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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50 字 6個月前

一碼歸一碼,殊麗, 龐諾兒是太後的侄女, 她的性子你也見識到了, 跋扈惡毒, 與外表相差甚遠。你與我一樣,都是她的眼中釘,早晚栽她手裡, 而她倚仗龐家嫡女的身份,不會有任何損失, 我們呢......”

她笑,笑容淒厲, “會成為她妒火之下的冤死鬼, 所以, 你不要幸災樂禍。”

短短半刻鐘, 想得還挺通透,殊麗沒有反駁,淡笑道:“那,要不要合作?”

禾韻怔住,腦中做著各種估算。

殊麗走到她麵前,高挑的身姿在氣勢上略勝一籌,而真正壓製住禾韻的是她眼底的冷靜。

“我帶你去禦前,你將龐家兄妹的惡行秘密告知陛下,”她稍稍附身,靠近禾韻的耳畔,“放心,陛下厭惡龐諾兒,不會將你告密的事說出去,他隻會在心裡更加厭惡於她,這樣一來,無論太後怎麼湊合,龐諾兒也入不了後宮,既入不了後宮,你我就可安心度日。你說呢?”

靜默許久,殊麗退後一步,靜等禾韻的答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利用好禾韻的小肚雞腸,與之暫時同盟,讓龐諾兒在天子心裡一再生厭,不失為一種自保。

禾韻攥拳,“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是敢把今日的事說出去,我不會放過你。”

口氣不小,不過殊麗從不會輕視一個人的仇恨,即便對方再弱小,也不會掉以輕心。仇恨能激發潛能,讓一個人瞬間成長。

“成交。”

**

宮宴將息,臣子們半醉著走到禦前,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向陳述白介紹著自家的姑娘。

“陛下,這是小女。”內閣首輔笑彎一雙老眼,將最小的女兒拉了過來,“還不見過陛下。”

女子盈盈一拜,含羞帶怯,“臣女見過陛下。”

陳述白也有些醉意,目光沒有平時犀利,加上容貌俊美,半笑不笑時,風姿挺秀,惹得女子小鹿亂撞,心想能伴在這樣的郎君身邊,也算此生無憾了。

其餘想入宮的女子們也是臉頰泛紅,都道天子容昳,卻不想薄醉時更為惑人。

陳述白抬起酒觴,示意了下,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早聽聞首輔家的幺女溫婉大氣、蕙質蘭心,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天子從不當著眾人的麵誇獎哪家的閨女,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起疑,首輔更是受寵若驚,連連向天子敬酒,就連太皇太後和太後也安耐不住驚訝,忘了與身邊的夫人們交談。

難不成,陛下要選首輔幺女為後?

被誇的女子更是大喜過望,低頭道:“陛下謬讚,臣女受之有愧。”

陳述白歪靠在寶坐上,低笑一聲,“賞。”

宮宴上的賞賜由禮部來安排,至於賞給什麼人,那是由天子說了算的,或許早有預定,或許臨時起興,在座之人窺不透天子的心思,不知他是看上了這個女子,還是看上了女子背後的家族勢力。

馮連寬取過小太監呈上來的紅布托盤,走到女子麵前,“姑娘掀開看看吧。”

當著眾人豔羨的目光,女子掀開紅布,拿起托盤上擺放的金貓,驚喜連連。這金貓以純金打造,個頭比碗大,做工自不必說,關鍵是,模子的原型是燕寢那隻出了名的銜蝶貓,連貓嘴上的蝶狀斑點都做得惟妙惟肖。

“多謝陛下。”

陳述白渾不在意,平易近人的不太真實。

其餘重臣見狀,也將自家閨女、孫女再次帶到禦前,笑著寒暄起來。

陳述白同樣賞了金貓,讓原本抱著金貓的首輔幺女大失所望,原來,陛下待她與旁人無異,不過是酒桌上的客氣過場罷了。

這時,禮部尚書走上前,跟陳述白耳語幾句,眼中儘是諂%e5%aa%9a。

陳述白以指尖抵著側額,聞言笑笑,“既然愛卿極力推薦,那就請令嬡登場吧。”

禮部尚書一喜,趕忙讓自家閨女與殿中樂師商議舞曲。

其餘官員包括內閣首輔忍不住翻起白眼,為了討天子歡心,真是不惜一切代價,竟讓自家閨女當著眾人起舞。

脅肩諂笑的小人!

