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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大公?的脖子,那?副神情?怎麼看怎麼心疼,雄蟲們不由自主地散發出費洛蒙,將整個船艙都包裹起?來,試圖讓小冕下感覺好一些。

言諭坦誠地說了聯賽的事,還說了遇見紅頭發蟲族的奇遇,副官憂慮的說:“也許那?是蟲神的精神力殘留體也不一定。”

言諭顧及著要?被先生懲罰了,心肝顫唞的同時?,乖乖點頭說:“那?我下次見到他一定去問問。”

副官看著小蟲崽眼?睛裡怯生生的神色,吞了口口水,哈蘇納鎮定自若地抱著他走去內間,當著副官和軍雄們的麵鎖上門,把他們隔絕在外。

副官摸摸下巴:“這?是發生什麼了?”

軍雄們扶額:“您還是回去開星艦吧,冕下和雄侍的事我們還是彆聽牆角了。”

內室裡,哈蘇納看著床上低著頭的小蟲母,忍不住想要?笑,看起?來言諭是真心道歉,但其實言諭以?後還是會去地下城。

不僅僅是地下城可能還會去遠航星,去極遠星係,去外星係,他想要?道歉的點絕不是去地下城的行為,他不認為地下城有什麼不好,他隻是認為“欺騙”不好。

小蟲崽很難有這?種追溯問題本原的意識,言諭現在還不懂,所以?他迷茫而認真地選擇道歉,但是如?果有下次,他依然會選擇道歉,這?不是哈蘇納想要?的結果。

他半跪在言諭身前,言諭似乎有些吃驚,哈蘇納柔聲說:“寶貝,你知道嗎,我要?的絕不是道歉,我從來不會責怪你,因為我是那?樣的愛著你,我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一切優點與缺點,哪怕在我眼?裡,你是毫無缺點的,但你仍然是我心裡最重要?最重要?的存在,十?年,百年,兩百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是那?樣熱誠真心地愛著您。”

“我隻想要?你變得勇敢而坦率,而不是明知道某些事情?很危險,卻依然蒙頭去做。我知道你的能力非常強,但寶貝,勇敢不是魯莽,如?果你變得能夠判斷勇敢與莽撞之?間的區彆,我就?絕對不會再管束你了,你可以?離我而去,你也可以?把我扔到一邊。答應我,你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言諭被他說的眼?眶紅潤潤的,含著眼?淚,很愧疚的點點頭,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打在他膝蓋上,沾濕一大片布料。

言諭並不是悲傷,他隻覺得心裡暖暖的,也酸酸的。

他以?為的懲罰是什麼呢?也許沒有任何蟲也沒有任何人能知道,他以?為自己會被懲罰三天不許吃飯,被關在某個玻璃器皿裡一個月不許出去,被冷嘲熱諷因為是沒人愛的怪物所以?活該活得那?樣卑微。

他本來準備好的鋼鐵心臟,就?這?樣軟化成了一地散沙。

“小可憐。”哈蘇納擦掉他的眼?淚,溫情?的在他臉頰上親%e5%90%bb著。

言諭覺得自己哭的很醜,彆過頭,但是惹來哈蘇納憐愛的笑聲,他捏著言諭的下巴尖,把他的下巴轉回來,溫柔的%e5%90%bb掉他的眼?淚,%e5%90%bb著他顫唞的睫毛,儘管那?讓他自己的嘴唇都沾滿了鹹鹹的眼?淚,但哈蘇納不在乎,他把言諭擁抱在懷裡,輕柔的撫摸著他的後腦。

他哄著言諭,“好了,不哭了,寶寶乖,寶寶最聽話了不是嗎?”

言諭的哭聲很小,輕輕抽噎著,哭得臉頰都濕漉漉的,清瘦柔軟的身體被哈蘇納摟在懷裡,他哭得一股股的熱浪衝蕩著他的神經?。

他開始認真思考先生說的話,他想,他應該學會不衝動,而是理智的去做一些事情?。

“嗯。”言諭低聲說,“我聽話的。”

哈蘇納把他放開,捏捏他的臉蛋,然後俯身,手伸下去給言諭解鞋帶。

聽說言諭的腳腕有受傷,他仔細的看了看,發現傷口確實恢複的非常好,也就?放心了,同時?對紅頭發蟲族心有疑慮,但他沒有和言諭吐露心聲。

言諭心有不安,小聲的問:“那?,您不懲罰我了嗎?”

