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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38 字 6個月前

買現成的。”

“現成的容易摻假,我怕傷到孩子,需要自己人來製作。”

陳斯年不排斥她打扮自己,但他的下屬沒人會製作染指甲的汁液,一時隻能想起龐諾兒和禾韻,那個龐諾兒是世家出身,應該很懂吧。

“我來想辦法。”

殊麗不禁詫異他對她的耐心,“這些,我全要最好的。”

“好。”

“你的人會挑選嗎?彆說最好的,就是種類都認不清。”

“我會讓那個龐諾兒跟著老張一起去,她總會挑選的。”

“那是你的事,我隻管結果。”

陳斯年都不知自己對她哪來的耐心,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在禦前受寵多時,養出了嬌氣病也無可厚非,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兩,沒必要苦了她。

離開客房時,他漫步在廊下,見禾韻鬼鬼祟祟探出腦袋,冷聲道:“出來。”

禾韻走出來,像是來索要承諾,“主子曾允諾,若有一日抓到了殊麗,會將她送到我的麵前,如今人就在屋裡,主子可要兌現?”

沒人能威脅他,或迫他做不情願的事,天子都不行,何況是一個行屍走肉。

陳斯年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要將她怎樣?”

禾韻不傻,看出他對殊麗的興趣,所以必須在他深陷前,將殊麗斬草除根,否則時日一長,必被殊麗反噬。

在她眼裡,殊麗就像一朵菟絲花,開在荊棘之上,不但傷不到自己,還能吸食荊棘,如今,陳斯年就是那根荊棘,起初帶刺,最後會化作殊麗的裙下臣,唯命是從是早晚的事。

“她就是個賤骨頭,多次勾引天子,內廷皆知。主子不必憐惜她,隨便踐踏,等厭膩了,丟給奴婢就好。”

陳斯年自詡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毒之人,可再惡毒,也說不出這樣惡毒的話。

“若是不厭膩呢?”

一個男人在完完全全擁有一個女人後,怎會不厭膩?這會兒沒得到尚且還會維護,等過了新鮮勁兒,恨不得與之脫離乾係。

這是禾韻淺薄的認知,也將這種認知附加在了陳斯年身上,“那奴婢就一直等著,反正又不急於一時。”

“禾韻。”陳斯年眼眸忽地轉冷,“他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吃獨食兒的,看上的,絕不會分食於他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殊麗不是你能動的。”

說罷,越過她離去。

禾韻眨眨眼,看向緊閉的客房,拳頭攥得咯咯響。

後半晌,殊麗跟即將要隨張胖子出門的龐諾兒叮囑道:“你要記住,一旦有機會脫身,就拿著這張路引出城,趕去臨城報官,絕不可在城中逗留。”

龐諾兒看著手裡的路引,疑惑道:“你哪兒弄來的?”

“這個不用你管,你隻管逃離張胖子的監視,去臨城亮出身份,其餘的交給造化。”

“你不怕我過河拆橋?”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希望,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殊麗聳聳肩,“不過,你身無分文,就算跑了,也會受凍挨餓,權衡好利弊吧,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龐諾兒揣好路引,哼了一聲,“我這人雖不心善,但也做不到背信棄義,你放心好了,隻要我能脫身,必定不會丟下你。”

說著,她拿起竹籃,拉開了門扉,在邁出門檻之時,背對殊麗說了一句聲若蚊呐的“多謝”。

殊麗坐在床邊,閉上了眼,期盼事情有所轉機。

也不知小桃兒今在何處,過得如何。

**

通往皇城的官道上,木桃被臨城的衙役押送回京,一路上不停催促進程。

一名老衙役翻個白眼,“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希望快些到地兒的囚犯。”

木桃鼓鼓腮,“還能再快些嗎?”

老衙役嫌她聒噪,小聲提醒道:“放心吧,信差已經八百裡加急奔去皇城了,咱們這邊不耽誤你報的案子。”

得了準話,木桃才長長舒口氣,可舒氣的同時又怕天子早將姑姑忘到了後腦勺,不會出手救她。不過,即便不出手,也會派兵圍剿宣王等人吧。

幾日後。

正當陳述白要爆發雷霆之怒時,馮連寬帶著守城侍衛和一名背著信筒的信差急急趕來禦書房。

“陛下,有消息了!”

陳述白猛地站起身,就聽馮連寬道:“有宣王陳斯年的消息了!”

終於查到了陳斯年的消息,幾個近臣眼裡放光,隻有陳述白微沉了眉眼,適才一瞬,他以為傳回來的是殊麗的消息。

如今在他心裡,得到陳斯年的消息固然好,可現今十個陳斯年都不及殊麗要緊。

可緊接著,又聽信差叩首道:“啟稟陛下,錦城郡守差小人前來稟報,宣王陳斯年很可能藏匿於鸞城之中,還劫持了出逃在外的尚衣監掌印殊麗!”

“!!!”

陳述白愣了一下,大步走下鋪著猩紅氈毯的階梯,拽起信差,冷鬱著一張臉問道:“你說,陳斯年劫持了誰?”

他明明聽清了,卻不願意相信,殊麗落入陳斯年之手,哪裡還有退路!

被強大的氣場籠罩,信差結結巴巴半天,才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是、是可能,不能完全肯定。”

畢竟是木桃一人之言,當地郡守怕天子目標落空,才讓信差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是可能性,而非必然。

馮連寬上前一步,主動請纓:“老奴願為陛下趕赴鸞城,一探究竟!”

