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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不知道,那就是我多心了。”

金九齡點頭,隻道:“如此,我就將公孫蘭提走了。”

花滿樓道:“金捕頭請自便。”

金九齡衝著他們抱了一拳,就推搡著公孫蘭遠去了,方向正是六扇門的方向。

京城是很大的,無數條街道,將京城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地方,在這些地方裡,既有像剛剛公孫蘭與陸小鳳等人打鬥時的繁華之地,也有在白天裡也寸草不生、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在京城不會很多,但卻也絕不是沒有的。

金九齡就帶著公孫蘭來到了這樣的地方。

他本應該立刻把公孫蘭帶回刑部大牢的,熊姥姥的案子,在朝堂之上掀起了極大的波瀾,六扇門破了案子,乃是分內之事,可若是不破這案子,上上下下的捕快們,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如今,他輕輕鬆鬆捉拿到了公孫蘭,為避免夜長夢多,自然還是儘快帶回去的好,可他又為什麼要把公孫蘭帶到這地方來呢?難道這金九齡的心裡也有鬼?

果然,公孫蘭看著金九齡似笑非笑的臉,冷冷道:“你也是那老道士的人?”

金九齡掃她一眼。

這個女人,光鮮亮麗之時,也是個美人,可以入得了金九齡的眼,可如今這幅敗落的樣子,卻隻讓他覺得不屑。

金九齡不會欣賞女子之美的,他追求最一流的美人,不過因為美人的容顏就像是帽子上的寶石一樣,可以彰顯他的身份與地位。

金九齡道:“難道你以為我是那老匹夫的手下?”

公孫蘭啐了一口,道:“難道不是?你叫那瞎子問我事情的時候,背後用匕首抵著我的死%e7%a9%b4,威脅我什麼都不要說,你這般忠心,倒是條好狗!”

金九齡的臉色就變了。

他的自負與虛榮,遠遠超過了公孫蘭,他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被彆人貶低,公孫蘭如今一個階下囚,卻也敢對他如此出言不遜,更是讓金九齡心中一股無名怒火。

此時此刻,他竟是連一點平時的風度都不要了,對著公孫蘭的肚子,抬腳便踹,動作陰狠,簡直像個地痞流氓。

他這一腳,倒是收了幾分力氣,沒直接把公孫蘭的肚子踢破,可是一個英武武人的一腳,無論怎麼說,都絕不可能是輕的。

公孫蘭本就四肢發麻,如今與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沒什麼差彆,這一腳下來,登時隻覺得腹部劇痛,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疼得眼前一黑,幾乎連叫罵的力氣都沒了。

……她的傷處一定已是烏黑烏黑的淤青。

金九齡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下擺,似笑非笑道:“犯婦還敢出言不遜?”

公孫蘭激怒,卻實在沒有力氣,她怒目圓睜,叫道:“金九齡……你……你……!”

金九齡就抽出了刀。

他傲然道:“那老匹夫不過也隻是為南王世子賣命而已,他一個旁門左道,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公孫蘭道:“……南王世子?你、你們準備做什麼事?”

金九齡道:“這同你這將死之人又有什麼關係?”

公孫蘭冷笑道:“你從花滿樓那裡將我弄來,就是為了殺我滅口,卑鄙無恥的小人!”

金九齡神色不變,隻淡淡道:“公孫蘭,在江湖上的身份有很多,什麼熊姥姥、女屠戶、桃花蜂,殺人無數,手段殘忍,罪大惡極,天理難容,被陸小鳳花滿樓當街抓到後交由捕頭金九齡,豈料公孫蘭詭計多端,佯裝被俘,等金九齡落單之時,竟意圖行刺,被金九齡當場格殺。”

雖然這公孫蘭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若論這顛倒黑白的無恥功夫,還是金九齡更甚一些。他滿口胡言,神色卻仍是淡淡,任誰也看不住他在撒謊。

公孫蘭道:“呸!”

金九齡的刀就閃出了寒光。

他殺人不眨眼,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就要一刀劈在公孫蘭身上,叫她命喪當場——

公孫蘭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她已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電光火石之間,隻聽“鐺”的一聲。

那並不是金屬與金屬相擊的聲音,而是金屬與玉石相擊的聲音。

金九齡驚道:“你……你們……!”

公孫蘭睜開了雙眼。

她的裙子上,落著一塊扇墜。

扇墜是最上品的佛手翡翠,她在不久之前曾見過的。

——這是花滿樓的折扇之上掛著的扇墜。

公孫蘭一驚,順著金九齡的視線看去。

出現在麵前的人影,不是花滿樓又是誰?

他的手中仍然持著一柄紙扇,隻是紙扇之上卻沒了扇墜,他神色淡然,長身玉立,嘴角似有溫和的微笑,似是完全不知道金九齡此刻的表情有多麼的難看。

而隨後,陸小鳳與玉池也出現了。

陸小鳳雙手抱%e8%83%b8,歎道:“金九齡,看起來,你好像的確知道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啊。”

玉池對他怒目而視,喉嚨裡嘶嘶作響。

金九齡臉色鐵青,道:“陸小鳳,你……你們……你們怎麼知道?”

