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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著。

言諭被他?們笑得局促,順從的捧起碗,接受伊黎塞納不停的投喂。

也許是因為伊黎塞納在荒星係獨自長大了許多?年,他?的內心實際上是很堅強的,他?很會照顧蟲,也很會照顧生活,言諭默默的想著,覺得他?其實一直都?在強撐著,這麼多?年過來很辛苦,也給他?夾菜,勸他?多?吃一點。

伊黎塞納就乖巧的吃完了碗裡的所有食物,不過他?一低頭,言諭就看見了他?脖子上的電擊項圈,遮掩在白?發裡,他?一直都?沒注意到。

言諭伸出食指,勾開了他?的領口,輕聲說:“彆動。”

伊黎塞納渾身就如同被凍住了一樣僵硬,但是很乖很乖的沒有動。

言諭的食指順著他?的喉結,滑到他?項圈的邊緣,落在那枚隱隱發光的紅寶石上,伊黎塞納微微抬起下頜,方便他?的動作,卻露出一種微妙的求饒一樣的目光來,低聲說:“言言……”

言諭卻溫和的說:“彆害怕,我幫你摘下來好不好?”

伊黎塞納低著頭,感覺到他?溫柔的指尖輕輕解下脖子上的項圈,似乎是在安慰他?,指尖又揉了揉他?勒紅的皮膚。

“痛不痛?”言諭有點擔心。

伊黎塞納搖搖頭,白?發如流水潺潺搖晃,抬眸望著他?心愛的神明,“……不。”

痛嗎?怎麼會不痛呢?我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被電擊過多?少次了。

可是,想要擁你入懷,縱使疼痛也心甘。

第69章

金屬質感的項圈被言諭擱在桌麵上, 那顆璀璨的紅寶石光芒逐漸暗淡,化?為原本的光滑六棱麵,項圈上的數值顯示框卻開始飄紅,通常它從雄蟲脖子上取下來後數值就會逐漸降低, 眼前的情況明顯出乎預料。

見到蟲母冕下摘掉六皇子的項圈, 雄侍仆人?們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 打開了牆壁上的實時監控器,然後躲到很偏僻的角落裡去, 一言不發, 接連順著客廳的暗道悄然離開。

但?他們沒有警告言諭也一起離開, 好像這不是很緊急的情況,言諭還覺得有些奇怪,直到他回?過頭。

“……”所以這是發生了什麼?

言諭定定地看著伊黎塞納, 沒?有說話, 細長手?指輕輕搭在?桌沿, 烏潤的眼眸深處是秋水一樣的溫柔。

“伊黎……?”他輕聲叫他的名字。

這樣猶豫的語氣在?他為王執政後就不是很多見了。溫柔的蟲母冕下儘管非常寬和, 但?是也有強硬的一麵, 他默默的守護著帝國和蟲族的族民,每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的形象都可圈可點?, 初生的王,已經贏得了絕大部分蟲族的尊重與愛戴。

但?是因為親手?放出了一隻不再受控的雄性蟲族生物, 言諭再次感受到了蟲族本原體的可怖,語氣不自覺變得輕柔起來。

“伊黎塞納。”他有些無奈,“變回?來, 你?不能這麼放縱自己。”

"神明在?喊我的名字。"伊黎塞納心裡想著。

"蟲母冕下在?叫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在?叫我。"

他已經應激到快要失去自我意識了,他現在?在?理智和發瘋的邊界點?徘徊, 88%25、89%25、90%25……

言諭的腰在?下一秒就被纏住了,他被伊黎塞納放在?距離他兩米遠之?外的地方,像是約定好的某種?安全距離。

纏住腰的東西是蟲族的觸手?一類的,有種?濕滑的粘稠感,不知道是蟲族身體的哪一部分,看樣子是從伊黎塞納的下半身演變出來的。

雄蟲的下半身第一次完整出現在?言諭眼前,長桌上的餐食被暴力?清掃一空,兩隻觸手?蟲肢揮舞著將桌腳推開,偌大的餐廳燈光呼啦啦照射下來,古堡四周有種?莫名的空寂感。

言諭的聲音還是輕柔的像睫毛一樣,“伊黎塞納。”

