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因為曝光得少，也沒誰敢於掀起輿論的引線，於是他從過去到現在，都是三個人中討論度最低的人。

非娛樂中人，成為人茶餘飯後談資的幾率當然會減少。

但隨著鬱涵商業版圖的雄霸，這位至今單身的男人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那張數年前與宋蕊和吳其灃的舊照，也就成為了鬱涵極少的幾張公開舊照。

照片其實隻是一場商業活動上的抓拍，宋蕊作為照片中唯一的女性，也並沒有與鬱涵或吳其灃有著怎樣曖昧的動作或距離，但這卻是唯一一張有女性角色存在的鬱涵舊照。

照片裡，宋蕊坐在吳其灃的右側，鬱涵在左。

吳其灃正跟鬱涵交頭談話，宋蕊則側目朝著吳其灃的方向看。

的的確確是一張構圖簡單場景簡單的照片，但因為吳其灃與鬱涵反目多年又皆成大佬，所以這又成為了一張最難複原的照片。

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人能同時強按著兩位大佬的頭，讓他們重新交頭相談。提議拍照的那位網友表示，如果你這位宋蕊可以，那他是願意相信“此宋蕊即彼宋蕊”的。

事實證明，無論哪個時代，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總是娛樂大軍的主力。

這條評論一騎絕塵，從宋蕊戰鬥粉們的謾罵硝煙中衝出重圍，打破了次元壁，成為了財經版熱搜、新聞版熱搜、娛樂版熱搜的前位詞條。

全網吃瓜群眾瘋狂點讚，瘋狂慫恿，舉起雙手雙腳表示——如果你有本事複刻這張照片，那麼我將以一敵四的投票確認你是宋蕊本人。

宋蕊其實也知道，這不過是個餿主意。

但有時候，官方的各種鑒定和確認因為技術門檻高、批複時日長，效果反倒來得不如餿主意。

宋蕊需要儘快地打開本次任務進度，她需要儘快地確認這次的任務進度條，隻有確認了任務的長短、閾值，她才能計算出她大概需要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

也隻有算出大概需要停留的時間，她才能合理的規劃自己的事業。

而且，吳其灃看起來也並不排斥這個餿主意。

他主動坐到了宋蕊調整好的座位中央，好整以暇地望著比過去氣質更陰鬱更冰更冷的鬱涵。

在宋蕊殷殷期盼地眼神中，鬱涵悶悶坐在了吳其灃的左側。

宋蕊擺好手機的角度，調整好倒計時後，一路小跑的坐了下來。

很快，宋蕊的賬號上有了新動態。

一夜漲粉百萬的宋蕊，新動態火速爬上了熱搜前列，開啟了新一天的屠版模式。

但今天又有些不一樣，屠版因宋蕊而起，但又多少與她沒什麼關係。

三個人的照片裡，她是最邊緣的那個。

吳其灃和鬱涵交頭相視，眼裡不知道是有電光還是石火，在高清的鏡頭下，這場對視顯得張力滿滿。

時代不同了，再看到這樣構圖的照片，吃瓜群眾們的想象力開始急速狂飆，一瞬間腦補出了各種性向不同的愛情大戲。

眼看輿論如脫韁野馬，三人隻能親自下場澄清。

桃子娛樂V：朋友所托，迫於無奈。

萬世集團V：不會再有下次。

宋心心心V：寶貝們，答應我，不要再討論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題了好嗎？閃閃發亮的我還不夠你們看嗎？

