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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苗步輝之間有點什麼。

首先,還是先找到人吧。

“小苗,你們坤山派關押犯人的地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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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山派有一座地牢,小苗作為坤山派的大小姐,看守之人自然認得她。

小苗輕咳一聲走到那守衛身邊,問,“今日可有什麼人新進來的?”

那守衛搖頭。

小苗再次確認,“真的沒有?”

守衛點頭,“真的沒有,大小姐。”

那就奇了怪了,抓到了花襲憐不放在地牢裡看著,難不成還拴在自己床上看著?

躲在不遠處的蘇瓷兒托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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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院子,位於坤山派最中心的位置,院子外麵曬著草藥,房廊上也掛滿了各種各樣奇怪的藥草梆子,濃鬱而苦澀的藥香飄散在每一個角落。

屋門緊閉,有光從門窗處透入,循著這絲絲光色,能看到屋內躺著的那個男人。

他上本身是人,下半身卻是蛇。

長榻之上,男人蒼白漂亮的麵頰上遍布古怪的黑色鱗片。

苗步輝站在花襲憐身邊,陰測測地低頭看著他。

花襲憐黑發半濕,四肢都被打上了鐵鏈,那鐵鏈並非圈在他的手足上,而是釘入他的骨頭裡,那是用千年玄鐵打造出來的玄鐵釘,專門用來束縛最強悍的魔。

苗步輝準備多年,終於用上了。

花襲憐其中一隻胳膊掛在床邊,上麵用匕首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從裡麵滲出,一點一滴地落到地上的那個瓦罐裡。

瓦罐看著很有些年頭了,壁上覆著厚厚一層血漿膜。

花襲憐的血滴入其中,能聽到“啪嗒啪嗒”的血花賤入的細微聲響。

苗步輝神色貪婪地盯著那個瓦罐,用力咽了咽口水。

這麼多年了,他終於要再次嘗到這個味道了。

第71章

瓦罐裡的血逐漸滴滿,血腥氣蔓延,能看到瓦罐表麵浸出來的一層薄薄的血沫子。

苗步輝滿臉垂涎地站在旁邊,一等瓦罐滿了,便伸手端起那個瓦罐,迫不及待的把它往嘴邊送。

因為激動,所以他的手在顫唞,幾乎快拿不穩瓦罐。幸好,瓦罐很深,如此寶貴的血才沒有晃出來。

這間屋子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了,到處都能聞到腐朽的味道,那或許是木頭的味道,也或許是牆壁的味道,也可能是歲月沉澱下來的陰沉氣息。

這股腐朽,跟苗步輝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很相似。

花襲憐躺在那裡,他並沒有看苗步輝,而是緩慢轉著雙眸打量這間屋子。

屋內很安靜,苗步輝一口一口地喝著瓦罐裡的血,像正在飲用瓊漿玉露的信徒,臉上透出癡迷的瘋狂。

那血從他的喉嚨往下順,落入腹內。然後不過一瞬,苗步輝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蓬勃的力量從自己的身體內舒展開來。

那力量順著四肢百骸浸潤他的身體,使得苗步輝原本略顯蒼老佝僂的身體都開始如春日的鮮嫩枝椏般抽長出新的嫩芽。

如此回春之力,讓他大為震撼。

這股血脈的力量,明顯比花襲憐的母親強多了。

苗步輝直覺自己尋找到了寶貝,不枉費他苦心設下這個圈套。另外一方麵,苗步輝也覺得可惜,若是當年沒有被苗青蘭逃走,花襲憐早就成為他的血庫了,他也不至於到如今苟延殘息之際才喝上這口血。

不過幸好也不晚,如此強悍的血脈,隻要他好好利用,彆說是修複自己的身體,晉升修為等級,就是整個修真界遲早都要被他踩在腳底下。

“她就是在這裡,被日日放血的?”花襲憐終於收回自己逡巡的目光,將實現重新放回到苗步輝身上。

“她?你的母親嗎?”苗步輝喝到了花襲憐的血,整個人都很愉悅。

“嗯。”雖然對於花襲憐來說,那隻是一個擁有最親密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出了苗步輝的夢境之後,花襲憐就時常能想起那個女人來,甚至腦中還會出現一點奇怪的零星畫麵。

仿佛是真實的,又仿佛隔著一層紗,似真似幻。

“沒錯,就是這裡,你現在躺著的地方也是她每次放完血都會躺下來休息的地方。”

聽完苗步輝的話,花襲憐緩慢閉上了眼。

苗步輝走遠去搗鼓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又走近他。

花襲憐胳膊上的傷口處被撒了一點什麼東西,按照常理,這樣的傷口他很快就能愈合,可被撒上了那個東西以後,他的傷口就無法迅速愈合了。

瓦罐被置在了花襲憐的胳膊下方,正巧接住從上麵流下來的血。

苗步輝認為自己耽誤太多時間了,他的年紀大了,時間也不多了,若是想要快速恢複身體,就必須要多喝花襲憐的血。

“你放心,我會找到其他的蛇女來配你。”

苗步輝還在打算著讓花襲憐下崽子。

“就算是沒有其他的蛇女,普通修真女人也可以,隻是生下來的孩子隻是個半血罷了。”

苗步輝雖然有些可惜,但他知道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位蛇女來跟花襲憐產下純血脈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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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步輝走了,他在屋裡和屋外設下重重禁製,生恐花襲憐逃脫。

男人躺在那裡,閉著眼,麵色慘白如紙,手臂上的傷口處血流不斷,隻一會兒就鋪滿了瓦罐的底部。

“嘀嗒嘀嗒……”