《春鶯囀》的曲調一起,殿內再次陷入昏暗,一盞盞燭台環繞舞者,營造出舒適安逸之感。與曲調一樣,女子舞姿輕柔,能讓觀賞者靜下心來。

陳述白枕手觀賞,極具耐心,舞曲畢時,輕輕撫掌。

其餘官員也不得不撫掌敷衍,對禮部尚書充滿鄙夷。

禮部尚書帶著氣喘籲籲的女兒來到禦前,笑得眼角帶紋,“陛下,這是小女柔兒。”

陳述白垂眸,看向柔兒姣好的麵容,又看向在座的一些年輕官員,“諸位新晉侍卿,覺得柔兒姑娘跳得如何?”

年輕官員們默默低下頭,無人敢做評語,禮部尚書是二品重臣,他們哪敢評論,再說,為了避嫌,沒人願意當麵對世家女子評頭論足,有失君子氣度。

陳述白瞧著禮部尚書那張因為縱欲變得鐵青的臉,眸光漸深,“朕覺得柔兒姑娘跳得甚好。”

天子一言,有些想要溜須拍馬的臣子才活躍起來,順著天子的話頭,誇讚起柔兒。

陳述白懶懶看向一眾年輕官員,“幾位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尚未婚配,今兒朕恰好興起,也想為他們牽線搭橋,不如......”

他看向傻了眼的禮部尚書,“不如就為令嬡和其中一位俊才牽紅繩吧。”

話落,滿堂大笑,六部其餘尚書走上前,看好戲似的拍拍禮部尚書的肩,“老哥傻了?這可是聖旨賜婚,還不謝恩!”

禮部尚書氣得渾身發抖,那幾個俊才全是寒門出身,又沒有蓋世的才華,想要出人頭地怎麼也得十年之久,他這回虧大發了!可聖意已下,他不能抗旨啊。

“臣......謝恩。”

譏誚掩於睫中,陳述白坐直身子,越過他走下玉階。前些日子查處了一批禮部官員,之所以沒有跟這個老東西算賬,是因為他並未參與榆林大公子的刺殺計劃,也未動謀逆之心,可酒色誤人,罷用他是早晚的事。

隨意從那幾人裡選了一個,陳述白抬起衣袂,道:“今兒就到這,諸位愛卿散了吧。”

回到燕寢,陳述白撩開珠簾,見守夜的女子不是殊麗,複又放下簾子走出殿門,突然起興,讓人取來畫架和筆墨,坐在庭院中對著月色發愣。

“馮連寬。”

“老奴在。”

“把殊麗叫來,再把殿周的侍衛、宮人全部撤走。”

**

殊麗原打算在守夜那晚將禾韻帶去禦前,卻不想今夜突然被傳喚。她穿好衣裳走出去,卻被負責傳喚的宮人塞了另一套衣裙。

霞光和月白交織的浣花雙色錦裙外,一件霧凇紋理的外衫鬆鬆垮垮地罩在肩上,殊麗對鏡試穿後,拿起籠紗宮燈前往燕寢。

當見到正在庭院內作畫的天子時,殊麗先是停下步子,發現周遭沒有任何侍衛,“陛下?”

她走過去,看向畫紙上的幾道朦朧線條,柔聲問道:“陛下在畫什麼?”

像天邊的雲,又像巍峨的山。

陳述白沒有回答,執筆繼續勾勒,“上前麵去。”

殊麗不解,提著繁縟的裙擺走到青銅缸前,“這裡?”

