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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407 字 6個月前

對木桃的維護,若是還給木桃自由身,她也會欣喜吧。

她最近都有點悶,也該讓她高興高興了。

“去司禮監取契約吧,就說是朕的意思。”

同意了!竟然真的同意了!

煜王猛地站起來,眼前發花,甩了甩頭,跪地謝恩。

當殊麗拿到木桃的賣身契時,心裡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地。

陳述白承諾過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拿她身邊人做威脅,金口玉言,大抵不會更變。晚娘和木桃的離開,讓她再無後顧之憂。

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晚姐姐可以提前兩個月離宮,木桃結識了煜王。

這兩日,她想了很多事,不僅是皇室容不下她肚裡的孩子,還有勢必要進行的選秀,很可能成為對她的致命一擊。

皇後和妃嬪冊立之時,就是她徹底失寵之日,一旦徹底失寵,她會被仇家啃噬的渣都不剩。

與其看著彆人的臉色過日子,不如鋌而走險,遠離是非。

隻是,不能與陳呦鳴、晚娘、木桃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了,也不能與她們歡歌笑語了。

惋惜總是有的,盼望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

可她這麼安排,不見得木桃會聽從,當木桃推開煜王跑來時,已是滿眼蓄淚。

殊麗上前抱住她,哄了好一會兒,“都十四歲了,動不動就哭,不害臊呀?”

“我不要離開姑姑!”

“聽話,煜王會安頓好你。”

“我不跟彆人走,我要陪著姑姑!”木桃哭得撕心裂肺,驚動了其餘繡女。繡女們紛紛走出來,不解地望著相擁的姐妹。

煜王尷尬地咳了下,打發道:“都回屋呆著去,沒你們的事。”

說完,他拉住木桃的頭發,動作極輕,“走了走了,哭哭啼啼,會讓彆人以為我強搶宮女。”

木桃嚷他,“你就是在強搶宮女,我不走!”

“小桃兒聽話!”

殊麗忽然變了語氣,態度極為嚴肅,嚇了木桃一跳。

從不會對她發火的姑姑動了怒,木桃敢怒不敢言,扁著嘴委屈巴巴地抽泣,淚豆子大顆大顆滴落在廊下木板上,任誰看了不說一句殊麗狠心。

殊麗轉過身,神情淡漠,“走吧,從此以後,你就是煜王的人,與我再無瓜葛,莫要惦念著宮裡的事,好好經營自己的日子。”

就算被責罵,木桃也想問清一件事,她隻是天真,不是傻,湊過去小聲問道,“姑姑是不是有其他打算?不必回答我,你不動就是默認了。”

殊麗閉閉眼,真的沒有動作。

木桃心裡稍微好受些,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淚,“好,我走,可我不會丟下姑姑一個人的,永遠都不會。”

說完,她轉身跑開,連包袱都沒有收拾。

煜王也看出殊麗的決然,雖不知因為什麼,但他心裡做好了幫襯她的準備,即便會頂撞天子,“我在城中買了一座小宅,暫且安頓木桃,你若得空,可以過去坐坐,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彆單槍匹馬。”

殊麗沒有回頭,啞聲道:“多謝,還有,請幫我保守秘密。”

都不知道是什麼秘密,可煜王還是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跟陛下講的。”

