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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36 字 6個月前

身後有人影突然逼近,一手抵住門縫,一手抵在門板上,將她圈在了雙臂之間。

壓迫感襲來,殊麗猛然轉身,撞入一雙廣袤似海的淺棕鳳眸,一恍惚,竟覺眼前人就是天子。

來不及仔細思考,她被一股淡淡酒氣包裹,這一次他身上沒有龍涎香,而是木質麝香,“閣下失禮了。”

上一次聞到龍涎香,她並未起疑,畢竟元家兄弟是天子近臣,被賞賜什麼都不稀奇。

元佑俯身,再次逼近她,看她偏頭看向彆處,低低一笑,笑意牽動%e8%83%b8膛,喑喑啞啞很是好聽。他抬手勾住她的下巴,用力扭向自己,“剛還叫我二表哥,這就翻臉了,是二表哥招待不周,還是怎樣?”

殊麗被他輕浮的舉動嚇到,皺眉扭起下頷,“你做什麼?”

元佑盯著她水淩淩的清瞳,那裡麵有他的虛影,“說說,跟我兄長發展到哪步了,談婚論嫁?我是不是該提前喊你一聲嫂嫂?”

那聲“嫂嫂”沙啞至極,更像是逗弄奚落,讓殊麗忍不住渾身哆嗦。

她用力推搡起來,想要脫離他的桎梏,“你放開我,我是內廷掌印,豈容你輕薄!”

聞言,元佑更為不屑地嗤笑,忘恩負義的小東西,現在知道搬出身份壓人了。

他忽然攬住她的背,迫她靠向自己。她每掙紮一下,兩人之間的稀薄空氣就被抽走幾分,很是考驗人的淡定。

殊麗呼吸不順,氣得眼前泛白,可隨之,她感受到對方%e8%83%b8膛傳來的劇烈心跳。正當她狐疑對方的心跳為何這般劇烈時,窗邊傳來兩名男子的調笑聲。

“元兄在這兒逍遙呢。”

“哪來的嬌娘子啊?”

兩人是禮部出了名的浪子,殊麗曾在宮宴上見過他們,登時扭頭看向另一邊,生怕被他們認出身份。

元佑攬住她,呼吸略重,對窗前道:“巷子裡亂躥的貓,不聽家主的話,跑丟了,給點教訓。”

兩人大笑,笑聲回蕩在傍晚的廊中,尤為刺耳,所謂狐朋狗友,不過如此。

“貓兒不聽話就該給點教訓,元兄繼續,繼續,我們不打擾你的好事兒。”

他們取下窗子的叉竿,為屋裡的人合上了窗,笑著走向宴客間,止不住調笑起來。

“元兄好雅興,在自己兄長的書房會友。”

“誰說不是呢,年輕真好,花樣多,經得起折騰。”

書房陷入沉靜,殊麗確認兩人已經走遠,使勁掙紮起來。

元佑一麵壓製著劇烈的心跳,一邊按住她的雙手,冷聲道:“彆動了!”

殊麗怒目瞪向男人,磨牙道:“你放開我!”

“不放能怎樣?”元佑眼中帶蔑,露出笑意,“小表妹。”

殊麗氣得牙齒打顫,明明是孿生子,差彆怎會如此大?一個君子如玉,一個斯文敗類!

第26章

那聲小表妹叫得真切, 可在男人眼裡,哪裡是真的把殊麗看成了表妹,分明看成了獵物。

殊麗擰不過他的力氣,靠在門板上氣喘籲籲, “你想怎麼樣?”

這樣一個斯文敗類, 自己怎會做了與他有關的夢境, 而夢裡的自己還有些欲拒還迎,簡直可笑。

元栩捏住她兩隻手掌, 高舉起來按在門縫上,又曲起單膝, 擋在她雙膝之間, 一副絕對的桎梏之態, 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的嬌顏從粉白變得紅潤。

殊麗掙了幾下,試圖踢開他的膝蓋, 可不僅沒有踢開, 還將層疊的裙擺覆蓋在了他的腿上。

推搡間, 元佑眼尾愈發的紅, 一把扼住她下頷,勒緊了虎口,“跟你說彆動了!”

