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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315 字 5個月前

樣子。

王健壓下心口的憤怒,開口道,“殿下,屬下說過,采石的活計非常累,工錢給的少了,那些勞力舍不得用工錢吃飽,長期以往,他們采石的速度就會越來越慢,實在是得不償失。不若給他們十文錢一斤,他們手上有餘錢了,舍得吃飽,力氣大,也能采更多的礦石。”

李陽依然猶豫,王健隻好祭出殺手鐧,“殿下,徐家占了四成的利潤,他家占的最多,一開始便說好了,給勞力的工錢不算在銅礦之地的成本裡,那些工錢是徐家出的,殿下您何必幫他人省銀子?

省了徐家的銀子,勞力采石速度一慢,卻虧了您的銀子,實在是虧本買賣啊!到底是誰給您出的餿主意?”

第89章 母錢

王健一副虧大的樣子,說得李陽愣住,片刻之後李陽一拍大腿,“你說得對,那工錢又不算在礦地的成本裡,我給徐家省什麼銀子!”

李陽眯著眼,神色難看,“莫非是方秋實收了徐家的好處,合夥蒙騙我?”

方秋實就是李陽派去礦地的賬房,同時也是他母後的陪嫁鋪子管事,方家家生子,一直很得他信任。

王健眸底閃過一抹冷光,“殿下,反正連我這個查賬的人都能看得出這裡頭你吃了虧,沒道理做賬房的看不出。

不過可能裡頭有什麼誤會,殿下莫要生氣,您隻要去信,吩咐年後開工,把工錢提到原來的十文錢一斤就好了。

最好還吩咐礦地那邊中午那一頓飯,能有吃飽肚子的乾飯和葷肉,勞力們吃得飽,下午活也乾勁十足,反正那管飯的錢也不用您出。”

李陽覺得王健說得很對,便一口應下了。

王健見工錢的事說妥當了,又說起另一件事,“殿下,如今礦地那邊已經采了將近二十萬斤礦石,開了年,便要鑄錢了。”

提起鑄錢這件事,李陽十分看重,聞言沉%e5%90%9f了好一會兒,“得想辦法拿到母錢才行。”

大齊隻有朝廷才能鑄錢,每次鑄錢之前,都得先由戶部上奏本啟奏皇帝,告知鑄錢數額多少,得了皇帝允許,就要把紅批的奏本交到將作監那裡。

將作監確認是皇帝親自批的紅批之後,就會將這次鑄錢的數量登記造冊,因為銅錢是黃橙橙的顏色,又被稱為黃麟冊。

黃麟冊上頭還要有將作監正監和戶部尚書親自畫押簽名,然後將作監的鑄錢司便會封門鑄錢。

而鑄錢數額的大小,都有一套計算的法子,需要多少純銅,需要多少鋅,這都是事先計算好的。

等錢鑄好之後,正監就會來驗看銅錢的成色以及數量,核對無誤之後,還要戶部的人來一並驗看。

之後正監和戶部尚書還得在黃麟冊上再一次畫押簽名,這次的鑄錢才算完成了。

不僅是銅錢,就連官銀也是這樣鑄造的。

不過朝廷鑄銀甚少,因為在大齊之前便有很多銀兩流通,皇室和朝廷根本沒辦法回收所有的銀兩重新鑄造。

但銅錢不同,大齊之前的銅錢,是青色的,到了開國聖皇帝李天成這裡,他大手一揮,就讓匠人經過百般試驗,終於鑄出了黃橙橙的銅錢,且他下令大齊境內從此隻承認朝廷鑄造的銅錢。

以前的銅錢跟朝廷鑄造的銅錢成色完全不同,朝廷有令若是膽敢用前朝銅錢,便為前朝餘孽。

這下可好,銅錢都扔手裡花不出去了,就在民變快要發生之時,李天成又下旨,一比一回收舊銅錢。

隻要把銅錢拿到官府,可以用一貫銅錢換一兩銀子。

要知道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或一千一百多的銅錢,如果要用銅錢換銀子,可能就需要一千二百文銅錢左右,所以這道旨意下來,老百姓們大呼皇帝聖明,而朝廷也得以將鑄銅錢的權力緊緊攥在手裡。

現在的銅錢,麵文上有四個字,“天成通寶”。

天成,既是聖皇帝李天成的名諱,又是年號,大齊傳承這麼多年,一直是用天成通寶的銅錢。

李天成讓匠人用鐵塊雕刻出天成通寶的模板,這個就是雕母。再用雕母翻製出百枚母錢,而銅錢就是用母錢澆鑄出來的。

不管是雕母還是母錢,都收在將作監的庫房裡頭,由正監、少監、還有戶部的左侍郎持著鑰匙,三人同時開鎖,才能打開庫房的門。

所以如果要拿母錢,很難。

但不是沒有辦法。

王健跟李陽提起鑄錢這件事,不過是為了看看李陽的人脈,又或者說,是魯國公杜恒的人脈。

李陽眉頭緊蹙,半響後才道,“母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王健心底鬆了一口氣,他來找李陽本就是為了說這件事,說完了,就準備跟李陽閒話一番,作為幕僚,隻有事事為東家著想,才會得東家信任。

“殿下,近來看您紅光滿麵,不知是不是遇著了喜事?”

