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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31 字 6個月前

女子爭寵,更忍不了彆人享用她的丈夫。若他不願意,她不勉強,身處帝王位,很多時候身不由己,隻是,她再也不會陪在他身邊了。

陳述白撐起身子%e5%90%bb了一下她的發頂,“不納,沒有彆人。”

殊麗徹底紅了眼眶,掰了掰他的第四根手指,“若你日後厭煩我,就磊落講出,我會離開這裡,離開你的視線,而不是等著被彆人敲醒。”

陳述白心裡隱痛,翻身將她按住,狠狠攫取了她的呼吸,攻占她的口腔,喘著粗氣兒道:“沒有那麼一日,但,若你有一日厭倦了宮廷,我會放你離開,可你不要走太遠,等我從皇位下來,就去找你,咱們離開繁華,去尋找質樸,過你想過的生活。”

“真的……不是在哄我開心?”

“若我騙你,天打雷劈。”

殊麗再也抑製不住酸澀的淚,摟住他的肩膀哽咽道:“好,陳述白,我答應做你的皇後。”

兩人用力相擁,將隔閡、欺騙、芥蒂統統拋開,此刻,他們隻有彼此,也隻容得下彼此。

陳述白從不知自己會如此情深於一人,可此刻他領略到了風月的曼妙,也感悟到了真心的可貴,明白了愛一個人,不是囚禁,而是放手。

但兩情相悅、心意相通,即便放手,也會在某個角落重遇,以彼此最好的狀態。

前提是,時光願意給他們機會。

所幸,他們沒有經曆太多的坎坷。

第91章 正文完結倒計時

大寶兒六個月時, 終於有了名字,喚作陳珞妍,因年紀太小還未有封號,臣子背地裡都叫她六月公主, 試問, 誰家的孩子六個月才有大名呀。

而陳呦鳴和煜王更是直呼她為陳六月, 毫不在意六月爹爹的臉色。

六個月的大寶兒比同齡孩子發育得快些,已經會匍匐爬行和抓東西了, 時常抓住殊麗的長發不放,小拳頭特彆有勁。

每次見她拽得殊麗眯起眼, 陳述白就會將她抱起來, 假凶地拍一下她的屁墩。

大寶兒是個厲害的小丫頭, 被拍了屁墩,一臉的不服氣, 咿咿呀呀個不停, 還使出了江湖失傳的無影腳, 連大腳趾都用上勁, 高高地翹起來。

陳述白夾著她的腋下,將她高舉起來,看著她不停蹬腿, 好笑又好氣,這哪裡是小棉襖, 活活一個熊孩子。

父女二人在那邊鬨,殊麗靠在窗邊繡著花, 眉眼透著過儘千帆的溫柔, 一切塵埃落定後, 也不覺得宮如金絲籠, 反而有了些許家的溫馨感,隻因身邊的一大一小時刻陪伴著她。

“快彆鬨了,讓大寶兒歇會兒。”

陳述白將大寶兒放在嬰兒床上,遞過一根手指讓她攥著,偶爾“嘶”一聲,示意大寶兒太用力了。

大寶兒比同齡的孩子能吃能睡,不鬨人、不起夜,是個會疼人的懶乖乖,可就是力氣大,下手沒輕沒重,為此,陳述白打過她幾次屁墩,小家夥每次都不服氣,咿咿呀呀像個小話癆。

元栩過來稟奏陳斯年的病愈情況時,小話癆還在對著老父親咿咿呀呀。

陳述白起了試探的心思,將她抱起遞給元栩,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親近舅舅。

果不其然,一坐在元栩的臂彎,小話癆就變回了小棉襖,服服帖帖趴在元栩的手臂上。

這下,連殊麗都吃味兒了。

不過,除了大寶兒,林斐和陳溪也極為喜歡黏著元栩,也許是因為他身上渾然天成的溫潤感,即便動怒,也會斂著怒火,心平氣和地跟人講道理。

孩子喜歡有耐心的人,他剛好是個耐心十足的人。

殊麗從心裡這般安慰自己。

陳述白將大寶兒抱回懷裡,走到屏寶座前,語氣平平聽不出情緒,“能治好陳斯年,謝紹辰居頭功,你代朕問問他想要什麼獎勵。”

元栩點點頭,“陳斯年已經康複,接下來,陛下是不是該做好清毒的準備?”