哈蘇納抬頭,忍不住笑了,去一旁的桌子上取來他早就?準備好的蟲崽奶,塞進言諭手裡,“寶寶不是哭得那?麼那?麼可憐了嗎?”

言諭望著他。

哈蘇納柔聲說:“這?還不夠懲罰?乖,喝點奶補補眼?淚。”

言諭被他逗笑了,臉上小梨渦淺笑安然,低頭安安靜靜地喝奶。

哈蘇納望著他,柔軟的少年像天邊降下來的月華,漆黑的頭發蓋在濕漉漉的桃花眼?上,纖瘦的樣子叫蟲看了就?心疼,哪怕現在整個蟲族都圍著言諭轉,言諭身上所展現出的破碎感還是無法讓蟲族們放心下來。

他天生就?是一隻那?麼讓蟲憐愛的小蟲崽。

這?哪是懲罰?哈蘇納心不在焉地想,這?是在懲罰他自己。

看見言諭哭,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可是該說的話要?說,該教育的王要?教育,親手種下的白玫瑰種子雖然扛得住風雨,但是種下種子的蟲們不想要?玫瑰花被風雨打濕羽翼。

王的騎兵團先行抵達絨蟻家族現任監察官的行宮,這?片方?圓五公?裡的巨大莊園奢靡而華麗,到處是代表著家族輝煌的標誌性建築物。

比如?破碎星環最昂貴的學區房logo、三級星係的居住樓房logo、戰區臨時?居住點logo,所有絨蟻地產的高價值產業一覽無餘。

可是言諭無心觀賞。

絨蟻們穿著精致製服,畢恭畢敬,將王和王的親兵部隊迎進去。

今天跟隨蟲母冕下的是慕斯元帥手下的第五艦隊、第十?六艦隊,還有第十?機甲師。

言諭的情?緒很平穩,直到他在絨蟻監察官的行宮裡見到穆笛,那?隻投靠絨蟻的殘缺翅膀閃蝶,站在角落裡看著他們。

言諭沒有理會,坐到為他準備好的中間位置,那?是一把為他量身定製的王座,也曾是科裡沙在行宮生活時?的王座。

絨蟻們本不想邀請蟲母冕下來此,然而絨蟻監察官遜森致意邀請蟲母冕下光臨,目的居然是請求蟲母冕下的原諒。

絨蟻內部表示不理解,然而家主的話無蟲敢反駁,家主所掌握的絨蟻家族的地皮是蟲族高等居民區的80%25,這?是絨蟻對於家主身份的賞賜,也是因為遜森是唯一一隻科裡沙與絨蟻本族的雄蟲所繁衍出來的純血統蟲,哪怕他是隻雄蟲。

一位稍顯年長的絨蟻說,“冕下,我們邀請您來,隻為了請求您的諒解。”

言諭白皙的臉上沒有表情?,甚至稱得上是平靜,他看見塞坍在座下抬頭看著他,他掃過一張張陌生的或是在新聞裡見過的臉,沒有任何時?刻他意識到,冕下的權力到底有多麼可怕。

權力,能讓素來高傲的絨蟻們低頭,能讓一向?以?皇親貴族自稱的族群獻上最誠摯的歉意,不管歉意是否發源於他們的內心,言諭都不在意。

他無法要?求戕害過閃蝶族的罪惡犯的心理一定健康,就?像他無法原諒穆笛的背叛。

審判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的時?候,是思緒閃過無數個片段,是理智在衝動與欲望之?間徘徊。

他突然意識到哈蘇納先生說的,勇敢與莽撞的區彆在哪裡。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王權如?此,王道如?此。他是言諭,是蟲母,是王,是冕下,不是欲望的奴隸,想要?就?這?樣清算閃蝶一族的帳,卻又覺得對慘死的閃蝶不公?。

