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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開始脫起了衣服。蘇瓷兒爬累了,也跟著褪下`身上的鬥篷,隻著一件素色單衣。

路任家給蘇瓷兒遞來水囊,“蘇姑娘,喝水嗎?”

蘇瓷兒搖頭,“多謝,我有。”

她不喜歡用彆人的東西。

路任家看著蘇瓷兒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半舊水囊,便將自己的水囊收了起來。

“不知蘇姑娘想找什麼?”

蘇瓷兒的目的性太明顯,一路奔著某樣東西去的樣子,以至於連路任家都看出來了。

蘇瓷兒咽下嘴裡的蜂蜜水,“找一種植物。”

路任家左右看看,到處都是植物。

路任家:……

蘇.真廢話文學.鼻祖。

“對了,聽說此次一寸宮也來了。”路任家是個非常喜歡說話的人,雖然蘇瓷兒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他,但他依舊能一個人說的很好。

蘇瓷兒敷衍地點頭,開始覺得自己半路找搭檔的決定不是很明智,不過也不能突然散夥。

“據說一寸宮的宮主寸心不僅救助那些被負心漢傷過的女人,還會將那些被父母親戚賣入青樓妓館的女子……”

這不妥妥的修真界婦女協會會長嗎?蘇瓷兒覺得這位宮主應該是一位高貴的女權主義者。

“這些事情雖好,但那位宮主做事太過絕對,她救的女子雖多,但殺的男人更多,並且絕對不允許一寸宮內出現男人,更不允許一寸宮內的女弟子與男子交往……”

蘇瓷兒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原來男人的八卦能力也不差。

蘇瓷兒大膽猜測,這位寸心宮主應該是被男人傷害了之後再也不相信男人,對男人這種生物滿懷厭惡之情,看到男人就像是看到了蛆蟲一樣惡心,也或者是出於對那些落難女子的憐憫,這才產生了創造一寸宮的想法。

到時候出去了倒是可以打聽打聽這個八卦。

突然,前頭一道女子的尖叫聲。

蘇瓷兒扶正自己的帷帽朝嘈雜處看去。

那頭有好幾個修為頗低散修提劍奔逃,他們身後跟著一頭巨型猛獸,虎頭蛇尾,兩眼瞪得跟銅鈴似得,張開嘴露出巨大的獠牙,發出怒吼聲,震得山林草木瑟瑟搖擺。

它長尾一掃,數棵大樹連根橫倒,塵土飛揚,氣勢洶洶。

蘇瓷兒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流下的口水,像瀑布似得往下倒。

有一位粉衣女子被男人們推搡著落到了最後,眼看那凶獸就要飛撲上來咬斷她的脖子。

一道劍光突然閃過,黑曜石一般的沉色,帶著一點細碎的血色,硬生生將那隻凶獸從頭劈開到腳趾,位置居中到分毫不差,就像是用儀器精準測量過。

動作灑脫利落,絲毫不見猶豫,就像是殺了無數隻一般。

“嗷……”凶獸發出最後一道嘶吼聲,然後倒在了地上。

總體過程也不過三秒。

那剩下的兩秒是給噴濺而出的鮮血的。

粉衣女子嚇得麵色慘白,坐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血泊之中,青年收劍,周身草木簌簌,蘇瓷兒聞到一股極其濃鬱的血腥氣。

風稀樹晃,光影斑駁,蘇瓷兒有點看不清青年的臉,隻有一抹熟悉的圓潤玉色在光影下射入她的眼。

青年之後,山路上行來十幾個妙齡少女,穿著清一色的紅色裙衫,或長相清秀,或美豔妖嬈,無一不是美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一寸宮的人就是穿紅衣的。

據說這樣殺那些負心漢的時候,身上的衣衫就不會被那些惡心的血弄臟。

“花公子,你沒事吧?”領頭的紅衣女子擔憂詢問。

青年搖頭,“隻是普通妖獸。”

圍觀群眾看著這群美人與俊男,低聲嘀咕,“哎,不是說一寸宮裡麵的都是女人嗎?”

