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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到肌肉神經哪一根的判斷,隱翅蟲應聲倒地?,捂著後頸很?快就跪在地?上。

其他蟲看見言諭下手又黑又狠,躍躍欲試想衝上前抓少年,言諭精準發現他們的企圖,“彆欺負弱者?,你們衝我來。”言諭淡淡說道,“輸了就給他跪下道歉。”

他嗓音清淡,就像神殿裡日日敲響的鐘,分明語氣很?溫柔,也沒?在說臟話罵人,但?也讓蟲不寒而栗。

一隻雄蟲舉起光子刀對他打來,這短短的三秒鐘,言諭的大腦瘋狂分析刀刃來的方向,它的流速有多少,預計還有幾?微秒會?砍穿自己的%e8%83%b8膛,深度有幾?何。

全部計算完之後,言諭舉起機甲陸行車裡內置的迷你激光線,對準這道刀刃,發射激光線——“砰!”

激光線將刀刃打了個四分五裂,直接擊中了雄蟲的手,將他的蟲肢炸開了一朵漆黑破爛的花,直冒白煙。

雄蟲嗷的一聲丟了刀柄,他的手被震出?了大量的血跡,其他同伴看雄蟲也吃癟,趕緊後退,扶起來他。

言諭捏了捏發燙的指尖,把?自己掙開的領口紐扣扣上,不太在意的說,“搞校園欺淩,你好歹是第二軍校的A級雄蟲,就這個素質?打死都值。”

少年這個時候才扯了扯言諭的袖子,狹長的眼眸裡似乎藏著星星:“安然,謝謝你替我解圍。”

言諭把?他護在身後,但?是感覺到腦後有勁風。

這時,少年瞳孔收縮大喊:“威廉!你個混蛋!停下!”

然而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伊黎塞納從半山坡上躍下來,用便攜激光炮抵住偷襲的威廉的下巴,一把?扯住他的頭發,咬著手套從手上摘下來,用手套狠狠抽他的臉。

伊黎塞納揪著威廉的領子往地?上一摜,站起身,冷冰冰的說:“彆碰他,你有幾?條命偷襲蟲?”

威廉瞳孔緊縮猛地?認出?他,“伊黎塞納?”

伊黎塞納實在太特殊了,唯一一隻從來沒?失控過的S級雄蟲,在四大軍校裡很?出?名,他有一雙湛藍的瞳孔,睫毛濃密,膚色冷白,顯得整張臉都是驕傲貴氣的。

但?是伊黎塞納一向很?有風度,幾?乎從未對誰有嚴厲的評價。

他用手裡滾燙的炮口貼著威廉的臉頰遊過去,漫不經心?地?垂著眼眉,炮口點點他鼻梁,威廉就嚇得臉色蒼白。

“他那麼可愛,你怎麼舍得嚇他?”

威廉:“他很?辣!你管……那叫可愛?”

伊黎塞納覺得很?不理解他的智障:“否則你想讓我誇你可愛嗎?”

言諭靠在崖壁角,唇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抱著雙臂搖搖頭。

伊黎塞納微眯雙眼,支起左手把?食指豎起來,擋在嘴唇正中間,低聲說:“噓,彆說話。”

他一腳把?威廉踢到深淵縫隙裡,力氣之大像踢個皮球,深淵頂部昏暗橘黃的光在伊黎塞納那張棱角深邃的五官上投下暗影,瞧著攻擊性很?強,但?是眉眼漂亮深情,尤其是他待在半坡石縫下,隔著縫看向言諭的時候,一條細細的光條從他的額頭延長到下頜,眼眸一眯,竟像一條盯準了獵物的凶猛巨蟲。

威廉居然覺得不寒而栗。

威廉的頭發都被石頭剃掉了一塊,無辜地?扭頭看過來,好似喝多了一樣臉頰酡紅,捂著嘴巴哭不出?聲。

言諭看著他還覺得有點可憐了,深呼吸一口氣:“威廉,你——”

“我錯了!”威廉猛地?跪下,砰砰砰使勁磕頭,“安然,饒了我吧!你們第一軍校的蟲真的好可怕啊!!”