陳述白沉著眸,慢慢回到禦案前,緘默良久,久到馮連寬都猜不透天子是不是放棄了殊麗。

哪知,禦案前的男子再次站起身,已恢複幾分冷靜的麵龐不帶情緒,就那麼大步往外走去,“傳令下去,讓禁軍調動兵馬,連夜隨朕奔赴鸞城。”

這一次,他要親手拿下陳斯年這個禍水。

再帶那個小女子回宮,即便她不願回來。

嗬,落入陳斯年之手也該長點記性了!宮外就那麼好,非要飛蛾撲火?

他不準,還要把她帶回來,困於身畔,朝夕相對,做他的貴妃。

貴妃……

莫不是看不上妃子的頭銜,否則怎會在他主動喚她愛妃時,還會出逃?

這時,宗人府的官員小碎步走進來,一見天子正要離開禦書房,趕忙躬身道:“陛下,設定好的選秀事宜可要過目……”

“滾。”

“……”

第69章

另一邊, 龐諾兒逃了,張胖子急急回了百戶府,將事情說給陳斯年。

陳斯年略一斂目,沒有將此事與殊麗聯係在一起, 龐諾兒有逃跑的動機, 無需殊麗指使。

“仔細搜過了?”

張胖子是盜賊出身, 短時間內追尋一個人不在話下,但還是叫那丫頭逃了, 一時汗顏,“我和她去的城西店鋪, 那一帶全搜過了, 沒有見到人, 會不會出城了?”

禾韻插話問道:“她沒路引,怎麼出城?”

張胖子撓撓頭, 怯怯地看向陳斯年, “會不會是殊麗娘子給她的?”

陳斯年反複思忖, 還是決定先不與殊麗計較, 走為上策。

一旦龐諾兒向官府透露了他的身份,官府必然會上報朝廷,並出兵前來, 到時候可就麻煩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讓人收拾東西,立即啟程。”

是以, 當臨官兵趕來時,百戶府已是人去樓空, 連百戶和他的夫人都消失了影蹤。

殊麗是在一輛馬車上醒來的, 醒來時後頸發疼, 模糊視線中瞧見陳斯年坐在對麵。

“你偷襲我。”

“不然哄你上車?”陳斯年不緊不慢煮著酸梅湯, 為殊麗舀了一碗,“酸兒辣女,嘗嘗看喜不喜歡。”

殊麗意識到眼下的情況,有些佩服他的臨危不亂,嘴上故意問道:“為何忽然離開?”

“龐諾兒跑了。”他放下湯碗,定定看著她,“是你教唆她逃跑的嗎?”

殊麗麵露迷茫,又帶著幾分暗笑,“我哪有那個本事,她還是耳濡目染,得到了宣王殿下的真傳。”

陳斯年漸漸斂起笑意,“你是在嘲諷我隻會躲來躲去?”

“不是嗎?”

眼底的笑斂了個乾淨,陳斯年忽然掐住殊麗的脖子,“彆試圖激怒我,代價不是你能承受的。”

殊麗就是想激怒他,激他去與陳述白撕搏,逼他去以卵擊石,可顯然,他還沒做好準備。

“殿下打算帶我逃去哪兒呢?”

“彆說了。”

“為何不能說呢?殿下運籌帷幄,屢刺天子,想必手腕和人脈夠硬,何不利用最後的籌碼拚上一拚,也好過永遠見不得光。”

車軲轆硌在不平的土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擾得人很不舒服,再看殊麗那張明豔的臉上所呈現出的譏誚,陳斯年忽覺煩悶,掐著她拉近了距離,“永遠見不得光?你與我不是一樣,在逃離宮闕後,也做好了一輩子活在陰暗裡的打算,就彆五十步笑百步了。”

殊麗不怒反笑,“你我不一樣,即便披著一張皮,我也能將日子過得閒適舒坦,直到天子徹底遺忘我,到那時,世上有無薑以漁都已不再重要,我還是能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可你不一樣,你是社稷的蛀蟲,被天子和重臣視為眼中釘,不除不快,你永遠做不到舒坦度日。”

“我讓你彆說了!”

手上力道加重,勒得殊麗變了臉色,可她還在癡癡的笑,沒有要掙紮的意思。

陳斯年深呼吸幾次,恢複些理智,撇開手,任殊麗撞在車壁上。真是一個很會氣人的女子,估摸連陳述白也壓不住她,還會被她氣個半死。這麼想著,那點怒氣隨之消散。

將至晌午,張胖子送來膳食,不比平時,走得過於匆忙,沒有山珍海味,隻帶了一些乾糧和酒水。

陳斯年沒有胃口,將乾糧丟給殊麗,“將就吃,等到了地兒再給你補身子。”

殊麗沒打算跟自己過不去,路途中隨時有機會脫身,她不能餓著肚子。

行了三個時辰,馬匹皆憊,又沒有遇見馬場,眾人不得不停歇休憩,勻給馬匹喘氣兒的時間。

**

錦城之內,龐諾兒出城後雇了一輛馬車,直奔官府而去,可趕至中途,就瞧見一批批的騎兵迎麵而過,氣勢恢宏,像是要去執行重要的任務。

顧不得“閒事”,龐諾兒催促車夫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等到了衙門,她丟下殊麗事先給她準備好的碎銀,頭也不回地跑向登聞鼓,拿起了鼓錘......

當地郡守聽她說起宣王一案,更為篤定他們要抓捕的目標就是陳斯年,再看她渾身的傷勢,疑惑問道:“你說你是龐大將軍的嫡女?”

龐諾兒點點頭,忽然有了倦鳥歸林的感覺,即便在外麵混跡得再落魄,也依然有家人在等著她,是她太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一係列糊塗的事,如今終於能回去了,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