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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他存在過,那麼他的死?亡,也不會被發覺,他感染蟲母細胞後,我們本想讓他在大火中被燒死?,也好過麵臨現在這種?情況,最壞的情況也莫過於此了。”

宋玉冷靜的說:“可他幸存下來了,不管是誰救了他,他都逃脫劫難了不是嗎?我們把言諭帶回?藍星,之後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哪怕他在位這麼多年都沒?有侵略藍星,你們科研樓的人還是希望他去死??”

“如果科研講感情,那麼人類的科技會倒退,他不僅僅是蟲母,也是殺神一號。”柳峰說,“蟲母擁有蟲族的愛戴這沒?有疑問,但前提是他必須要出身蟲族。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蟲族知道了他們的蟲母是人類,他們還會愛戴蟲母嗎?蟲族對蟲母的愛,也許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堅固,不是言諭也可以是其他蟲,他們一樣會愛。”

柳峰看著電腦說:“我們曾派遣過暗殺隊,但是铩羽而歸,我隻?能傳遞整個聯邦實驗樓所有研究員的想法,那就是殺了“殺神一號”。”

“這也是為什麼安全局能在一萬多份簡曆裡通過我的申請的原因?,否則,以我觀測員的身份是沒?有那麼充分的理由?加入特遣隊的,因?為我對言諭足夠了解,我曾是他的直屬研究員之一。”

宋玉和裴律都看著他,一個小分隊二十五個人,視線全都聚集在柳峰身上,眼神或是認同或是不認同。

柳峰站起身,看著所有人,冷靜的說:“不管他做出了怎樣的功績,隻?要他是殺神一號,就必須死?。”

帝宮依然平靜。

言諭做了個噩夢,他夢見了深淵,圖雅消弭了,在空氣裡滅亡,異種?裹挾著伊黎塞納的身體爬出來,他折斷了翅膀,白發血汙,傷痕累累,似乎窺見夢裡的自己,他露出了冷漠的表情,雄蟲尖利的肢節全然張開,殺意?凜然,俊美的臉變成黑眼蜜蜂的模樣,不再是那隻?可愛的小胖蜜蜂,他恨極了祂,拔出了光子炮,炮孔對準祂,六支蜂翼遮天蔽日地撲下來,黑色的羽毛如雪花飛舞。

分不清夢與現實,言諭下意?識的呢喃著:“伊黎……對不起……你可以……殺了我……”

黑發的青年帝王沉浸在發倩期情..欲的火熱與記憶回?溯的冰冷兩個極端裡,每一個極端都讓他難以忍受,卻沉浸在夢裡無?法醒來。

沒?有蟲得以窺見過言諭的內心,沒?有蟲知道,這麼多年,他不曾有一天放過自己。

伊黎塞納是他無?法遺忘的傷口,在他心裡結成了疤,他心裡有帝國,有族民,唯獨沒?有他自己,這麼多年,言諭早已習慣強悍,年少成王,言諭不給自己太?多的脆弱和考慮時間,新紀元的車輪攆著他往前走,不論是身為蟲母還是帝王,言諭都不曾退縮過。

可是,隻?有在察覺到伊黎塞納不在了的時候,言諭才會有一些彆樣的感受,不再是冷靜的狀態了,相比於慕斯的生死?未卜,伊黎塞納是99%25的確切的死?亡了,每每想到他,這樣的感受就一層一層逐漸加深,是心痛,抑或是遺憾,是朋友的離去,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伊黎塞納……”

言諭喃喃著,“伊黎塞納……殺了我吧……我不怨你……深淵很孤獨……抱歉……我留你一個蟲在那裡……”

雪白的窗紗遮擋月色,伊黎塞納望著他,終於說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話,聲音很輕,有幾分沙啞,“在你夢裡,我就是這樣不堪嗎……?”