身後的腳步聲漸遠,殊麗默默回到耳房,獨自坐在方桌前,靜數著時辰,一刻鐘、兩刻鐘......她的木桃應該已經走出了宮門。

經年,保重。

一下失去兩個能夠說貼心話的姐妹,殊麗心裡空落落的又如釋重負,默默籌謀起出宮的計劃。

宮外的日光似乎比宮裡熾烈,可不被逼到份兒,她是萬萬不敢飛蛾撲火,隻因之後的幾十年,都要隱姓埋名。

若能逃離,世間將再無薑以漁,也再無殊麗。

入夜,風雪交織,歇山頂上覆了一層薄冰。

殊麗挑燈來到燕寢,等了兩個時辰才將人等回來。

今晚的她格外熱情,任陳述白擺弄,隻是到了臨門一腳,卻突然捧起男人的臉,水盈盈地望著他,細細的指尖撫過他俊美的麵龐。

陳述白眉頭舒展,眼尾很快暈開兩抹紅。

他凝著殊麗靈動的眸子,低頭去%e5%90%bb她眼簾。

殊麗閉眼,任他細細密密地親著,指尖蜷起,與他的低吼相襯。

陳述白沒想到她這麼大膽,比不過元佑的不愉悅一掃而光,抱著女子喚了聲“麗麗”。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喚她,殊麗學著他回%e5%90%bb他的眼簾,“我叫薑以漁。”

陳述白沒如她的願,反而將她摟得更緊,恨不能揉碎在懷裡。

她是他的殊麗,不是元家的薑以漁,無關身世,隻關風月。

驀地下唇一疼,微挑的鳳眸一怔。

她主動%e5%90%bb了他。

雖然隻是輕輕地啃咬,卻是她第一次主動%e5%90%bb了過來。她願意放下心結來%e5%90%bb他,是不是意味著,她忘記了元佑,心裡裝下了他?

說欣喜若狂可能誇張,可陳述白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恨不得將最好的一切都捧給她,隻要她想要。

將人推在枕頭上,反客為主,深深地掠奪了她的清香,攫取了她的甘甜。

殊麗被%e5%90%bb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仰著頭迎合。

陳述白幾次失控,想要拉開她的裙帶,可顧及到她來了月事,還是停了手,環住她的肩,一次次掠奪她的舌尖。

細%e5%90%9f和粗嘎交織,一個敗於下風,一個勢頭正盛。

芙蓉帳暖,一%e5%90%bb久久沒有落幕。

殊麗也不知自己今晚怎麼了,渴望與他相擁,要不是肚子裡的小東西見不得光,她或許會坐在他身上搖曳腰肢。

莫名的浪蕩啊,可她控製不住自己,有很多個迷離瘋狂的夜晚,她甚至覺得陳述白和元佑是一個人,渾渾不清。

餘溫未消時,她窩在陳述白懷裡,指尖卷著他的一縷墨發,“明兒我想出宮一趟。”

“去你朋友那裡?”陳述白輕擁著她,讓她躺著更舒服些。

“不去,我想去繡坊尋幾位大師傅。”

“尚衣監的繡女不夠你使喚?”陳述白覺得身上不爽利,卻還是願意跟她膩歪在一起,而不是立即去沐浴更衣,“朕給你添些人手,或者你辭去掌印之職,留在燕寢。”

“留這兒?”殊麗好笑道,“每日當個長頸花瓶,望著日出日落,等陛下回來?”

陳述白被她的比喻逗笑,又聽她道:“我去尋摸幾個大師傅,跟她們學學新的手藝。”

“彆太操勞,朕不需要自己的愛妃賺錢養家。”

愛妃麼......他是想將她納入後宮,做他女人中的一個嗎?

可陳述白,我不願意。

她沒有反駁,勾著他的墨發,眼底愈發堅毅。

逃離皇城的路線她已規劃好,出了城門一路喬裝南下,趕往姑蘇一帶,那邊盛產絲綢,對織布和刺繡的需求大,她手藝好,肯定能夠找到謀生的出路。

至於出入城池的假路引,她亦有辦法拿到。

禾韻,禾韻沒有簽訂賣身契,她的路引還在周太妃手裡,周太妃無暇他顧,隻需稍稍使計,就能將之拿到手。

當初禾韻逃出浣衣局,朝廷沒有下發通緝令,各個城池是不會卡她路引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早就去辦,晌午出宮,之後,她也就與這座宮闕道彆了,還有宮闕裡這個時而冰冷、時而似火的天子……