長發及踝的白發皇子,席地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抬著那張俊美昳麗的臉,認真看著蟲母冕下的每一寸皮膚。

他清冷溫柔的麵頰,玫瑰花瓣一樣柔軟的閃蝶羽翼,無一不在?往伊黎塞納的理智上放箭。

蟲母冕下不像慕斯元帥那鋼筋一般的堅硬骨骼羽翼,他的羽翼柔軟而?沒?有攻擊性,美麗得無辜且脆弱,全星際四十幾億都愛戴的冕下,現在?在?他眼前。

“冕下……”伊黎塞納的喉嚨裡擠出來兩個?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嗓音是那麼粗糙低啞,呼喚冕下的時候讓自己都皺眉。

冕下安靜的眼神像看一個?幼稚哭鬨的蟲崽,卻是打在?他心臟裡的一簇光,哪怕什麼都不做就是這樣看著他,都足夠叫蟲的心肝軟化?成水。

伊黎塞納被信息素應激反應折磨的快要失去自我了,沒?了項圈的約束,他的蟲肢難以避免地全部暴露出來。

雪白的蜂體從腰往下,放肆地一發不可收拾,節肢生長著倒毛刺,像一座擁有無數從屬峰的潔白雪山,十六條觸腳一動不動,安靜如寂。

獨屬於雄蟲的尾鉤在?月光的照射下發成變化?,在?層層隱翅之?下探出頭來,起初是枯葉一樣粗糙的鱗片覆蓋著粗糙的物體,銀體型的擴大而?逐漸破裂開,一層水淋淋的鍍膜在?光線的照射下絲絲微微的泛著溼潤的光,從尖端開始分化?,兩邊出現尖銳的刺狀物,逐漸拉長,立在?明淨月光下,黑藍色的地板上就連影子也被拉得很長。

他的睡褲都被撕碎成了一地碎布,被巨大的蟲肢踩在?觸足之?下,伊黎塞納上半身還保持著人?類造型,直直挺起來,低下頭,狹長的瞳孔變為雪霧一樣的銀白,白睫毛半遮住瞳孔,靜靜注視著言諭。

通訊儀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言諭被他的身影包裹在?陰影之?下,他拿過通訊儀,伊黎塞納歪著頭看他。

“是誰?”他嗓音嘶啞,“這麼晚了,還來找你??”

“告訴我。”

言諭沒?回?答,點?了接聽,第一秒他沒?有說話,直到電波另一端的哈蘇納溫柔地說了聲,“王,您睡了嗎?”

言諭淡定的輕聲說:“沒?有,先生。”

哈蘇納發出一聲輕輕的笑音,似乎是欣慰,也安心他沒?出什麼意外,“那就好,我有事想和您說,但?是您不在?王庭裡,而?我在?陪斯藍辦理業務,可能要後天才回?去,所以現在?和您說,打擾到您休息了嗎?”

哈蘇納的聲音低沉而?溫潤,在?夜裡聽上去是很細膩的音質,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對待他的王。

言諭想了想說,“……沒?有。”

哈蘇納沒?有發現他尾音的異樣,畢竟言諭把氣息克製的非常好。

哈蘇納很有耐心地說:“軍校三天之?後重新開學,翡曆副校長聯係了我,讓我告訴您,這一屆四大軍校的聯賽內容審批下來了,軍校聯盟會大膽拋棄了機甲作戰,改為精神力?交感作戰,您要參加嗎?”

