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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說好的財不外露。”

鐘酩說,“就是要露來看看。”

他仗著臉皮厚不解釋。江荇之便盯著那張毫無破綻的俊臉細細揣度,又將幾名玉花宗弟子離開前的神色回味了一遍。

半晌,他有些驚訝,“你不會是……”

鐘酩對上他微微睜大的眼,心跳陡然快了幾拍。

他想,若被江荇之察覺出了心意也好,便借此叫人重新對待他兩人的關係。

幾息對視後,江荇之一手撐在地麵傾身上前。

兩人距離拉近,頭頂升起的一輪月下,鐘酩低眼就能看見對方細長的睫毛,微啟的唇。

視線定住,他輕輕“嗯?”了一聲。

紅唇啟張,江荇之神秘兮兮,“你不會是故意露財,想考驗他們的心性?”

鐘酩,“……”

江荇之,“是不是?”

鐘酩一陣惱火,自暴自棄道,“是是,所以你趕緊拿出來!”

第15章 渾身是戲

江荇之戴上了那枚紅色的月銜珠。

為了避嫌他特意掛在了脖子上,襯著那身藍底的衣衫相當顯眼,還很暴發戶。

第二天一早玉花宗三人就瞧見了。

斐音眼睛一下亮了,“咦?江仙君,你也有塊一樣的玉佩!”

她說著腦袋都支過去了,又被憑瀾拉回來。憑瀾同江荇之抱歉地笑笑,“失禮了。”

林闊也看了過來,視線在兩人腰間堪稱一對的玉佩上來回了兩圈,有些小失落地收回目光。

江荇之嚴謹地強調,“顏色不一樣。”

鐘酩就站在他身後,藍色的聚靈珠在陽光底下光暈流轉,煞是亮眼。斐音瞥了兩眼:嗯嗯,顏色不一樣,自古紅藍那什麼……懂的都懂。

她又問,“江仙君怎麼今天才戴上?”

江荇就看了眼鐘酩:快解釋吧,你攛掇的。

鐘酩給他看回去,笑了一下。

江荇之:???

笑而不語是什麼意思?

斐音就看著這兩人眉來眼去,耍儘了情侶間的小把戲。

鐘酩不吱聲,江荇之隻能胡謅,“我掐指一算,前兩天戴玉,必有大凶。”

場中同時一靜,三道目光情不自禁地聚集到鐘酩身上。

鐘酩盯著江荇之虔誠的臉看了兩息,隨即撈起他的胳膊往湖邊走,“該下水了。”

江荇之,“這麼急?”

“洗洗你的腦子。”

“……”

背對著三人走到湖邊,江荇之暫時跳過剛剛那茬,對鐘酩道,“據我觀察,民風淳樸。”

這幾位少年少女眼中毫無貪婪之色。特彆是斐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後者好像恨不得把這兩枚玉鎖在他倆身上。

鐘酩說,“日久見人心。”

言下之意,再多戴幾日。江荇之說,“也行。”

經過前幾次下湖,他們現在已輕車熟路。尤其是前方開道的鐘酩,行動流暢,身手利落,完全不給江荇之留下一點發揮的空間。

江荇之跟個掛墜似的綴在他後麵,開始不明白自己下水的意義,“柏慕,我下湖是乾嘛來了?”

鐘酩探查著花苞,頭也不回,“保平安,庇護大凶的我。”

江荇之,“……”

從湖底回到岸邊,江荇之心底一片虛無。他忖了忖,拍拍正在烘衣服的鐘酩,“湖底交給你一個人就夠了,我這幾天去乾點彆的事。”

鐘酩整理衣衫的動作頓住,抬眼看來,“你要走,去哪兒?”

江荇之總覺得對方的眼神有點危險,像是怕自己丟下他獨自跑路。他真誠地解釋,“去幾大宗門回訪一下,問問進展。”

鐘酩還是看著他,不說話。

江荇之想了想,“你是不是怕我跑了,把你們幾個困死在這山穀裡?”

隔了片刻,那張抿緊的唇張開,“是啊,特彆怕。”

他曾經無數次夢到自己和江荇之肩並肩地走在曠野,九天雷劫落下,他轉頭再也找不見身旁的人。

江荇之就向他保證,“若我丟下你們跑了,大不了你把這片山穀夷為平地,屆時把我抓回去,怎麼處置隨你。”

他說完就看對麵的男人沉默了,似乎在設想那樣的場景。

也不知想到了哪個階段,末了竟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深深地看來,“好。”

“……”江荇之尾椎莫名一顫,總覺得自己不小心打開了某種開關。他不作深想,轉頭準備離開,“那我先走了,這邊交給你。”

鐘酩應下,“你去吧。”

·

江荇之像陣風似的走了。

本就空蕩的湖邊少了一個人,玉花宗三人立馬就發現了。

鐘酩一個人抱著胳膊靠坐在那頭,除了固定時辰下湖一趟,其餘時間都如一塊磐石巋然不動。

斐音暗搓搓地瞅了一兩天,看江荇之還沒回來。而鐘酩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她沒忍住大著膽子湊過去,“柏仙君。”

那雙銳利的眼掀開。

斐音小心翼翼,“江仙君怎麼不見了?”

鐘酩,“他有事。”

斐音試圖讓氣溫回暖,“小彆勝新婚。”

“……”鐘酩終於轉過頭看她,“你覺得我們是哪種關係?”

斐音兩隻大拇指碰了一下,朝他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你不是處處護著江仙君嘛,一目了然呀。”

鐘酩目光轉向前方,眼底沉斂著湖光,“很明顯?”