近臣和近侍們之所以對陳斯年的病情上心,多半是因為他和天子的病症相像,用他做個參考對比罷了,元栩也不例外。

除了十月懷胎的周太妃和自小受恩的林斐,以及保留態度的陳呦鳴,誰還會真的去關心陳斯年是生是死。

吝嗇付出真心的人,到頭來,又能得到幾人的真心?

不過,陳斯年似乎也並不在意,我行我素,緊扣心門。

聽完元栩的提醒,陳述白捏著大寶兒的小手,下定了決心,“讓謝紹辰去準備事宜吧。”

元栩終於放寬心,雙手交疊深深作揖,“那臣就預祝陛下早日康複。”

陳述白嗤笑一聲,覺得他大驚小怪,不過,醫治好心悸,才能更好地陪伴殊麗和大寶兒,即便有風險,也要試一試。

殊麗還倚在窗邊,靜靜聽完他們的對話,捏緊了手中的繡針。

等元栩離開後,她走到屏寶座前,彎腰看向還在逗大寶兒的男人,抬手捏住他薄薄的耳垂,“想好了?”

“嗯。”陳述白抬眸,一隻手摟著大寶兒,一隻手搭上殊麗的腰窩,將人攬到肩頭,輕輕拍了拍,“不會有事的。”

殊麗回抱住他,“有事的話,我一個人把大寶兒撫養長大,你大可以放心。”

聽她一本正經的語氣,陳述白輕笑一聲,“那可不行,我的麗麗年輕貌美,覬覦之人太多,我要好好活下去,將你牢牢拴在身邊。”

殊麗閉上眼,任柔情蔓延,沒有跼蹐和彷徨,堅定相信他能挺過去。

“說點高興的。”陳述白握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身邊,“過幾日給大寶兒舉辦個抓鬮宴如何?”

“不是一歲才抓鬮?”

“咱們大寶兒能爬能抓,還愛看熱鬨,正適合抓鬮,待一歲時再舉辦,對她而言太幼稚了。”

殊麗好笑地看向在陳述白身上找奶源的小家夥,刮了刮她的臉蛋,“娘來猜猜,咱們大寶兒日後想做什麼?”

陳述白心裡有個答案,可也知道,凡事不能強求。

抓鬮宴由禮部承辦,重臣們全來捧了場。

殊麗一襲石榴紅古香緞丹繶衫裙,發梳淩雲髻,點綴釵鑷絮茸,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沉魚落雁的美貌,比之剛長開那幾年更為穠豔,展顏時溫柔嫻靜,不笑時冷魅無雙,曾在多少人的夢裡出現過。

一些曾經偷偷留意過殊麗的臣子低下了頭,深知心思不能被天子看穿,否則,不知要被發配到哪兒去。

眾所周知,陳述白在殊麗的事情上,小氣又計較,已不再是那個寡欲薄涼對美人無動於衷的人了。

也可能,打一開始,就不是無動於衷,而是一點點撥開了欲念的種子,任其在心裡瘋狂生長。

天子的心,誰又能猜得透呢。

烏木圓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物件,毛筆、算盤、金錠、布匹等,是尋常人家也會為孩子準備的,可另外一樣,隻有宮裡才有。