言諭望著伊黎塞納俯身貼近他的白瞳,輕輕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眸,阻隔他的視線,說:“我想一想。”

他用口?型警告伊黎塞納:乖一點?。

不知道伊黎塞納是否聽得懂,但?他確實沒?有動,三秒之?後,他收回?身體回?到原處,接著垂眸看言諭。→思→兔→在→線→閱→讀→

精神力?交感作戰,比起機甲作戰複雜了一萬倍,所有同學的精神力?與設備接駁,超級主腦計算機自動生成真蟲等比例作戰模型,在?真實賽場上生存作戰,就等同於拋棄了身體但?是選擇了一樣真實的作戰模式。

這種?模擬器在?現在?的軍部很常見,伊黎塞納所在?的中央星係護衛軍隊每天都在?操練,伊黎塞納自己也嘗試過無數次,並且創造了一係列作戰模式,正在?星際的各個?軍部之?間傳播。

但?是危險性也很高?,因為要麵對許多未知的情況,甚至有可能精神力?錯亂,無法分清虛擬和現實,導致精神力?無法離開聯賽戰場,整隻蟲變成植物蟲的先例。

用新科技技術的邏輯表述,交感戰其實並不在?所謂的“虛擬”裡,某些情況下可以轉化?為現實世界的“縫隙空間”。在?絕對的“虛擬”情況下,“縫隙空間”反而?變成精神力?創造的真實世界。想要完全分得清他們之?間的區彆,就需要建立異常強大堅固的心理錨點?,時刻知道自己是誰、在?哪,才不會迷亂。

但?這也是交感戰的刺激所在?,蟲族的慕強心理使他們極度喜歡挑戰極限,言諭也不覺得恐懼。

縱然如此,在?蟲族蟲丁稀少的前提下,交感戰遭到了多年抵製,今年是時隔百年後的第一次舉辦。

因為蟲母冕下的降臨。

想都不用想,這場比賽會在?蟲族掀起多大的波瀾,不止是畢業的軍校生們會感到遺憾,軍部也會打起十二分警惕,以防蟲族的軍校生崽們出現意外。

言諭想要嘗試一下,帝國冗雜的事務讓他的頭腦總在?發燙,而?參加聯賽對他而?言是一種?放鬆。

哈蘇納得知他的想法,沒?有阻攔,溫柔的說:“我支持您,但?是也想告訴您,如果半路想要退賽,我也支持您。”

言諭忍不住輕輕笑了下,“嗯,我知道的,先生。”

聽見他輕柔的笑聲,伊黎塞納雪白的瞳孔盯緊言諭。

觸手?感覺到了蟲母冕下肌肉的震顫,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蟲肢了,那些蟲肢的延展過於舒適柔軟了,甚至有一條蜂肢輕輕纏上了冕下的大腿。

言諭沒?有生氣,手?掌輕拍右邊膝蓋那條軟肢,像是在?告訴它安分一點?,不要胡鬨。

軟肢被打了一下,因為那不輕不重的力?道,布滿的絨毛都抖動起來,又伸出了一支軟觸手?,遲緩地將他另一條膝蓋也纏繞住,兩條膝蓋緩緩並攏在?一起,接連纏繞住了言諭殘疾的那邊腳踝骨。

言諭無聲的看著伊黎塞納,用口?型說,"管管它們。"

伊黎塞納的白瞳有一絲淡淡的明亮光澤閃現,一頭雪白長發在?地板上拖得很長,也在?他的蜂類肢體上掛吊著,像是冬月雪樹拉抻出來的長絲。

伊黎塞納伸出手?,他的手?指也變得無限修長,足有二十厘米左右,掛著觸手?粘液晶亮的絲,他垂眸,粗魯的抓住三條觸足,把它們都拉扯回?來。

言諭被撤回?的觸手?扯了一個?踉蹌,扶住了椅子才坐穩。

伊黎塞納低頭看過去,這些混蛋觸手?一點?分寸感都沒?有,一纏到了蟲母冕下的腿肉就放肆的用了力?,撤回?的時候,觸手?繃地鬆開,軟軟的肉出現了更明顯的紅痕。

伊黎塞納歪著頭,不太發達的腦子靜靜琢磨著觸手?該怎麼砍掉比較好。

言諭大概猜到他現在?智商也就一歲小蟲崽,心說雄蟲的信息素應激症確實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