言諭病懨懨的臉頰,垂眸看著他們,目光中的冰冷無比刺骨,卻又真實存在,“你們想我怎麼說?”\思\兔\網\

角落裡穆笛的目光卻看向?一些年長的閃蝶,言諭有種莫名的直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絨蟻們閃躲著目光,在整個帝國?的眼?裡,蟲母冕下平靜而溫和,他是具有強大的攻擊力,但也是從不苛責蟲族的帝王,他把帝國?放在心尖上,他理應當原諒。

絨蟻低沉的說:“為了帝國?,我們可以?將功贖罪。”

言諭搖搖頭,平靜的說:“可是帝國?不死,死去的無辜閃蝶卻再也回不來了。”

絨蟻們被狠狠噎住了,言諭把手攥拳堵在唇邊輕輕咳了幾聲,手再拿開時?,他的嘴唇有點蒼白,但是眸光裡的鋒利無可抵擋,絨蟻們說不清心裡的情?緒,是心疼他,也是怨恨為什麼閃蝶為王。

言諭感知的出來,愛與恨本就?是一種東西,很難有長久保持的愛,也很難有長久保持的恨,恨和愛一樣短暫,隻不過愛可以?像連綿不絕的山峰那?樣雄偉溫柔,而恨是徘徊在遠方?的風笛聲,它?那?麼近,又那?麼遠,兀自回還,帶來遠方?混雜在喧囂裡的哭聲。

並不很吵,但是很疼。

遜森哆哆嗦嗦地說:“對不起?,冕下,我們家族能發達,有很大一部分?仰仗了閃蝶羽翼的黑收入,那?些年我們確實大賺了一筆,您如?果需要?,我們把錢還給您……”

“閉嘴。”

言諭深深呼吸著,這?一瞬間他感覺到頭腦發暈,但是又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遜森根本沒有他表現的那?樣愚蠢笨拙,不知道是否是他無心之?語,但言諭的情?緒確實被他挑動。

言諭不再多話,他很容易就?調動了這?裡全部蟲族的精神力,他睜開眼?,迷茫的視線是他失明的前兆,但是與此同時?,無比清晰的精神力代碼從絨蟻們腦袋流淌出來。

“我不會要?你們的命,死是最容易的事,活著才最痛苦。”

這?一點,穆笛不應該很清楚嗎?但是直覺告訴言諭,不要?說,至少不要?在此時?此刻提到穆笛。

言諭的聲音很輕,好像下一秒就?會融化在風裡,“垃圾星都是流放的罪犯,有許多失去翅膀的閃蝶,有的是亞雌種,懷著蟲崽就?凍死在了冰天雪地裡,你們的絨蟻挖出蟲崽,拿去黑市賣掉,這?樣的罪孽,我總要?一筆一筆清算。不如?,你們當中參與過滅蝶行動的蟲就?去那?裡吧。”

遜森已經?嚇得跪倒在地,“冕下,冕下請饒恕他們吧……”

其他絨蟻麵如?死灰,他們想不到言諭平靜溫柔的外表下是果決的心,他確實是一位帝王,對善良足夠寬容,對黑暗足夠勇敢,哪怕他年輕而美貌,但誰又規定帝王不可以?美貌而病弱?

絨蟻們無法說話來為自己辯解,想求情?卻隻能弄巧成拙,言諭也不想聽,他要?絨蟻家族還有絨蟻活著,至少遜森和塞坍要?活著。他要?挖出黑市一條黑色產業鏈,挖出雄蟲集市販賣雄蟲的違法勾當到底是誰在做,挖出星盜和絨蟻家到底有什麼關聯?如?果可以?,為什麼不能把獨霸一方?的地產交還給帝國?所有?

儘管此舉是動搖了絨蟻族的根基,但如?果他們願意配合,他們可以?參與到基礎建設中去,將豐富的建設經?驗傳遞到星際的每一個角落。

這?也是戴罪立功。

讓房價不再盲目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