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鬥篷出去。
鋪著厚雪的院子裡,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身穿半舊襖子,手持粗木棍,直接就要往花襲憐身上招呼。
蘇瓷兒趕緊取出自己的登山杖扔過去,男人腳下一絆,連人帶棍摔在雪地裡,半天沒有爬起來。
“不過用你一點麵粉,至於嗎?”沒有經曆過饑荒年代的蘇瓷兒雖然也有節約糧食的美德,但確實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了一點糧食、米麵而如此苛待這麼小的一個孩子。
蘇瓷兒猜測這就是那位傳說中刨腹取出花襲憐的獵戶了。
正巧此時,聽到聲音的農婦從屋子裡麵奔出來,她看到摔在地上的獵戶,咋咋呼呼的一路喊過來,一臉大驚失色地將獵人從地上拉扯起來。
“怎麼回事呀?當家的。”
“那小兔崽子偷麵粉和臘肉!”
農婦的臉也立刻跟著拉下來,蘇瓷兒隨手拋出一錠銀子,“喏。”
獵戶這才注意到蘇瓷兒。
雪色白皙,美人立在雪地之中,一襲純白鬥篷,比雪色更加誘人。
獵戶一時看癡。
花襲憐站在她身後,看到農婦趴在地上撿銀子,再看一眼神色癡迷的獵戶,他的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然後默不作聲地轉身去盛麵。
農婦撿好銀子,貼著獵戶的耳朵將蘇瓷兒買花襲憐的事情說了。
獵人回神,麵露懷疑,直到農婦將自己貼身藏著的銀錢翻出來給他看,獵戶這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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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婦家裡的東西實在是少,花襲憐做了一碗臘腸麵,也沒什麼蔬菜,幸好小孩手藝好,畢竟是天花板級彆的幼崽廚師。
簡簡單單一碗臘腸麵都做出了五星級的味道。
蘇瓷兒意猶未儘,不過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吃,晚上容易積食。
在蘇瓷兒吃東西的時候,那位農婦一直在找機會與她說話,似乎是對她很感興趣。
“聽小姐口音是蘇州人士?”
“嗯。”哇,這個麵好有勁道。
“小姐家住哪裡?怎麼一個人出來?這深山老林的可不安全。”
“所以住一晚就走。”蘇瓷兒嫌棄農婦聒噪,趕緊吃完將人請了出去。
農婦似乎意猶未儘,還想與她說話,可因為蘇瓷兒板起了臉,所以隻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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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麵條花襲憐也沒有吃上,都被另外兩個聞到香味的小胖子給分食了。
花襲憐也不在意,洗了手就回到屋子裡。
農婦雖然摳門,但依舊在屋內留了一盞小油燈。
氤氳燈色晃開一角,照得人昏昏沉沉,那個女人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花襲憐不知道她是誰,引夢人嗎?不像。
難道……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人?
不會……真是他娘吧?
