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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29 字 6個月前

朕?”

殊麗背靠在池壁上,心中一歎,她也不想啊, 可你這條惡龍吃軟不吃硬,想達到目的, 還不得順著點來。

陳述白鞠起水抹了把臉,靠坐她身側, 俊白的麵龐看不出情緒, 但紅透的耳尖顯露了他極為少見的澀赧。

“穿著衣裳不難受?”

殊麗單手攥在領口, 溫吞地褰開, 放在池邊,曲膝蹲在池中,隻露出腦袋和肩膀。

陳述白沒有戳穿她的防備,夜深了,還是少帶著猜忌和不甘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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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代秋獮的秋競如火如荼,再有三日就是決賽,聽聞決賽當日,天子會親臨三千營校場觀摩,晉級的臣子和百姓無不欲欲躍試,都希望在賽場上一展風采,得到天子青睞。

大將軍府作為將門數一數二的士族門閥,更是不能錯失一展才能的機會,全府上下,將賽事的項目參與個遍。

隻是,原本要參加“步打球”的龐六郎,因為身體原因退了賽,這會兒獨自坐在庭院中,呆頭呆腦地逗著蛐蛐。

侍女和婆子陪在一旁,時不時被他打罵,都恨不能將他丟進井裡,任他自生自滅,可龐家家主哪會放棄自己的嫡子,還在托人尋訪名醫。

前半晌,龐諾兒帶著陳斯年過來探望,見六哥不理自己,龐諾兒也失了耐心,往日兩人興趣相投,能壞到一起去,如今六哥腦子出了問題,跟個傻子一樣,她心疼之餘又覺得丟臉,對之態度也冷淡不少。

見自己的蛐蛐被踩,龐六郎嚷道:“滾開!”

龐諾兒一愣,曾經的六哥絕不會因為一個蛐蛐嚷自己,一氣之下又踩了一腳,哼唧唧跑開,隻留下陳斯年一人。

陳斯年揮退侍女和婆子,坐在廊中陪他玩了一會兒,“六郎累了,歇歇吧,也讓蛐蛐歇歇。”

龐六郎覺得有道理,將蛐蛐放回竹籠裡,“還是你對我好,七妹妹就會氣我,爹爹也隻會叫我喝藥。”

真是傻的徹底,竟能對凶手懷有感激,陳斯年單手抵額,笑看著他,“三日後的決賽,六郎可會參加?”

“會啊,爹爹說要帶我過去受受刺激。”

為了治傻病,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陳斯年塞給他一個涼冰冰的東西,“六郎把這個帶在身邊,等決賽那日瞧見一個身穿五爪金龍的男子,就衝他示好。”

五爪金龍的男人?龐六郎不知那人是誰,傻愣愣問道:“怎麼示好?”

陳斯年握著他的手舉起火銃,耐心教導,“這樣示好,引線,點燃,瞄準,砰!動作要快,不能讓人奪了去。”

教了幾遍,龐六郎深諳在心,愣愣問道:“你怎麼有這麼好玩的東西?”

“秘密。”

“秘密?”龐六郎笑得一臉促狹,“那我也不告訴旁人,你給了我這個。”

“六郎自然要替我保守秘密,否則,我會永遠消失在你麵前。”

陳斯年語氣溫柔,循循“善”誘,每個字都像跳動在龐六郎心頭的字節,令他開懷不已,“你真好。”

“是麼,”陳斯年將火銃放進他的衣襟,輕輕拍了拍,“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讚美。”

有些愧不敢當呢。

龐諾兒氣哼哼回到後罩房,見庶妹們正在投壺,一腳踢翻,“卑賤玩意兒,也想參加決賽?”

