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1 / 1)

容很“精彩”:絨蟻族的那位“了不?起”的遜森監察官私自關了一隻?雌蟲一個月, 上個禮拜在?荒星係的藥企訂購了一批違禁藥物, 可以改造身體信息素氣味的功能。

哈蘇納先生知道後?, 私下裡追蹤了用途, 發現居然是遜森為了滿足私欲,改造了這隻?血液純淨度88%25的絨蟻族A級雌蟲, 把?他清苦的信息素變成?了絨蟻熱愛的糖漿味。

哈蘇納先生雷霆震怒,身為藥廠的實際控股蟲, 他拒絕第二次提供藥物,態度強硬,和?遜森鬨的很不?愉快。

遜森因此提出上訴。

上下兩議院中, 哈蘇納的話語權占據上風, 他極其有才華魅力,贏來了不?少追隨者。

因此, 閃蝶族的前任監察官、現在?是現任監察官的穆笛站了出來,強硬指出遜森用自建實驗室的權力用變態手段追求雌蟲閣下是違禁的。

可是遜森很狡猾,屢次用突發的軍械衝突來打斷會議,借故離開。

穆笛對?絨蟻族一直沒好印象,當年的“滅蝶行動”舊恨未消,言諭將?他官複原職之後?,他難以置信了許久。

言諭解釋說因為慕斯不?在?了所以需要穆笛扛起這個責任,穆笛才含著淚花接受。

事實上,言諭隻?是不?想看他沉淪消極,也?是給他自己選擇是否報仇的權力。

不?管穆笛怎樣選,言諭都將?最大的自由度還?給他,科裡沙欠閃蝶族的補償,言諭替他還?給穆笛。

自由,就是不?問對?與錯。

但事實上有權有勢的雄蟲肖想雌蟲,乾點兒出格的事,這種事情屢見不?鮮,言諭一直沒有想出好辦法。

借著這個機會,言諭和?伊黎塞納回身去追趕其他人的步伐,聊起了這個問題。

伊黎塞納攙扶著他,認真仔細的聽著。

聽到最後?,伊黎塞納語氣溫柔但是嚴謹地說:“像絨蟻族這種具有劇烈毒性的高危種族,確實具有實力強製占有雌蟲,禍根是軍權的分散。”

言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普通軍雄,比如我哥哥慕瀾,已經在?破碎星環周圍的2號星洲裡熬了三年,才進入了尖峰部隊。那雖然是你?們蜂族的特種部隊,但是二哥哥也?用了五年、打了八場全勝的星獸潮守衛戰才坐到了少校的位置。”

伊黎塞納嗯了一聲,“是這個意思。”

言諭走的慢,伊黎塞納放慢了步調,同他慢聲細語地說:“相?反的,絨蟻族的晉升方式就不?一樣了。紅絨蟻步夏元帥麾下的所有部隊算在?內,90%25以上的純血絨蟻才用短短三年就能晉升到少將?,橫跨兵、士、軍長、尉、校共五個階級,而這種純血絨蟻,八年之內出現了六十隻?。”

言諭想了想說:“這個數據可能不?太準確,真實情況隻?多?不?少。”

伊黎塞納說:“我流浪的時候,曾經去往黑市,絨蟻族內部崇尚強壯雄蟲,也?在?藥廠訂購“強化身體素”。軍雄們注射激素提高免疫力和?戰鬥力,同時也?極大損害壽命,不?允許大劑量使用。”

言諭很清楚蟲族對?血液純淨度的追求狂熱,斟酌著說:“藥廠集團關乎帝國命脈,不?能馬虎。”

伊黎塞納點頭,“激素類藥物利潤厚,荒星係尚且不?夠發達,雄蟲們的文化普及率剛突破70%25,不?能意識到此類藥物的副作用,還?以為是賺錢的好東西,所以大批量賣出。”

