩樂壞?
更何況,犯事的人是舉子,這事情就更嚴重了。
舉子是士林,士林帶頭有違綱常,天下文人簡直要羞於見人。
無論是為了教化還是士林名聲,楊元暉這一回怕是慘了。
她料想,革除功名是肯定的,士大夫怎麼會跟這種不遵人倫綱常的人同一個層麵呢?
隻有把楊元暉的功名革除,將他打成白身,士大夫們才可以肆無忌憚的批判他,才可以義正言辭的指責他。
文人重麵子,更重名聲,不管私底下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明麵上卻不能暴露,一定要是風光霽月的樣子,不然士大夫們怎麼與皇共治天下?
紀伏壽漠然的轉身離去,從今之後,楊元暉完了。
功名被革除,身上有這麼個汙點在,就算他才學再好,這一生連童生都考不過。
縣試的主考官縣令大人根本就不會取這麼一個人做童生,他要是敢取,他名聲還要不要?取了,是不是說明他認同楊元暉的作為?
隻要是當官的,都不會、也不敢再取楊元暉做秀才舉子。
天下學子萬萬,少一個楊元暉又怎樣?
楊元暉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不是退親她後人,而是上門退親之時,言語羞辱太過。
她護犢子,她亦心狠手辣,得罪了她,她就讓他毀了這輩子。
楊元暉如是、李世宏如是,便是方家和大皇子李陽亦如是,不著急,一個一個來,反正誰都逃不過。
在紀伏壽心情大好的閒逛大街時,池齊光那邊也得了稟報。
自從確認紀伏壽就是阿靈後,池齊光就讓人從她身邊撤回,不再跟著她,有夜鷹在,就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