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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24 字 6個月前

,就開始幫婆婆乾活,而今日這位,跟個大爺似的往那兒一坐,挺拔如蒼鬆,卻給人一種靠不住的感覺。

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元佑投去目光,就見攙扶老嫗的小女子迅速扭回了頭,腳步稍快地進了灶房。

用飯後,殊麗陪老嫗聊了會兒,等老嫗睡下,她回到昨晚的屋子,推開窗縫瞧了一眼,見那魁梧的車夫守在院門前,深知無法從正門離開,於是走到對麵的窗前,望了一眼坑坑窪窪的荒地,一咬牙,抬腿跨出窗外,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裡離皇城不算遠,隻要腳步快些,就能在天亮之前趕回宮。

周遭雖荒蕪,卻有一股清幽的花香,分不清是梔子還是茉莉。

沿途沒有燈火,星空卻璀璨,為大地鍍了一層暖色,殊麗方向感還算不錯,不至於在荒野迷路。

正當她走累了想要靠在路邊的大樹下歇腳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她墊腳望了一眼,見黑蒙蒙的夜色中,元佑跨馬而來,心口一緊,忙不失迭地小跑起來,氣息不勻。

可縱使拚儘全力,還是被那人攆上了。

元佑跨坐的是拉車的黑馬,沒有汗血寶馬矯健,卻輕鬆攆上一個徒步的女子。

快要與之並齊時,他一手拽住韁繩,斜側身體,長臂一撈,將軟乎乎的姑娘撈上了馬背,按坐在懷裡。

這一幕,似曾相識,似夢非夢。

正當他恍惚時,殊麗劇烈掙紮起來,全身都在用勁兒。

元佑攬住她的腰,大手毫不客氣地覆在她的小腹上,側眸看了一眼,拉轉韁繩,使馬匹調轉了放向,朝農舍奔去。

“你放開我!”

殊麗苦不堪言,都不知自己何時招惹了這麼一個優雅的瘋子。

元佑下巴抵在她肩頭,懶懶一笑,忽然停下了馬匹......

另一邊,皇家囿園。

夜幕拉開,囿園中燃起篝火,載歌載舞。韃靼和瓦剌的使者端著酒碗,與太皇太後說說笑笑,太後和朝臣們陪在一旁,各懷心思。

周太妃估摸完時辰,走回自己的帳篷,對還在對鏡梳妝的禾韻道:“陛下醉酒,我送你進去獻舞,今晚是一個良機,定要把握住。”

禾韻盈盈一拜,說了幾句感恩的話,旋即戴上幕籬,隨周太妃去往皇帳。

不同其他帳篷,皇帳猶如貝闕珠宮,處處精致考究。一張緗素色紗簾將帳內隔成兩間,天子躺在裡間的金絲楠木大床上,由著馮連寬按揉頭部。

周太妃走進來,笑著對紗簾中的天子道:“陛下日理萬機,很少得空,今兒趁著喜慶,不如欣賞一段歌舞?”

簾中人未語,周太妃摸不清對方的意思,又道:“就是前些日子,我給陛下引薦的侍女,陛下不妨瞧上一瞧,若是稱心,就收回宮做守夜宮女,也能了卻我一樁心事。”

簾中傳出馮連寬的笑語:“太妃有心了,隻是陛下龍體欠安,還是改日吧。”

周太妃上前半步,盯著簾中朦朦朧朧的身影,“一小段歌舞而已,耽誤不了多久,請陛下哂納。”

說完,她不等簾中人拒絕,拍了拍手,退到帳篷一角。

聽見拍手聲,禾韻朝門口的侍衛歪歪頭,帶著兩名女樂師走了進去。

為了應景,禾韻跪在紗簾外,說了幾句吉祥話,就摘下幕籬和鬥篷,露出裡麵淺綠色的舞衣。

平平無奇的一件舞衣,卻大有玄機,當鼓點起時,她扭轉腰肢,跳起辛辣惹眼的舞蹈時,褰去了第一件外衫。

簾中發出一聲驚歎。

禾韻備受鼓舞,又褰去另一件。這舞蹈跟殊麗上次跳的極像,應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當層層外衫褪儘,裡麵僅剩下一條露臍流蘇金絲舞裙。

她高舉兩手,擺出飛鳥狀,隨旋律不停變幻身形,看得馮連寬老臉通紅,默念她可彆再脫了,這誰受得了!

