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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言諭看了他好幾眼?,懷疑這段話的真實性,疑惑:“它們,會比你還凶?”

伊黎塞納就坦然的看著他,“不凶一點,怎麼活著回?來見你?”

說到這裡,言諭誠懇的說:“對不起,你當時在深淵頂部替代了我?,我?一直很?愧疚。但?我?也想謝謝你救了我?,我?想,這並不發生衝突的,對嗎?”

伊黎塞納柔聲說:“那我?也要謝謝你,沒?有遺忘我?。”

“不要這樣說。”言諭靜靜地?想了想說:“那我?要孵化死蟲卵的話,今晚就要住在母巢裡,你和?我?一起睡吧。”

伊黎塞納額頭上的觸須伸出來,雄蟲都是這樣的,他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悅。

言諭的樣子看起來毫無?防備,伊黎塞納望著他的側臉,白皙的皮膚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輕垂的睫毛微微翹起來,便緩緩收回?了翅膀,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小蝴蝶的蝶翼,須須十分?餮足地?晃來晃去。

言諭忍不住微微戰栗著,抬眸看了眼?伊黎塞納,輕聲說:“彆?摸了,很?癢。”

伊黎塞納藍眸一低,手卻沒?停。

言諭頓了頓,意識到什?麼,猶豫著問,“你是,今晚,想和?我?,做/愛嗎?”

伊黎塞納沒?有否認,卻說:“為什?麼這麼問?”

言諭輕聲說:“你剛才遮住我?眼?睛的時候,我?聽?見了你的心?跳,頻率和?昨夜一樣。那個時候,你在說什?麼?”

那是伊黎塞納在說:祂是我?的愛人。

“大?概是我?昨晚說了好多遍的那幾個字吧,”伊黎塞納垂下眼?睫說:“都差不多的。如果我?說,我?確實是想的話呢,你怎麼辦?”

言諭垂著眼?睛說,“那就、也、也可以吧。”

伊黎塞納莞爾,欺負夠了小蟲母,修長的手指收了回?去,輕輕親了下他的耳垂。

米拉蟲崽順著他的衣袍落在草地?裡,翻了個殼,嗷嗚一口叼住了言諭的褲腳,小東西燦金色的眼?睛蕩漾水波,可憐地?看著蟲母冕下。

言諭看見這種眼?神時會心?軟,好脾氣的彎腰把小蟲崽撿了起來,拍掉崽身上的草屑,抱著它往裡走,被伊黎塞納攔下。

伊黎塞納冷著臉看小蟲崽,“你不能對它們這麼好,如果你震懾不住它們,它們就會反過來欺負你。”

言諭想了想,覺得他言之有理,決定讓自己?板起臉來,正經的把小蟲崽放在地?上,“給我?帶路。”

小蟲崽嗯嗯點頭,圍著蟲母的腳邊打轉,領著祂進入母巢。

米拉蟲族的幼年體有雙長著毛絨絨眼?睫毛的大?眼?睛,毛色以褐色、灰白、斑紋為主,這隻小米拉是善於偽裝的深褐色,腹部有代替多足的履帶結構,後?背有尚未褪化的小翅膀,等它成年後?,翅膀與絨毛會漸漸脫落,化為甲殼,覆蓋兩支鞘翅,體型也能放大?數百倍。

言諭跟著小蟲崽進去,這裡是孕養生命的母巢,卻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蕭條破拜,道路坑窪不平,走動間,被尾鉤摩攃過的深處被廝磨著,鈍感力隨著步伐加重,言諭想要轉移注意力,便抬著頭去觀察環境。

伊黎塞納看見母巢的荒涼景象,用對講機聯係了軍雄們:“我?需要一些工兵蟲為冕下修繕巢%e7%a9%b4,這裡年久失修,冕下在這裡生活並不方便,至少在戰爭結束前,冕下要住在母巢裡。”