“是呀,怎麼還有個男人?”

相比起其他人的吃瓜狀態,蘇瓷兒早已定在當場。

奉化秘境內,夏日的天太陽火辣,曲水潺潺,芳草茵茵,熱浪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可正立在斑駁樹影陽光下的那個青年肌膚上連半滴汗都沒有。

他實在是太過於白了,像是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待得太久,因此整個人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他身上穿著一寸宮的紅衣,外頭罩著一件同色係鬥篷。鮮豔的紅與他蒼白的膚融合在一起,像剛剛從城堡裡走出來的那種吸血鬼,看臉的話,應該還是伯爵那種。

微卷的墨色長發,藏在黑發之中墜在左耳上的珍珠耳鏈子,招搖地晃動。蒼白的臉,淡漠陰鷙的眼神,內向而優雅,這張臉甜美猶如神袛,一如以往,隻是看向她的眼神卻並不那麼友善。

那雙漂亮的眸子如同被水浸沒過的墨玉,正穿透人群,精準地望向她,然後陰沉地盯住。

在場那麼多人,天氣那麼熱,蘇瓷兒卻覺得自己像是猛地一下被人按進了冰窖裡。

花襲憐!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不科學!他現在不應該在鎮魔塔裡跟那些魔物貼貼貼嗎?為什麼會在這裡跟這裡的魔物貼貼貼?

雖然蘇瓷兒什麼情況都搞不明白,但她直覺情況不好,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腦子裡冒出一個巨大的紅燈,並警告她道:“危險!危險!危險!”

蘇瓷兒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正想拔腿就跑的時候,那邊的青年突然又對著她露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笑,眼神如同倒了酥油一般,讓人瞧了,不管男女,直接就酥進了骨頭裡的那種。

“大師姐?”他喚她。

像是久彆重逢的戀人,笑容甜膩到了骨子裡,蘇瓷兒卻隻覺得渾身發寒。

阿,阿巴阿巴?

蘇瓷兒假裝沒聽見,抬手按住自己的帷帽就要溜。

可她剛剛抬腳,原本還距離她幾十米遠的青年就突然出現在了她眼前。

蘇瓷兒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移動的,反正就是突然過來了,而且……好高。

三年前,蘇瓷兒看花襲憐的時候還沒有這麼費勁,現在,雖然隔著一層帷帽,但是她需要仰頭才能完全看到他的臉。

一下子就沒了氣勢。

蘇瓷兒企圖踮腳來找回一點自己的尊嚴,沒想到青年霍然低頭,嚇得她立刻就縮了回去。

青年的目光穿透帷帽,像是想刺穿這薄薄的一層白紗,看到藏在裡麵的少女。

“大師姐都看到我了,怎麼不理我呢?是被那隻妖獸嚇壞了嗎?我記得大師姐可不是這樣的人,大師姐殺起魔物來可是毫不手軟的,不是嗎?”

青年眉眼彎彎,比之少年時期更添幾分溫和儒雅,隻是眸子更冷,像是淬了寒冰似得往裡凝結,望上一眼就覺得陰寒。

他的聲音越溫柔,眼神就越冷,讓蘇瓷兒完美感受了一次什麼叫毛骨悚然的體驗。

“沒認出來。”

蘇瓷兒啞著嗓子說出這四個字後,瞬間就覺得周身溫度下降不少。

美人嗓音冷淡至極,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沁出來的疏離感,可誰知道她隻是因為太緊張,所以不知道說什麼,犯了胡言亂語社恐症罷了。

要是知道這四個字會讓青年後續做出一係列毀天滅地的發癲行為,她一定會在此刻就把自己的嘴巴打爛。

叫你亂說話,叫你亂說話!