陸小鳳聳聳肩,道:“其實破綻很多。”

金九齡沒有說話。

陸小鳳道:“第一個疑點……花滿樓你來說好了。”

花滿樓聞言,便道:“第一個疑點,是時間差,我前日剛剛拜托蔣龍,讓他去查樓店務,昨日蔣龍將結果告訴我之後,當夜他便遇害,而今日我與陸小鳳就被公孫蘭追殺,這時間差,讓人不得不懷疑。”

金九齡道:“……但這也很有可能巧合!”

陸小鳳道:“不錯,但還有第二點。”

金九齡忍不住道:“是什麼?”

陸小鳳道:“報官。”

金九齡不明所以。

花滿樓道:“我們將公孫蘭擒住之後,立刻說要將她送到官府處置,這時候,公孫蘭未遭到那黑衣人暗算,可當我一說,我還有事要問她的時候,那黑衣人立刻就要殺死公孫蘭滅口,這是其二。”

未等金九齡開口,陸小鳳又道:“還有其三,金九齡,其三就是你,而你恰恰就是破綻最大的地方。”

金九齡驚道:“……什、什麼?”

陸小鳳看了一眼金九齡,歎道:“你在巡街。”

金九齡道:“捕快巡街,又有什麼不對。”

陸小鳳道:“沒有什麼不對,但你是金九齡。”

金九齡沒有說話。

陸小鳳明明隻是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多年老朋友的默契,卻已讓金九齡明白了他要說什麼。

所以他說不出話,因為陸小鳳說的很對。

捕快要巡街,但他是金九齡。

今日的日頭,正是那種會讓人出一身汗的那一種,巡街是個苦差事,若是真的巡上半個時辰,就算他是金九齡,也絕對會出上一身臭汗的。

金九齡這樣講究的人,絕不可能允許自己出一身臭汗的。讓他在這種見鬼的日頭下巡街,那簡直就是吃人說明,絕不可能。

而且,他也不是普通的捕快,他是個權力很大的捕頭,所以,他不想去巡街的時候,誰也拿他沒有法子。

但是,他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那條街上,穿著官服,還聲稱自己在巡街,這就已很能說明問題了。

——陸小鳳說的沒錯,在這一場陰謀之中,破綻最大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

第124章

金九齡的臉色已越來越白。

說也奇怪,他明明也是一個很英俊、很有風度的男人,平日裡看著也是一副人模人樣,可如今隻是神色有了些變化,就讓他看起來格外的麵目可憎。

一個人的美醜,的確不單單隻是由外貌說了算的,心若是醜惡的,即使長得再美麗、再俊朗,也隻會讓人感歎這張皮囊之下的醜惡。

他的雙眼漆黑,射出陰鶩的光來,看上去格外的陰森、格外的令人不舒服,他陰寒地盯著陸小鳳,忽然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小鳳道:“你問。”

金九齡道:“我沒有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你們……”

陸小鳳道:“你的耳朵很靈敏,若有人跟在你三五丈之內,你絕不可能發現不了。”

金九齡道:“不錯,即使你是陸小鳳。”

陸小鳳又道:“而如果出了三五丈,就看不清你在做什麼、也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金九齡道:“但你們卻已聽見了。”

陸小鳳道:“其實我沒有聽見。”

金九齡道:“……哦?”

陸小鳳道:“聽見的人是花滿樓,他聽見你要向公孫蘭動手,於是擲出了扇墜。”

金九齡久久不語。

他的目光又放在了花滿樓的臉上。

這個瞎子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平靜如水,好似這世上好像根本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擊倒他。

金九齡扼腕歎道:“瞎子的耳朵總比旁人要靈的,我早該算到這一點。”

陸小鳳也久久不語,他盯著金九齡看。

他認得金九齡,其實已有許多年了,他既然是陸小鳳的朋友,那就說明,他們每一次見麵的時候,都還是很愉快的。

陸小鳳當然知道金九齡的生活奢靡,而他的俸祿是絕不可能支撐得起他這麼大的花銷的,他一定另有來錢的手段。

這來錢的手段,一定不怎麼光明,陸小鳳一直猜測,他或許很喜歡做那種黑吃黑的事情,捕快的權力雖然不大,但一個聞名天下的名捕,卻可以從土匪窩、水匪幫裡拿到大筆的金銀。

這雖然是一種灰色的收入,但這世界上的事情,總不是非黑即白的,陸小鳳也不是那種死板、天真的人,所以,他一直都並不排斥金九齡。

但現在看來,他來錢的手段並不是那樣的。

或者說……那樣的來錢手段,已滿足不了金九齡了。

金九齡道:“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要替南王世子做事。”

陸小鳳道:“不錯。”

金九齡道:“好,那我就告訴你。”

他被拆穿之後,實在是爽快得要命,陸小鳳本能的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這是為什麼,更何況,他也的確很想知道金九齡究竟為什麼選擇這條路。

金九齡就道:“你知不知道,幾個月前,平南王府的寶庫之中,丟了十八斛上好的東珠,這些東珠,本是平南王爺為了自己心愛的側妃過生日而準備的。”

陸小鳳挑了挑眉。

這件事他自然知道。

他道:“王府總管江重威的眼睛被那歹人刺瞎了。”

金九齡緩緩頷首,道:“不錯。”

他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絲冷誚的微笑,道:“鎮遠鏢局的副總鏢頭常漫天,被人劫走了八十萬兩鏢銀,這件事你又知不知道?”

陸小鳳道:“他的雙眼也被人刺瞎了。”

金九齡道:“不錯,這個人用的兵器,是一根繡花針,江湖人稱,繡花大盜。”

在說這件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