好在對方知道收斂,堪堪扯掉了水滴流蘇,露出白白的肚皮,便收了舞勢,微喘著大氣兒。

床上的天子坐起身,重重撫掌。

取悅了天子,等同於一隻腳邁入後宮的大門,她心裡狂喜,看向同樣滿臉欣喜的周太妃。兩人密謀良久,總算沒白費功夫。

可簾中天子始終沒有開口,還是由馮連寬代的話:“舞姿曼妙,鸞回鳳翥,賞。”

禾韻跪地謝恩。

馮連寬裝模作樣地彎腰請示天子,又道:“賞卿一壺酒、一隻羊腿,外加一碗白飯。”

“......”

哪有賞賜這些的?太寒磣了吧。可外麵正在烤全羊,賞賜這些也是合乎情理。

周太妃懂得見好就收,笑著說了句恭維話,沒再多做打擾,帶著禾韻和樂師退了出去。

皇帳陷入寂靜,馮連寬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大床上的小太監,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一個舞女就勾了你的魂兒?沒出息的東西,還撫掌,差點露餡!”

腦袋瓜嗡嗡作響,小太監揉了揉頭,“大總管,人家跳得確實好看。”

“那也不能流露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陛下會給一個來獻殷勤的舞女撫掌?”

自然是不會的,小太監努努嘴,又躺回大床上,歎道:“扮皇帝真好。”

**

篝火旁,太後偶然瞧見從皇帳走出來的四個人,略一挑眉,冷哼一聲。

身側的鄧大娘子為她夾了幾片切好的羊肉,問道:“您在看什麼?”

鄧大娘子是太後長兄的正室,如今龐府的當家主母,龐諾兒的生母,與太後極為親近。

太後朝周太妃一行人的方向掃了眼,冷笑道:“哀家早覺得她不是個安分的,這不就往禦前塞人了,仗著有太皇太後撐腰,還真是肆無忌憚。”

後宮空置,身為太妃一輩,不想著法兒地為皇室甄選端莊賢淑的貴女,卻用下三濫的手段,找些妖女迷惑君王,簡直其心可誅。

太後飲儘青稞酒,重重放下,心知自己是太後,不該跟個太妃爭風吃醋,自貶身價!

“諾兒如何了?”

提起這事,鄧大娘子略有不滿地望了一眼皇帳的方向,“陛下也真是的,好歹顧及一下舅舅的顏麵,諾兒畢竟是他的表妹,禁足兩個月是不是太狠了?”

太後為她倒了一杯,“罰罰諾兒也好,她驕橫慣了,不懂收斂,入宮必然吃虧。妃嬪個個是閥門閨秀,誰會讓著她?”

“可陛下也不能因為一個宮婢處罰自己的表妹啊。”

“一時聖寵罷了,你一個誥命夫人跟婢女計較什麼。”

鄧大娘子扯了扯絹帕,瞄了一眼韃靼的使者,掩口道:“我聽老龐說,韃靼使團剛來那晚,去福壽宮拜見了太皇太後,還跟她求了一批宮中的美人。您說,咱們要是把殊麗的畫像拿給他們,他們會不會跟太皇太後要人?為了麵子,太皇太後會不會勸陛下把人送給他們?”

太後攏眉,“當真要了?”