青年盯著她,長久的沉默,明明是夏天的日頭,蘇瓷兒卻硬是覺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這位就是你的大師姐?”有一寸宮的女弟子跟了過來,她上下打量蘇瓷兒一眼後嗤笑一聲,滿臉鄙夷之態。

蘇瓷兒:?

另外一位女弟子也走了過來,掃視她一眼,“小師弟,要我說,這世上女子千千萬,好女子多的是,何必拘泥於曾經的那些負心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瓷兒:??真的,你說歸說,為什麼指著我說?我怎麼你了,我怎麼還變成“負心女”了?而且花襲憐為什麼會跟這些一寸宮的人混在一起?

人家是被負心漢拋棄,你呢?也被負心人拋棄了?

蘇瓷兒一頭霧水,那邊花襲憐溫和一笑,渾身半點魔氣也無,像一個大方開朗的十大傑出青年之一一般道:“各位師姐,我大師姐好像是獨自一人進來的,不如我們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不……”看著花襲憐不吝嗇的笑,蘇瓷兒隻覺汗毛倒豎,渾身發毛,可她剛剛吐出一個字,跟在她身邊的路任家突然道:“好啊,好啊。”

蘇瓷兒:……

蘇瓷兒一扭頭,就看到路任家滿臉笑意地盯著諸多一寸宮美人。

果然,男人都是狗,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

“這位是……”花襲憐像是剛剛才注意到路任家,他歪頭看他,臉上笑意深邃,絢爛如夏花,妖冶如鬼魅,就連路任家這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臉紅。

“在下路任家,區區散修罷了。”路任家有禮地拱手。

“在下花襲憐。”花襲憐卻隻是淡淡點頭,並且再抬眸之時,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微冷的表情,不過也隻有一瞬,青年便偏轉了頭,看向蘇瓷兒時又是一副笑臉。

變臉怪!!!

“大師姐,晚間或有凶獸襲擊,一起的話安全些。”花襲憐再次熱情邀請。

“不必。”蘇瓷兒再次冷著臉拒絕,然後轉身就走。

路任家看看花襲憐,再看看蘇瓷兒,最終還是跟上了蘇瓷兒的腳步。

青年站在原處,看著逐步走遠的兩人,臉上笑意緩慢隱去。一雙黑眸冷颼颼地盯著少女的背影,似乎要將她盯穿。

.

入了夜,蘇瓷兒跟路任家找到一處高地。

四周沒什麼樹,草木豐茂,蘇瓷兒從自己的儲物袋內取出準備好的小帳篷,隨意往地上一放,那帳篷就自己掙紮出來鼓好了。

一旁的路任家看到這樣的超高操作,登時愣在當場。

蘇瓷兒取出另外一頂備用帳篷遞給路任家。

路任家趕忙擺手,“不必,不必,我睡樹上。”說著話,他抬頭往上看,左右轉了一圈,越走越遠,最後終於在距離蘇瓷兒一百米的地方找到一棵漂亮的歪脖子樹,然後掛了上去。

蘇瓷兒:……行吧,你高興就好。

蘇瓷兒鑽進她的小帳篷裡,裡麵鋪了三層軟墊,最下麵還有一層防水防潮的。

她一共帶了兩個小枕頭,一個腦袋用,一個抱在懷裡。

雖然出門在外,但蘇瓷兒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外頭蟲鳴鳥語,風聲窸窣,蘇瓷兒翻來覆去,一閉上眼,出現的全部都是花襲憐那張噙著笑的臉。

一會兒語氣溫柔地喚她,“大師姐。”

一會兒又用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盯住她,就像是要在她身上盯住一個洞來。

蘇瓷兒忍不住了,她問係統,“花襲憐不應該是這個時候出來的啊?”而且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啊!

係統沉默半響後道:“劇情檢測正確,並未出現偏移。”

花襲憐雖然提前出來了,但因為他確實經曆了鎮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