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1 / 1)

宮女在逃 怡米 4325 字 6個月前

就長跪不起。”

“那你跪著吧,注意彆讓人瞧見,壞了朕的計劃。”元佑躍下樹杈,拍拍掌心的浮土,“閨女長大了,翅膀硬了,你怎知他不願留在朕的身邊?”

至少願意留在元佑的身邊。

元無名老眼一斜,“怎麼可能願意。”

留在自己身邊,好歹能當個嬌小姐,留在宮裡,就是個侍奉人的,換誰誰樂意,除非有飛上枝頭做寵妃的野心。

“不信咱們賭一把,敗給朕,就閉上嘴彆再提此事。”元佑揪掉衣襟上的一顆盤扣,走向客院。

元無名追上去,“賭贏了呢?”

“贏了再說。”

當殊麗拉開房門時,發現門外的人是元佑時,有點慌,不為兩人指尖的關係,而為二舅舅那邊。

“二舅舅有事不能與我相認?”

元佑沒去看躲在高高的樹冠裡朝這邊偷瞄的元無名,將手中的盤扣遞給殊麗,“衣裳壞了,幫縫一下。”

“正想問你衣服怎麼回事。”殊麗沒有起疑,猶豫著側開身子,“進來吧。”

做戲做全,元佑倒行了一回守禮之事,脫下外衫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在外麵吧。”

殊麗取來包袱裡的針線,隨他坐在屋外,一針一線縫紉起來,眼裡泛著溫柔的光,像是一個在為丈夫縫補衣裳的賢惠媳婦。

元佑單手搭在石桌上輕輕敲打,盯著殊麗穠美的側臉,忽然附身親了上去,薄唇點在她的眼尾。

殊麗激靈一下,差點刺到自己的手指,她稍微挪開些,背對他,甕聲道:“彆鬨。”

心裡那朵禁/忌之花像是沐到了雨露,開始瘋狂生長,雖知道這樣無法長久,可她控製不住自己,也更為珍惜回宮前的時日。

縫好盤扣,殊麗抖開衣衫,“可以了,快穿上。”

元佑站起身,展開雙臂,示意她幫忙。

殊麗攏眉,感覺他今日不太正常,卻被他眼中的光暈迷惑,不由自主地順從了他的要求。

院外老樹上,元無名驚得差點掉了下巴,據元栩上一次的來信分析,這丫頭與“元佑”並無交集啊,怎麼和眼前所見的情況完全不同?難道說,兩人在路上生出了情愛?天子那樣的人,會跟人生出虛無縹緲的情愛?

另一邊,為元佑係好腰封,殊麗垂下手,“還有事嗎?”

沒事她就回屋了,跟他在一起太容易顯露心事。

元佑笑了聲,總感覺動了情的女子特彆的乖巧,甚至有些呆笨,可越是這樣,越讓他享受其中,享受人與人之間的真實,雖然是她單方麵的真實。

“帶你去見一個人。”

殊麗了然,可還是生出了緊張,“我去準備一下。”

見個人而已,有什麼可準備的,元佑拽住她的手臂,“你這樣很好,無需打扮了。”

“不是,”殊麗拿起桌子上的針線,解釋道,“我給二舅舅做了劍穗和荷包,想當作見麵禮。”

可惜,元無名使刀,元佑說在心裡,卻沒再阻止。

當從未見過麵的舅舅和外甥女碰麵時,彼此竟真的沒有血緣上的親昵感,元無名靜靜瞧了殊麗一會兒,也沒有想象中的激動,隻因眼前的姑娘太過冷靜,沒有流露一絲半點的委屈。

與元栩的描述無異。

“以...漁。”八尺大漢結巴起來,使勁咳起嗓子。

殊麗斂衽一禮,柔柔喚了一聲“二舅舅”,眼角眉梢帶著痛苦之後的釋然,沒有將對元利康的恨意轉移到這個長輩身上。看得出,他們不一樣,一個剛正,一個卑劣。

遞上自己做的劍穗和荷包時,她翹唇道:“寒磣小物,還望二舅舅莫要嫌棄。”

記憶裡,上一次收到禮物還是自己小妹出嫁前,元無名感慨物是人非,強忍酸澀點了點頭,“怎會嫌棄,喜歡著呢,你瞧我這個大老粗,也不知該給你準備什麼薄禮,不如......”