庶妹們不想惹怒這位嫡係大小姐,紛紛退避,“姐姐請。”

龐諾兒拿起箭矢,讓婆子扶起哨壺,“嗖”的投了出去,正中壺嘴,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庶妹們很給麵子地拍手叫好,她得意地晃晃腦袋,呸了聲“虛偽”,推開她們揚長而去。

庶妹們歪歪嘴,恨不得這位嫡姐早早出嫁,彆在府中興風作浪。

決賽當日,禁軍會操,氣勢恢宏。

陳述白一襲玄黑金紋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腰束大帶,腳踩雙底舄,峻拔冷然地出現在高台上,接受百官叩拜。

氣壯山河的會操結束後,陳述白攜太皇太後和太後坐入看棚,觀摩起一場場比試。

各項目的比試場地不在一處,看棚四麵卷起疏簾,不妨礙觀賞。

自周太妃的事情後,太皇太後難得露出笑,與身邊的誥命老夫人們回憶她們年輕時參與競技的場景。

太後也是一臉和悅,至少在人前,她不會與太皇太後有任何衝突。

不少誥命婦陪在一旁,都眼尖地發現,周太妃沒有到場,不知是天子沒有邀請,還是自個兒不願意來。

殊麗和馮姬站在馮連寬身後,也跟著貴婦人們觀摩起比試。

殊麗比較中意投壺和蹴鞠,一想起木桃無緣參賽,心中惋惜,多好的機會,那丫頭估計躲在被窩裡偷偷哭鼻子呢。

投壺場上多是女子,殊麗一眼瞧見了龐諾兒,淡淡收回視線。

太後引著誥命婦們看向投壺場地,說說笑笑,無不是說給天子聽的。

“那丫頭在投壺上很有天賦,說不定能獨占鼇頭。”

其餘誥命婦雖不甘,卻還是笑著附和,直誇龐諾兒英姿颯爽,聽得太皇太後泛起雞皮疙瘩,冷笑著飲了一盅豆沙牛%e4%b9%b3。

英姿颯爽這個詞兒,龐家那個蠢蛋瓜子也配?

殊麗又將視線聚集在蹴鞠場上,隻見兩隊不相上下,蹴球在他們腳上來回競逐,引得場地旁的年輕官員喧闐喝彩,撫掌不斷。

殊麗瞧見了一抹白衣,挑著蹴球穿梭在對方陣營,身子如鶴,飄逸如風,不是元栩又是誰。

原來大表哥在蹴鞠上如此出眾。塗抹了煙粉色口脂的唇微微翹起,殊麗收回目光時發現陳述白輕緲緲地掃了過來,視線正落在她的臉上。

殊麗走過去,附身問道:“陛下要喝什麼?”

陳述白沒理,起身走向西邊,觀看起蹴鞠賽,其餘重臣隨著附和,擁擠在天子身後。

殊麗無奈,隻能看向其他方向的比試。沒一會兒,她按照之前的任務,需要回尚衣監為賽場上衣衫破損的選手取來新衣。

投壺場那邊的比試已經結束,龐諾兒贏得頭名,興衝衝地跑向天子所在的看棚,被太後一記冷眼嚇了回去,才覺出自己失態了。

張執適時走過來,“姑娘,太後讓你去往慈寧宮更換衣裙,再到禦前受賞。”

龐諾兒點點頭,隨張執去往慈寧宮。

而此時,隨著元栩臨門一腳,主判官抬手示意比賽停止,元栩所在的隊伍以微弱優勢獲得勝利。

眾人沒有更換衣衫,直接來到天子所在的看棚前受賞,一個個汗涔涔的,卻都洋溢著笑臉。

陳述白回以淡笑,與這些同輩人相比,他的身上再尋不到熱情洋溢的氣息。

之後,元栩因為扭到腳,被送至一處殿宇小休,其餘人繼續觀摩賽事。

陪在太後身邊的鄧大娘子察覺到時機,想要與太後商量,今日就“湊合”了元栩和殊麗,可轉念一想 ,又覺得太後過於謹慎,不會鋌而走險,然,時機難覓,她想暗中操控一番,為女兒剔除掉兩個絆腳石......

另一邊,殊麗在趕回操練場的路上,忽然被一名小太監叫住。

小太監指著一處樓宇,急匆匆道:“殊麗姑姑,陛下叫你去一趟偏殿,去給元侍郎送跌打膏藥。”

大表哥受傷了?為何不叫太醫?