伴隨著清晰的血滴聲,花襲憐顫唞著眼睫,似乎陷入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夢境裡。

那是坤山派的一個院子,一襲白衣的女子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跪在地上哭泣。

她雙耳上的珍珠耳鏈隨著她哭泣的動作微微晃動,女子脖頸柔軟修長,耳後青絲蜿蜒,白衣曳地,伴隨著她嗚嗚的哭泣聲,整個場景又虛幻起來。

這是他未曾謀麵的母親。

“你不應該出生的。”

他她母親的聲音又低又啞,像是哭傷了嗓子,說話的時候尚帶著哽咽。

“我也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間。”

女子的聲音像一抹虛無縹緲的薄煙,沒等到光出就散了。她的語言輕飄飄地落入花襲憐耳中,帶著一抹無法忽視的悲愴感。

對於苗青蘭來說,苗步輝的背叛給她帶來的是天塌地陷,她的人生在這一刻從天堂墜入地獄。

沒有人能明白她的感受。

那股淒楚的悲愴無力,那種被背叛的傷心決絕,就像是往她身上陡然間壓了一座巨大的山。那山龐大至極,又重又沉,把她一下子砸進了地裡,連伸出一隻手的力氣都沒有。

以為疼愛自己的母親,以為寵溺自己的哥哥,實則隻是將她當成了一個工具,使勁的壓榨,使勁的利用,這份絕情的淡薄,讓苗青蘭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底。

原來人為了利益,真的能這樣惡毒。

她想過要死,一了百了,可苗步輝卻連死的權利都不肯給她。

苗青蘭雖怨恨苗步輝和他的母親,但她依舊無法割舍掉這十幾年的親情。

絕望到極致,她開始自我懷疑。

她為了分擔這份身心無法承受的背叛,她選擇告訴自己,如果她不是魔的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沒錯,就因為她是魔,所以這一切才會變成這樣。似乎隻有這樣想,才能稍微緩解一下她心中壓抑的痛苦。

屋內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那股似乎殘留著的,屬於苗青蘭的氣息也跟著越發濃厚起來,陰冷的空氣開始流動,就像是女子飄忽不散的怨恨。

花襲憐緩慢睜開眼,腦中還回蕩著那嗚嗚咽咽的哭聲,以及那對晃動著的,瑩潤的珍珠耳鏈。

這一切,都因為她是魔。~思~兔~網~

花襲憐心中反複咀嚼著這句話,若是從前,他大概會讚同。可現在,他卻並不讚同這個說法。

大師姐曾經因為他是魔所以拒絕他,導致他極度厭惡自己是魔物這個身份。

可現在,他跟蘇瓷兒在一起了。

他想起少女在瀑布池邊努力將他護在身後,說相信他的模樣。

是魔又如何,他的瓷兒一樣愛他,一樣將他牢牢地護在身後。

“嗬,哈哈哈……”花襲憐扯著唇角笑出了聲。

可笑,真是可笑。

他的這位所謂的母親真是一個可笑的人。

若換作是他,遇到苗步輝這樣的人,早就將他弄死了,說不定他還會屠了整個坤山派,讓這裡頭的人全部陪葬!

玄鐵釘摩攃著骨頭,花襲憐臉上並未顯出什麼痛苦之色,他眸色陰冷地轉頭,看向自己的胳膊。

那裡的血源源不斷,像是要將他的身體抽乾。

傷口上被撒上的東西大概就是混合了苗青蘭血液的東西,按照種族等級來說,苗青蘭的血確實有壓製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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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步輝很有耐心,他日日來喝上一盅花襲憐的血,並仔細觀察著他的身體狀況,時不時讓血流得慢一點,生恐花襲憐熬不過去先走了。

除了花襲憐的血,苗步輝還垂涎另外一樣東西,那就是他的鎮魔劍。

得鎮魔劍者得天下。

誰不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誰不想要將整個修真界踩在腳底下?

苗步輝心中的欲望和野心如身體內沸騰的魔血一般,幾乎要將整個人淹沒。

人類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而苗步輝就是那個站在了欲望最頂峰的男人。

他從少年時期就知道,若是想要得到什麼,便一定要不擇手段,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報應一說,那都是失敗者和軟弱者的說辭。

那些失敗的懦夫就是匍匐在地上的狗,他們望著成功者,說他們遲早會有報應,那不過就是喪家犬的酸言酸語罷了。隻有像他這樣汲汲經營的人,才能獲得最終的成功。

自古成功的人,誰手裡不沾血?誰腳下不踩幾具屍骨?

苗步輝的良知早已被欲望掩蓋的一乾二淨,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即將一統修真界的美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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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花襲憐身體的原因,所以被困於築夢網內的人都醒了過來。

苗步輝安撫眾人,說是花襲憐偷襲,此刻那魔頭也不知道藏在哪裡,讓大家務必小心。

有膽小的,立即找了借口離開坤山派,還有些膽子大的留了下來。

麵對逐漸複蘇的坤山派,蘇瓷兒陷入了無法控製的焦灼之中。

她知道苗步輝絕對有問題,可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小苗非常明白蘇瓷兒焦急的心情,她猶豫了一會兒後道:“不如聯係一下白景?”

小苗是有私心的,她本來偷溜出坤山派就是為了去找白景。

蘇瓷兒哪裡有白景的聯係方式,小苗見狀,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遞給蘇瓷兒道:“這是白景臨走前交給我的,說如果有危險就燒了它,他會來救我。”

小苗目光溫柔地看著這根黑色的羽毛,“他隻給了我一根,說此生也隻會再與我見一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