他娓娓道來,聲音有種安撫的力量,一貫是不?疾不?徐的語氣。

言諭說:“從焦爾族戰爭之後?,蟲族就不?再喜歡星際遠航了。雖然宇宙星河、隕石帶、星獸潮、光子星體這些景物有趣新鮮,但死亡帶來的心理?陰影更大。應該想個辦法,取締絨蟻族的手段。”

伊黎塞納低著頭,輕輕搖頭,笑起來,“冕下,你?能指望荒星係多?麼發達呢?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曾經的荒星係一片荒蕪,連書?都讀不?起的雄蟲成?千上萬,現在?不?是了,他們處在?困境和?暴富階段的時代大變遷裡,不?迷失方向就已經不?易。”

“在?我看來,機遇與挑戰並存,這會兒是你?樹立王威的好時候,沒有什麼比親眼看見因過?度服用激素而死的雄蟲更刺激大腦的了。隻?需要一段絨蟻族軍部的真實戰場錄像,還?有生離死彆的回憶,基本就能讓這種藥絕跡。”

言諭沉默著,也?許帝王之道確實不?該仁慈,但言諭不?能這樣漠視蟲族的生命。

有時候言諭會想,也?許,伊黎塞納比他更適合當一位帝王,他足夠心狠,也?足夠慈悲。

伊黎塞納望著他,撥開他額前的碎發,輕柔但是冷漠的說:“雄蟲的命不?是命,是帝王立規矩的工具,隻?要你?想,蟲族儘隨你?調配,不?必憐憫,甚至是我,你?也?無需憐惜。”

言諭輕輕吐息說:“或許可以把?這件事交給破碎星環的三大演藝公?司去做,拍成?電影,大肆宣傳,吸引相?當高的社會關注度,用外界的壓力強製整頓藥廠,斯藍可以幫我。”

伊黎塞納輕聲說:“也?許你?還?是不?理?解,但隻?有雄蟲才明白為帝王服務的價值觀,死亡並非痛苦,而是愛的方式之一,因為有愛,死亡也?變得平靜從容。”

整棟實驗樓裡到處都是消毒水味,樓外是烏雲彌漫的天氣,每間實驗室都在?亮著燈。

安全局那幫人腳程太快,他們追不?上,隻?好找到了沒有蟲的一間歇歇腳。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伊黎塞納把?他扶到搖搖椅裡,自己站在?原地看著窗外的雷雨。

逆光描摹著他的背影,言諭望著他,思索片刻說:“我想分封一些王蟲了,給一級星係到四級星係樹立私自運行的體製製度,王蟲們舍棄侍奉蟲母的舊習,改為製度的監管者,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伊黎塞納頓了頓,回過?頭問:“冕下,你?該不?會是一直都有這個想法,所以沒有立唯一的王蟲?”

言諭溫聲說,“是,我覺得王蟲除了侍寢作用應該還?有政治作用,況且我不?需要侍寢,雖然蟲族是一雌多?雄社會,但我不?會那樣做。”

伊黎塞納嗯了一聲,站起身,手指搭在?他的搖搖椅上,吱吱嘎嘎地推著美麗的小蝴蝶,若有所思的說:“那您是答應我的追求了嗎?”

“……”言諭抿唇彆過?頭。

他望著窗外積聚的烏雲,層層電閃閃爍在?濃雲之中,眸中映出一些淡淡的雷色。

這裡有一扇大落地窗,看風景最好,窗前有一盆正在?開花的茶花,伊黎塞納側著頭伸出手,從側麵看上去,他纖長的睫毛就像撲簌起舞的蝴蝶,在?濃厚的烏雲墨色裡專注的撫摸花瓣,襯出一抹深沉的韻色,此時雨聲才漸漸響起。

言諭輕聲說:“伊黎,你?知道,我是個實驗品,是見不?得光的恐怖武器,你?還?這麼問我……你?是認真的嗎?”

伊黎塞納慢聲說:“冕下,你?是在?顧慮,你?立王蟲,隻?是在?為自己的身後?事做打算。”

言諭的手指下意識攥緊了扶手椅的邊緣,輕聲問:“……有嗎?”