“把燈燈關掉。”女人嘟囔一句,嫌棄油燈太亮,把自己蜷縮成蝦米躲進被子裡拱成一團。
花襲憐立刻搖頭,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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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隻有一張床,蘇瓷兒讓農婦多搬了幾張凳子進來拚湊出一張小床,上麵正鋪著農婦的被褥,花襲憐夜間就睡在這裡。
小孩子嘛,就要多磨礪磨礪。
90後媽媽帶娃日常JPG。
山上的夜總是很靜,窗戶外的雪越積越多,反射出來的光線也越來越強,蘇瓷兒下意識把頭悶進了被子裡。
女人睡得酣熟,小少年卻一直睜著眼,望著黑烏烏的屋子頂部發呆。
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麼人在走動。
花襲憐的嘴角緩慢扯開,他翻身從小床上下來,滾進了床底,這個時候,他纖細矮小的身段正適合藏匿。
那扇根本就沒有任何防禦功能的小木門被緩慢推開,顯露出一個壯如小山的身影來。
山上冷,獵人晚間都要飲酒,今日,他也是飲了酒,燭火搖曳之間,他想起今日驚鴻一瞥的美人。
獵人是個粗人,他久居深山,偶爾下山賣點皮貨,看到的女人不多。蘇瓷兒的容貌雖已經改了,但那副氣質依舊將她襯托了出來。
在獵戶來看,這就已經是女神級彆的人物了。
酒上頭,色欲熏心。
獵戶偷摸著入了屋子,他已經想好借口,就說自己忘了,走錯了屋子。像這樣的女子,大家閨秀,便是被如何了,肯定也不敢聲張,說不定還會自尋短見。
獵戶放輕腳步,他今夜多飲了一倍的酒,腳步略有些踉蹌。
獵戶入門後聞到一股獨屬於女子的幽香,頓時整個人都開始飄飄然起來,心臟跳得極快,酒色上頭,一股不能把持的興奮勁充斥全身。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她的臉埋在被褥裡,隻露出一頭烏黑的發。
她睡得很熟。
獵戶看著那黑色的發絲,呼吸一滯,滿鼻帶香。他顫唞著伸手,輕輕摸上那頭發。
柔軟如綢緞的發,跟他婆娘那頭又粗又臟又臭的頭發完全不一樣。
獵戶整個人興奮起來,他順著那發絲往裡摸去。
突然,床下傳來猛烈的撞擊聲,年久失修的床鋪“哢嚓”一下,塌了。
蘇瓷兒一臉懵逼地裹著被子睜眼,喃喃道:“地震了?”然後她抬頭,看到了站在自己床邊的獵戶。
獵戶盯著一臉迷茫之色的美人,他喘著粗氣,漲紅了臉,手中還勾著她的頭發。
場麵有點詭異,蘇瓷兒也無法說服自己這位獵戶先生是怕自己半夜冷,過來給她掖被子的,又不是她爸!
獵戶眼見事情敗露,臉紅脖子粗的就要硬來。
蘇瓷兒蹙眉,纖纖素手一點,獵戶就被定在了那裡。
“臭死了。”蘇瓷兒捂著鼻子嘟囔一句,然後指揮站在一旁的花襲憐道:“搬出去。”
花襲憐本想看這女人的笑話,卻忘了她會仙術。
像這樣簡單的仙術還沒有人教他,若是當初他會這些仙術,那麼這些人……半隱在黑暗中的小少年瞳孔驟縮,他緩慢%e8%88%94了%e8%88%94唇,“不殺了嗎?”童聲童氣的奶音,偏偏說出這樣毛骨悚然的話。
蘇瓷兒的耳邊又開始回蕩起可怖童謠音樂。
年輕人就不能陽光快樂一些嗎?
“不殺。”蘇瓷兒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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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力活自然還是花襲憐去乾,雖然他隻是一個孩子,但這個時候不鍛煉要等到什麼時候鍛煉?再說了,隻有累了乏了才不會去想著殺生這種事。
蘇瓷兒覺得自己想的特彆對,她一邊點頭,一邊把自己重新窩進被子裡。
“你這個賤種在乾什麼?”外頭突然傳來一聲農婦的爆嗬。
剛剛閉上眼的蘇瓷兒一個機靈又坐起來,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隻見院子裡,小少年拽著那獵戶的頭發任其被拖曳在地上,獵戶大睜著眼,假人一般僵硬著,腦袋不知撞到了什麼,正淌著血。
那血流了一地,將白色的雪融化開,像潑開在白豆腐上的紅色顏料。
農婦滿臉驚恐的嗬斥完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柄剪子就瘋狂的朝花襲憐紮過去。
這次,蘇瓷兒都沒來得及取出她的登山杖,直接就徒手抓住了那柄剪子。
半舊的鐵剪子,幾乎將她的手掌紮得對穿。鑽心的疼從掌心蔓延開來,蘇瓷兒疼得眼眶通紅,她咬緊牙關,怒斥係統,“就不能幫我把痛覺關掉嗎?”