很快，宋蕊又有了個一騎絕塵的高讚回答——

2貨：【閃閃發亮，是因為你正在做一枚燈泡嗎？】

第15章

雖然在脫韁野馬般的輿論風向下，兩位大佬的臉色逐漸黑如鍋底，眼神也逐漸陰惻惻，但宋蕊還是如願以償的打開了屬於她的任務進度條。

宋蕊一看，整個人立即不好了。

TM任務進度條怎麼變得這麼長？？？

日漲百萬粉、屠版熱搜，都隻夠讓任務進度條往前挪0.01個百分點？

宋蕊：……

作為世界人口大國之一，藍國的娛樂業絕對占據了世界娛樂業的半壁江山。如果藍國的日漲百萬粉屠版熱搜都隻能讓任務進度條向前挪0.01這樣的微小刻度，宋蕊覺得就算某日她稱霸地球，能不能達到1%25的進度都不好說。

快穿局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想讓她放眼宇宙，打通各平行世界的娛樂業嗎？

宋蕊想擺爛。

然而擺爛都沒有發泄的對象，因為跟快穿局的聯絡通路早就已經故障了。

宋蕊傷心欲絕，支著腦袋無語望著天花板的某個角落。

她想靜靜，然而這時鬱涵屈指敲了敲桌麵。

這是在提醒她，她該兌現承諾了。

宋蕊的承諾是，隻要鬱涵願意一起拍個照，她也就願意聽聽看鬱涵給她開出的合作條件。

相對於吳其灃，鬱涵開出的條件可謂是全方位碾壓。

一式兩份的合同，鬱涵邊解釋，宋蕊邊用一種示威的眼神朝吳其灃的方向看。

吳其灃老神在在，眼看著宋蕊向他示威，鬱涵誌得意滿，他完全不著急，隻偶爾在宋蕊大力戳著幾條特豐厚的條款時，會抬抬手，一副讓宋蕊請便的輕鬆模樣。

鬱涵難得地，極富耐心地，將每一項值得拿出來說道的條款都提了一遍。他相信，不會有人開出如此不計成本不求回報的優渥條款，也不會有人有這樣的實力。

他跟吳其灃不一樣，吳其灃隻不過是在這個圈子裡擁有一定的資曆和影響力。掌控著娛樂圈，卻並不是資本。

但他是。

雖然這麼安慰自己，但鬱涵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勝算。

三個人裡，他其實才是那個一直站在邊緣的人。

但凡宋蕊還念一點過往的合作情分，就絕對沒有他的可乘之機。

不計成本不求回報的合作書，代表著鬱涵的誠意，同樣也代表著他的試探。他想要看看，那些與吳其灃過往的合作情分對於宋蕊而言，究竟能不能用難以估量的金錢和商業價值來衡量。

如果金錢能夠買到一切，所有事情都將會變得極其簡單。

但宋蕊顯然與他的期望並不一樣。

她的確對他提出的條件興致勃勃，卻也還是乾脆直接的拒絕了他。

宋蕊笑道：“給得太多，差點就要點頭了。但是鬱涵，不行。”

至於為什麼不行，宋蕊也很乾脆地給出了她的答案。

宋蕊問：“不計成本，不求回報，你為什麼要跟我合作？為了想要找個地方虧錢？能虧錢這件事情會讓你很爽嗎？”

搶在鬱涵辯解前，宋蕊說道：“兩個人的合作，應該建立在互利互惠之上。任何人單方麵無條件不計成本的付出，都會讓合作的天平失衡。”

宋蕊偏頭，望向鬱涵。

他也是一身黑色西裝，卻與吳其灃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吳其灃像是郎朗朝日下的鋒刃，他卻更像錦衣夜行時的幽刀。帶著透骨涼風，也帶著月影橫斜的幽光。

他的那種陰鷙地偏執地氣場，被斷層的時光放大。過去那個暗色的少年，如今已經鬱色層染。

其實完全沒必要說得這麼清楚，但宋蕊不想鬱涵的偏執使得不滿的情緒轉嫁到吳其灃身上。

原本就隻是她的拒絕，有沒有吳其灃，其實結果都一樣。

宋蕊將合同還給鬱涵：“給出了東西，多多少少總會想要得到一點回報。而我，還是更喜歡單純的合作關係。”