陳述白“嗯”了聲,“坐在上麵。”

缸裡還有浮萍和遊魚,殊麗坐在上麵,扭頭看向男人,“這樣?”

覺得殊麗坐姿生硬,陳述白放下筆走上前,擺了擺她,“繃這麼緊?朕能吃了你?”

他拍拍殊麗的腰,忽然瞧見浮萍中露出一條錦鯉,咬了下殊麗的裙邊。

“可以了,坐著彆動。”

他去內殿尋了一個鎏銀小香爐,打了一個如意篆,點燃裡麵的沉香後,放在殊麗半抬起的右手上。

白煙嫋嫋,從鏤空香蓋裡飄出,與夜色融入一體,隻是苦了維持姿態的人。

陳述白開始作畫。

殊麗起初還能忍,沒一會兒就腰肢乏力、肩胛酸痛,很想垂下手緩一緩。

陳述白畫著畫著,覺得意境有了,風/情不夠,他再次走上前,扯下殊麗一側衣襟。

瑩潤的肩頭在月光下散發柔白的光,露出的鎖骨更是引人遐想,陳述白撈起一條魚苗,就著手掌的水傾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殊麗僵坐不動,感覺鎖骨一涼。

天子在她鎖骨上養魚??

可那魚苗不夠小,沒幾下就自己跳回了水缸,餘下的水順著肩頭流下,打濕了裙麵。

陳述白拍了一下殊麗另一側肩,“你這邊太高。”

殊麗哼唧兩聲,“奴婢太累了。”

“再忍忍。”陳述白抬手捧起她的右臂,小幅度地按揉幾下算是給她緩解疲乏了。

殊麗怔住,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讓狗皇帝服侍......

“安撫”了小獸後,陳述白回到畫架前,開始勾勒眼前的景致,他畫得認真,手上動作極穩,很快勾勒出月下美人的背影輪廓。等到勾勒左肩時,不自覺地加重了呼吸。

畫完草圖,陳述白放下筆,“歇吧。”

殊麗垂下手,將小香爐放在缸的邊緣,攏好垂下的衣襟,若不是有月色為掩,陳述白定能瞧見女子的耳尖有多紅。

“過來看看。”陳述白細細打量著自己的畫作,拍了拍身側。

殊麗揉揉手臂,慢慢走過去,附身看向畫中的自己,不自覺驚歎天子的畫功,“陛下畫得真好。”

“不必違心,沒有打賞。”陳述白開始在畫板上調色,每一處色彩都被調得精準,可膚色那裡還是差了許多,殊麗皮膚柔白,很難調出來,筆下則是多一分雪白,少一分奶白,試了幾次也不滿意,他忽然抬手往殊麗臉上塗了一筆。

殊麗立即閉眼,心裡把他罵個遍。

陳述白研究了一會兒色彩的偏差,沒再遲疑,開始為那側雪肩上顏色。

一幅月下美人圖完成後,他把殊麗拽至畫紙前,依著醉眼看去,仿若女子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殊麗去碰畫中的自己,被他拍開,“沒乾。”

“陛下要把這幅畫送給奴婢嗎?”

“想得美。”

皇帝禦筆所作,無論畫功,都是千金難求的。

殊麗暗自撇撇嘴,真小氣啊!

第36章

當燕寢的宮人前來傳喚禾韻時, 剛好周太妃也在,她皺眉問向禾韻:“陛下為何召喚你?”

這是殊麗搭的橋,怕節外生枝,禾韻沒敢同周太妃講實情, “奴婢也不知。”

周太妃以為天子終於想起了跳豔舞的禾韻, 喜上眉梢, 讓宮女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去禦前, 講話要注意分寸,不該說的彆說, 隻回答陛下問你的話就行。”

“奴婢記下了。”

隨燕寢宮人來到禦前, 禾韻將被龐家兄妹欺辱一事稟告, 還添油加醋了一些,比如龐六郎起了歹意, 她死也不從, 才逃過一劫。

殊麗站在一旁, 聽著禾韻欲泣欲顫的嗓音,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