言諭隻好扶起他,威廉膽怯的看向隱翅蟲,退後了很?遠,另外那個少年也很?快混跡在了第一軍校的隊伍裡。

伊黎塞納戴上手套,從夾層裡跳下來,率先走到言諭身邊,第一軍校的軍校生們隨之聚攏在言諭和?他新改裝過的“諸神之巔”周圍,背靠著背,成為了四大軍校裡,第一組完成組隊任務的軍校小分隊。

“上一屆冠軍隊伍是第四軍校,但?是今年奪冠熱門是第二軍校,他們很?強。”

“安然,隱翅蟲不太好惹,剛才是不是不該幫他?”

言諭拍拍“諸神之巔”的黑皮機甲座,大排量的渦輪發動機突突作響,在喧囂的噪音裡,他的聲音顯得很?溫和?,“沒?關係,我也不是很?好惹。”

第76章

周圍的同?學?們對這種發言毫不質疑, 能用這種語氣說出這樣的話還不讓蟲感覺到被侵.犯的,全第一軍校非“安然”莫屬。

言諭開口道:“先不用驚慌,既然是我們第一軍校先集合,那?就是我們先探索, 體力不支的同?學?可以?先休息, 這一片坑窪不平的灰礦石土壤地麵能陷進去半寸鞋跟, 大家都注意點自己的足部肢體,不要陷入到泥濘裡, 可能被凍僵。”

他的語氣沉靜中透著濃濃的令蟲信服的意味, 並非刻意, 而是從骨子裡流淌出來的善意和溫柔,還有一些偏向於強勢的指揮意味。

四個軍校的蟲族都在看著他,言諭能夠感覺到大多數目光都帶著探究和追尋的意味, 是一種很友善的情緒, 蟲族本身對強者的憧憬與崇拜的文化深入骨髓, 尤其“安然”還是一位尊貴的雌蟲閣下。

言諭轉過頭, 麵向虛空的黑暗深淵, 認真的對伊黎塞納說?:“你覺得我們大概要下降到多少米,才能采集到第一個異種樣?本?”

伊黎塞納和他一同?往下看, 周身氣壓很低,“……還有300米左右, 整條國境線的十二座深淵裡,有十一座都在300處出現了第一個異種巢%e7%a9%b4。”

言諭驚訝,抬眸看向他:“你都下去過了?”

伊黎塞納很嚴謹:“隻有第十二座我沒有下去, 那?是比賽場地, 禁止入內,除此之外, 我在其他十一座深淵的300米處都做了刻度標記。”

“還有,趁現在還沒下降,我有話?想和你說?,跟我過來一下。”伊黎塞納拽住言諭肩膀,讓他回頭,雄蟲極其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在他霜白眸中?一閃而過。

言諭不動聲?色地望過來,一雙溼潤的桃花眼被寒氣浸潤成澄澈的烏黑,看得伊黎塞納心裡一停,喉結不自覺滾動。

伊黎塞納直接把他拉到“諸神之巔”機甲車後座和石頭壁的角落裡,角落狹窄,不見天光,隔絕了軍校生們探尋的視線,言諭被他一推,身體不自覺向後倒,少年的身體清瘦高挑,一下子撞到伊黎塞納護在他背後的手臂上。

“……”言諭配合的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伊黎塞納已經比他高了一頭,略微低下頭,垂下眼睫毛,低沉的嗓音竟像是控訴:“剛才我們修好了機甲車,你為什麼不等等我,自己就去和隱翅蟲對打?我被噴了一臉尾氣,還怕追不上你,我最開始墜落深淵那?一段距離就已經是自由落體了,降落時才張開翅膀勻速降落,否則我都追不上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和一隻隱翅蟲打架。”

言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撒謊吧?六支蜂翼能日?行千裡,還差這一兩百米小距離?

