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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她……她實在膽小,不喜見人,這件事我還要問一問她,實在不能現在就給你答複。”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笑非笑道:“金屋藏嬌?”

花滿樓含笑不語。

陸小鳳又道:“好吧好吧,那就請花兄代為問一問她,不過我好歹是你花滿樓最好的朋友,想見一眼嫂子,這要求實在不能說是過分吧。”

花滿樓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陸小鳳道:“難道不是?”

花滿樓含笑道:“你是我最好的損友。”

陸小鳳長眉一挑,哈哈大笑,轉身出去了。

花滿樓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種愉悅的笑意,他立在原地,“目送”著陸小鳳出門,又打開了自己的折扇,慢慢地扇了兩下風。

直到聽見陸小鳳的腳步聲已走遠了,他才轉身道:“玉池,他已走遠了,你可以出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覺得這既視感有點奇怪,怎麼這麼像是男人在外頭偷情,把自己的小情人給藏起來呢……?

帳子裡就鑽出一個腦袋來。

玉池輕輕道:“他是你的朋友麼?花滿樓?”

花滿樓道:“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會喜歡他的,玉池。”

玉池道:“他看到我,一定會嚇得昏死過去的。”

她伸了個懶腰,長長的蛇尾從帳子裡探了出來,好似耀武揚威一般的晃了晃。

花滿樓忍不住笑了。

他道:“這世上最不可能嚇得昏死過去的人,恐怕就是陸小鳳了。”

蛇女妖異的金色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小鳳果然沒有被嚇到。

他隻是覺得很驚奇,非常的驚奇。

花滿樓的這一份豔遇,實在是很難叫人想象。因為有他在,所以歪歪扭扭的蛇女玉池今天看起來端正了一點……不過這個端正也是相對來說的,她隻是不纏在花滿樓身上了,可是卻還依偎著花滿樓,好似沒有骨頭、永遠都站不直似得。

她的尾巴尖尖也不太老實,一直戳一戳花滿樓的小腿。

陸小鳳隻心道:原來妖怪之間,也有這麼多的不同。

小穀是非常柔弱嬌怯可愛的,但是這條蛇女,卻妖裡妖氣的,即使她完全化作了人形,即使她的眼睛沒有這麼妖異……走到街上,還是很有可能會被人叫上一聲妖女。

妖女配君子?

陸小鳳忽然想到:或許的確隻有這種妖女,才能把花滿樓逼得乖乖就範吧。

陸小鳳笑了,忽然端起酒杯,對玉池道:“來,玉池姑娘,當浮一大白!”

玉池:“???”

為什麼?為什麼要浮一大白?這是酒麼?酒好喝麼?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好似都很愉快的樣子?

社會經驗非常不足的幼稚蛇女幾乎是求助一樣的拉了拉花滿樓的衣袖,這個時候她那種妖妖嬈嬈的成熟風情忽然又不見了,她拉著花滿樓衣袖的樣子,就好像小妹妹在拉著她的大哥哥,對外界的事情好奇得探出頭去,又有一點點的畏懼和不安。

她身上的氣質實在是讓人難以形容,有魅力到了極點。

經過昨天,花滿樓似乎也是想通了什麼,他不在拒絕玉池,反手將她的手收入了自己的手心,溫聲道:“想喝就喝吧,沒事的。”

玉池又看了一眼陸小鳳,陸小鳳仍然是吊兒郎當地坐著,手上端著酒杯,衝她舉了舉,又揚唇笑了笑。

玉池也端起了酒杯,學著陸小鳳的樣子去碰了碰杯子,陸小鳳將那杯中酒一飲而儘,玉池也咕嘟一聲,把酒全喝下肚了。

然後……

玉池:“啊……”

花滿樓側了側頭,道:“玉池,怎麼了?”

玉池歪了歪頭,眼睛都直了,道:“怎麼有兩個花滿樓……”

花滿樓:“……”

陸小鳳:“……”

陸小鳳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酒杯,又看了看快暈成蚊香眼的玉池,有點不確定地問花滿樓:“最近你的百花釀改方子了?你釀成烈酒了?”

花滿樓:“……沒有啊。”

他話音剛落,玉池嗚咽一聲,軟得像是沒骨頭一樣的……癱倒了。

這大概是真癱不是假癱,因為她並沒有朝花滿樓懷裡癱,而是朝另一邊倒下了。

今時不同往日,往日要她十分心機地往花滿樓的懷裡鑽,現在花滿樓卻會主動的上來一把攬住她的腰。

他眼疾手快,隻用一隻胳膊,就輕輕鬆鬆地攬住了玉池的腰肢,花滿樓皺著眉,呼喚她道:“玉池?玉池?你怎麼樣?”

誰知道,這蛇女玉池竟是如此的不勝酒力,花滿樓的百花釀,溫和得都不太像酒,也能叫她承受不住,兩隻眼睛都變成了蚊香圈圈眼,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嗚嗚嚶嚶地撒嬌都撒不了。

花滿樓伸手替她把脈。

謝天謝地,她雖然是蛇,但是保持人形的時候脈搏與普通人無異,花滿樓屏息把脈,發覺她的確隻是喝醉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對陸小鳳說:“我先送她去休息。”

陸小鳳擺了擺手,道:“既然佳人有恙,你就快去吧,你這裡的東西,我可自便咯。”

花滿樓微笑點頭,道:“我這裡的東西,你什麼時候不自便過?”

