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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問,“大師今日回來得怎麼這麼早?”

無芥走到他身旁,拿起水瓢隨手澆了澆花草。淅淅瀝瀝的水珠打落在花瓣上,反射出他兩人的身影,“畢竟各個宗門都忙著搜捕宇文恭,貧道的訂單自然少了許多。”

說完,他那悠遠的目光就落在江荇之身上。

江荇之作為散播神諭的本尊,聞言羞赧地抿唇一笑,“這不是按照大師的意思……”

“這可不是貧道的意思。”無芥否認。

“怎麼不……”江荇之話頭一頓。麵前的無芥笑容無懈可擊,他又想起對方的話術:貧道隻做解讀。

他怔了怔,的確不是無芥的意思。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天穹。今日受到的指引在此刻忽而浮出了他的腦海,和通天殿裡相同的場景,以及相同的聲音——他先前沒做深想,現在卻如有一道亮線閃過腦海,將前後串聯了起來。

無芥說,天將降大任。

若這一切真是“天意”,他大概知道自己是要等什麼了。

原本模糊不清的未來陡然如撥雲見月般逐漸清晰起來,蒙著濃霧的漫漫長路也終於能望見儘頭。江荇之心頭豁然開朗,還隱隱鬆了口氣:能看見回去的希望就好。

……

一旁無芥瞥過他的神色,嘴角掛上一抹悠然笑意。

江荇之兀自細想了會兒,突然又道,“大師。”

“門主請說。”

“若有一日我回去了,他怎麼辦呢?”

他至今都還不知道為什麼墟劍會和自己一起來到一千年前。萬一到時候自己回去了,墟劍回不去怎麼辦?

那他還不如永遠留在這裡。他不要待在沒有墟劍的世界。

“門主不需要擔心。”

江荇之轉頭看向無芥。四周是一片密林,對方的側臉又變得忽遠忽近起來,“你們來此處的理由不同,回去的方式自然不同。”

他心頭一動,“怎麼說?”

“不可說。”無芥說著轉身離開,隻留下一道飄飄的背影沒入密林,“因果循環,終歸於位,既見前路,為時不遠……”

林間安靜了幾息,隻餘一旁靈泉汩汩流下的聲音。

既見前路,為時不遠?

江荇之品著這措辭,眸光忽地一亮:難道就快要回去了?

而且聽大師的意思,墟劍也能同自己一起回去,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江荇之想著,轉過身興衝衝地飛向山巔:如果很快就能回去,那不如回去再和墟劍結契,還能宴請一眾親朋好友。

真是好快樂~

說不定解決完兩界紛爭,離回家就不遠了。這麼一想,就連變著法子催促自己趕進度的天道都變得眉目可親。

江荇之正想著,頭頂突然又傳來一陣雷聲。

轟隆——!!!

他抬頭就看頭頂的天穹電光閃爍,目力所及,九州之上的雲層背後仿佛都閃過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銀龍。

江荇之,“……”

他確定了,墟劍果然不是去找人,是去乾架了。

但上次是自己被害得心絞痛,墟劍去乾架還能理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江荇之垂首立在山階前,屬實迷惑了。

與此同時。

千裡以外的九州上空,雪亮的聽寒一劍刺破了青天。駭人的劍意直接將天穹捅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風雲雷電都被那一劍攪動。

鐘酩隻身立在變幻的雷霆間,持劍的手青筋暴起,氣勢如虹。

催催催,讓你催命似的催。

以後催一次進度,他就捅一次天。

他墟劍的愛情,要靠自己的雙手來守護!

第57章 禍從口出

驚雷響過幾聲後便停下。

待江荇之踏著山階慢慢踱上山巔時, 鐘酩已經回來了。

除去那身玄服的衣擺有些焦灰,鐘酩身上並無外傷,神色看著還挺開心, 像是打了勝仗。見到江荇之,他壓下邀功的衝動, 低調地張開雙臂, “燈燈,我回來了。”

江荇之,“……”

他和墟劍打打殺殺幾百年, 自以為對墟劍已經相當了解。但他現在才發現, 這個男人實在讓他看不透……

那俊俏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呢?

鐘酩還沉浸在成功捍衛愛情的喜悅裡,沒察覺到江荇之眼底的微妙。他看人站著沒動, 又把手臂打開了點, “不要抱?”

“要抱要抱。”江荇之包容地看了他的腦袋一眼,幾步跑上前去一蹦, 噗通掛到了鐘酩懷中。

鐘酩將人抱了個滿懷,心底充盈, 低頭就在江荇之額前親了一口,模仿著他偶然看過的民間話本裡的橋段開口,“燈燈種花辛苦了。”

江荇之頓了一下,這是什麼農耕歸來的即視感?

他配合著對方的演出, 歪頭往鐘酩肩窩裡一靠, “哪有你辛苦?”

天都要被捅個簍子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墟劍才是魔界派來顛覆人界的奸細。

鐘酩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 摟著人兀自甜蜜。

兩人在原地摟了會兒,被天雷掃到的衣角還有股淡淡的焦味。鐘酩把江荇之抱離了一點,“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江荇之掛在他身上不想下來, 聞言想了一下說,“既然都要換衣服了,不如一起去湯池裡泡個澡。”

摟著他大腿的手掌一下收緊。鐘酩柔和的神色轉而深邃,垂眼盯著他,“一起泡澡……你確定?”

江荇之蠢蠢欲動,“又不是沒一起泡過。”

鐘酩低頭銜著他的唇瓣咬了一下,“不怕我對你動手動腳了?”