伊黎塞納低垂著眼眸,白發從他耳畔滑落,輕輕落在言諭的脖頸上,低沉的嗓音哽咽些許:

“言言,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傷害你,我從來都舍不得看你難過……我怎麼會怪你……八年了……你可曾有……有一點,哪怕是一點點,想過我……”

言諭睡著,疑問無?答。淚水模糊了雙眼,伊黎塞納以為自己不會哭的,但是看見言諭的刹那間,他忍不住要閉上眼,眼淚一顆顆從臉頰上滾落下來,埋藏多年的秘密在這一刻難以隱藏,本來不知道如何給久違的歲月劃上一個句號,直到聽見言諭的夢囈,他再難保持理智。

不論你想不想我,我都好想你,好想你……

這句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思念二字太?單薄,在深淵底部沉淪了四年,死?裡逃生之後,那麼多個不眠的日日夜夜裡,伊黎塞納都是靠著這份思念才活了下來。

活命的過程之曲折,契機之鮮有,伊黎塞納自己都不敢細想,他發誓,如果言諭不問,他一定不說,甚至他今晚的到訪都是個秘密,除了比絲倫們和哈蘇納,可能沒?有蟲會知道他來過。

伊黎塞納確實聽見了門外雄蟲離去的腳步聲,那應該是哈蘇納先生,因?為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和言諭身上的一樣,很明顯,這第一次發倩期,言諭接受了哈蘇納的臨時標記。

伊黎塞納甚至不覺得難過,他很慶幸有哈蘇納先生陪在言諭身旁,雖然在宴會上他一聞到言諭發倩期的味道就覺得頭腦發昏,不得不屢屢去衛生間逃避哈蘇納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他現在坐在言諭床邊,他心裡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還好,你還活著,比什麼都讓我開心。

伊黎塞納忍著淚水,低頭輕輕親%e5%90%bb言諭的臉頰,他知道言諭不會醒來,祂沒?戴助聽器,伊黎塞納可以儘情享受這個親%e5%90%bb,就像那年第一軍校的空教室裡,他曾忘情親%e5%90%bb言諭的那一個%e5%90%bb。

溫柔的少年在他懷裡紅著臉縱容著他的胡來,也許就是因?為少年的放縱,才讓伊黎塞納那樣肆意?的掠奪祂的呼吸,當他完全展現了雄蟲的劣根性,霸道的,強勢的,完全窒息的占有欲,緊緊攥住祂雙手的時候,伊黎塞納將?所有的隱忍克製都拋在一旁,那個時候時光緩慢安寧,靜謐美好,他們不曾想到,生死?一彆,便是八年之期。

但是伊黎塞納隻?%e5%90%bb了一下言諭的臉就抬起了頭,他沒?有像曾經那樣親祂,他不再年少氣盛,而且,他已經一無?所有。

蜂族內部早已選出新的監察官,他麾下的軍隊和艦隊也被分配走,所有的榮譽隻?剩空殼,一隻?死?去了的蟲,不再配得上如今美譽星際的帝王。

成為“何畔”,伊黎塞納並不後悔,他自始至終是蟲族,但是他比任何蟲都清楚異種?的可怕,親眼看見了異種?在星際間的肆虐,他產生了蟲族不該有的憐憫之心。

他誤打?誤撞流浪在人類社?會,本以為等待時機能回?到蟲族,沒?想到一等就是八年,四年前,他偽裝成一個深夜猝死?的研究員人類“何畔”,知道了人類在尋找一個名叫“殺神一號”的實驗品,那個“殺神一號”像極了言諭,並且當年言諭遭遇的刺殺就是這批人的手筆,而他們現在仍未罷手。

沒?錯,“何畔”曾是研究院的蟲族研究顧問,和柳峰一樣,都是知情的人員,他們混入安全局的隊伍,就是接受了研究院的秘密任務,為了“殺神一號”而來。

伊黎塞納忍著心裡的疼,基於人類與蟲族建立的新外交關係尚且良好,關係到星際之間的和平發展,他不打?算把自己還活著的事告訴任何蟲,但他已經做好了和人類同歸於儘的準備,因?此,他更不能再讓言諭知道他還活著,讓言諭遺忘他,是他最好的選擇。

