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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61 字 6個月前

正人君子,這不,沒裝上幾個時辰就原形畢露了,可恨那個狗皇帝還讓他們同行同車,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麼。

若不是有木桃在宮裡,她真該趁機逃跑,再也不回那個是非之地了。

雙手手腕被抓住壓於枕頭旁,她呼吸變得紊亂,掙紮的力氣消失殆儘,如砧板的魚等待野獸的啃食。

元佑支起一側膝,懸於她上方,耳畔除了蚊蟲聲還有劇烈的心跳聲,似要跳出%e8%83%b8膛。

“老實點。”

他拽下車簾子的係帶,在她手腕上纏了幾圈,才起身去燃燈。

殊麗被燈火晃了眼,慢慢睜開時,聞到一股濃香,應是驅蚊蟲的熏香。

她站起身,被男人一推,又倒回塌上,“你......”

元佑坐在長椅上,撣了撣指尖的灰,“燃香了,蚊子不會再咬你,安心睡吧。”

“給我解開。”

元佑抱臂後仰,後腦勺抵在車窗旁,感受著夜風徐徐吹向後頸,“再吵,腿也給你綁了。”

以他的厚顏無恥,肯定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殊麗沒再動彈,側身蜷成一團,閉上了眼。

那香裡有安眠的成分,殊麗本就睡眠不差,相輔相成後更是一宿好眠。

一覺醒來,腕上空空,連個勒痕都沒有,殊麗動動眼皮坐起身,發現自己睡了足足四個時辰。

清早鳥語花香,伴著絲絲涼風,是一日最清爽的時段。元佑和欽差們聚在食桌前吃著油潑麵,紆餘的氣度在眾人中極為顯眼。

禮部官員是各大府衙公認最有氣度的一群人,可在元佑麵前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殊麗收回視線,拿著洗漱的皂角、牙具去往溪邊,男子們出行不會在意細節,但姑娘們不行。

來到溪邊時,殊麗瞧見了由小廝陪同的龐諾兒,再定眸一看,那名小廝長相秀麗,是個女兒家。

也是,大小姐出行怎會不帶婢女。殊麗沒多在意,距離她們一丈外站定,蹲身鞠起一把溪水。

潺潺溪水清冽清涼,打在臉上很是舒服,殊麗浸濕帕子擦起脖頸。

龐諾兒瞥她一眼,氣不過她站在自己上遊,帶著婢女往上走,站在了殊麗的另一邊。

殊麗沒去較真,洗漱後準備離開。

“等等。”龐諾兒叫住她。

殊麗轉身,“龐姑娘有事?”

“陛下讓你跟著元佑同吃同住,是有意將你送給他做妾嗎?”

問話時,她語調帶笑,明顯帶著雀躍和戲謔。

殊麗眸光轉冷,“陛下作何打算,不是你我能揣測的,還望龐姑娘掂量輕重。”

從兩人初見,她就句句不離“陛下”,龐諾兒哼一聲,挖苦道:“元佑是新貴不假,也未娶妻,但官宦最講究門當戶對,他也逃不過世俗,不會給你正妻名分的,你啊,一輩子都是任人擺布的物件罷了。”

這話雖難聽,還有些刻意,但的確在理兒,殊麗沒有反駁,也不想爭口舌之快,況且,元佑是個徹頭徹尾的斯文敗類,她可不想與之有牽扯。

龐諾兒終於扳回一局,得意地揚起下巴,帶著小廝離開。

回到車隊前,龐家幾位兄長招呼龐諾兒來食桌前坐,“諾兒,彆光吃乾糧,吃點熱乎的。”

龐諾兒在人前要保持端莊溫婉,故而沒有拒絕,忍著嫌棄拿起木筷,夾起碗裡的油潑麵。

又油又辣又廉價,她從未吃過這麼差的夥食,要不是太後姑母勒令她前往榆林鎮,以此攢些口碑,她才不想遭這個罪呢。

她皺皺眉頭,將油菜和蔥薑全部挑了出去,換成自己帶來的醬料,又掏出一對玉筷,勉強吃了兩口。

隔桌的禮部尚書伸長脖子瞧了一眼她碗裡的昂貴配料,笑道:“你和我家丫頭都這樣,被養嬌慣了,口味極為挑剔,這不吃,那也不吃。”

其餘官員打起哈哈,話裡話外帶著嘲諷。

龐諾兒扯扯嘴角,心道你個老家夥就不能裝作沒看見麼!

