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陽城總兵,見過多少人,也對溫小姐臣服,豈不是說明她的本事?我相信父親的眼光!”

“還有我從未見過的秦公子,就算是秦公子孑然一身,可以不在意父母宗族,可世人也多少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入贅之人,他卻願意入贅。”

潘飛鶴笑了起來,“父親,如果可以,能不能替我引薦一二,我很好奇,也很佩服溫小姐!”

潘二老爺沒想到溫錦心還能起到激勵兒子的作用,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當即拍定了要去見溫錦心的事。

老太太輕笑一聲,眼中有奇異的光,“飛鶴的書也彆放下,若是女子為帝,那麼朝堂為官的標準是不是也會換一下?”

就連潘雲兒也意識得到,她說的是潘飛鶴臉上有麻子的事情。

老太太說到這裡,又看著潘峯之妻,對她招招手,“老大媳婦,你啊還是老觀念,我等會帶你去見幾個人。”

堪為女帝之人溫錦心是頭一個,但是老太太還見過其他堪為頂梁柱的女子,老大媳婦還是眼界淺了,多帶她去看看,也好讓她知道,女子行事與男子並沒什麼分彆。

*

潘飛鶴見到溫錦心的時候,她正在練燧發槍,拉住了長繩,轟得一聲巨響,前麵的靶子直接炸開。

潘飛鶴是第一次見到燧發槍,怔怔看著靶子,而潘二老爺說道:“這就是我對溫小姐服氣的道理。這燧發槍製作的代價雖然大了一些,但是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可以輕易地取將領首級。”

潘飛鶴讀的是四書五經,對兵書不過是略翻一翻,但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這燧發槍和弓箭相比,威力增大的不是一點兩點。

“如果要是用在實戰之中,裡麵還有鉛片,會爆開。”潘二老爺比劃了一下,搖頭說道,“這可不光是主將被攻擊,其他的人也得非死即傷。”

可惜潘飛鶴沒有接受現代教育,不然他就會知道這也可以叫做降維打擊。

冷兵器時代,火藥的應用在熱武器上,那就是對敵方的降維打擊。

一槍完畢,溫錦心上了槍的保險,對著兩人擺擺手,緊接著拿出了炭筆在旁邊石桌的白紙上勾畫了一陣,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了兩人的麵前,“二老爺,潘少爺。”

出門在外,溫錦心為了避免他人錯愕,總是覆上銀製麵具,現在在家中,她是取下麵具的。

潘飛鶴一直知道溫錦心臉上有疤痕,卻沒想到傷得如此重,他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麵頰,和溫錦心的傷口相比,他臉上的麻子簡直不值一提。

“二老爺,您來的正好。”溫錦心說道,“燧發槍我剛剛調整了一下,再讓神機營重新按照圖紙改進。”

潘二老爺收下了圖紙,立即說道,“我今天過來……”

“是為了潘少爺?”溫錦心笑了笑,她也知道潘飛鶴閉門不出之事,“潘少爺若是無事,不如暫且留在府中,等到傍晚了再回去?”

潘二老爺立即說道,“飛鶴,你留在這裡,我現在去神機營。”

第20章 美人禍國20 洛陽城反了

溫錦心沒準備和潘飛鶴說什麼道理,隻是要給他展現自己的一天。

溫錦心帶著他進入到了書房,潘飛鶴很快就被牆麵上的時間表給鎮住了。

從早晨開始,每個時辰做什麼事情,細化到了極點,後麵用炭筆細細寫著一些字,顯然是已經完成的總結。

“你坐在這裡看書,差不多一個時辰後我們出門。我師父會來,我今日要跟著他出診。平時我是帶著麵具的,今日就不帶了。房間裡的東西,你自便就是。”

潘飛鶴點頭。

陌生的環境裡,他有些看不進去書,溫錦心抬眼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的樣子。

潘飛鶴覺得打攪到了對方,小心翼翼地開口:“是不是打攪到你了?”

常年不見外人,他的臉色過於蒼白,加上一點怯懦的氣質,說話都顯得溫吞過了頭,很難想象他有一個洛陽城當總兵的父親。

就衝著潘二老爺,溫錦心也會對潘飛鶴更有耐心。“是你太放不開了。你若是看不進去書,不如練練字或者是作畫。”

潘飛鶴想到了牆上的時間表,溫錦心每次看書之前都會練字一刻鐘。

“好,我練會字。”

展開了宣紙,潘飛鶴寫了一小篇字後,心神漸漸收斂下來,估算差不多一刻鐘時間,潘飛鶴擱下筆後再拿著書就看得下去了。

中間櫻紅還過來加了兩次茶水,他也都沒有受到打攪。

鈴鐺聲輕輕響起,潘飛鶴抬眼看去,是溫錦心用纖細手指輕敲銅鈴。

“時間到了,得走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這書房又是朝向最好的房間,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濃黑的長睫都透出了金燦燦的顏色來。

潘飛鶴初見溫錦心,隻看得是她受傷的半張臉,隻能用觸目驚心四個字,現在再看她的容顏,隻覺得清麗地不能直視。

潘飛鶴意識到現在容貌猙獰隻是暫時的,耳根一紅,匆忙把書給收好,“好。”

溫錦心沒讓櫻紅跟著,藥箱本要自己拿的,潘飛鶴要拿,就讓他拿著。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宅院,等到走出了院門的時候,潘飛鶴的腳步一頓,再想想看溫錦心的臉,一咬牙跟著上來。

馬車就停在門口,潘飛鶴總覺得彆人都在看自己,他一直到了馬車上,才長舒一口氣。

汪老大夫已經在馬車之中,他當年和潘峯結識就是因為潘峯想要替潘飛鶴求醫,兩人也算是熟人,汪老大夫笑嗬嗬地說道:“潘少爺,好久不見。”