言諭瞥了他一眼,判定?他是在無理取鬨,表情就鬆懈下來,在他手臂裡還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懶洋洋的輕聲?說?:“放心,剛才我隻是情急之下用手揍了那?隻隱翅蟲,沒事的。我知道隱翅蟲是什麼東西?,蟲體各段都含有毒素,是一種類似於強鹽酸性?質的毒汁,還具有腐蝕性?,我會注意的,賽期這麼長,我也不可能再也不遇見他們,隻不過他若是不改,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打服為止。”

伊黎塞納看著小蟲母漂亮又倔強的臉,表情變得很擰巴,一時間好不容易繃住的緊張氣氛一下子就散了。

伊黎塞納隻好捏了捏他因為生氣和運動變得紅潤的臉蛋,“好吧,遇見你算他倒黴。”

言諭被他捏了一下,淺淺笑了下,兩邊小梨渦露出來,其實他倒是覺得是伊黎塞納偶像包袱太?重了,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也端著架子,現在露出這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心裡就覺得有趣極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無比奇妙的生物?

伊黎塞納貌似也在認真思考,“還是說?,是不是殺了他們就遇不到了?”

言諭收起笑意,眯了眯眼,掐了一把他的腰,掐的伊黎塞納直擰眉,言諭正兒八經的警告他:“彆胡鬨,他也是參賽選手之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不能犯糊塗,這份心意我心領了,謝謝,不要再發散思維了,你現在很危險。”

伊黎塞納就知道他總是在乎任意一隻蟲族的性?命,其實在蟲族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道德可言,強者殺死弱者是天性?也是常理,但是言諭的道德觀堅不可摧,他推行每一個生命都是值得存在的,這令帝國權貴階層無比鬱悶。

伊黎塞納也鬱悶,但他鬱悶的立場和權貴們的立場不一樣?。

伊黎塞納說?:“不,你不懂,你不懂我在說?什麼。”

說?完這句話?,伊黎塞納轉身離開,留下言諭一頭霧水,心說?現在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進入了發育周?他怎麼覺得伊黎塞納比他還要敏[gǎn]脆弱?這蟲的內外反差怎麼這麼大啊?

伊黎塞納一聲?不吭地走出去,把便攜激光炮橫插在“諸神之巔”的裝備須彌座上,“哢噠”卡住炮身,這樣?隨意擺動炮身就能做到自如射擊了。

做完這道保險,伊黎塞納脫了防風外套,走回去套在言諭身上,一邊拉鎖鏈一邊仔細的囑咐說?:“深淵底部深度越深,溫度越低,你穿得太?少了,穿我的,不許脫。”

寒風把伊黎塞納雪白的銀絲吹起來,沾到他的下唇,雪絲般的睫毛也沾上了雪粒,他再三檢查是否把言諭包的密不透風了,這才把言諭從狹窄縫隙裡拉出來,頂著風雪張開蜂翼,朝下方?飛行離去。

楚然撿起裝備正要跟在他後麵,剛邁開步就被言諭一把拉住,楚然懵逼回頭,“怎麼了,隊長?”

言諭再次接受了隊長這一稱呼,點點頭問:“冒昧問一下,你們雄蟲的生理期症狀是什麼?抱歉,我從來沒有涉獵過這方?麵知識。”

楚然語塞,半晌才說?:“……隊長,你想說?的那?東西?那?不叫"生理期"吧?那?是雄蟲的"躁鬱期",躁鬱期的雄蟲會躁動不安,會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對彆的雄蟲會有敵意,會用信息素壓製同?類,對雌蟲閣下們也會更加渴望,希望得到蟲母冕下的精神力撫慰,嚴重的話?可能會失去理智,S級甚至需要戴電擊項圈,大概半年發作一次吧,怎麼了?誰進入躁鬱期了嗎?”

言諭說?:“我不確定?,伊黎塞納有點不對勁。”

楚然說?:“啊,他啊,殿下他不是躁鬱期,這個我敢保證,他的躁鬱期周期和我差不多,還有一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