坐在禮部尚書對麵的元佑瞥了一眼龐諾兒碗裡的食材,又看了一眼她想要掩飾又忍不住流露嫌棄的嘴臉,淡淡收回視線。

一名年輕官員看不過去,嗆道:“吃不了苦就趁早打道回府,彆在這裡出醜態。”

話落,龐諾兒漲紫了臉,龐六郎立即瞪了過去,“嗬,我當是誰這麼大的脾氣,原來是......連認識都不認識。”

一個名不轉經傳的禮部小官,比起功勳赫赫的大將軍府,算個什麼東西!龐六郎滿眼不屑,損儘了對方臉麵。

禮部尚書雖不滿龐六郎的話,但也不願與大將軍府交惡,笑著充當起和事佬,“出門在外,彆傷了和氣,都少說兩句,快吃完也好趕路。”

龐六郎冷笑一聲,拍拍妹妹的腦袋,“彆理他,你吃你的。”

被懟的年輕官員輕哼一聲,“如此矯情的女子,怎配做皇後的候選。”

“啪!”

龐六郎拍了筷子,不顧其餘庶兄的勸阻,走到年輕官員旁,二話不說拽住他衣襟,皮笑肉不笑道:“再說一遍。”

官員們相繼勸解起來。

那年輕官員也是個倔脾氣的,犟道:“說就說,怕你.......”

話未講完,瞳仁裡突然出現拳頭的虛影。

龐六郎揮拳砸去,正對年輕官員的鼻子。

“砰!”

拳頭砸下時,眾人目瞪口呆,眼看著一旁的元佑出手扣住了龐六郎的重拳。

兩人力量相搏,眼底帶著較量,龐六郎身高不及元佑,又因沉迷享樂,疏於鍛煉,力量上也差了許多,被元佑捏著拳頭向外一翻。

“啊!!!”

一聲慘叫,驚飛路邊樹枝上的雀鳥。龐六郎趔趄倒地,被庶兄們扶了起來。

因出手的人是天子近臣,龐家幾個庶出郎君沒敢直麵與之起衝突,帶著龐六郎回到自己座位上。一旁的龐諾兒氣得直哭,狠狠剜了元佑一眼,卻不敢嗆一句,頗有些欺軟怕硬。

慘叫聲同樣驚動了馬車裡的殊麗,她看向那邊,目光落在元佑那張刀削斧鑿的俊臉上,萬萬沒想到,他還挺仗義。

元佑拍拍年輕官員的肩頭,讓攤主又煮了一碗麵,拿到了馬車上。

殊麗猶豫了下,接了過去,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車隊啟程,因車廂悶熱,不少官員選擇徒步,元佑也不是鐵打的身軀,太過悶熱時,他扯開衣襟,鬆了腰封。

對麵的殊麗警惕道:“你做什麼?”

元佑嗤一聲,解開衣衽,將外袍丟在小塌上,抽出殊麗手裡的緙絲流蘇團扇,自顧自扇起來。

這人總喜歡欺負她,殊麗伸手去奪,“還給我。”

她還熱呢。

元佑抬高手,誘她站起身去搶,仰頭欣賞著她生氣的樣子,“用冰飲跟你換,如何?”

殊麗愣住,這種時候冰飲彌足珍貴,“你帶了?”

元佑用扇麵遮住她的臉,將她推回對麵的長椅,從小塌底下拽出一個木箱,木箱裡裝著一個散發寒氣的冰鑒,他打開冰鑒,舀出裡麵的酸梅湯,遞給殊麗,“喝吧,特意給你準備的。”

特意給她準備的?殊麗可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脫口道:“你跟誰都這麼說吧。”

好心當成驢肝肺,元佑不自然地彆開頭,冷了語氣““到底喝不喝?”

