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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435 字 6個月前

二十有三, 也該想想婚姻大事,難不成要打一輩子光混?”

顯然, 陳述白沒有強行牽線的意思, 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朝中與元栩年紀相仿的官員, 皆已娶妻生子,唯獨元栩不緊不慢。

“陛下若沒遇見娘娘,會草草選定皇後嗎?”

陳述白知道他在詭辯, 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倘若沒有遇見殊麗, 自己也不會輕易敞開心扉,去迎納一個同床異夢的女子。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 也沒什麼好勸說的了, 元栩一直是個城府和主見極深的人, 無需自己亂操心。

至於宋家女, 來日讓殊麗去問問本人的意願,若有情投意合者,直接賜婚便是,也能堵住悠悠眾口。

傍晚,宋家人收到口信,宋老太師刮了刮茶湯上的浮沫,搖頭道:“元栩是個不可多得的君子,朝中棟梁,若能與傾歡結成連理枝,不失為一樁喜事。”

聽完夫君的歎息,宋夫人問道:“那不如,咱們去跟元侍郎談談?”

“強扭的瓜不甜,咱們何必上趕子做那丟人的事?”

“不是你說,元侍郎是個不可多得的君子,我替女兒可惜。”

宋老太師板起老臉,“不行,再被拒絕,你讓我的老臉往哪兒擱?”

“你的臉麵重要,還是女兒的婚事重要?”

“皇城新貴那麼多,也不是非他不可啊。”

“那你說說,還有誰?”

“其實煜王也不錯。”

宋夫人擼起袖子,彈了丈夫一個腦瓜崩,氣哼哼走開,“煜王跟個小屁孩一樣,咱們傾歡嫁過去,不知是誰照顧誰。”

腦門太疼,宋老太師拿手點點她,“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少年的成長。”

“我沒低估,隻是覺得女兒和他不合適,算了算了,陛下不也說了,可以為傾歡賜婚,咱們再相相吧。”

“煜王真不錯。”

“不錯也不行,年紀小,不懂疼人。”

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而遠在燕寢內正在逗大寶兒的煜王連打了兩個噴嚏。

陳呦鳴挽著殊麗的手坐在茶水桌前,看著揉鼻子的少年,好笑道:“誰在背後罵你呢?”

煜王甩甩頭,為自己倒了杯參湯潤喉,“罵我的人多了,誰知道呢。”

喝完參湯,他又抱起大寶兒顛悠,“小六月,你怎麼回事,越來越胖啊?”

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癟起嘴,作勢要回到娘親懷裡。

煜王抱著她不放,感覺懷裡抱了團棉花,舒服的不行,“小六月,你得瘦一點,否則長大後嫁不出去。”

驀地,後背一疼,他惡狠狠扭頭,就見木桃傻眼地站在那裡,手裡端著一個歪斜著茶盞的托盤。

“笨手笨腳。”

木桃趕忙撿起地上的茶盞,解釋道:“冒犯殿下,還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呆頭鳥。”

煜王不再理她,扭回頭時,卻被大寶兒拽住了臉頰。

小丫頭吃得多,手勁兒也大,扯得煜王“嘶”了一聲。

殊麗看在眼裡,淡淡一笑,她的女兒年紀雖小,但特彆護短,將木桃當成了小姨,維護的很。

嗯......叔叔也不能欺負姨姨。

煜王哪裡知道大寶兒在護短,有些誇張地揉了揉麵頰,“小六月,你怎麼掐叔叔?”

說罷,作勢也要掐她,卻被小家夥用手擋住了臉。

彆看小丫頭胳膊短,卻像被束縛住的小貓,將全身的力氣彙聚在手臂上,繼而張開一雙小肉手杵在少年的臉上,咿咿呀呀反抗著。

六個多月的嬰孩,下牙床的中間位置已有萌出%e4%b9%b3牙的跡象,此時用力咧嘴,剛好露出兩顆冒了頭的小牙,樣子可愛至極,惹笑了煜王。

“好了,不掐你了。”

“呀呀。”

“小六月,你在說什麼?”