軍雄們都聽?見了他的傳音,整片營地?的軍雄都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

指揮部臨時房裡,邁特西和?慕斯、蘭諾、慕瀾還有雄蟲將領們商議對策,感受到這份寂靜,邁特西走出臨時房。

下一秒,邁特西軍長非常有遠見的捂住耳朵,望著積極報名想要為蟲母冕下修繕新家的軍雄們,險些被他們的熱情所吞沒?。

邁特西伸出顫唞的食指,顫顫巍巍指了一支雄壯的團級軍雄,又指了一支細心?的通勤兵去整理內務,然後?,邁特西鬆開手,蟲子們無?比興.奮的說話聲馬上鑽進耳朵裡。

雄蟲們想為蟲母冕下蓋房子,把祂養起來,養的越金貴越嬌氣越好,祂最好能每天舒舒服服的躺在那曬太陽,等待祂閒來無?事,巡視一遍軍營,看他們一眼?就夠了。

冕下什?麼都不用乾,隻需要微微笑著,享受著雄蟲們為祂的付出,那就是所有軍雄的終極夢想。

邁特西看著軍雄們離去的背影,回?到臨時房,感歎道,“沒?想到冕下登基這麼多年都沒?實現的願望,居然在這裡實現了,這裡不像是戰場,反倒成了信仰之城。”

慕斯和?蘭諾對視一眼?,無?聲的一笑。

慕斯明白蘭諾在想什?麼:

“言言肯定會不習慣的,算了,隨便那些軍雄們去折騰吧。”

慕斯了然的頷首,繼續用筆在攤開的圖紙上進行?進攻與防守的路線規劃。

營地?裡,軍雄們快速地?拿出野外?生存裝備,進叢林,砍取木材,摘取藤蔓、葉子,用木頭充當燃料,定做家具,純手工打磨的工藝,雄蟲們將樸素粗糙的木頭磨成水光平麵,渡上一層漆樹蠟油,精美的家具便活靈活現。

另一批雄蟲去挖能源礦,堆砌在運輸車上,善於攀爬的蟲族上樹,下水,采集一切新鮮的食物和?水,全心?全力為蟲母冕下修建全新的、宜居的母巢。

母巢裡,言諭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尚且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張開五指,感覺蟲母巢%e7%a9%b4的溫度保持在體感溫度以上,背後?怕冷的大?閃蝶蝶翼自然而然地?舒展開,翅膀很?喜歡這溫度,因為閃蝶的祖先生活在北部星域的熱帶地?區,晚上要燒火取暖,言諭想,可能得砍伐一些木材過來。

這麼大?的母巢不好搞裝修,簡簡單單布置一下就行?了,先把床鋪好,葉子、軟木屑、藤蔓草都可以充當被褥,這些材料在附近的森林裡應該能找到不少,如果有意外?收獲就很?好了,比如蠶絲、棉絮之類的。

米拉蟲族們距離言諭大?概五米遠,目不轉睛地?看著閃蝶寬大?華美的翅膀,鮮豔、閃光的藍調在翅麵的脊狀紋路鱗片上折射,就像奢華的藍海棱鏡,襯托著蟲母細膩的白色膚質,隱隱泛著藍光,像海底盈潤的貝母一般。

蟲子們喜歡美麗的事物,虎視眈眈地?圍繞著蟲母,渴求的眼?神盯著祂,那是一種明目張膽的yu望,是奉蟲母為神明,卻依然想將蟲母藏在地?下巢洞裡不停的繁衍生息的念頭。

這裡剛好是原初蟲母居住過的母巢,可以變成蟲子們為蟲母修建的新屋,隻是太殘破了。

米拉蟲族們感覺到不遠處臨時軍部的高等級雄蟲在躁動,觸須彈了又彈,迅速派遣部族的雄蟲,不跟他們一起,而是利用豐富的智慧與經驗,外?出到更深處的原始森林裡尋覓建材。

母巢是蟲族最神聖的所在,博愛的蟲母,溫暖的母巢,會是在這裡嗎?