“晚輩飛鶴。”潘飛鶴拱手說道,“老神醫喚晚輩名諱就是。”

“好。”汪老大夫笑嗬嗬地,“飛鶴這是要去……”

溫錦心開口說道:“他今天都跟著我,師父您把他當做櫻紅就是。”

櫻紅是溫錦心的下人,潘飛鶴也沒覺得溫錦心這樣說有什麼不好,直接說道,“溫小姐說的是。”

“好。”汪老大夫笑著說道,“我們就和往常一樣。”

溫錦心伸手撩起了簾幕,而潘飛鶴扭捏地往後躲了躲,溫錦心什麼都沒說,隻是拿出了脈案和師父討論患者的病情。

潘飛鶴本來有些尷尬,因為這兩人誰也沒看他,很快心情就平複下來,他猶豫了一下,坐到了窗邊。

說來也是慚愧,他隻消看到溫錦心斜靠在馬車壁,心中就有了勇氣。

是因為溫錦心臉上的疤痕?

這個念頭一生,潘飛鶴的羞愧之意更深,旁人都去看溫錦心了,自然沒人注意到他是個麻子。

車輪轔轔駛過了青石板街道,這馬車的避震不如潘家的馬車,有節律地晃動,把投射入的陽光都晃了起來。

雙手揪住衣角,良久之後,他往外探了出去。

馬車行駛得不快,足以讓人看清他臉上的疤痕,潘飛鶴卻看到了旁側經過馬車裡的小女孩對著他粲粲然一笑,肉乎乎的小手拍著,“叔叔。”

她肉乎乎的小手拍著,而馬車裡的婦人聲音溫柔,“團團,彆鬨,頭伸出去危險。”

那位婦人伸手把女兒拉回去,她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僵硬住的潘飛鶴。

她什麼也沒說,隻對著潘飛鶴露出了淺笑,放下了簾帳,細碎的對女兒說的話還入了潘飛鶴的耳朵,“可不許把頭伸出去。”

這兩人沒看到溫錦心,卻也沒有注意他的麻臉。

潘飛鶴尚未見到幾個病人,就忽然明白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關注他的外貌,他那時候被人頻頻關注,不過是因為他年少,加上水痘剛褪,疤痕較深,後來經過汪神醫的藥膏,疤痕已經淺淡了不少。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或許這還是不符合朝廷選人的標準,但是在尋常百姓眼裡已經不算什麼了。

溫錦心的疤痕要嚴重的多,她是刻意做給潘飛鶴看的,所以沒有帶上帷帽,就這樣大大方方下了馬車,走入巷子裡,走入病患的宅院。

這期間確實有些閒言碎語,隻是那些人最多用惋惜或者好奇地目光看著,隻有孩童才會肆無忌憚說著,“大蜈蚣!”

潘飛鶴連忙上前,常年不說話,難免口拙,還沒有開口安慰,就聽到神醫說道,“我的本事我最清楚了,再過一個月,等到你成親的時候,臉上疤痕肯定不怎麼看得出來了,再用上一點胭脂遮蓋,就像是沒受傷一樣。”

提到了成親,溫錦心難免想到了秦淵。

那天夜裡,對方直言願意入贅,她不過就是踮起腳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他直接倒地,還把她也拽到了地麵上,弄得櫻紅聽著聲音揉著眼睛過來,差點撞破了夜裡的事情。

想到了秦淵,溫錦心笑得眼底像是盛了一泓秋水,“師父的醫術很好,我從不擔心疤痕的事情,最壞也不過是最開始那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汪神醫意有所指地說道:“飛鶴,你也應當學一學我徒弟,她確實想要除去臉上的疤痕,但是我相信要是除不掉,她的日子也和現在沒什麼分彆。”

潘飛鶴沒回答,而溫錦心就笑著說道:“走了。”

他有些感激地看著溫錦心的背影。

到了病患的宅院,他們是見過戴麵具的溫錦心,現在先是驚訝溫錦心傷疤的嚴重,過了一會兒後,反而會給溫錦心提一些注意事項。

“少吃深色的食物,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溫小姐本來就是大夫,她肯定知道。”

“溫小姐臉上的傷口肯定會好的。”

潘飛鶴等到一天結束,對著溫錦心說道,“溫小姐,我下次還可以來嗎?”

他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無恥,漲紅了臉解釋說道,“我不是因為溫小姐你的臉,而是……”

他看到的是溫錦心身上更多的特質,燧發槍的強大、超強的自製力、還有堅定的目標……

潘飛鶴從未見過秦淵,隻是聽家裡人說過秦淵的好,此時在心中想著,難怪他會願意入贅。

溫錦心就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總是有飛蛾願意撲入其中。

溫錦心正好看到了一人,笑了起來,霞光落在她的眼中,帶著難得的柔情,“潘公子若是想來也可以,隻是最好和家裡人一起。”

那天晚上逗他說三宮六院,他可是臉色瞬間一變,若是見著了潘飛鶴時常過來,豈不是會有想法?

潘飛鶴看著溫錦心笑得這般,意識到身後有人,轉過了頭,看到了騎馬歸來的秦淵。

秦淵是從兵營回來的,他本來就升了職,之前吃住都在兵營裡,現在可以每天都回來,他手中拎著食盒而歸,聽到了溫錦心的話,嘴角忍不住高高翹起。

翻身下馬,走到了溫錦心麵前,深深看著溫錦心一眼,明明看得耳朵根都紅了起來,又不肯挪開眼。

還是溫錦心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恍然回過神來,輕咳一聲,耳根燙的厲害,“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