喜歡不一定要告訴對方,深埋心底,何嘗不是一種?成全?這份感情,他一隻?蟲記得就足夠了,不為帝王添喜,卻為帝王添憂,伊黎塞納自認做不到。

就這樣吧。

伊黎塞納依戀地最後看了言諭一眼,輕輕起身,轉身離開。

然而,他的袖子卻被一隻?手拉住了。

伊黎塞納瞳孔瞬間緊鎖,呼吸靜止,他不敢回?頭,渾身的血肉在同一瞬間激烈顫唞、扭曲、膽戰心驚。

那隻?手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本能的,拽著他的袖口,輕輕地,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

不要、不要……伊黎塞納緊咬牙關,虔誠的祈禱著,求你了,不要看見我,我會忍不住後悔,我沒?有我想象中那樣堅定……好想要%e5%90%bb你,好想要告訴你,我一直一直的,那樣愛著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去哪裡?”

“……欺負我看不見嗎?可惜了,我的左耳能聽見蟲的心跳,你的心跳,我很熟悉啊……”

帝王睡夢中輕軟的嗓音緩緩響起,因?為發倩期的緣故,他的聲線還有一絲溫柔的軟糯鼻音,稍微有點喘,帶著一絲得意?的俏皮的笑?意?:

“當年偷親我的混蛋,終於抓住你了,這回?……你可彆想逃走……”

第94章

不是夢境, 指縫裡對方的衣物布料是真實存在的,所沾染的雄蟲信息素的味道很少?見,並不是雄蟲們追捧的“肮臟”的、“馥鬱”的、“霸道”的、“溫情”的、或是極具侵略感的費洛蒙味道,很不常見, 有種奢貴高雅的感覺, 像夜裡盛開的睡蓮, 矜持得不像高等級雄蟲。

一張對該雄蟲的形象側寫在言諭構想裡迅速浮現,可以聯想?到他有著清麗俊美的眉眼?, 深邃高挺的鼻梁, 大概是蟲族裡也數一數二的美人, 如果哪個家族生出了這樣一位雄子,大概會突破雄雌的刻板觀念而非常喜愛他。

這些年?,四大家族給他送過不少?長相上佳的雄子, 明?裡暗裡希望他第一次發倩期能?用上他們, 或是為了權利還是私心, 言諭不予接納, 全都婉拒了, 並未看過一眼?。

他每天忙於政務,意不在此, 也不想?讓蟲族的血脈傳承觀念過於介入帝國的新派議會製政權,現在的帝國並非封建統治, 更像是改善過更和平的聯邦製度。

所以,言諭第一時間是覺得,這雄蟲一定是哪個家族裡的後代, 而?且和?自己是同學?, 信息素等?級至少?在S+以上,感覺是非常端莊的性格, 氣息成熟又穩重,與他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反差感,剛才一摸上去又覺得,他的頭發厚密纖長,披在身後,有種奇妙的貴氣。

言諭仔細想?著,這樣容貌的雄蟲,當年?也很少?見,總不可能?是死了的伊黎塞納,那?麼到底是誰?他的同學?沒?有幾千也有上萬了,言諭對他們的臉過目不忘,記憶猶如幻燈片在腦海裡閃過,言諭如走馬觀花一般思索,最終卻捉不住回憶。

他有些頭疼,擰著眉,緩緩張開雙眼?,茫然烏突的瞳孔安靜地看向雄蟲的方向,臉上仍有著那?麼一點要破解迷題了的笑。

雖然夜裡再度失明?,但他眼?前好像可以勾勒出雄蟲站在他床邊手?足無措的模樣,雄蟲想?要扯回袖子,卻不敢太用力,好像他用力一拽,言諭就會從?床上滑到地上去。

言諭手?指攥住不放,語氣很溫和?的說:“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那?麼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如果你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