一頂雕刻龍鳳的發冠。

其中含義,重臣們了然於心。

天子是在變相地告知他們,若皇室隻有小公主一人,皇位也未必傳男不傳女。

這是事先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啊。

眾人心思各異,麵上言笑晏晏,分彆站在圓桌一頭,拍著手吸引剛剛睡醒的小公主。

大寶兒被陳述白放在桌子上,先是軲轆一圈,爬在了桌麵上,隨後好奇地盯著桌上的物件。

陳述白站在發冠前,沒像其他人那樣賣力地撫掌試圖吸引大寶兒的注意,而是以隨天意的心態,等待女兒的選擇。

殊麗則站在人群外,沒打算參與,抓鬮不過是一種儀式,討個喜慶熱鬨,當不得真,她並不十分在意,即便陳述白有意為大寶兒撐腰,那也是幾十年之後的事,太遙遠,何必庸人自擾,再說,她也不是不能生育,像陳述白說的,隨緣吧,想懷上,誰也攔不住。

抓鬮開始,大寶兒瞪大眼睛環視一圈,清透的目光落在緋色官袍上,咧嘴笑開,朝那邊爬去。

而擺放在元栩麵前的物件,是一個素麵的繡棚,以及五顏六色的繡線。

看著寶貝女兒一點點爬過去,陳述白沒有吃醋,而是看向人群外的殊麗,感慨一切巧合的事,兜兜轉轉,他們的女兒,或許也會成為一名刺繡高手。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寶兒爬到那團繡線前,單單抓起了紅繡線,來回扯了扯,抬手遞給了元栩。

元栩不明所以,接過紅繡線的一端,眼看著大寶兒又爬向了另外一端的女客們,還從那幾人裡挑了一個秀美的女子,再次舉起小肉手。

有人看著被扯長的紅繡線,恍然大悟,打起哈哈,“咱們小公主,長大後是想做紅娘啊!”

隨著他的無心解讀,其餘人哄笑起來,紛紛看向那名女子。

還彆說,大寶兒是有眼光的,挑了一個極其漂亮的。

“這女子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是啊,看年紀,應該及笄了,若真是應景,陛下或許會賜婚呢。”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惹得女子躲在了父親身後,而元栩亦是一臉尷尬,一把撈過大寶兒,輕輕掐了掐她的小胖手。

大寶兒“啊”一聲,覺得舅舅在凶她,委屈巴巴地扭頭尋找起來,在發現自己的老父親後,一扭一扭地爬過去。

六個月的小娃娃,竟然會告狀了。

陳述白抱起女兒,看向躲在宋老太師身後的幺女,挑眉問道:“老師的愛女,可有婚配?”

天子發了話,其餘人豎起耳朵,全都充當起了紅娘。

宋老太師也是尷尬的不行,怎會想到,帶女兒入宮熱鬨一趟,還被小公主相中成舅母啊。

“……未曾婚配。”

陳述白提提嘴角,多少有些調侃意味在眼中流淌,“不知老師對元侍郎印象如何?”

非要當場問?私下不行?宋老太師為難地咳了咳,“宋侍郎年輕有為、懷瑾握瑜,甚為難得,難得。”

那就是有戲了。

陳述白沒再多問,意味深長地瞥了元栩一眼,將大寶兒放在桌上,笑意更濃。

元栩抬手扶額,沒好意思去瞧人家姑娘的臉色,估計也不會有好臉色。

抓鬮宴過後的第三日,陳述白躺在燕寢的睡塌上,接受起醫治。

謝紹辰攤開九針和刀片,打開藥酒,提醒道:“第一次清毒,身體還不能適應疼痛,猶如刮骨,陛下需咬著東西,以防傷到自己。”

馮連寬遞來削好的木條,眼含擔憂。

陳述白搖搖頭,“不必了,朕能忍。”

“陛下還是咬著吧。”

有著七竅玲瓏心的老宦官忽然淚目,哽咽著求道。

陳述白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必擔憂,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子,輕聲道:“麗麗,你先出去。”

他不想讓殊麗瞧見自己痛苦猙獰的一麵。

哪知,殊麗徑自走了過來,接過馮連寬手裡的木條,“我要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