“不喝。”

誰要他的假好心。

從未對誰用過心,甫一用心還被回絕,元佑麵上過不去,伸手將人拉到跟前。

殊麗掙紮起來,覺得他莫名其妙,“說了不喝...唔...”

唇齒忽然嘗到酸甜的口感,還稍稍帶澀,是酸梅湯的味道,冰冰涼涼,極為降暑,可殊麗不想接受他強行的好意,扭頭吐在車底板上,沒有去看黑了臉的男人。

元佑掐住她的雪腮,逼她看向自己,“陛下是否叮囑過,路上不許浪費食材?看看你乾的好事。”

殊麗氣不過,“是你硬要喂給我,要怪就怪你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元佑%e8%83%b8口像被堵了一團棉花,又悶又脹,加上被拂了好意,一時氣極,舀起一勺酸梅湯自飲一口,隨即扣住殊麗的後腦勺,作勢要喂她。

眼看著那張菱唇就要靠近,殊麗使勁兒往後躲,耳畔傳來“咕咚”一聲。∴思∴兔∴網∴

男人喝下了那口酸梅湯,凸起的喉結因為吞咽上下滾動,極具誘/惑。

殊麗彆了彆頭,還是躲不開他的手。

緊接著,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是葫蘆瓢沾著酸梅湯貼上了唇。

她緊緊咬唇,卻還是被男人以兩指掐開。

深色的湯汁從嘴角流出,滑落至下巴,殊麗被徹底激出脾氣,狠狠推開他,奪過葫蘆瓢舀起酸梅湯,揚在男人身上。

以牙還牙。

看著雪白中衣上暈染開的湯漬,元佑漠了臉色,周身迸濺出威嚴,一字一頓地砸在殊麗的心弦上。

“洗乾淨。”

殊麗哪會依他,起身想要坐到對麵繼續刺繡,卻被捉住腕子。

實在是氣急敗壞,她不管不顧地拿起繡針,刺了過去,傷到了元佑的手背。

骨節分明的大手徒然多了一條血粼粼的口子,元佑壓了一下發脹的顳顬,奪過繡針扔到馬車外,按住殊麗背後的蝴蝶骨,不讓她逃離。”

他抬起手,顯露出傷口,語氣夾了霜,“兩條路,道歉或嘬淨。”

第37章

道歉或嘬淨?

像是聽了刺耳的話, 殊麗更為惱火,誰要給他道歉或......那兩個字她都不好意思講出口,光是想想就覺得難堪。

果然是風月場上的老手,竟挑下作的話講。

僵持了會兒, 元佑看向被自己桎梏住的小姑娘, 發現她臉上流露出了惱羞、鄙夷, 還有點冷冷的清傲,交織起來彙成了呆呆的樣子, 一時消了氣性,掐住她的腮往外扯了扯, “心裡罵我呢?”

殊麗推開他的手。

元佑沒順著她, 又掐住她另一側腮幫, 如願看到她皺起了秀眉。

“給你選擇了,快點。”

“誰要給你道歉!”

“那嘬掉。”

殊麗做了一個深呼吸, 點點頭, “好啊。”

這回, 換元佑愣住, 她會聽話?

殊麗抬起他的手,先是掏出帕子在傷口上使勁兒擦了擦,隨後瞥他一眼, 眼尾帶著點點犀利,忽然張開嘴, 咬在那處傷口上。

痛意在手背上蔓延,元佑擰下眉, 任她可勁兒折騰, 臨了, 還不忘問一句:“舒坦了?”

殊麗抬眸, 對上男人廣袤似星辰的鳳眸,悶悶的“嗯”了一聲,算是舒坦了。

元佑偏過頭笑了聲,笑音醇厚,帶著殊麗不懂的愉悅,“你舒坦了,換我了。”

“?”

沒等殊麗反應過來,男人忽然抓起她的右手,對著與自己手背上相同的位置,毫不憐惜地咬了一口。

殊麗疼得臉蛋發白,感覺他有顆很尖利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