……他可還沒忘了,陸小鳳和小穀手拉著手,跑到百花樓來宣布他們的喜訊,然後非常不客氣的把他的百花釀當水喝,喝光了一半庫存的事情了。

陸小鳳哈哈大笑,又催促花滿樓:“好了好了,快去吧。”

花滿樓就抱著玉池轉身走了。

玉池沒什麼事,隻是喝醉了,花滿樓便想讓她先休息去,等一會兒,他托人去買醒酒湯來,等她醒來,喝上一碗,便能好受些。

怎麼說呢,想得倒是挺好。

隻可惜,這蛇妖喝醉了,和凡人喝醉了,可實在是大不一樣。

她先是化出了原型,眯著眼睛縮在花滿樓懷裡,花滿樓拍一拍自己的床榻,對她柔聲道:“玉池,過來躺一會兒。”

黑蛇娘子吐了吐殷紅的信子,發出嘶嘶地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了,居然還配合得很,慢慢地爬到了床榻之上,還非常自覺地探到了錦被裡頭盤好,隻露出了一個小腦袋來。

花滿樓道:“玉池先休息,等一會兒,我來給你送醒酒湯,好不好?”

玉池沒有說話。

花滿樓就當她同意了,站起來轉身想走。

黑蛇娘子忽然躥了起來,纏住了他的手腕,她模模糊糊的大腦好似突然意識到,不對,這隻是個空被窩,沒有花滿樓在!

可惡的花滿樓,居然拿空被窩糊弄我。

她衝著花滿樓不滿,細細的身子晃來晃去,就好似眼鏡蛇攻擊的前擺一樣,花滿樓的神色卻一如既往,隻道:“玉池不休息麼?”

黑蛇娘子的豎瞳又縮緊成了一條線,她忽然低頭,看見了花滿樓細細的手腕。

他身材勻稱而精壯,但是手腕和腳腕卻細得驚人,有一種骨感般的美。

玉池的尾巴尖尖忽然愉悅地擺了擺,然後身子又遊動起來,將花滿樓的兩隻手腕都死死地捆起來,好像是牢房裡的犯人一樣。

花滿樓竟也隨她胡來。

玉池把自己繞成了一個結,將花滿樓束縛起來,黑蛇娘子愉快地口吐人言:“我的!”

花滿樓:“噗嗤。”

他忍俊不禁,笑道:“什麼是你的,玉池?”

玉池非常堅定的回答:“你是我的,花滿樓,我才不會把你讓給旁人!”

花滿樓道:“難道我竟是個香餑餑不成?”^思^兔^網^

黑蛇娘子吐了吐舌頭,暈乎乎地道:“香?的確是香的……嗚嗚嗚,花滿樓,你好香,我好喜歡你……”

她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堆熱情的表白之語,倒是讓花滿樓忍不住笑了起來。

黑蛇娘子喝醉了之後,會化身鎖鏈,把自己喜歡的男子鎖起來,這或許是個非常獨特的現象。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花滿樓本來是打算和陸小鳳繼續喝酒談天的,但是由於玉池霸道的行為,這個活動不得以改成了他談天,陸小鳳喝酒了。

花滿樓道:“陸小鳳,近日我正好想要調查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陸小鳳的回答不出所料:“哦?什麼事情?”

迷題之於陸小鳳,正如那閃亮亮的銀幣之於烏鴉,是絕不可能拒絕的東西。

即使他已是個成家的人,但這一點卻是不會變的。

當然了,他那不嫌事大的兔兔老婆如果在凡間的話,估計也一定會去湊一湊熱鬨的。

花滿樓話鋒一轉,忽然道:“說起來,穀姑娘呢?”

陸小鳳道:“她還在月宮,有事情沒處理完。”

花滿樓點點頭,道:“原是如此,想來要在人間常住,月宮上的事務的確要好好打點一番才是。”

陸小鳳道:“不是,她和彆的兔打麻將,輸了一籮筐白蘿卜,氣得發誓不贏回來就不回人間。”

花滿樓:“……”

花滿樓麵不改色:“穀姑娘乃性情中人。”

陸小鳳道:“還是說說你要調查的那件事吧。”

花滿樓道:“好。”

花滿樓把玉池講給他的那件事告訴了陸小鳳。

來自嶺南的可憐女孩、極陰的命格、彆苑之中的老道士、割喉放血後留下的血池……京城郊外的彆苑。

陸小鳳的臉色也已變了。

這實在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加入這件事是真的,那該有多少個無辜女孩子的鮮血,才能把那一整個池子給灌滿,而京城的郊外……假如真的存在這樣的妖物,那妖物又究竟想乾什麼呢?

那老道士與蛇女玉池交手,玉池奮力逃脫。自玉池逃脫,已過去了整整兩天,有活口脫出兩天,那彆苑之中的人是否又已轉移了呢?

這的確是一件很棘手的活兒。

不過,花滿樓已先托人去查那彆苑是在誰的名下了,他的六哥乃是三年前的新科莊園,如今在朝廷裡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與諸葛神侯、六扇門皆有交情,在加上花家的勢力分布廣泛,任誰見了花滿樓,都要叫上一聲花七公子的。

隻是要查一個彆苑的歸屬,這並算不得什麼難事,想要賣花滿樓一個交情的人,那可實在不少。

就在他與花滿樓交談之際,就已有人上門拜訪了。

這人乃是六扇門的一個捕頭,名叫蔣龍,從前也同陸小鳳花滿樓一起查過案子。

蔣龍是個很周正的年輕人,對誰都是一副笑麵,品行也不錯,他似乎是忙著什麼其他的案子,隻是順便路過百花樓,便過來把花滿樓所托的事情告訴他。

京城、京郊的宅子,戶主都是非富即貴的,而花滿樓要問的那一座宅院也不例外。

那座宅子的主人是南王世子。

南王的封地很偏僻,正是在那嶺南之地,本朝的藩王就藩之後,無故不得離開藩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