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帶來縷縷涼風。
“待會兒出宮去轉轉?”
“陛下去忙吧,不必陪著我。”
“朕不忙。”
不忙是假,但他下的決定從不會輕易改變,說要陪她,便不會食言。
殊麗斜睨一眼他踩在地上的雙腳,“陛下總要穿雙鞋。”
“好。”
不知一個難服侍又毒舌的人怎會忽然變得好說話,殊麗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明顯感覺他僵了一下肩膀。
出宮的隨行侍衛眾多,殊麗知道,陳述白在防她趁機逃跑,其實,完全沒必要的,她是一隻被威脅了的金絲雀,還能飛出重重看守的籠子嗎?
馬車停在一間布莊前,陳述白抱著殊麗下了馬車,大步向裡走。
街市上人流攢動,比肩接踵,殊麗小聲道:“人多,放我下來。”
陳述白是一步都不願她多走,堅持著將她抱進繡坊。
令殊麗意想不到的是,店內空無一人,像是剛剛出兌了。
將人放在地上,陳述白環視一周,“覺得這地方如何?”
空蕩蕩的布莊能規劃出許多種經營模式,至少前堂能接客,後院能織染,地段又極好,可謂難得。
陳述白忽然問道:“向你請教一二,若是想在皇城開一家有特色的布莊,該如何布局?”
被那句“請教”震驚到,殊麗咳了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玩笑似的規劃起布局,“若我是掌櫃,就在這邊擺放昂貴一些的綢緞和綾羅,那邊擺放廉價一些的絁絹和斑絲,中間擺放價錢適中的霧縠和霞綃,這樣,囊中羞澀的顧客也不會止步不進了。”
聽她細致地規劃,陳述白深沉的眸子染了暖意,負在身後的手慢慢鬆開,總算尋對了一點兒討好她的方式。
所謂投其所好,大抵如此。
“朕覺著你說的有道理,過段時日,就由你來經營這家店吧。”
殊麗詫異地看向男人,“陛下要把這家店送給我?”
陳述白不置可否。
天子怎知她想要開個繡坊或布莊?
殊麗狐疑起來,她沒同他提起過平生的夙願啊。
“我能力不夠,恐負重托,陛下還是另尋高明之士吧。”
皇後當不了,掌櫃也當不了,做什麼都推脫,慣會氣他,陳述白緊抿雙?唇,無奈地揉揉她的發頂,忍下了頓生的鬱氣。
第73章
回到宮中, 陳述白抱著殊麗走進密室,將人放在了鋪滿月季花的大床上,不等殊麗說什麼,張臂將她納入懷中, 頭埋在她柔順的長發中, 悶悶地道:“三個月可以了。”
又在試探她的底線, 殊麗反唇道:“陛下若能君子一些,孩子生下來也能清朗些。”
都是借口, 剛剛成形的小東西,還用不著胎教, 陳述白心裡不痛快, 將人翻轉過來, 附身去%e5%90%bb她的唇。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外人不能覬覦。
被剝奪了呼吸, 殊麗身子發軟, 連連後退, 後背抵在了床柱上,“唔......”
不再唯唯諾諾後,再沒心思跟他親熱, 殊麗不停捶打他的肩,“放開我, 他動了!”
陳述白過於投入,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唇一點點移動, 從女子下巴一路蜿蜒, 來到裙麵上。
雙手有些激動地向上推起, 他抬起那對金鈴鐺搭在肩頭,舌尖劃過顫巍巍的鈴鐺,又沿著線條所引,慢慢試探著。
殊麗雙肘撐在枕頭上,嬌唇溢出破碎聲,又彷徨又悶熱,盯著雙膝前的黑色發頂,說不出是羞惱還是默許。
不過,嘗過情滋味,她也知那是曼妙難以言說的,可心裡繞不過去當下的結,不願與他親昵。
“你放開,孩子動了!”
動了?孩子動了?
陳述白才聽明白她的意思,雙手撐在她兩側,稍稍推開距離,低頭看向她沒有一點兒隆起的小腹,%e8%88%94了一下唇上瀲灩的色澤,要氣不氣道:“麗麗,撒謊也要講究事實,胎動至少要四個半月,你才整三月。”
殊麗用手背蹭了一下額頭的薄汗,“他就是動了,我是他娘,最清楚。你再嚇唬他,當心我流產。”
溫柔似水的女子忽然帶了刺,陳述白又氣又好笑,意猶未儘地替她掩好裙麵,“好,不碰你,你安撫安撫他。”
演戲演全套,殊麗低頭揉揉小腹,語氣綿軟道:“有人在發瘋,咱們彆理。”
“......”
陳述白捏下鼻骨,握住殊麗的左手細細摩著,另一隻手攬住她的細腰將人移到麵前,看著她小巧的唇,“麗麗,是你快逼瘋朕了。”
若不是發瘋,為何在她的事情上理智儘失,控製她的出行,排除潛在的對手。
沒想到他會承認,殊麗不適地扭了扭身子,想要退離開。
陳述白雙臂環住她的腰,額頭抵在她肩上,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挽回一點兒好感。
善於操控全局的人,在喜歡的人麵前,偏執的像個怪物。
擁著她躺在大床上,陳述白從後麵擁住她,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陪朕睡會兒。”
殊麗不依,掙了幾下,卻聽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了下來。
他很疲憊嗎?