斐音,“嘿嘿~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又不是瞎。”

鐘酩哼笑了一聲,江荇之不就是瞎。

不但看不出自己對他的感情,還惦記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心上人”。

西山的那個什麼君、藥穀的哪個神醫、劍宗的少宗主……一個二個都很可疑。特彆是那個少宗主,在江荇之渡劫前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要不是念及和劍宗宗主有幾分交情,他早就,嗬嗬。

斐音看對麵的男人沒說話,周身的氣溫卻更加森冷,趕緊留下一句“百年好合”,一溜煙兒跑了回去。

鐘酩又閉上眼睛,雙手環在身前食指輕輕搭了搭。

低氣壓持續幾天後,江荇之終於回來了。

他裹著一陣清風出現在湖邊時,整個穀底的空氣似乎都鮮活了。緊繃了好幾天的玉花宗三人同時放鬆了神經,鐘酩起身大步走過來停在江荇之跟前,“回來了。”

江荇之麵色紅潤,一看就是吃得心滿意足。他大手一招,昭告天下,“我回來了,想我了嗎!”

玉花宗三人適時地閉口,隻有鐘酩立在他跟前,低聲道,“想。”

嗓音沉眷,帶了點纏綿,聽得人耳膜一癢。

江荇之愣了一下:……什麼情況,氣氛和他想的不一樣?

但很快鐘酩又打斷了他的深思,“事情辦好了?”

提到這次的豐功偉績,江荇之立馬將剛剛的微妙感拋到一邊,神神秘秘地提著腰帶把鐘酩拉去一邊,“嘿嘿嘿,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正要上前打招呼的玉花宗三人,“……”

鐘酩太陽%e7%a9%b4跳了一下,“什麼?”

江荇之將他拉到沒人的地方,背對著外側低頭搗鼓著腰帶。繁瑣的腰帶被他翻開一條邊,露出下方一塊銅牌,“看。”

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抬起銅牌,鐘酩看著上方印刻的標誌,“皓?”

江荇之,“皓生門掛名長老的身份牌。”

鐘酩眉心一下蹙起,“你做了皓生門的掛名長老?”

按照江荇之的性格,不可能會和某一方捆綁成為利益共同體。不說他自己已經成立了一個宗門,就算是孤身一人,首選也該是相交更篤的商陸行才是。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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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手下一翻,又把腰帶翻得更開。鐘酩瞳孔微縮,向來淡定的眼神在此刻罕見地激起了波瀾——

巴掌寬的腰帶底下居然整整齊齊地掛了一串銅牌!

熟悉的“商”字也混在裡頭,相當地泯然眾生。

鐘酩,“………”

江荇之,“我挑挑揀揀了一下,選了幾個還不錯的宗門當掛名長老。”他說著靦腆一笑,“畢竟是‘大家的’神燈。”

鐘酩一張嘴開了又閉,萬千句話堵在他的喉嚨口。在對上麵前這張如沐春風的臉時,最後隻輕輕化作一句,“你哪是什麼掛名長老,你是聯名長老。”

·

搞定了一串新身份,江荇之的重心又回到箜玄秘境。

湖底那朵花苞將開未放,比起最初他們看到時似乎要打開了一點點。

他按照四時八方推演了一番,合著那朵花吐納綻開的頻率,推出花開就在大概半個月後。不出意外,半個月後箜玄秘境就會打開。

——前提是他推論正確。

想要得到佐證,恐怕還要去個地方。

第二天一早,江荇之叫上玉花宗三人,“可以聯係師門了。”

斐音一躍而起,“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憑瀾緩緩呼出一口氣,拿起傳訊石向師門傳回一條訊息。沒隔多久,那頭就回過消息。

他切掉傳訊後心情沉重,“師叔說派人來接我們。”

說“接”都客氣了,倒不如直說“押送”。免得他幾人出了山穀就躲起來,帶回去方便二殺。

一隻手落在憑瀾肩頭,他抬頭正對上江荇之那張淡定的臉,“江仙君?”

江荇之袖裹清風,立如寒山,“放心,我說過了,帶上我保平安。”

憑瀾蹙起的眉心漸漸展開,“嗯,我信。”

隔了兩步遠的距離,鐘酩環臂看著這毫不陌生的一幕。

如果條件允許,他多想引薦誅嚴和商陸行給這三人認識。想必他們之間能多出不少飯後的談資。

·

重新打起精神後,一行人即刻上路。

從山穀出去便是那圈白色的霧障,玉花宗三人耗時五天誤打誤撞通過的山穀,在江荇之的帶領下如過無物之境般順暢。

江荇之一邊悠悠走著,還一邊從地上薅了點幾朵花往儲物袋裡塞。

鐘酩瞥見,“你又想做什麼?”語氣不乏警惕。

江荇之,“這種花遍布山穀,一經光照就會釋放出白霧,栽在我們家門口正好,起碼能抵百十個金丹。”

鐘酩聽得眼皮子一跳,提醒他,“你有想過其他人要怎麼出門?”

江荇之頓了頓,“言之有理,回頭得挖個暗道。”

“……”

不出小半個時辰,一行人便走出山穀。

視線剛剛清晰,就對上山穀外一行玉花宗的人——可謂是風馳電掣,效率極高。

憑瀾上前一步行禮,“有勞乾護法接弟子們回宗門。”

“無事,畢竟受大長老所托。”

江荇之在一旁默默觀察對麵來人。

五人中兩名金丹,三名築基。皆腰間配刀,身材健碩,應當是林闊口中玉花宗“武派”所屬。

乾護法細細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