次日,殊麗去往景仁宮,明麵是問候,實則是想要找到禾韻的路引。

一段時日不見,周太妃又蒼老了不少,萎蔫萎蔫的毫無生氣兒,見殊麗進來也沒有如同往常那樣假意客套。

“坐吧。”

有些話不能讓侍從聽見,殊麗看向周太妃身邊的小宮女,笑著遞給她幾顆飴糖,“外麵下雪了,出去透透氣。”

小宮女不敢動彈,可眼中帶著期盼。

也是,誰願意整日守著一個失勢的太妃啊。

周太妃隻當殊麗在收買人心,擺了擺手,“就按你殊麗姑姑的意思,出去玩玩吧。”

小宮女福福身子,雀躍地走了出去。

殊麗落座,與周太妃聊起宮中瑣事,借機問道:“禾韻至今無影蹤,也不知逃去了哪裡。”

那是個不懂報恩的,提起來就令人不悅,周太妃沒好氣地道:“一個賤婢,跑了就跑了。”

在貴人眼中,彆說宮婢逃跑不算什麼,就是慘死也微不足道,這便是宮裡的人情冷暖。殊麗不替禾韻感到不值,隻是覺得禾韻和周太妃都是一個德性,談不上誰辜負誰。

今日來的目的還未達到,殊麗順口問道:“話是如此,可她沒有路引,要如何出城?”

周太妃對禾韻完全不感興趣,“說不定沒有出城,躲在哪戶人家,給七老八十的白發翁做妾了。”

“您說的在理兒。”殊麗為她倒了一杯訶子甘桔湯,“您覺得,她會不會大膽到,偷偷回宮盜取路引?您把路引放在哪兒了,可安全?”

像是聽了幼稚至極的笑話,周太妃幾不可察地歎口氣,虧她還是內廷掌印,竟覺得皇宮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不過她對自己有些恩情,自己也不好出言譏諷,“就放在牆角的多寶閣裡,禾韻要是有本事,來盜好了。”

殊麗淡笑一聲,沒再多言,又陪著聊起了彆的閒事。周太妃身子大不如前,很快就睡下了,殊麗走到多寶閣前,翻了幾個抽屜找到了禾韻的路引。

路引有些泛黃,上麵的畫像也泛了舊,不過這樣最好,以免引起守城士兵的懷疑。

佘禾韻。

殊麗彎唇,揣好路引,又看了一眼已經睡下的周太妃,沒有停留,匆匆回到尚衣監,拿起事先收拾好的包袱,帶著車夫和侍衛出了宮。

平日裡,她也會帶著包袱去探望陳呦鳴和晚娘,給她們帶著宮裡的吃食,故而沒有引起車夫和侍衛的疑心。

坐在馬車上,她看著禾韻的名字,將“佘”字添了一筆,變成了“餘”。

要不了多久,陳述白就會追查她的下落,周太妃也會將路引一事如實稟告,到那時,朝廷就會通緝一個叫“佘禾韻”的人,卻不會通緝“餘禾韻”。

馬車停在一家繡坊前,殊麗讓車夫和侍衛等在殿外,獨自走了進去。

繡坊生意紅火,前後都有門,她壓根沒提聘請大師傅的事,隻挑了一件成衣,說要試穿下。

繡女看她衣著得體,儀態大方,覺得她定然買得起,於是帶著她去往一個方向,“姑娘放心試穿,不會有男子進來。”

“好。”殊麗又隨手拿了幾套,與繡女一同進了裡屋。

服侍殊麗換好後,繡女滔滔不絕地誇讚起自家店的繡活兒,“姑娘生得可真美,這衣裳襯膚色,正適合你。”

殊麗心不在焉地對鏡照了照,瞄了一眼半敞的後門,掏出一錠銀元寶,“我要了,再把其餘幾件打包送進來。”

繡女沒明白為何要送進來,而不是放在前堂櫃台上,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