想起元栩在蹴鞠場上的矯健身姿,隨時有崴腳的可能,殊麗點點頭,將手中衣物遞給身後的繡女,隨小太監去往偏殿。

“小公公是哪個宮裡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小太監隻顧著帶路,支吾道:“小奴剛進宮不久,被分配到了景仁宮當差。”

殊麗眸光一閃,景仁宮的人怎會來給她傳話?心下生出戒備,她慢了腳步,卻在偏殿閣樓的二層外廊上,瞧見了活生生的元栩。

“元侍郎,小的來送跌打藥膏!“

小太監朝二樓喚了一聲,轉身將跌打藥塞在殊麗手裡,頭也不回地跑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誒......”殊麗覺得小太監很是可疑,可閣樓內的元栩總不會配合他一起騙人吧。

她站在原地,踟躕不前。

元栩站起來,身形不穩地扶住欄杆,“你怎麼來了?”

殊麗晃晃手裡的跌打藥,“那個小公公說你受傷了。”

元栩略一遲疑,意識到什麼,剛要開口,眼前忽的一閃,出現層層疊影,瘦高的身軀微晃,大有要栽倒下去的可能。

見狀,殊麗忙不失迭地跑進閣樓,順著旋梯跑上二樓,拽住了腿腳發軟的元栩,“表哥!”

元栩順勢歪靠在她身上,跌坐在地,氣若遊絲道:“咱們遭人算計了。”

殊麗蹙起娥眉,難怪一路上沒有瞧見巡邏的侍衛,應該是被人提前支走了,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支走宮裡的侍衛?又是懷著怎樣的目的?

“快走,彆管我。”元栩推開她,肅了麵色。

察覺到不妙,殊麗起身往外跑,卻被人封在了閣樓內。

糟了。

此處僻靜幽深,除了巡邏的侍衛,一般不會有人過來,這是要捉/奸不成?

殊麗跑回二樓,發現元栩渾身發燙,意識到他中了什麼,心裡有些亂,環視一圈,隻有對麵外廊有個池子,池水頗深,可以跳下去逃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離開的途徑。

屋裡沒有奇怪的味道,估計是食幾上的茶水有問題,殊麗想保存那壺茶水,以在被人撞破時,留有證據。

見裡間有個不起眼的多寶格,她將茶水倒入盞中,藏在了格子的抽屜裡,隨後扶起元栩,往廊外移動,“我帶你離開。”

元栩渾身滾燙,一觸碰到清涼,竟覺得難以自持,“你走,彆管我。”

殊麗猜不出幕後的人是要對付他二人,還是單單對付元栩,若自己離開後,有人妄圖毀掉元栩的清白,或是損了他的名聲,自己都會慚愧一生。

她的大表哥,芳藹純白,不該被臟汙的手段所汙濁。

“要走一起走。”

說著,她架住元栩的手臂,一趔一趄地走向對麵的廊道。

元栩已經半失了理智,呆呆凝著殊麗的側臉,有片刻癡愣,脈管的血液漸漸蒸騰,大有欲沸之勢。

待來到外廊時,整個人已然被藥效吞沒,循著本能,一把摟住殊麗的腰,“表妹......”

殊麗縮下雙肩,單手握住欄杆,才不至於與他一同倒地,“你撐住。”

她想要先將他推下去,自己再跳,可兩人的身量相差明顯,男人的手又桎梏著她的腰肢,怎麼也掙不開,一時犯了難。

“表哥,你清醒些,元栩......”

元栩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理智僅恢複了一晌就又陷入混沌,他也不知自己怎麼就對殊麗產生了莫名的情愫,可抱著她能讓自己舒服許多。

君子之禮在這一刻變得不堪一擊,一擊即碎。

殊麗感覺他的大手開始不老實,揉亂了她的後襟,獨特的幽蘭氣息也隨之而來,縈在她鼻端,還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