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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急了,一腳踩在他?肩膀上,特意?避開臂章。

言諭鎮定的?說:“窗戶沒?關,我去關窗戶。”

阿加沙誤以為言諭是想逃避麵?對他?的?告白,並沒?有逼的?太緊,說了聲?好啊,大手按住搖搖椅讓言諭站起來?。

言諭的?雙腳終於落在地麵?上了,拿過拐杖,一瘸一拐地徑直走?到窗簾後去“關窗”。

言諭有意?地擰過頭?,餘光瞥到一言不發的?伊黎塞納,本以為他?會一直冷靜下去,誰知道,伊黎塞納故意?撞倒了窗子上的?水杯,眼睜睜地盯著他?看。

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伊黎塞納已經完全被雨水打濕,那張雪白的?臉冷豔到驚心動魄,雨珠順著纖長的?白發一縷縷流進領口衣襟裡,殷紅的?唇瓣張了張,眼眶劇烈震顫,溼潤潤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那雙藍眼睛水汪汪地盯著蟲母冕下,醞釀著雷雨,似乎想要仗著青年的?溫柔,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

言諭瞥他?一眼算做警告,鎮定的?關上窗,走?到窗簾後麵?去拉窗。

伊黎塞納眸光流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順勢就捏上了他?的?腰。

言諭瞳孔瞪大:“……!!”

言諭忍住猛地回頭?的?肌肉反應,差點也把伊黎塞納一把推出去。

伊黎塞納低著頭?,攥緊言諭的?衣擺,潮濕的?手指全是雨水,帝王乾淨的?外袍頓時出現五個濕淋淋的?指節印子。

伊黎塞納鬆開手,咬著嘴唇,安安靜靜地又不動了。

言諭火速關窗,回身拄著拐杖出門去,阿加沙來?不及去查看窗子後的?情?況,推開門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言諭終於追上了安全局參觀者們的?腳步,阿加沙緊隨其後,所有蟲還在找冕下去哪了,看見他?們一前一後走?來?,頓時把焦急吞回肚子裡。

阿加沙注意?到他?衣角的?指印,深深地看了一眼言諭,卻眸光一沉,沒?有說話。

麵?前就是暗物質模擬太空艙了,門口有防護服,柳峰說:“冕下,聽說就是您當?年率領蟲族軍隊對抗異種取得了勝利,現在是否可?以請您穿戴好防護服,親自進去走?一圈,為我們講解對第一代異種的?印象?”

言諭看著他?,儘管對當?年的?“殺神計劃”實驗員們沒?什麼印象,但是眼前這個柳峰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這麼說,隻想試探“殺神一號”會不會死於超強的?暗物質輻射中。

言諭沒?試過不穿防護服在布滿暗物質的?太空裡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所以他?不可?能拿命試。

言諭一本正經說:“抱歉,我本該可?以的?,但是我現在正在發倩?期,可?能有和雄蟲交.配的?舉動,所以為了蟲崽們,我不能拿自己冒險。”

他?溫柔的?語氣根本不像在說笑話,柳峰被他?一句話也噎住了,那張臉那麼漂亮,是怎麼說出坦坦蕩蕩的?“發倩?期”三個字的??……人類男性無法理解蟲母發倩?期身體的?需求和變化,知識是知識,真正麵?對強硬的?“殺神一號”與蟲母結合體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說他?不害怕死亡。

眼前的?言諭,是全星際最可?怕的?東西。

柳峰看了一眼一米九多的?阿加沙,不動聲?色地說:“那您可?以通知您的?雄蟲,如?果他?同意?——”

“不用那麼麻煩。”

“何畔”教授從遠處邁著長腿走?來?,冷冽的?聲?音比起剛才那會兒還要低沉,有著風雨欲來?的?壓抑:“柳指導員,蟲母冕下做什麼都不需要通知雄蟲,這一點您最好不要遺忘。另外,冕下說的?有道理,我們應該尊重蟲族的?習俗。”

伊黎塞納看著言諭衣角自己留下的?爪印,眉眼才緩和了一點,說:“如?果冕下您不介意?的?話,我想要暫時居住在您的?帝宮裡,針對當?前情?況,與您進行深度溝通,可?以嗎?”

言諭看著他?,冷峻的?雄蟲穿上了人類的?外皮,遮蓋住那張足以迷惑人心的?臉,他?眼裡被冒犯到的?高傲一股腦兒的?鑽出來?,哪怕是沒?有精神力和信息素的?人類,他?的?氣場也足夠讓安全局的?特遣員們懷疑何教授被工作壓力逼昏了頭?腦。

言諭一想到他?哭到溼潤的?藍眼睛就覺得頭?疼,沒?辦法,隻能擺擺手答應了。

伊黎塞納的?表情?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眼角差點彎起來?。

帶人類參觀暗物質實驗室隻是一個噱頭?,真正的?目的?是檢查他?們是否在賓館裡遺留了對蟲族有害的?物品,自從被偷襲過後,蟲族全員都謹慎了起來?。

言諭仍然不把“摧毀暗物質的?辦法”這張底牌打出去,既然知道人類又想消滅異種又想消滅他?,言諭就更是有恃無恐了。

柳峰吃了個憋屈,暗暗把這事兒記在了心裡,被個親手調.教長大的?六歲小?娃娃給吊住了胃口,說出去的?話他?也不用在聯邦實驗領域裡混了,直接卷鋪蓋走?人吧。

晚上宴會的?時候,雨還在下,但是四個蟲族大家族的?賓客紛紛到齊了,阿希亞今天難得有空,陪弟弟溫格爾交際應酬,正廳門口,遜森帶著新娶的?雌蟲閣下入場,看到言諭的?時候,他?和善的?笑了一下。