殊麗哪會依順於他, 尤其是那個奇奇怪怪的夢境,使她又戒備又排斥, 就算自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宮女,也絕不會委身於他。

他越凶, 她就比他還凶, “元佑, 我告訴你, 我是陛下的近身女侍,你敢動我一根毫毛,你看陛下如何處置你。”

聞言,男人先是一愣,旋即提了提嘴角,漫不經心地欣賞著她的凶樣,比起在宮裡時不知鮮活了多少,原來,這才是真實的她,比戴著一層假麵順眼多了。

虎口的力道突然鬆了,就在殊麗想要摑他一巴掌的時候,後頸徒然一沉,身子也由著那股力道前傾,而雙手還被摁在門縫上。

幸好身子柔韌性不錯,否則,非折了腰。

可沒等她反應過來元佑為何這般磋磨她時,麵前的男人忽然附身過來,在她微燙的臉蛋上“啵吱”一聲。

聲響像是故意弄出來的。

感受到側臉的潤濕,殊麗瞠下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昳貌佻達的男子,嘴皮子氣得直抖,“你瘋了。”

從入宮至今,雖遇見過不少輕浮之人,卻從未被如此對待過。

元佑本想繼續逗她,可親了那麼一下,心臟就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他拉開距離,側頭暗罵一聲,慢慢緩釋起徐徐冉起的情緒。

唇上傳來的柔膩猶在,帶著致命的誘引,他受著超出控製的心悸,轉過眸來,直直盯著美眸泛紅的姑娘,“讓陛下殺了表哥,嗯?你看陛下理不理你。”

跟外人跑丟的貓兒,他不拎起來打屁.股已是不錯。

殊麗怒目而視,清透的眼眸泛起水光,在這件事情上,她自然不敢去叨擾天子,可眼下隻有這個擋箭牌能打退對方。

或許是吧,他不會狂傲到連天子都不放在眼裡吧。

像是猜透她的心思,元佑大手一攬,揉碾起她的腰肢,那截細腰兩隻手可錮。

他小臂用力,稍稍一提,就將小姑娘提起摁在了門上。

雙腳離地,殊麗下意識伸手,撐在他的雙肩上,反應過來時,不停晃悠小腿,“你放我下來!”

元佑仰頭盯著她,長眸晦暗不明,“求我。”

殊麗氣不過,也從未如此無助,可偏生與這人在夢裡耳.鬢.廝.磨過,此刻更覺羞恥。

耳鬢......

想到此,她不做猶豫,趁著男人不防備,張開檀口,對準他的右耳尖咬了上去。

用力,收緊牙關。

“嘶——”的一聲氣音,元佑皺起劍眉,感受到女子牙齒的鋒利。

雙手不自覺放鬆時,掌心那截細腰一扭一擺脫離了他的桎梏。

殊麗用力推開他,轉身想要拉開房門,卻被麵露慍氣的男人撈了回來,輕輕甩在軟塌上。

身體不受控製地趔趄,她仰倒在塌麵,戒備地看向他。

“屬狗的?”元佑走過去,作勢要掰開她的嘴查看是哪顆牙齒鋒利。

殊麗緊抿起唇,抬腳蹬在了他的衣擺上。

蹬的位置,有點妙,再往上兩寸,或許就蹬了某人的要害。

元佑捉住她的腳踝向上抬,忽然聽見一聲鈴鐺聲,他眉梢彎挑,剛想做什麼,門外忽然傳來叩門聲。

冷沉的眸光微斂,他鬆開塌上的人兒,示意她規避。

殊麗恨不得立即消失在這裡,整理了下裙擺,抓起一旁的茶壺砸向他。

元佑側身避開,淡淡道:“今晚我得閒,要你將昨晚與大哥做的事,與我再做一遍。先下去休息吧。”

與元栩做的事,再與他做一遍?這麼說,昨晚自己和元栩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操控範圍內?