宋蕊還在說，表達清晰耐心滿滿，但鬱涵的注意力已經被吳其灃唇角那抹不易察覺的笑吸引。

那是勝利者對於出局者的嘲笑。

吳其灃了解宋蕊，比他了解得更清晰透徹。

所以，從昨晚掛斷他的第一通電話開始，吳其灃其實就已經開始了他的請君入甕，將自己玩弄於他的股掌之中。

鬱涵是應該氣急敗壞的，他一向很難克製自己情緒，開心也好，憤怒也罷，他從來都是喜形於色的人，但這次他咬著牙，憋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或許，在吳其灃的算計裡，還有他氣急敗壞反揭吳其灃老底的一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鬱涵偏偏忍住了這口氣，陰惻惻地望著閒適淡然的吳其灃，咬著牙笑了起來。

他偏不遂吳其灃的心願。

因為太過了解宋蕊，吳其灃大概從來都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他或許是想要通過他鬱涵的嘴，讓宋蕊多少了解到一些，但他偏不願遂他心意。

這麼想著，鬱涵心中的憤懣稍微消除了點。

人生中，終於有這麼一次，他站在光明，坦坦蕩蕩；而吳其灃立於暗夜，終日戚戚。

臨走的時候，鬱涵錯身，望著宋蕊身後的吳其灃，對宋蕊笑了笑：“隨便你怎麼想，但宋蕊，我鬱涵不跟你做朋友，過去不做，現在不做，未來也不做。”

我們有且隻有一種可能。

本來氣勢洶洶的告白，被擅長破壞氣氛的宋蕊一戳就破。宋蕊杏眼圓瞪，不可置信：“過去都不做？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暗戀我這麼久的？！”

鬱涵：……

從過去到現在，這位總能讓他極度無語，煩惱無門。

吳其灃的噴笑聲就這麼不合時宜的傳來，沉默的長廊中，一時間隻有他的輕笑清晰可聞。

更可氣的是吳其灃還擺擺手道：“走吧，走吧，總不能讓她親自來趕你。”

這話就說的過分了，想想鬱涵的地位，宋蕊也不可能認真地趕他。再怎麼說人也是大資本之一，雖然拒是拒絕了，但總歸要留些日後好相見的麵子。

而且，畢竟也多少有些往日的情分。

宋蕊將吳其灃趕回房間後，便將鬱涵歡送進了電梯。

梯門即將關上的那刻，鬱涵對宋蕊道：“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不論時間早晚不論忙碌與否，隻要是你宋蕊的電話，我都一定會第一時間接聽。

然而宋蕊問他：“打給你推銷保險嗎？”

叮！

電梯門關上了。

鬱涵被氣到頭暈，在電梯裡即刻給宋蕊發了個信息：有本事，你推銷個適合我的保險看看。

第16章

推銷是不可能推銷的，連鬱涵的信息宋蕊都隻非常平淡地回了一個“哦”字。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宋蕊非常害怕與任務世界的人建立起過於親密的情感關係。

或許是因為快穿得久了，經過一個又一個世界的輪轉，她也清晰意識到了任務世界不可能成為她的落腳點。

像是一片被風吹來的羽毛，任務完成，就需要果斷地隨風而去，去往另一個世界。

建立情感關係，對於宋蕊這樣的快穿員而言，實在是一種難以消化的負擔。既然注定了將會無疾而終的離開，又何必要展開一段心心念念的情感關係。

宋蕊喜歡一身輕鬆的離彆，於是能夠計較得失的關係，就成為了她眼中的最佳關係。能讓她最輕鬆相處的人，多半也是像吳其灃一樣理智冷情的人。

生的時候，彼此因為利益相互扶持，等到人不在了，也不會因為情感的羈絆過深而陷於哀痛。

就像她不在的這五年裡吳其灃的表現，大抵有些難過，卻又不會太難過。這種難過不會影響他的生活，更也不會影響他蒸蒸日上的事業。

她儘力地減少著她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