米拉蟲族期待著那一天,祂的肚腹因懷孕而隆起,雙_腿因為生產的劇痛而張開,伴隨著產液,不斷劃出一串串濕漉漉的蟲卵,落在地?上的刹那間,雪白的蛋卵裂開,蟲崽破殼而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濕漉_漉的小蟲們晃著觸角,從軟殼裡掙紮出生,微弱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努力順著蟲母破裂的衣衫爬回?祂身旁,大?口渴飲蛋白囊裡豐富的營養樒汁,以此來快速提高存活率。

疲憊、脆弱、慈愛的蟲母會溫順的喂養祂的孩子們,緊接著忍受新一輪的絞痛、生產、撫育,一周之後?,蟲母會接受交.配,因多隻雄蟲的辛勤勞作而再次受孕。等到兩個月後?,蟲母可以和?前一胎產下的蟲子們交.配,生下新一階段的卵。祂會越來越熟練,也更加高產,徹底成熟的味道會吸引更多的雄蟲進入祂,留下儘可能多的信息液。

那將是蟲族的盛景之一,大?批大?批的營養食物堆積在祂枯骨堆砌的王座下,祂被高高捧起,不能離開蟲子們分?毫,蟲子們也隻因祂陷入瘋狂,看著祂進食、生長、孕育生命,因此得到無?比的滿足感,為此,寧可付出生命去被蟲母吃掉。

低等級蟲族的情感神經不發達,但?在奉養、嗬護蟲母這方麵,全星際各個種族都比不上這群蟲子。

這也沒?什?麼稀奇的,蟲母的生產是在痛苦中誕生生命的過程,祂創造著這個龐大?的種族生存上萬年,一隻蟲母,本就是整個蟲族最奢侈的寶藏。

而蟲子們所有關於繁衍的美好想象,全部來源於麵前病懨懨的美麗青年。

至於那隻白色長發的雄蟲,米拉蟲族認為他不是很?像一隻蟲族。

雖然那隻雄蟲愛著蟲族的蟲母。

但?是關於“愛”這個定義,他好像產生了人類的意識,並沒?有以繁殖為重心?,而是偏向於語言和?肢體的情感交流,那種方式很?溫吞,顯得複雜細致,他看著蟲母的時候,眼?神裡有真實的、心?痛的、纏.綿的情意,而非蟲族公認的可以將蟲母共享的寬容神情。

這是蟲族絕對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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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南半球另外?的1/2區域,人類軍隊駐紮營地?。

一個女醫生被兩個軍人圍著,女人無?奈的抱起雙臂靠在帳篷杆子上,她身穿白色的修身白大?褂,一頭舒軟的長發紮起來,豎起雙手,心?平氣和?道:“各位,我?是心?理醫生,不是戰犯,我?跟著你們的部隊來到母巢星,也是為了尋找殺神一號,你們不用像看敵人一樣看著我?。”

柳峰掀開帳篷簾子走出來,示意兩名軍人回?避一下,對女人說:“薑雲醫生,我?們同意軍隊帶你來的原因很?簡單,十四年前,你是言諭的口語啟蒙教師,也是他的心?理醫生,你應該比我?們還要了解他,我?想,你不會因為他是你曾撫養過的孩子,就對他心?軟吧?他現在是蟲族,人類與蟲族,永遠沒?有除卻敵對之外?的第二種關係。”

薑雲說:“我?雖然是人類,但?我?仍然認為,當初你們實驗樓的蟲母基因素感染了言諭,這是你們的錯,而不是言諭的,不管他是不是蟲母,你們應該向全人類坦白,一個六歲的孩子,是因為你們而成為人類公敵的。”

柳峰臉色微變,把薑雲帶回?帳篷裡,低聲說:“不要把殺神一號的實驗公布給聯邦政府,你知道這是我?們的秘密實驗,彆?戳穿,彆?多事,這涉及人道主義思想,我?們承擔不了那種風險。”

薑雲反唇相譏:“原來你們也知道用活生生的孩子做實驗不對啊,他明明一直對人很?友善,是個很?善良的孩子。”

柳峰卻說:“那是假象。言諭的出現就是為了剿滅蟲族,現在我?們最強大?的武器被蟲族撬走了,我?們隻剩下一個選擇,就是把他銷毀。異種暫時還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