這人連兄長都監視?

這裡是他的地盤,殊麗自知不是對手,不願再逗留,聽他講完,逃也似地離開,淺色衣擺被風吹得翻飛,掩在綾襪中的鈴鐺叮叮作響。

看來,那封信不是出自元栩。

可沒跑出幾步,腳下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廊道上。

倚在門口的男人抱臂看著倒地的女子,慢慢走過去,將人抱起走回書房,放在了屏風後的小床上。╩思╩兔╩網╩

書房內燃著麝香,他走出屏風,靠坐在胡桃木塌上,手捧墨紋哥窯香爐,凝息靜氣了半晌,才緩緩掀開眼簾,看向叩門的仆人,“如何了?”

他問的是宴客間裡的那些人。

仆人跪地:“他們幾人喝的爛醉,在向管家要美人。”

元佑嗤了聲,撣了撣略有些褶皺的衣擺,“色令智昏。”

仆人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陛下?”

“罷了,放長線釣大魚,他們官職不高,但人脈廣,牽扯多,你讓管家先順了他們的意,再順杆爬,揪出禮部那幾個昔日與榆林侯有牽扯的老不朽。”

香料燃儘,他掀開鍍金蓋子,清掃起香灰,“你們暗中調查時,務必謹慎,切不可打草驚蛇,彆看他們在禮部任職,卻都深諳兵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提高警惕,到時候,再想取他們聯合謀逆的罪證難上加難。”

“卑職領命!”

仆人轉身時,腰間露出一枚飛魚符,他趕緊掩好,又變回了脅肩諂笑的小廝。

**

殊麗覺得自己置身在雲端,縹緲無依,晃晃悠悠,待醒來時,發現自己不是處於雲端,而是處在馬車內。

對麵錦衣玉帶的男子正在翻看書卷,見她醒來,略一撩動眼簾,複又看向書籍。

殊麗坐起來,迅速掀開車簾向外看,發現他們已經出了皇城,正在鄉間小路上行駛,而這條路,她昨日剛剛走過。

“你要做什麼?”

“說了跟我再做一遍。”

殊麗欲哭無淚,馬車也恰好抵達一戶農舍,車夫走到籬笆牆外,跟農舍內的老嫗打了聲招呼。

殊麗向外看,發現那老嫗就是昨日的老婆婆。她趕忙跳下馬車,腳步匆匆地走過去,“婆婆,當心他們。”

老嫗本想拂了車夫的借宿請求,卻在見到殊麗走來時,登時喜上眉梢,“閨女,你怎麼回來了?”

隨之,她看向慢步而來的高大男子,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你們是途中遇見困難,去而複返?”

老人家看向“元栩”時,眼睛快要放光了。

殊麗這才反應過來,元栩和元佑是雙生子,加上婆婆眼睛昏花,怕是將人認錯了,“婆婆,他不是......”

元佑卻上前一步,露出點點笑意,稀淡的沒什麼溫度,看著卻人畜無害,“是啊,馬車壞了,隻能再來叨擾您一晚。”

婆婆年紀大,腦子轉的慢,隻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對她很友善,不止幫她種花生,還留給她十兩銀子,著實是兩位大善人。

沒有懷疑他們怎麼多了個強壯的車夫,婆婆側開身子,迎他們進去,“你們今早一走,我這心啊空落落的,這回剛好,當作陪陪我,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剛要燒火做飯,正好給你們添副碗筷。”

殊麗捏下眉心,想跟婆婆解釋,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元佑再混賬,也是針對她,應該不會傷害婆婆。

再說,有那個強壯的車夫在,她也走不成。

於是,她忍氣走到婆婆麵前,“我陪您做飯去。”

“好。”

殊麗攙扶著婆婆,側眸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男子,發現他與元栩沒有一點兒相像之處。

昨晚元栩借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