摟著他的手又緊又熱,鐘酩親咬間,整個上身俯了下來。江荇之摟著他的脖子,腰身都往後折了一個角度,高束的馬尾晃在身後。

江荇之臉上一紅,但還是厚著臉皮直白地回答,“那什麼要留著結契的時候,你不想有儀式感嗎?”

鐘酩,“……”

他喉頭一動:想,做夢都想。但是……

含糊的聲音自他唇舌間滾出,“隻怕你到時候不想。”

“什麼?”江荇之沒聽清,“到時候怎麼樣?”

“沒什麼。”鐘酩又親了他一口,身形一轉抱著人就往湯池的方向走,“走吧,我們去泡湯。”

林中那處小湯池,鐘酩之前來過兩三次。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下水和江荇之一起泡。

這個季節,四周高大的林木幾乎掉光了樹葉,火紅的落葉在地麵上鋪下了厚厚的一層。剛過戌時,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一縷夕陽的斜光從稀疏的林間投向水麵。

鐘酩為了方便行動,身上隻著了一件緊身玄衣,他一褪便赤膊下了水。

嘩啦。

江荇之看他隆起的背部綴著幾顆水珠,肌肉線條分明,存在感極強,卻又不過分突兀,簡直每一分都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他一邊小臉通黃地瞅著鐘酩,一邊窸窸窣窣地褪了外衫。

正要將裡衣一道退下,立在水中的男人就看了過來。鐘酩眸光一暗,揮手將人拉入了池水中——嘩啦!水花四濺。

江荇之被鐘酩拉著胳膊摟到身前,後者低眼而來,沉聲道,“好好穿著。”

“為什麼,你都沒有……”江荇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兩手按在對方那結實的肩頭,視線飄來飄去,嘴上嘀嘀咕咕。

一隻胳膊便摟緊了他的腰,將他往身上一拉。

鐘酩向後靠在池岸邊,江荇之順勢跨了上去。麵前的男人呼吸一顫,江荇之若有所覺地瞥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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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一跳:墟劍好,好有資本。

“知道了嗎?”低啞的嗓音問他,“彆總是撩我,我沒你想的這麼能忍耐。”

江荇之喉頭就“咕咚”一下,他抿抿唇,“嗯。”

完了,他真是越發期待又害怕。不過他心裡還有股信念感,要留到結契那天。江荇之這會兒便不再造作,老老實實趴在鐘酩身上泡湯。

他趴著,腦海中還在回憶鐘酩剛才的情態:他就喜歡看墟劍因為他而不能自拔的模樣,光是現在這樣就令他心動不已,若是到了結契……

江荇之想象了一下,感覺整個人都沸騰了:嘶,不敢深想!

他心底迫不及待:快快結契,這樣那樣!

“阿座,我們……”江荇之話剛出口,忽然又想起這人還披著馬甲,一起回去的事不好明說。他轉而改口,暗自催促進度,“我們快把魔界的事解決了吧。”

鐘酩正享受著暖玉在懷,冷不丁被點亮了進度條,一瞬警覺,“為什麼?是不是又有誰在催你了?”

他這個“又有誰”相當的意有所指,說話的時候眼底好像又要燃起來了。

江荇之抬手把他眼皮子合上,手動滅火,“沒有,我不是想快點和你結契?難道你不想嗎,阿座?”

鐘酩,“……”

他拎開江荇之的手,睜眼輕輕道,“乖,彆做這麼不吉利的動作。”

江荇之立馬歉然,又抬眼問他,“那你想不想的?”

趴在身前的人眉眼全是自己喜歡的樣子,一雙眼中寫滿了期待。鐘酩一顆忐忑的心在江荇之的目光下毫無抵抗力,他磨蹭半晌,緩緩點了點頭,“我當然想。”

江荇之就獎勵地在他嘴上啵了一下!

一隻手按在江荇之的頸後摩梭了兩下,鐘酩忽然俯身埋在他肩窩,“燈燈,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江荇之不懂他這又是哪一出,“當然會。”

鐘酩收緊了手,“不管我是什麼樣,你都會喜歡我嗎?”

“會的會的。”江荇之捧著他的腦袋,學著他給自己擼毛的樣子抬手抓了抓,心說不管你是墟劍、柏慕還是阿座,我不都喜歡你嗎?

順滑的頭毛被他抓得七拱八翹,鐘酩卻毫不介意,像是稍微安下了心,偏頭在他肩窩裡落下一%e5%90%bb,“好。”

·

江荇之趴在鐘酩身上,泡得舒舒服服。令人安心的環境下,他直接進入夢鄉。

鐘酩垂頭看人閉著眼睡得安穩,便摟著人從水裡起身。絲絲縷縷的情話仿佛還縈繞耳畔,他沒舍得撒手,直接將人抱回自己屋裡,相擁而眠。

這個夜晚,注定甜蜜而折磨。

但鐘酩這次沒再念清心咒了,每當情思湧動,他就默念一句“掉馬”。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淋下!綺念全無,效果絕佳。

第二天,江荇之從鐘酩懷裡醒來。

一張放大的俊臉直懟眼前。江荇之先是驚了一驚,接著不由感歎:這副皮囊果真是好,居然靠顏值硬生生撐住了這死亡角度。

看人醒了,鐘酩低頭親了他一下。

江荇之任人親親啄啄,他心裡還惦記著趕緊抓住宇文恭。看啄得差不多了,他伸手拍拍鐘酩的肩,“我想吃點東西。”

吃飽了好乾活。

鐘酩便撐起身來換了身衣服,“我出去給你買。”

江荇之團在被子裡,享受著未來道侶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