“呀呀。”

煜王聽不懂她說的話,帶著她跑出殿外,曬日光去了。

剛好天子擺駕回寢,見自己女兒坐在自己弟弟的脖子上,小臉被風吹紅,登時攏起劍眉,“陳誠然,你不給她披件鬥篷?”

聽見天子的聲音,煜王迎光朗笑,再不似從前的翳冷,“大寶兒都出汗了,用不著鬥篷。”

誰家的乖乖誰家疼,陳述白走上前,接過大寶兒罩進裘氅,抬起長腿蹬了一下少年的腚,隨後走進內寢。

大寶兒從裘氅裡露出個腦袋,盯著稀薄日光中的五叔,“唔”了一聲,帶著疑惑。

煜王衝她揮揮手,轉身離開。

如今的皇家兄弟,相處起來並不生分,尋常的禮儀也不那麼重注,就像煜王,想離開也沒刻意去打招呼,反正明兒還要過來“點卯”帶孩子。

給大寶兒搓熱了臉,陳述白看向陳呦鳴,“陳斯年恢複得如何?”

“生龍活虎。”

陳述白嗤笑一聲,坐在殊麗身邊,一手攬著大寶兒,一手握住殊麗的手,攆人意味明顯。

陳呦鳴撇撇嘴,替殊麗累得慌,皇帝陛下未免太黏人了。

像是看出她在腹誹自己,陳述白似笑非笑道:“怎麼,想招駙馬了?”

“沒有......”

“想不想都自己解決去,朕懶得管你們。”

在元栩那裡受挫後,他可不打算再替月老為人牽紅繩,怪吃力不討好的,哪有抱著妻女坐在暖爐旁愜意!

陳呦鳴撓撓側額,起身走人,可不想再當紅彤彤的大燈籠。

落日熔金,大片火燒雲籠罩天際,殊麗哄睡大寶兒後,再次被陳述白帶到琴幾前,被要求學琴。

想起昨晚的荒唐事,殊麗滿心滿眼在抗拒,“不學。”

陳述白抱著她,深嗅她身上的雅香,語氣染欲,“那去床上?”

殊麗忍不住踩他一腳,正了臉色,“除了床笫,你對我還有其他的耐心嗎?”

明顯是賭氣的一句質問,陳述白卻直起腰,認真道:“當然有。”

“哪方麵?”

靜默片刻,陳述白替她綰好發髻,又罩上小氅,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許久沒有出宮,殊麗也沒拒絕,等馬車停在曾經那家差點被荒廢的布莊前,才恍然記起陳述白也曾試圖為她實現做掌櫃的心願。

出乎意料的是,布莊已被翻新,大有可以即將開張之勢。

不僅如此,內部的擺設布局,也與她當初所講幾乎一模一樣,綾羅綢緞、絁絹斑絲應有儘有。

看來,他的確上心了。

“送我的?”

將一串鑰匙遞過去,陳述白刮刮她的臉蛋,淡笑道:“早就送給你了,薑掌櫃。”

薑掌櫃......陌生又親切的稱呼。

殊麗展顏,主動走上前,墊腳在他頰邊送上一%e5%90%bb,“有心了。”

陳述白負手附身,將另一側臉頰靠近她的唇,“還有呢?”