伊黎塞納回頭看他,水藍的眼眸盯緊了他的墨瞳,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好像要看穿他眼底的情緒。

言諭下意識的躲避,他很難分清自己是心動還?是基因作怪,讓他的麵皮在?升溫、發燙。

被伊黎塞納這樣看著、問著,他有種想要逃避的念頭。

撲麵而來的雄蟲信息素溫和?的步步逼近,他們剛剛交流過?信息素,那種吸引力還?沒消散,以至於心跳同頻共振,彼此的情緒都無比強烈。

伊黎塞納的瞳孔裡蕩漾著心碎般的神情,“言言,你?的眼神在?告訴我,你?又在?想著離我而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言諭硬著頭皮,心臟怦然,靜靜地說:“我是蟲母,也?是殺神一號,注定?會隕落在?戰場上,如果有那麼一天,異種攻打到星際的邊界,我會毫不?猶豫地帶兵出征,那時,我一定?會辜負你?的期望。所以,伊黎,我們就當早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現在?,我們出門去,我以後?也?不?會對?任何蟲提及。”

伊黎塞納仍舊盯著他,執著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的六殿下,好像抓住言諭,就能抓住一個答案。

言諭不?敢去看他的視線,也?不?敢給他承諾。

承諾二字太珍重,哪怕是久彆重逢的伊黎塞納,他也?不?敢輕易許諾。

眼下的蟲族內憂外患,大小爛事層出不?窮,這條殘缺不?全的命,他強撐著往前走,自己都覺得前路艱難,不?肯再拖伊黎塞納下水。

言諭想了想,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不?能叫伊黎塞納多?想,以為自己討厭他,他會哭的。

言諭斟酌著語氣說:“伊黎,當我選擇了這條路時,一切的感情都被拋在?腦後?了,包括你?。你?看我這耳又聾,眼又瞎,腿又瘸,體弱多?病,身上沒一處好地方,你?若是真的和?我生活在?一起,一定?會非常困擾。”

伊黎塞納的嘴唇在?顫唞,他似乎維持不?住“何畔”樣貌了,雪白長發嘩啦啦披散下來,身體猶如僵硬一般紋絲不?動。

門被他的精神力“砰”一聲關緊。

窗外大雨紛紛蒙蒙兜頭淋下,窗子半開著,淅淅瀝瀝的雨水迸濺到他身上,打濕了他的外套。

伊黎塞納全然不?在?意,有點可憐的,低聲說:“……你?是在?推開我嗎?”

言諭看著他棄犬一樣的表情,恍惚間想起許多?年前,伊黎塞納抱著膝蓋坐在?浴室裡的可憐樣子,有些心軟。

言諭說:“也?不?是,我……”

伊黎塞納已經走到他麵前,狹長的眼眸微微泛著紅,“你?彆不?要我,我是日日夜夜想著你?,才從深淵裡爬出來的……你?不?是問我怎麼活下來的嗎?我全告訴你?,你?能不?能彆趕我走?”

言諭想說不?是的,我沒有趕你?走,但是話到嘴邊卻停下,他確實是不?想牽連伊黎塞納,心還?是該狠下來。

言諭漸漸放鬆下來,伸出另一隻?手,抬起來,摸摸伊黎塞納的臉頰,“伊黎,你?乖,聽話一點。”

伊黎塞納像隻?被雨水淋濕了的狼狽蜂,濕淋淋的白發搭在?他手指上,忍不?住用冰涼的臉去蹭言諭的手指,“不?聽話,不?要……”

言諭輕聲說,“我是真心的,我自認身體殘疾久治未愈,就算沒在?戰場上死掉,這輩子也?好不?了了,後?半生隻?會越來越糟糕,或許有哪一天,連路都走不?了了,怎麼能用情感去牽絆住另一隻?蟲的餘生?更何況,那隻?蟲……是你?。”

是你?。

我最不?想耽誤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