言諭看著雌蟲閣下領口裡藏不住的?傷痕,皺著眉頭?,剛想把雌蟲叫過來?問問,卻看見蜂族的?監察官費馬從側門走?進來?,路過遜森的?時候,很明?顯躲了一下,露出那種無奈苦澀但是虛偽積極的?笑容,噓寒問暖起來?。

周遭有蟲議論說,“蜂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新任監察官被欺負的?抬不起頭?,這要是伊黎塞納殿下還在,估計絨蟻族也不至於這麼橫行霸道。”

“之前他?們關係還不錯來?著,但伊黎塞納殿下的?軍隊和艦隊被瓜分後,絨蟻族拿到了最精銳的?部分,實力大漲,四個家族之間?的?杠杆已經失衡了,費馬監察官雖然善良,但不夠沉著狠心,當?時向家族管理機構投訴了,但是以血液純淨度不高不足以驅使艦隊為由給駁回了,從那之後蜂族的?實力就不溫不火的?,再也沒?翻過身。”

“這費馬監察官的?中庸思?想,和伊黎塞納殿下的?基建思?維確實有天壤之彆……”

“隱翅蟲族和竹節蟲族最近發展如?日中天,反倒成了後起之秀,你?說,會不會四大家族也能變天?那真是見證曆史了。”

“難啊……”

身旁的?伊黎塞納氣息一凜,言諭下意?識拽了他?一把,低聲?說:“冷靜點,費馬也有苦衷,你?彆怪他?。”

伊黎塞納沉聲?說:“沒?事的?,我沒?生氣。費馬做的?很好了,沒?有任何功績不重要,沒?出什麼大事也不叫平庸,對一個族群而言,一位雖然無功無過卻叫所有蟲吃飽穿暖的?監察官,就是最稱職的?監察官。”

第98章

言諭輕聲說:“你能這麼體諒他就再好不過了。”

言諭是有點緊張伊黎塞納會當場發難的, 好在他還算穩定,便鬆了口氣,走到香檳塔附近,拿起一杯盛滿的香檳酒, 端在手?裡晃了晃, 心裡想著分立王蟲的事。

對於人選, 他心中已有答案。

伊黎塞納偏過頭看著他,廳外是連綿的雷雨, 廳內是燈光如晝, 他緩緩走到言諭身邊, 拿著草莓味的營養液,望著帝王垂眸的側臉。

祂的側臉極美,光線順著修長?的脖頸曲線隱沒在王袍的領口裡, 不做表情?的時候, 眉眼輪廓間都依稀可?見幼年時的影子。

這?次重逢, 伊黎塞納經常會恍惚, 曾經那隻柔軟可?愛、安靜倔強的小蟲崽, 是怎樣變成如今這?副溫柔從容的樣子的?

平白無?故的,叫他有?點心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八年之間, 祂獨自麵?對龐大的帝國,祂在改變, 也好像沒變。

他們都在改變,也都好像還是曾經的少年。

伊黎塞納定了定神,輕聲說:“你彆忘了, 剛剛答應了我什麼。”

言諭眨了眨眼睛, 濃墨般的睫毛輕顫著,“……沒忘。”

他聽出?伊黎塞納小心翼翼的聲音, 感覺到了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

其實從剛才阿加沙告白的時候,伊黎塞納就完全無?法?掩飾失落的情?緒了,以至於離開實驗室之後就一直在他身邊圍繞著,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也好像在刷存在感。

伊黎塞納側過身,擋住彆的蟲看言諭的視線,很過分地?問:“那你答應了我什麼?”

言諭抿了唇,看四周的蟲離他們還遠,稍微放心,壓低聲音說:“……和你談戀愛麼。”

伊黎塞納終於像是鬆了口氣那樣,忍不住彎起了眉眼,眼裡都要蕩出?水來,心情?愉悅的用杯子碰了碰香檳杯,“那冕下知不知道?,談戀愛要做什麼?”

言諭看了看他說:“什麼?”

伊黎塞納垂了垂眼睫毛,壓了壓嘴角的笑意,神色如常的說:“牽手?、擁抱、親%e5%90%bb,還有?……”

言諭大概猜到他未出?口的話,莫名緊張,乾咳一聲,低聲說:“還有?就是,回去再說。”

剛才碰杯的時候,言諭的杯子在上麵?,酒液不小心潑了一些在伊黎塞納的杯子裡,伊黎塞納毫無?察覺的喝了進去,言諭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默默的看著他喉結一滾喝進去了。

旁邊有?個雄蟲侍者被撞到,伊黎塞納伸手?攬住言諭的腰,言諭靠在他懷裡,沒有?什麼反應,懷抱一觸即開,連酒都沒撒出?去一滴。

不遠處的阿加沙看著他們,表情?凍成霜花,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手?指攥緊。

何畔不是人類嗎?言諭為什麼和他那麼親近?他們什麼關係?睡了?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蟲,他們之間好像有?層天然的屏障,形成一種特?殊的氣場,彆的蟲插不進去,可?是人類和蟲族有?生?殖隔離啊!

不止是他,溫格爾的視線也打過來。

他這?會兒再看“何畔”教授,感覺和昨天很不一樣,拋卻臉部和身體?的陌生?外貌,那種感覺無?比熟悉——高傲到目中無?蟲的、愛乾淨的、脾氣很冷漠、但?是唯獨對待言諭,溫柔、有?耐心、愛笑會臉紅的那隻雄蟲。

這?樣想有?些抽象,如果再加上一雙白手?套、雪白的長?披風、白色長?發,甚至是標誌性的藍眼睛……

溫格爾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很明顯,阿希亞也看出?了言諭和何畔之間曖昧環繞的氣氛,但?他比溫格爾要武斷的多,下結論說:“不知道?言言那三個哥哥看到弟弟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