他掏出一個鎏銀腰牌,塞在殊麗手裡,“不如把這個送給你吧。”

殊麗不識得手裡的腰牌意味著什麼,可元佑識得。

禦賜的免死腰牌,就這麼當著他的麵送了出去,是想讓他無聲的默許?

“我不能收。”殊麗將腰牌塞了回去,背過手退後兩步,避開元無名又伸過來的手,無意間流露出些許俏皮。

元無名偷覷了“元佑”一眼,見他眉眼淡漠,便把腰牌塞回袖中,嘿嘿一笑,“那改日,舅舅再送你點彆的。”

說著,他拉住殊麗的手腕,“走,跟舅舅去認識認識榆林鎮的年輕將領,我們榆林鎮的將領,很多還未成家,你要是看中哪個,就跟舅舅講,舅舅給你們保媒。”

這怕是不妥,可對方手勁太大,殊麗抽不回來,被生生拉了過去。

元佑沒有阻止,隻道了句“殊麗”,就叫到了女子的魂兒。

殊麗停下步子,對元無名道:“舅舅,我有...心上人了。”

元無名沒好氣地問:“哪個?”

你的義子,可這話殊麗實在當著元佑的麵講不出口,她抽回手,故作鎮定,“反正是有了,多謝舅舅的好意。”

元無名也不忍再逼一個姑娘家說出心事,隻能不服氣地歪歪嘴,掐腰望了一眼天上的霞光,擔憂殊麗今後的路上不會再有光亮。

他拉住元佑的手臂,看著強橫,實則氣弱,使了個眼色,想讓元佑給他點麵子,“借一步講話。”

離得殊麗遠了,元無名單刀直入:“敢問陛下,薑丫頭知道你的雙重身份嗎?”

元佑心不在焉地回道:“你僭越了。”

“老奴是怕,怕她癡心錯付啊!”

**

入夜,由元無名引薦,元佑和榆林總兵碰了一麵,從他這裡了解了一些關於榆林大公子的事情。

上次元栩從刺客口中得知了榆林大公子的行蹤,可按著線索突擊時,卻沒有逮到本人,說明刺客冒死提供了假的線索。

能讓下屬甘心賣命,說明他收買人心的本事不小,這也是天子高看他一眼的關鍵所在。

榆林總兵不知元佑的真正身份,直言道:“勞煩元大人回京複命時,與陛下解釋一下本官的難處,那榆林大公子狡猾善謀,行蹤不定,想要逮捕他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還望陛下再通融些時日。”

元佑雙腳搭在桌邊,壓著眉宇問道:“哦,那要多久才能抓到人?”

按照線報,榆林大公子很可能就在附近某座城池中,還殺了一個不願效忠他的郡守,鬨出這麼大的事,地方卻遲遲找不到人,總是以此人狡猾善謀為由搪塞朝廷,不禁讓他更為起疑,難不成要將刑部尚書調任到此處,才能將人抓到?

見榆林總兵支支吾吾,元佑失了耐心,撇了手裡的公牘,“將榆林侯那幾個舊部叫來。”

略顯煩躁時,他的語氣流露出威儀,令榆林總兵幾人感到不適,論品階,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該以下犯上啊。

出於他欽差的身份,榆林總兵讓人將那幾個舊部傳了進來。

元佑坐著沒動,翻看起他們的人事卷宗,之後一一交談,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不知怎地,幾個老將平日裡飛揚跋扈,卻被這個年輕人來回支配,氣場被徹底壓製。

散會後,幾人三三兩兩走出總兵府,邊罵邊歎,“什麼東西,也敢審問咱們這些出生入死的老將,真當自己是天子的寵臣了!”

