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以免讓彆人誤會自己雇傭童工。
少年聽到少女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極其緩慢的將蘇瓷兒放到了地上。
看到花襲憐如此僵硬的動作,蘇瓷兒十分過意不去。
看,都累僵了。
“我早該下來的。”
少年原本就僵硬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蘇瓷兒看得一陣心疼,正在發育期的小樹苗,彆給自己壓壞了。
少女整了整自己的裙衫,發現她在那溫泉池子裡泡了一頓後整個人神清氣爽不少,看來那迷[yào]和發燒都已經好了。
“你怎麼樣?之前好像為了救我還受了傷……”蘇瓷兒滿臉愧疚之色。身為大師姐卻屢屢要小師弟來救,實在是沒臉呀。
少年下意識按住自己的左臂,然後搖頭道:“沒事。”
“真的沒事?”蘇瓷兒不太相信,可她清楚少年的脾氣,死倔。
“嗯。”花襲憐點頭。
好吧。
蘇瓷兒想著,反正到了小靈山就讓莫城歡過來替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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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前行,前麵突然來了幾個穿著天玄宗門派弟子服的弟子。他們一邊嘟嘟嘟囔說著話,一邊拿著手中一個類似羅盤的地方到處轉悠。
“哎,那不是……”
“小靈山的冷美人。”
他們發現了蘇瓷兒和花襲憐,其中拿著羅盤的那個弟子舉起自己的羅盤,指針恰好指向二人。
弟子們麵麵相覷,然後走了過去。
“蘇師姐。”領頭小弟子上前問安。
蘇瓷兒神色淡漠地頷首,垂眸看向那個羅盤。
麵對美人直視過來的目光,捧著羅盤的小弟子瞬間就紅了臉。
蘇瓷兒對於他們來說,不隻是一位簡單的美人,更是偶像!
“那是什麼?”蘇瓷兒指向羅盤。
領頭小弟子道:“這是指魔器。”
蘇瓷兒:……好粗糙的名字,難道是按照“指到誰,誰就是魔”設定的嗎?
“指到誰,誰就是魔。”領頭小弟子道。
蘇瓷兒:……
指魔器晃晃悠悠地指向花襲憐。
少年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繃得死緊。
正在此緊張時刻,蘇瓷兒緩慢開口道:“它一定是壞了。”
美人開口,弟子們愣了一會兒後立刻一陣附和。
“沒錯,沒錯,定是你貪圖便宜又買了什麼假貨。”
“上次打那惡鬼的時候說不定就已經壞了……”
花襲憐抿著唇,藏在寬袖內的左臂暗暗收緊往後藏去。他挪動著腳步,躲到了蘇瓷兒身後。
少女一偏頭,看到藏在自己身後的少年,略微詫異。
沒想到啊,這還有社交恐懼症呢?
蘇瓷兒細想了想,她不記得花襲憐有社交恐懼症的人物設定啊?如果一定要安個什麼症的話,那就是社交暴躁症。
從鎮魔塔劇情後出來的男主徹底黑化,一言不合就是殺,連一句廢話都不跟你多說,用實際行動證實了什麼叫社交暴躁症天花板。
“這位是……”
那領頭的小弟子手指向花襲憐。
雖然花襲憐是男生,但畢竟美貌值在這裡,領頭小弟子在看清他的容貌後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明顯的驚豔之色。
“小師弟。”蘇瓷兒在外人設高冷,能不多說話就不多說話。
“原來是小師弟。”
小靈山跟天玄宗一家親,大家立刻就認下了這個小師弟。
蘇瓷兒也終於得空問出發生了什麼事。
領頭小弟子躊躇半刻,想著此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便壓低聲音道:“公子死了。”
“誰?”蘇瓷兒尚未反應過來天玄宗內能被稱為公子的人是誰。
“餘望風大公子,被一個魔族殺了。”
竟是男二!男二怎麼會死的?劇情裡沒說啊!
蘇瓷兒表情鎮定,內心咆哮,“係統,係統,係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弱智係統道:“數據缺失,無法查詢。”
蘇瓷兒:……真他媽弱智。
“誰殺的?”無奈,蘇瓷兒隻得場外求助,企圖獲得真實八卦。
誰能想到她這副清冷孤高的皮囊之下藏著一條喜愛八卦的鹹魚精呢?
“聽說是一個半人半蛇的魔族。”
站在蘇瓷兒身後的花襲憐瞳孔驟然一縮,他下意識伸手一把拽住了蘇瓷兒的衣角,仿佛隻有如此,才能平息他此刻心中的驚濤駭浪。
花襲憐也是見識過世麵的人,他明白人性陰暗,知道此事雖然不關他的事,但若是他的身份被人發現,餘海潮那個痛失愛子的老頭一定不會放過他。
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蘇師姐,現在外頭亂的很,昨日魔兵,今日蛇妖,你們還是快點回小靈山吧。”
“是呀,是呀,要不我們送你們回去?”