係統道:“不能。”
蘇瓷兒大怒,“給孩子留下童年陰影怎麼辦!”說完,她抬頭看向花襲憐。
小少年抬眸盯著她滿手的血,原本空洞麻木的雙眸之中浸出一股古怪的興奮之色。
蘇瓷兒:……是她草率了。▃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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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用另外那隻手將農婦定住後,才終於勉強穩住這個詭異的場麵。
她沒穿鞋,腳凍得通紅。
“是你不讓我殺的。”而罪魁禍首還在那邊說風涼話。
氣成土撥鼠JPG!!!
蘇瓷兒捂著自己的傷口,疼得直抽氣。她在內心告訴自己打孩子雖然不犯法但是不好,她要堅持貫徹快樂教育,學習先進文化,要給孩子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蘇瓷兒努力心平氣靜,差點就成聖母瑪利亞了,“雖然他們做了壞事,但也應該由法律來製裁!不然要捕快乾什麼?”
花襲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就在蘇瓷兒以為他終於明白法律的重要性時,小少年突然開口,“他是自己摔的。”
蘇瓷兒:……噶?
“關我們什麼事?是不是呀,姐姐?”
第19章
這聲“姐姐”叫的蘇瓷兒有點蕩漾,她甚至開始覺得花襲憐說的也沒錯。
如果是獵戶自己摔死了,好像真的不關他們的事?法律沒有規定見死不救要坐牢吧?係統也沒有規定見死不救就是在殺生吧?
係統:……
“姐姐,疼嗎?”小少年的聲音雖然有點啞,但因為刻意放軟,所以竟透出一股奶意來,仰頭看向她時雙眸微紅,純黑的眸色中似乎蘊滿了心疼。
麵對如此模樣的花襲憐,蘇瓷兒頓時萌欲熏心,頭腦發熱,完全忘記了自己眼前是朵什麼黑心蓮。
她的手掌疼極了,從沒受過這種傷的蘇瓷兒眼淚汪汪的撒嬌道:“疼。”
小少年從屋子裡取出乾淨的白色布條並倒了一盆熱水,他先替蘇瓷兒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包紮,一絲不苟且十分熟練。
蘇瓷兒驚呆了,脫口而出道:“你怎麼這麼厲害?”
“習慣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蘇瓷兒的心瞬間揪緊了。也不是他願意成為這副兩麵三刀的小變態模樣的,實在是被逼無奈,若是可以,誰不想幸福安康一輩子呢?
花襲憐雖然現在隻是一個孩子,但因為裡麵的靈魂是位明明白白的少年,所以其表情動作都顯得很沉穩。
蘇瓷兒看著他繃起的臉,突然道:“我這傷可是為了救你。”
花襲憐動作一頓,他沒有抬頭,隻是依舊慢條斯理的替蘇瓷兒纏傷口,唇角卻微不可見地下壓,眸色也突然冷冽幾分。
他壓低小奶嗓道:“你想要什麼?人,還是財?”
蘇瓷兒看著眼前豆丁大的小屁孩陷入了沉默。
還“人,還是財?”就你這副逼樣你能給我啥?
蘇瓷兒微眯起眼,麵容雖依舊是溫和良善的,但眸中的戲謔之色卻怎麼都止不住。
“給我笑一個。”女人懶懶開口,語調輕緩,因為麵容太過乾淨,所以說出這種調?戲之言之時並不顯得猥瑣,反而透出幾分狡黠可愛來。
花襲憐捏著白色布條的手一頓,他垂著頭,烏發披散,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被定住了。
蘇瓷兒說完後也有點後悔,沒事逗人家黑心蓮乾什麼,她正要說自己是開玩笑的,不防花襲憐突然抬頭看她。
小少年長發微卷,細軟又密,薄薄地貼著麵頰襯出那張漂亮小臉蛋。借著雪色,他露出一個笑來,唇角先彎,然後是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