“千真萬確。”

太後深思片刻,連酒水灑在地上也毫無察覺,“不可,至少不能經過咱們之手。”

沉浮後宮數十年,又豈會不知,盛寵在身的女子動不得。一旦動了,自損八百。不過此番壽宴,殊麗未隨天子出行,不免讓她起了疑心。

火焰上竄,發出劈裡啪啦的火星,映在太後的眼底,她料想太皇太後定然已經把殊麗考慮在其中了。

**

荒野之上,元佑和殊麗還在僵持。

元佑停了下來,卻沒有放開殊麗,而是按住她背後的蝴蝶骨,將人推在馬鞍上,氣息灼燙地問道:“跑什麼?二表哥委屈你了?”

不知怎地,殊麗總感覺他是帶著氣性的,難道說,自己與元栩走得近,觸碰到了他的利益?亦或是,他並不希望她認回二舅舅元無名?

不管怎樣,她不能讓他摁在這裡為所欲為。

“明日司禮監的宦官發現我不在宮中,定會問罪的,到時候,你也逃不了。”

迫不得已才想著回宮?元佑低笑,附身壓近她,“昨晚跟大哥出來借宿,孤男寡女,就沒想過被人發現?小騙子,再敢說謊,彆怪二表哥把你拋屍荒外。”

他說話時,連音色都是陰鷙暗欲的,令殊麗止不住哆嗦,她忍著懼意扭過頭,迎上他被月光傾灑的眼睫,“瘋子。”∫思∫兔∫網∫

元佑並不討厭被人說成瘋子,原本,他做的一些事就極為出人意料,甚至恣睢肆意。

拉起倒在馬背上的女子,他掐住她的脖子,感受到細細的青筋在掌心跳動,隨即蓋住女子的眼簾,側頭凝睇她嬌麗柔和的側臉。

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周身的凜然也被月光柔化,有那麼一刻,他眼中竟隱隱浮現溫柔的光,溫柔到輕緲如煙,不易被當事人察覺。

薄唇慢慢靠近女子的臉蛋,他扭轉過她的上半身,迫她轉過身來麵朝於他。

微涼的唇落在軟彈的臉頰上時,明顯感覺掌下的眼睫顫栗不止,他沒有去管,繼續輕%e5%90%bb著她。

殊麗哪裡會想到,夢境成了現實,發生的猝不及防。

“你......”

視野忽亮,深深夜色映入眼眸,可沒待適應光線,雙?唇又被帶著薄繭的大手捂住,背後的男人蹭了蹭她的下巴,張口咬了下。

感到痛意,殊麗皺緊眉頭,不停發出“唔唔”的聲音。

元佑於昏暗中凝著她絕美的容顏,一時失了心智,遵循內心的貪欲,拂過她的雪頸,慢慢品味。

他氣音很濃,另一隻手刮著她的側頸,繾綣中帶著警告:“離大哥遠一點,彆讓他難做。”

彆讓他難做......

殊麗一邊氣得發抖,一邊忍不住側頭避開他捂住自己雙?唇的大手,磨牙道:“你滾開。”

宮裡的掌印殊麗,可不會說出“滾”這個字眼,元佑沒有動怒,勒緊她的腰,將人抱在懷裡,附身落向她的唇。

見狀,殊麗趕忙捂住嘴,感受到一抹濕涼落在了手背上。

無恥!

她狠的牙癢癢,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人推下了馬匹。

元佑順著她的力道翻身下馬,看她無畏地狠拽韁繩,作勢要驅馬狂奔。他閒閒地望著奔跑起來的馬匹,沒有立即叫停,就見馬背的女子一顛一顛,真的會駕馬。

嘖,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眼中染了笑意,他吹聲口哨,馬匹穩穩停了下來。

不止停了下來,還顛起馬腚,想要驅趕殊麗。

殊麗意識到一點,馬匹認主。

懊惱感上湧,她扭頭再去瞧月光下的男子,眼中隻剩警惕。

第27章

殊麗被元佑扛回農舍, 扔在床上。

元佑當著她的麵解開了腰帶的暗扣,嚇得殊麗抓起枕頭丟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枕頭落在地上,元佑彎腰撿起, 放在床邊, “讓婆婆知道你不愛惜她的東西, 看她還收留你麼。”

殊麗不想跟他多言,又苦於逃離不開, 一扭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