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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連個插曲都算不上,倒了酒後他就把這事忘到腦後去了,轉頭就和李和豫他們吃吃喝喝去了。

然而那位隨從小心的端著半碗酒上了樓,他的主子看著他手裡的半碗酒,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是我銀子沒給夠嗎?

怎麼就隻買了這麼一點?”

周冀看著仆從手裡端著的半碗酒,一臉的不滿意,他可是給了十兩銀子,就隻換了這麼半碗酒?

隨從從懷裡把銀子掏出來放到桌子上,連忙解釋道:“回將軍,這酒沒花銀錢,是這酒的主人送給您喝的。”

周冀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送給我喝的?難道他認識我?可是不對啊,我來常縣的事情是保密的,沒幾個人知道呀。”

在朝堂呆久了,周冀作為武將,現在遇到事情也學會了先陰謀論一番了,就這麼半碗酒,他已經開始琢磨著自己一路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露了行蹤,被人認出來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周冀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前幾天有禦史檢舉朝中有人貪汙朝廷此次撥下去的賑災銀子,貪汙金額高達十萬兩,他家少將軍奉命調查這個案子,偏偏這豐昌府的府尹是個滑不留手的老狐狸,他們想看個賬目都拖了兩三天。

府尹交出來的賑災賬目並無異常,每一筆賬目都清晰可查,可是少將軍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把他們這幾個心腹全都派出來打探消息了,自己帶著幾個隨從留在府城和府尹周旋。

周冀想到自己今天才到常縣,還沒開始打探消息呢,就因為饞酒被人認出來了,這要是讓少將軍知道了,回去那一頓軍棍肯定是跑不了了。

看著自家將軍明顯想歪了,隨從連忙解釋道:“不是的,那人隻是尋常百姓,並不認識將軍。”

周冀聞言卻是一臉的不信:“既然他不認識我,怎麼會想著請我喝酒?”

隨從長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家主人自從回昌都後,這疑心病是越來越嚴重了:“那人就是比較好客,說他這酒不是尋常的酒,這酒烈,尋常人喝兩口就醉了,所以就沒給太多,又因為隻給了這麼半碗酒,所以就沒收銀子。”

在隨從費了好一番口舌之後,周冀總算是相信這酒是彆人白送給自己的,看著桌子上的半碗酒,他心裡時候的不以為然。

前些年他跟著少將軍駐守邊關,冬日裡就靠喝酒驅寒,他的酒量在軍營裡那可是都排得上號的,多烈的酒他都喝過,這酒就算是再烈,隻這麼半碗酒就能讓他喝醉?簡直是笑話!

此時的周冀和第一次喝白酒的李和豫他們一樣,端起酒碗就把酒灌到了嘴裡,李和豫他們當時半碗酒還分了好幾口喝,他平常習慣了大口喝酒,半碗酒直接做一口喝了。

半碗白酒下肚,自詡酒量不凡的周冀毫無懸念的醉了。

看著趴在桌子上的主子,隨從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把人扛到床上安頓好。

辛勇不知道二樓有人又被自己的酒給放倒了,他和李和豫他們喝得差不多了就散了,也沒像上次一樣個個都喝得爛醉了才回家。

剩下的小半壇子酒也不能浪費,好好收著下次還能再攢一局。

把客人們送出客棧後,辛家人才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原本他們是打算明天就回山上的,不過現在陳曼買了宅子,自然要先把房子收拾出來再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辛家人就把房間給退了,客棧的掌櫃眼饞他們手裡剩下的酒,不過他開價實在是太低了,五十兩就想連酒帶壇子把東西買下來,辛勇自然沒賣,準備回頭拿到新宅子裡放著,下次來縣城的時候再喝。

陳曼買的宅子有院子有水井,辛家人都很滿意,田冬秀和鄭清芬兩個人帶著辛芷忙了一整天,才把宅子從裡到外打掃乾淨。

辛勇和陳曼他們雖然沒有打掃屋子,但也沒閒著,家裡有好多東西都短缺,他們在縣城裡來回跑了好幾趟,才把過日子的家夥什給置辦齊全。

這些東西大到棉被褥子,小到蠟燭木材,都得置辦起來,說起來也多虧林遠誌就住在旁邊巷子,好多東西陳曼問問田氏就能找到地方買。

這宅子收拾出來了以後確實不賴,田冬秀還念叨著回頭要從山上剪兩截葡萄藤種到後麵的院子裡。

對於辛家人來說,縣城裡的房子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還算不上家,他們的家還在山上,房子收拾好以後他們也沒在縣裡多待,和李和豫約好半個月後再來縣城取剩下的銀子後,他們就收拾好東西回了山上。

然而辛家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周冀就找到了李和豫。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周冀一邊掏銀票,一邊在……

時間調回辛家人宴客那天晚上, 莽人周冀因為不知道這高度白酒的利害,一口喝下了半碗白酒,當即就醉得五迷三道了。

第二天早上,要不是他的隨從惦記著他們來常縣還有正事辦, 強製性把他叫醒了, 估計他能直接睡到晚上。

常縣賑災的事情十分的好查, 周冀和隨從喬裝打扮後出了城, 找了幾十個人詢問這次朝廷給災民發了多少賑災銀子,得到的都是一個結果, 一人一兩銀子,十斤糧食。

這個結果和府尹給出的賬目倒是%e5%90%bb合,要是檢舉屬實, 那這府尹應該是在賑濟的人數上動了手腳。

比如原本常縣領取銀子和糧食的隻有兩萬人,他記個三萬人,做個假賬,這樣一來,賬麵上就多出一萬兩銀子和十萬斤糧食,這可是一大筆銀子。

這次豐昌府洪災,朝廷撥款二十萬兩白銀, 要是正如檢舉的那樣,負責這次賑災時間的上下官員貪汙了十萬兩之多的銀兩,那實際上發到災民們手裡的銀兩和糧食隻有原本該得到的一半。

