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難得一見的血月。
“你我糾纏數日,平時是姐姐攔著不讓我殺你,今日天色不錯,你說我們是晚間再打,還是現在打?”
白日裡,正主花襲憐的能力會高些,不過隨著心魔自身的崛起,不管白日還是黑夜,他都能把花襲憐打得鼻青臉腫,傷痕累累。
“喂,花襲憐……”
相比起心魔的聒噪,今日的花襲憐顯得格外安靜,甚至有點心不在焉。
心魔怒從心中起,可他話未說完,突然脖子一緊,他竟被花襲憐突然之間一把掐住了脖子。
心魔瞬間睜大了眼,他連花襲憐是怎麼動作的都沒有看到。
“噓,”雪洞之中,男人麵色溫和,眼神如落雪般柔和,說出來的話卻透著一股陰柔的狠勁,“彆吵。”
“你……呃……”
心魔隻剛剛吐出一個字,就被花襲憐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額頭上還帶著傷口的男人歪著脖子,麵露不耐,“我都說了,讓你安靜一點。”
心魔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花襲憐手裡的一隻小雞崽子,他看著眼前的男人,想說話,可因為被掐住了脖子,所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魔心中瘋狂嘶吼。
花襲憐自然能感受到心魔的崩潰,他嘲諷一笑,看著眼前的心魔,纖細白皙的指尖輕輕一掐。
原本還在為能凝結成實體而欣喜的心魔立刻就變成了一團黑色的詭異煙霧。
那煙霧似乎想逃,花襲憐抬手一勾,就將其打散了。
被打散的煙霧如被風吹落的花瓣,落到冰麵上,消失無蹤。
至死,心魔都想象不到自己居然如此輕易就能被花襲憐化解。
其實心魔雖為花襲憐一半神識,但他卻不知道,他隻是花襲憐的工具而已。
一個他想要讓他強,他就強,他不想,就能輕鬆捏爆的由他生產製造出來的工具產品。
.
蘇瓷兒突然發現,心魔不見了。
她緊張地抓住花襲憐,將他扯進雪洞裡,“心魔呢?是不是躲在什麼地方準備偷襲你?”說著話,蘇瓷兒左右張望。
花襲憐動了動自己掩在後背的手,緩慢搖了搖頭。
“不是?那是怎麼回事?”
望著眼前小娘子擔憂的麵容,花襲憐語氣溫柔道:“瓷兒放心,他已經死了。”
死了?
什麼時候死的?她怎麼不知道?
“我們吃魚。”花襲憐將手裡拎著的魚提到蘇瓷兒麵前。
蘇瓷兒滿臉呆滯,仿佛智障。
她看一眼花襲憐,再看一眼魚,哆嗦著唇瓣道:“是你殺的?”
“魚?”花襲憐微微挑眉。
蘇瓷兒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花襲憐將手裡的魚放到冰麵上,“心魔嗎?”他的語氣溫和而自然,像是一個從小就生活在陽光和正義下的正直好青年。
“是我殺的。”
蘇瓷兒想起之前花襲憐被心魔揍得鼻青臉腫的慘狀,再看一眼男人現在這副溫和無害的模樣,心中有些發寒。
花襲憐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雖然蘇瓷兒自詡從小看著他長大,但卻從來就沒有看透過這個男人。
“瓷兒,”花襲憐上前一步,捏著她的珍珠耳鏈輕輕撥弄。
“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你。”
花襲憐是上天的寵兒,他冷酷無情起來的模樣令人膽戰,深情起來的模樣又讓人淪陷。
“相信我。”
男人傾身過來,額頭抵著蘇瓷兒的額頭。
蘇瓷兒下意識閉上眼,然後再睜開,她已從花襲憐的識海之中脫出。
.
蘇瓷兒從花襲憐的識海之中清醒過來後,兩人的關係就以坐火箭的速度奔騰著。
蘇瓷兒覺得自己坐得有點頭暈。
雖然她活了三輩子,但依舊還是一個純純少女,對於戀愛這種情節還處於校園文裡牽牽小手的程度。
雖然她跟花襲憐早已識海交融,但這隻是精神上的交流。
現在,蘇瓷兒麵對著的,是花襲憐散發出來的身體上的交流。
雖然蘇瓷兒現在跟花襲憐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但作為一隻母胎單身狗,蘇瓷兒對於花襲憐時不時就喜歡貼貼的舉動表示不太理解。
“保持距離。”
蘇瓷兒伸出一根手指戳著花襲憐的肩膀將人懟開。
男人麵露委屈,可依舊聽話的往後站了站。
像隻狗兒。
蘇瓷兒的腦中突然冒出這四個字。
不不不,怎麼能說自己家男朋友是狗呢?
“我回去了。”
蘇瓷兒轉身往妄念軒內去,花襲憐站在原地望著她,就像是目送女朋友進宿舍的男朋友,而雖然麵無表情,但明顯能看到身體在瑟瑟發抖的小苗則是揣著鐵門大鑰匙的宿管阿姨。
雖然害怕,但小苗依舊緊緊盯著花襲憐,直到蘇瓷兒成功步入妄念軒後,小苗才趕緊把妄念軒的大門關上。
“小蘇。”小苗挽著蘇瓷兒的胳膊,緊張兮兮的樣子。
“嗯?”蘇瓷兒還陷在熱戀當中,在小苗看來就是一副智商下降的樣子。
小苗看著蘇瓷兒的表情,到嘴的話就咽了回去。
從前的小蘇看著一副聰明相,怎麼現在就傻了呢?
小苗有心想告訴小蘇真相,跟她說她現在交往的這個男朋友其實就是傳說中濫殺無辜的魔主花襲憐!