大雪初歇,寢殿內溫暖如春,殊麗因身孕有些嗜睡,很快歪頭睡了過去。
背後的男人睜開眼,輕輕撥了撥她的耳垂,確認她睡著了,撐起上半身,在她臉蛋上落了一%e5%90%bb。
一%e5%90%bb過後,沒忍住,又傾身向前,啄了一下她的眼角,當發覺被%e5%90%bb的人兒有醒來的跡象,他趕忙躺回原處,閉眼裝睡。
擁著香噴噴的人兒,他連奏折也不想看了,索性放鬆自己,沉入睡夢。
夜裡,鄭尚宮服侍殊麗洗漱,殊麗礙於陳述白在旁,不願泡浴湯,就讓鄭尚宮端來水盆泡腳。
陳述白站在一旁,看著殊麗將腳泡進水中,金鈴鐺在水中忽上忽下,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沒抗住內心的悸動,屏退鄭尚宮,蹲下來卷起袖口,伸手探進水中。
不知他要做什麼,殊麗猛地縮回腳,並攏腳趾怔怔地看著他。
男子過分優越的容貌帶著一絲不自在,他抬起頭,捉住了那對玉足摁進水盆,“幫你洗。”
誰敢勞煩天子洗足,殊麗掙了幾下,花容失色,“不了,我自己來。”
才懷孕三個月,身子一點兒也不笨重,完全可以自理,要不是鄭尚宮怕天子責備她不儘責,殊麗都不會要她服侍。
可陳述白執意動手,那股認真勁兒像在研究正事。
他搓揉起羊奶皂,塗抹在殊麗的腳掌心,輕刮了幾下,見她蜷了蜷腳趾,問道:“很癢?”
不是在挑弄,而是單純的想要練習如何給她洗足。他又搓揉起羊奶皂,塗抹在殊麗的腳背和腳趾縫裡,修長如玉的大手來回摩著,比清洗禦筆的筆頭認真得多。
殊麗癢的不行,咬住下唇,催促道:“你快些。”
陳述白又清理了她腳踝上的金鐲和鈴鐺,力求不落下一處。
浸泡過後,他單膝跪地,將布巾放在左腿上,捧著殊麗的腳一點點擦拭。
簡單的洗足,在他手裡,被詮釋出了對待琴棋書畫的認真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殊麗才是皇女,而他是皇女身邊的忠誠侍衛。
然而,這位侍衛的氣場有些過分的大了。
洗好後,殊麗縮回腳躺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住自己,不願再搭理他。
陳述白取來香爐,打了一個精致的香篆,點燃沉香,可剛點燃,就吹滅了,心道殊麗現階段最好呼吸新鮮空氣。
想到此,他環顧四周,覺得這裡的確不合適,於是連同被子一起將殊麗抱了出去,放在了龍床上,又將鏈條係在了龍床的床柱上。
若是沒有他前後鎖鏈子的行為,殊麗或許會心軟,可見他毫不猶豫地上了鎖,那陣溫柔的春風消弭在心頭,徒留冰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朕去處理奏折了,有什麼事,就吩咐鄭尚宮去做。”
殊麗嫌他囉嗦,扯過被子蒙住頭。
陳述白扯下被子,不讓她憋住自己,之後正了正衣襟,大步離開,撩開簾子時,複又變回了清冷。
走在銀裝素裹的宮廷中,陳述白問向斜前方挑燈的馮連寬,問他如何能讓殊麗開心。
看來,天子還是不懂愛,心動卻急切,總想要得到心上人的回應,而非一味的付出。
“依老奴看,陛下該給予娘娘自由。”馮連寬笑了笑,緩解起這句話的鋒利,“退一步的話,陛下不如讓木桃過來給娘娘做個伴兒,陛下也可......討好下木桃。”
其餘挑燈的宮人聳肩憋笑,讓天子去討好一個小宮女,是不可能的事吧。
陳述白忽略了他們的小動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當晚就將木桃從偏殿放了出來。
殊麗在見到木桃時,頭腦是呆木的,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木桃撲在床邊,抱著她的手臂大哭,才反應過來,一把拉起木桃抱進懷裡。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姑了!”木桃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姑姑有沒有受傷?胎兒如何?”
殊麗替她擦拭眼淚,紅著眼睛將分離後的經曆講了一遍。
木桃握住她的手,蹭了蹭臉,破涕為笑,“沒受傷就好,那就好。”
殊麗感慨萬千,是啊,她們都沒有受傷,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小桃兒,我會想辦法把你送出宮。”
“不要,”木桃抱著她的手臂不鬆,“我要陪著姑姑生產。”
剛一見麵,殊麗也不想破壞氣氛,也就沒再多言,暗暗裝下了送木桃出宮的心事。
後半夜,殊麗陷入沉睡,木桃為她掖好被子,正準備去窗前的軟塌上歇息,卻見珠簾外站著一道挺拔身影。
木桃撚手撚腳走過去,發現那人是陳述白,嚇得魂不附體,打心眼裡,她是極為懼怕天子的。
陳述白不願打擾殊麗,朝她動動手指,示意她出去一趟。
木桃小碎步跟了出去,等邁出門檻,才瞧清天子肩頭落了一層雪,看樣子是在外麵駐足多時了。
陳述白想著馮連寬的話,轉眸問道:“你......”
可話還未講完,木桃噗通跪在地上,“陛下要打要罰,奴婢都受著,隻求陛下彆遷怒姑姑。”
一旁的馮連寬暗歎,是個懂的報恩的孩子,不枉費疏麗的付出。
陳述白示意她起身,“朕沒打算罰你,還要獎賞你。”
木桃愣住,眨巴眨巴大眼睛,“啊?”
陳述白抱拳咳了下,“你喜歡什麼,儘管跟馮連寬提,他都會滿足你。”
天上掉餡餅了,還是滿滿的肉餡。
出宮一趟,木桃變得謹慎許多,忙擺了擺手,“奴婢受之有愧,陛下彆嚇唬奴婢了。”
討好人都這麼費勁嗎?
陳述白耐著性子道:“不必拘束,想要什麼隻管說,不說的話,朕才要罰你。”
在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