一說起這件事,李陽就心癢難耐,很想抓著王健告訴他,他快要有兒子了。

方蓁蓁肚子裡的孩子三個月,宮裡隔一會兒就賜下補品,將方蓁蓁補得臉色紅潤,大夫也是隔幾天就把一次平安脈,都說胎兒康健的很。

最讓他高興的,是前幾天方凱給他傳訊,說是大舅母那邊找了一個會看懷相的大夫給方蓁蓁看過,這一胎必定是男孩。

隻要一想到他兒子再有七個月就能出生,心裡頭的歡喜根本遮不住,唇角一直是上揚的弧度。

可他偏偏不能告訴王健,甚至整個皇子府他誰都不能說,也就隻能自己暗中歡喜。

王健暗暗稱奇,李陽這般喜悅,就跟三個月前他將那處銅礦之地告訴他時的神情一般無二,他將這件事暗暗記下,準備回頭就報給主公知曉。

“殿下,您為中宮嫡子,還是所有皇子裡頭最年長的,無論如何,您都是承繼大統的不二人選,您就是吃虧在沒有嫡子這一樣。”

王健一邊說,一邊覦著李陽的神色,見他原本愉悅的神色漸漸變得難看,心知自己戳中了他的痛處。

“且不說四皇子妃那邊查出四個月的身孕,若是四皇子這一胎得了嫡子,您又慢了一步。屬下聽說皇妃正在給您選侍妾,不過屬下認為,庶子終究是比不得嫡子名正言順。”

作為幕僚,不能直言讓上峰去後院找主母生孩子,不過有四皇子妃那一胎在,這個隱晦的提點,李陽確實是聽進去了。

“子易放心,本宮曉得。”

王健,字子易。

見事情說完了,王健便跟李陽告辭,“殿下,快過年了,家中父母盼著回去一聚,子易今日來與殿下辭行,明日離京,元宵那日再來拜見您。”

李陽笑著應了好,又叫來了長史,將他賜下的年禮給王健,送了儀程,王健叫來了一輛馬車,將年禮和行禮搬上車裡,離開了大皇子府。

第90章 不要侍妾了

李陽聽了王健的話,略一思索,從暖炕上起身,披上鶴氅,回了後院。

臨到年關,杜清淑作為主母,各處的田莊和鋪子管事都來找她盤賬,除此之外,還要備年禮,一份是給宮裡頭的,聖上和皇後的禮最重,其次宮裡那幾個孕育了皇子的後妃也不能少,一份是給娘家魯國公的,最後一份,是給大長公主的。

她忙得很,便是到了午後,依然在花廳裡接待著來交賬的管事。

好不容易等田莊的管事下去,杜清淑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緩一緩,就見外頭響起了請安聲。

“給殿下請安。”

杜清淑放下茶杯起身,就見李陽從外頭走進來,“殿下,您怎麼來了?”

李陽見杜清淑身邊的大丫鬟都在整理賬本,上前抓住了杜清淑的手,一摸之下皺了皺眉,“手怎麼這麼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又責問左右,“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天冷的很,不見皇妃手是冰的嗎?萬一感染了風寒,你們有幾個腦袋賠?”

這話嚴厲的很,嚇得花廳裡所有下人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請罪。

李陽滿臉不耐,“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人的?本宮都說了皇妃手冷,還不快點去多燒幾個炭盆過來。”

丫環們連賬本都不敢再收拾了,趕緊出去多燒了幾個炭盆進來。

杜清淑被李陽牽著回到羅漢床上坐下時,人還怔忪著,呆呆愣愣的看著丫環進進出出,片刻之後,花廳便比先前暖和多了。

她的手還被李陽執著,她看著李陽稍霏的神色,低低的叫了一聲,“殿下……”

李陽卻在責怪她,“你也是,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手都是冰的,不會叫下人加炭盆?”

杜清淑呆呆的,就算被李陽責怪也不覺得難受,相反,心底一股暖流從四肢劃過,蔓延至全身,“很多管事來送賬本,忙起來就不覺得冷了。”

李陽見自己手裡的素手終於暖和起來,才放開,杜清淑霎時就感覺到一種空虛和失落。

李陽又去碰了碰茶杯,吩咐了一聲,“換兩杯熱茶上來。”

等丫環上了熱茶,他就坐在羅漢床上喝著茶,“你快忙你的,我在這裡等你,忙完了我們一起回去。”

杜清淑眨了眨眼,眸底不覺溼潤起來,恍惚之間似是回到了新婚。

那時候,他就是事事處處對她關懷備至,他們也曾蜜裡調油過,便是大女兒出生,他也欣喜的抱起大女兒,寵溺著說這是他的心肝寶貝。

是從什麼時候變了呢?

是從她生了第二個女兒開始之後,他就對她逐漸冷淡了。

今日不妨突然感受到他對她的溫暖,杜清淑險些淚崩。

時隔五年的溫暖,杜清淑舍不得放開,生怕李陽待在這裡聽那些收成的事會無聊,她召了一個管事進來,著重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就擺手讓他離去,而後又使眼色給丫環,等丫環會意的出去,將今日來府上的管事全都擋了回去。

難得殿下對主子噓寒問暖,不能有人這般沒眼色的來妨礙。

杜清淑見丫環出去之後,心裡放心了,轉頭含笑的看著李陽,“殿下,今日要見的管事都見完了,不若我們回正房吧。”

李陽正覺得無聊呢,一聽她說可以回去了,立時就站起身,從丫環手中接過大紅素錦鶴氅給她披上,又牽起她的手,想起一件事,吩咐道:

“讓長史明天過來給你砌一個暖炕,見管事的時候就坐在暖炕上見他們好了,反正有屏風擋著,也不算是失了儀態。”

“殿下……”

今日李陽的舉動,著實是讓杜清淑懵了懵,相反她的丫環,個個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能見殿下對主子如此考慮,是不是說明兩人會重修於好?

杜清淑一時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還在李陽的大掌裡,等出了花廳,冷冽的寒風吹在臉上,杜清淑才回過神。

一回過神,就看到了牽在一起的兩隻手。

執子之手……

杜清淑神色間帶著一抹恍惚,就算聽到來往的下人對他們問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