“不必。”蘇瓷兒不敢耽誤這些人的正事,轉頭跟花襲憐道:“我們走。”
話罷,蘇瓷兒立刻領著花襲憐走出眾弟子包圍圈。
玄天宗弟子們看著花襲憐牽著蘇瓷兒衣角漸行漸遠的背影,紛紛開始嚼舌根,“聽說這位小靈山的蘇師姐性情冷淡,就算是對小靈山裡麵的弟子都沒什麼情誼,現在看來那些話倒像是虛言。”
起碼現在瞧著這位大師姐對這個小師弟還是不錯的。
站在最後麵的拿著指魔器的那個天玄宗弟子歪頭,神色疑惑地看著指魔器的指針始終朝向花襲憐的方向。
他嘟囔一聲,“真的壞了?”然後伸手去撥指魔器。
這一撥,指魔器上麵的指針立刻發生了變化。
它微微偏向傾斜,然後突然開始瘋狂抖動。
弟子疑惑抬頭,卻隻見前方梅花嫵%e5%aa%9a,霞光如瀑,什麼都沒有。過了一會兒,指針又回歸原處,再次指向花襲憐的方向,隻是這次,它抖動的更加厲害。
輕微的左右搖晃,像是不知此兩處魔氣充盈,到底該點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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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宗弟子們搜查了一日,一無所獲。
餘海潮坐在餘望風的棺木前,看眼前的天色逐漸暗下來,直至黑幕徹底落下。
已有宗門弟子扯了白綾掛起來,四周燃起了一盞又一盞白色燈籠,整個天玄宗都沉浸在一片哀切的素白之中。
大堂門口有弟子穿著素衣疾奔過來。
“找到了嗎?”餘海潮問。
那弟子搖頭。
不僅沒有找到,甚至連一個魔族都沒有。
因為這處距離小靈山和天玄宗都太近了,所以普通魔族不會選擇在此處犯案,畢竟這就相當於在警察局旁邊殺人,殺的還是警察局長的兒子,這不是自個兒往閻王殿裡頭跳嘛。
“封路。”餘海潮盤腿坐在那裡,表情陰暗,“天上地下,方圓百裡,都給我封住。”
“一個,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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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夜,但山野周圍遍地明火。
聽說是天玄宗的人開始封路了,天上地下,陸路水路,都命人把守住了,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蘇瓷兒想起那弟子說的半人半蛇,她猜測殺害餘望風的人應該是林岱。
可林岱雖然是魔尊,也是個有腦子的魔尊,他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要殺餘望風呢?要知道,餘望風一死,挑起的可是修真界和魔界之間的恩怨情仇啊。
蘇瓷兒努力思考,然後突然靈光一閃。
爭風吃醋,沒錯,一定是林岱發現了餘望風跟桑柔柔之間的婚約,這位大魔王立刻就不樂意了,然後尾巴一甩,就將餘望風給哢嚓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夜間行路不安全,蘇瓷兒轉頭跟花襲憐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明日再上小靈山。”
自從聽說餘望風的死訊之後,少年就陷入了深沉而長久的沉默之中。
“小師弟?”蘇瓷兒輕喚一聲。
花襲憐回神,他站在梅樹下,雙眸沉暗,沒有半分生氣,隻有在看到蘇瓷兒的時候才稍微出現那麼一點光亮。
“大師姐,”花襲憐動了動自己乾涸的唇瓣,“我想喝水。”
剛才在池子裡還沒喝飽?好吧,青春期的少年是要多喝水。
“我去找點水,你在這裡等我。”話罷,蘇瓷兒轉身欲走,突然感覺自己衣角一緊。
她轉頭,看到花襲憐就那麼站在自己身後,垂著眉眼,挺拔的身形融在黑暗裡,幾乎辨不清他的容貌。再往下,是他纖細素白的手指,兩指疊起,捏著她的衣角,非常孩子氣的一個動作。
“大師姐,小心。”
蘇瓷兒看到他蠕動的唇。
“嗯。”
她輕點頭。
花襲憐緩慢鬆開蘇瓷兒的衣角,望著少女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蘇瓷兒一走,花襲憐身後就走出來一個男人。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林岱。
花襲憐知道,這個男人從碰到那群天玄宗弟子之後就一直跟著他跟大師姐。
花襲憐故意支開蘇瓷兒,就是為了獨自麵對林岱。
可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花襲憐就是隻半成體幼崽期小魔物,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上次能從林岱手中救下蘇瓷兒,完全依靠的就是築夢網的能力。
而現在,花襲憐身體上的傷雖然恢複了,但若是驅動築夢網,他一定會暴露出自己的魔族身份。
林岱想要的就是花襲憐暴露身份。
上次花襲憐的成功得益於林岱毫無準備,且身體正處於虛弱時期。現在,準備齊全的林岱對待花襲憐的態度,就像是貓兒在玩弄老鼠。
他能直接殺死花襲憐,可他不,他有其它的目的。
現在,擺在花襲憐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使用築夢網,搏出一條生路,可此舉必會驚動周圍的天玄宗弟子。而在天玄宗弟子的四麵包圍下,他就算是僥幸能從林岱手中逃脫,也必定會暴露自己的魔族身份。
二,跟林岱拚死一搏……不,按照林岱的實力,若他不使用築夢網,林岱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把他捏死。
這個時候的花襲憐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無能。
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管你如何拚搏,就是……無能為力。
可花襲憐不是常人,即使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他也不會放棄。
正在花襲憐猶豫是否該啟用築夢網的時候,林岱沒有給花襲憐思考的時間,他出手了。
花襲憐隻覺眼前一陣勁風擦身而過,他的左臂傳來一陣被撕裂的巨大疼痛感。
而等他再回神,眼前早已不見林岱蹤影。
梅林空空,幽暗深邃,仿佛方才的一切隻是自己的幻覺。
然後他低頭,看到了自己空蕩蕩的袖子。
林岱硬生生的,扯斷了他的左臂,為了那附著在他左臂之上的築夢網。
花襲憐張大嘴,悲鳴的痛楚聲卡在喉嚨裡,被他用最強大的意誌力咽了回去。
好疼……四肢百骸都在訴說著痛楚,花襲憐努力忍受著,不讓自己的身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