“那也沒見你當場翻臉啊。”

“這不是看在他欽差的身份麼!”

幾人互相調侃起來,臨到分叉路,各回了各的府邸,殊不知,他們身後早跟上了一撥禁軍暗衛。

總兵府內,元佑圈了幾個人的名字,將卷宗扔給榆林總兵,“按我說的辦,每日監視他們的行蹤,不可漏掉細節。”

榆林總兵板著臉拿起卷宗,哀怨地看了元無名一眼,暗道:你養了個大爺。

元無名笑著撓撓額,起身道:“你們繼續聊,我去外麵透口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實則,他是去抽煙的,當煙鍋升起嫋嫋白煙,他慢悠悠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剛沉浸在煙霧繚繞中,忽然瞧見一身單薄襖裙的殊麗出現在月門前。

“怎麼過來了?”他熄滅煙鍋走過去,關切地問道,“可是哪裡不適應,但說無妨。”

殊麗遞上藥膏,彎唇道:“勞煩舅舅把這個遞給元佑,督促他上藥。”

“他受傷了?!”

殊麗點點頭,沒有詳聊,將藥膏塞在元無名手上,就準備離開。

元無名攔下她,“以漁啊,有些事不能攤開說,但舅舅想要告訴你,隻要哪天你想通了,不想呆在宮裡,就與元栩說,他會助你離開。”

末了,還保證道:“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不虧是父子,勸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殊麗感激之餘,不免品味起他話裡的意思,“那元佑不值得信任嗎?”

若是自己想要離宮,為何不能同元佑講?

元無名拍拍她肩頭,苦澀一笑,“他們立場不同。”

殊麗聽得雲裡霧裡,再想問時,元無名已經換回嬉皮笑臉的模樣,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簡單的老將,是天子最得力的“暗器”。

“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鎖好門。”

“好,舅舅也早點休息。”

更闌人靜,殊麗被東西落地的聲響驚醒,她走到窗前,見元佑坐在月下,正彎腰撿起一把刻刀。

“怎麼沒睡?”殊麗穿好衣裙,推門出去,腳步快到連自己都沒察覺。

“吵到你了?”元佑繼續雕刻著手裡的木雕,似有無限心事。

殊麗坐到一旁,試問道:“在雕刻什麼?”

“隨便雕的,以前沒事做時,就喜歡雕些小玩意打發時間,許久不雕了,手生,喜歡送你。”他抬手一拋,將一個圓滾滾的雕像拋在殊麗腿上。

殊麗拿起來看了看,都猜不出這是什麼,失笑道:“真醜。”

“什麼不醜,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雕出來。”

殊麗還真仔細想了想,有點臉薄地提了一個要求,“能給我雕刻一隻木簪嗎?”

比起珠翠綾羅,一隻木簪並不起眼,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留個念想也好。

男女之間贈送簪子,無疑是桃花暗生的牽絆,元佑怎會不懂殊麗的意思,他放下刀片,撣了撣身上的木屑,握住殊麗搭在腿上的一隻手,使勁兒揉了揉。

那隻手軟若無骨,透著陣陣涼意,不知是沾了水還是由心底泛起的寒涼。

“我可以送你羊脂玉簪、燒藍珠花、純金步搖,不比木簪值得珍藏。”

殊麗覺得他有些刻意,像是在打賞她,“我就喜歡木簪,你不送我,我就自己買。”

這話逗笑了男人,男人手腕一轉,將人拉起抱坐在腿上,在她想要逃離時,叩緊她的腰,大手毫不客氣地襲向她襖衣的邊沿,“說說,這些年給自己攢了多少壓箱底的好貨?”

殊麗從未被肆撫過,扭了扭腰,怎麼也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