可看著小蘇幸福的表情,小苗最終還是沒有舍得說出來。
.
小苗是在無意中發現花襲憐就是那位傳說之中的魔主的。
那日,她照常去照料白景。
雖然白景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小苗為了接近他,依舊每日裡腆著臉過去尋他。
這日,小苗過去尋白景的時候,正看到白景在跟一個人說話。
那人穿了件輕薄的青衫,不像是魔域的衣服,反倒像是修真界的統一服飾。
如果小苗沒有看錯的話,這好像是小靈山弟子的衣服。
白景的院子裡怎麼會出現小靈山弟子?難道……白景在她的敦敦教導下終於棄暗投明?
小苗的臉上露出笑來,她湊近一些,想聽聽白景在跟那弟子說些什麼。
不想剛剛走近,就從虛開的門縫裡看到白景跪在地上,對著那男人拱手道:“魔主。”
魔主?什麼魔主?這個人就是魔主嗎?
小苗的身體瞬間僵硬,她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那魔主似乎與白景說了一些話,然後突然轉身。
小苗嚇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白日光色下,這位魔主仿佛與那白光融為一體。
極白,極美,又極豔。
這身青衣穿在他身上,就像包裹著牡丹的綠葉,更襯得起絕豔至極。
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美人嗎?
小苗看癡了。
男人眉眼如畫,勾起的眼尾不著痕跡的朝小苗的方向瞥了瞥,然後轉瞬消失。
小苗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後才從門後出去,然後就發現院子裡早已空無一人。
小苗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看到的那張臉。
因此,當她看到小蘇的新對象是花襲憐時,驚得差點把下巴磕掉。
她屢次想告訴蘇瓷兒這個殘酷的真相,可每次都說不出口。
她每天每夜都夢到蘇瓷兒被砍成十七八塊地扔在院子裡血肉模糊。
或許是被那凶獸咬得隻剩下了半截身子。
跟鳶尾一模一樣。
小苗頭疼地看著自己身邊這位墜入愛河的摯友,恨鐵不成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為了小蘇,為了正義,為了修真界。
她必須要付出行動了!
第64章
小苗找到了時機。
每天晚上,那位傳說中的魔主都會像二十四孝男友一樣來找小蘇,然後在日落之前被小蘇趕著離開。
雖然兩人看起來很是登對,但因為小苗知道這位魔主的真實身份,所以每次看到他站在小蘇身邊,就好像看著小蘇站在絞刑架上,隨時都會沒命。
有時候就連花襲憐稍微動一根手指,小苗都能神經緊繃到近乎崩潰。
今日天色微暗,兩人又從外頭回來,掛著一盞以不知名魔獸骨架為燈籠架子的房廊下,身形瘦削的男子一身青衣長袍,腰間是同色係的略顯月白色的腰帶。
他微微傾身,將眼前的少女儘數攏到懷中,然後把手裡的珍珠耳鏈輕柔地掛到蘇瓷兒的左耳上。
“瓷兒真漂亮。”男人的指腹滑過她的耳垂,順著那一片的下頜摸到唇角。
燈光微暗,夏日天色迷蒙,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曖昧不明。
“花襲憐……”蘇瓷兒下意識喚了他一聲。
男人蹙眉,語氣略微有些不滿,“瓷兒就不能叫我一聲好聽的嗎?”
好聽的?
爸爸?
咳,應該是她想歪了。
“那我叫你什麼?”蘇.小學雞戀愛腦.瓷兒。
雖然她看過豬跑,但當她自己真的變成豬的時候,已經忘記了所有豬跑的時候的樣子了。
“叫……哥哥。”男人貼著她的耳朵,緩慢而低沉地吐出這兩個字。
那一瞬間,蘇瓷兒麵頰爆紅。
從前,他叫她大師姐。
現在,他讓她叫哥哥。
雖然按他們現在的身體年齡來說這樣叫沒有任何問題,她叫他叔叔都行,可蘇瓷兒就是過不去這個坎。
見蘇瓷兒一副紅著臉,抿著唇的樣子,花襲憐低笑一聲,“瓷兒不願意叫就算了,我也不會逼你。”
蘇瓷兒天真的相信了花襲憐的話,然後在當夜夢中,她被男人壓著神識交融,叫了一晚上的哥哥。
第二日起身,蘇瓷兒一臉呆滯,回過神來後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她的臆想,而是花襲憐用了築夢網來撩她。
這可比網戀刺激多了。
人家網戀最多就是語音加視頻,他不是,他還能隨即切換場景,然後跟你來一場精神上的交流。
蘇瓷兒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夢,就熱得不行。
這該死的夏天到底什麼時候過去!
“小蘇,我給你帶了早飯……”小苗沒敲門就進來了,然後一眼看到坐在床榻之上,滿臉潮紅,眼神迷離的蘇瓷兒。
自從小苗看到蘇瓷兒褪去了紅斑的模樣後,她經常被蘇瓷兒的美貌驚豔到。
小苗也曾經問過蘇瓷兒這紅斑到底是什麼東西,蘇瓷兒搪塞了一下說是自己為了掩飾美貌畫出來的東西。
單純的小苗相信了,因為蘇瓷兒的容貌是真美。
現在,美人衣衫半透,香汗淋漓地坐在床鋪上,小苗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然後才紅著臉關上門,將手裡的早飯放到桌上,並叮囑蘇瓷兒道:“小蘇,你怎麼了?”
蘇瓷兒心虛地伸手抹了一把臉,“有些熱。”
“嗯,這個天是太熱了。”小苗附和一句,然後矮身坐到蘇瓷兒身邊,語重心長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