殊麗失笑,仰頭親了一口,還壞心思地用舌尖%e8%88%94了一下。

店裡隻有他二人,如此明目張膽地挑弄,輕而易舉點燃了男人心中暗欲的火種,可當他抬手去撈人時,霞紅衣裙的女子退了半步,歪了歪頭,轉身快步走進一排排布架中,留下一抹嬌俏靈動的身影。

陳述白抵下腮,慢慢走過去,與她一前一後,沒有迫不及待將人壓於布匹之上,也沒有輕易放過她的意思。

時辰尚早,有的是時間“胡鬨”。

布莊的大門被人從外麵關上,年輕的宦官守在門口,示意侍衛們隱藏身影,估摸著,天子和娘娘要在裡麵鬨上幾個時辰。

店內的一排布架前,霜縠輕紗透出兩道人影,交頸而擁,繾綣柔蜜。

殊麗被%e5%90%bb得氣喘連連,推開扯了衣襟的男子,偏頭道:“彆鬨了,馮姬他們還在外麵,會……聽見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再親一下。”

陳述白勾住她的下頷,帶著滾燙的氣息啄%e5%90%bb她的唇,一下下蓄意誘引。

殊麗仰頭承%e5%90%bb,沒有刻意去克製氣喘,直到下唇一疼。

腥甜味漫開,殊麗捂住自己的唇,略帶不滿道:“疼......”

“跟你討點好處而已。”

“那我不要這家布莊了。”

反正她自己也攢夠了銀子,完全可以支撐一家繡坊或布莊幾年的開銷,才不想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陳述白掐住她的腰,用拇指輕蹭,“逗你呢,生氣了?”

殊麗冷著臉哼了一聲,嬌滴滴的,比任何時候都要鮮活。

陳述白喜歡她鮮活的模樣,將她擁在懷裡,撫了撫她的後腦勺,“不討要好處了,今晚任你處置,把店收著,就當是為夫的一點兒心意。”

“不想要了。”

“收著,算我求你。”

“求我?”

殊麗挑眉,讓本就魅惑的眼眸更為妖蠱,引人深陷。

陳述白單手撐在布架上,附在她耳邊認真道:“求你,娘子。”

殊麗忽然眼眶發熱,扭頭看向一旁,漸漸生出了小女兒的脆弱,自從失恃失怙,她的心牆塌了一大塊,至此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凡事都要先掂量自己做得是否合適,很擔心成為彆人眼裡的廢物,進而失去價值,被丟棄到不見光的角落。

沒人疼的小可憐蛋兒,隻能自己變得堅強,披上隱形的鎧甲,無堅不摧,如今,有個男子願為她遮擋寒霜雨露,願陪她逆流而上,還竭力將她變回喜歡依靠人的小姑娘,說不感動是假。

殊麗慢慢靠過去,依偎在男子懷裡,抬手抱住他的背,“陳述白,我能一直相信你嗎?”

陳述白感受到她忽然的脆弱和依賴,將她緊緊摟住,%e5%90%bb了一下她的發頂,“能,今後,暮年,來世。”

“來世?”

“嗯。”

由我陪你長大的來世。

第95章

這一年的暮冬並不寒冷, 早春卻來得比往年遲,臨到三月末,路邊的迎春才徐徐綻放,吝嗇地透著春意。

封後大典前, 陳述白終於抽出空閒, 陪殊麗回了一趟揚州老家。

煙花三月, 草長鶯飛,柳巷長街歌舞升平。陳述白一襲煙青色襴衫, 腰掛黃玉流蘇玉佩,手握梅妃折扇, 赫然一個雲遊到此的翩翩郎君。

而他身邊的女子一條霜白迭縠輕紗裙, 臂彎輕搭月光披帛, 手握油紙傘,娉娉婷婷地走在水洗過的青石小路上, 美得傾國傾城。

一對容貌絕佳的璧人, 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視線, 奈何, 男子背後有個箱籠,箱籠裡不是籌備科舉的書籍,而是一個粉白可愛的小娃娃, 正趴在箱籠沿上,好奇地盯著周遭的事物。

看起來, 三人是一家人。

大寶兒頭一次來江南,看哪兒都新鮮, 坐在箱籠裡一勁兒顛悠著小身板。

陳述白偶爾反手揉揉她的腦袋, 大部分時間都是握著殊麗的手, 與她挨家挨戶打聽著曾經的鄰居搬去了哪裡。

當年薑家夫妻病故時, 殊麗年紀小,隻能求著好心的鄰居將爹娘葬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