不過這還隻是周冀的猜測, 具體的結果要等他看過縣衙的賬冊後才能確定。

不過這賬冊都在縣衙放著, 周冀不想打草驚蛇, 所以也不能直接跑到縣衙說要看賬冊,隻能采取迂回戰術。

理由也是縣城的,昨天他在悅來客棧喝了半碗酒, 心裡十分喜歡,所以想買點回去讓家裡人嘗嘗,可是他初來乍到的,誰都不認識,就聽客棧的掌櫃說昨天在樓下喝酒的有本縣的縣令,所以才想找縣令問問能不能給他牽個線,讓他見一下這酒的主人。

當然了,縣令也不是一般人所見就能見的,所以周冀還給自己做了一個身份,戍邊軍裡的輕騎校尉。

周冀本來就是校尉,作為少將軍的親衛,這些年他身上的軍功也攢了不少,朝廷早就給他封了校尉。

在軍中校尉雖然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官,不過像現在這種情況,對方一個小小的縣令,他這校尉的身份還是夠用了。

聽衙役說門口有位姓周的校尉有事想要見自己,李和豫心中雖然十分詫異,還是連忙讓烏長把人請了進來。

校尉比縣令官職高,不過天華國自從建國一來,文武官員的關係一直很緊張,李和豫一時還真想不到這個姓周的武官找自己有什麼事。

周冀進了縣衙後,把縣衙的地形牢牢的記在了心裡,準備晚上再找機會摸進案卷室找賬本。

周冀這次來縣衙,表麵是為了買酒,實則是為了踩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和豫沒有懷疑周冀的身份,他雖然是李氏子弟,但是因為是旁支,雖然被舉薦成了縣令,但也還未進入天華國的權利中心,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個不入流的小縣令,看過周冀作為校尉的腰牌後他就相信他的身份了,也沒深究他到底是哪隻軍隊出來的校尉。

天華國成了氣候的軍隊攏共就隻有兩支,一直是由劉皇後母家劉氏所管轄的戍邊軍,那是從開國前就跟著先帝四處爭戰的大功臣,這幾十年劉家兒郎一直鎮守在邊疆,替天華國抵禦著外族的侵擾,劉皇後父親劉榮既是四十萬戍邊軍的主帥,也是先帝親封的大將軍,當之無愧的武將之首。

一支是由驃騎大將軍秦崇所率領的二十萬晉北軍,秦崇是陛下的秦太後的親侄兒,晉北軍則是陛下登基後一手扶持起來壓製戍邊軍的軍隊。

李和豫之前聽到過風聲,說陛下上了年紀後越發忌憚手握重權劉氏,一直想削弱劉榮的兵權,去歲更是找了個由頭讓劉榮把小兒子劉子真召回了昌都。

明眼人都知道,陛下召劉子真回昌都,就是在手裡攥了一個能夠拿捏住劉氏的人質。

不過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對李和豫來說還遙遠得很,李氏和劉氏雖然是對頭,但是他現在在李氏宗族中連隻工蟻都算不上,朝裡的事情也沒有人會和他商量,所以就算周冀是戍邊軍,他也不用覺得自己和戍邊軍的人見麵有什麼不妥。

相反李和豫和天華國許多百姓一樣,對戍邊軍是心懷崇敬的,這些年要不是有那數不清的戍邊軍在邊關用自己的身體抵禦著戎狄入侵,他們這些哪能過上現在這樣的安生日子。

李和豫熱情的招待了周冀,周冀也沒和他客氣,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雖然買酒不是周冀的主要目的,不過昨天那就他喝著確實覺得驚為天人,要是能順便買點酒回去,那也算是意外收獲不是。

聽周冀說想找辛家人賣酒,李和豫當即就為難了起來。

要不要把辛家人扯到明麵上來呢?

李和豫心裡十分糾結,平心而論,辛家人對自己已經十分仗義了,又是賣酒給自己,又是允許自己賒賬,還送了他一套價值傾城的琉璃杯。

辛家人隻是平民,雖然手頭上有些祖上從海外帶回來的貨物,但是以他們現在的能力,要是暴露在人前,肯定會被人給盯上,對於辛家人來說,任何一個手裡有點權勢的人盯上他們,都能讓他們家破人亡。

眼前這個周冀雖然隻是校尉,但是辛家人和他一比,就螞蟻和大象的區彆。

再三斟酌過後,李和豫決定還是先替辛家人遮掩遮掩:“大人,不是下官不願意幫忙,實在是這酒極為難得,是那家人祖上以前跟著商船出海的時候從海外帶回來的,數量不多,下官看著喜歡,昨天已經全部買下來了,現在他們手裡已經沒有存貨了,你就是找到他們,他們也沒有酒能夠賣給你了。”

周冀也不在這些小事上較真,所以他直接說道:“行,那我不找他們,我找你,那酒確實對我胃口,既然你全都買下了了,那你就讓兩瓶給我。”

周冀都這麼說了,就等於把李和豫加上火堆了,他想不賣都不行。

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對方隻是個校尉,但是自己眼下隻是一縣縣令,沒必要得罪他。

李和豫三兩息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他伸手抹了一把臉,讓周冀稍等片刻後,自己則認命的回房間取酒了。

對於自己昨天買下來的這些酒李和豫現在是寶貝得緊,現在那裝酒的箱子就放在他的床上,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