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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言言,說好了陪我看電影呢?”

言諭支支吾吾,臉有點紅:“我……困了,對不起……”

伊黎塞納直起身,湛藍的眼睛自上而下看著他,銀白的長發垂下來,遮住僅有的月光,“隻是道歉就算了嗎?”

言諭想,那他要乾什麼?但是很?乖的先道歉:“……對不起,我們從頭看好不好?”

伊黎塞納搖頭,“可我已經看了很?多了,不能再重看一遍。”

言諭想,今晚的伊黎塞納還是一樣惡劣,這分明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他往後躲了躲。

可是伊黎塞納竟然?靠近了一些,言諭下意識躲,蜷縮著手指往後退,反被伊黎塞納抓住了手,按在帳篷上,另一隻手摸到他的後頸,輕輕地?捏著他後頸軟軟的肉。

言諭半闔著的眼睛有些溼潤,長長的睫毛半垂著,投下鴉青色的暗影,雙手下意識握住伊黎塞納的胳膊,秀美清冷的麵?頰染上一絲薄紅,磕磕巴巴地?說,“伊黎……你怎麼了?”

“滴滴——”

言諭的光腦突然?響了,看清那上麵?陌生的通訊請求的時?候,言諭愣了,接了起來。

漆黑的帳篷裡,他頭發亂糟糟的,領口散開,稍微一動就能看見半邊雪白的鎖骨,坐在那裡像個雕像一樣美,光腦的瑩光打在他臉上,就像一個安靜的手辦。

“科裡沙陛下。”言諭安靜地?說,“你好,這麼晚找我,有事麼?”

伊黎塞納的手還擱在他後頸上,那種觸?感柔軟細膩,以至於他過了幾秒才聽見言諭的話。

他緩緩扭過頭,沒有躲閃,直視著光腦裡自己雌父的臉,父與子隔著屏幕對視。

他一言不發,把言諭擋在自己身後,不讓科裡沙看見言諭的臉。

科裡沙微眯雙眼,手握在黃金權杖鑲嵌的綠寶石上,大拇指摩挲著寶石,他看著自己最?出色的雄子。

“……伊黎塞納?”

第50章

“雌父。”伊黎塞納冷淡地?說:“您若是有事請和我說, 不要為難他。”

他的姿態充滿了保護欲,牢牢的把纖細的小蟲母護在身後。

“孩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科裡沙根本?想不到會在言諭的“屋子”裡看見伊黎塞納,他看著這間昏暗的帳篷, 他出眾的雄子伊黎塞納, 不論是學識外貌還是品格, 都稱得上王庭裡最?優秀的殿下?,現在站在他的對麵, 護著一位身份尚且不明的雌蟲, 根本不論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

伊黎塞納冷峻的說:“您不能傷害他, 他是我的。”

科裡沙微迷雙眸:“你的?你的什麼?”

我的寶貝。伊黎塞納想,但是不想這樣和科裡沙說。

科裡沙提高聲音問:“你把?他標記了?他在發育熱周期裡嗎?”

發育熱周期?言諭迷茫的看著伊黎塞納的後腦勺,發育周就算了, 怎麼還會發熱呢?

隻聽伊黎塞納冷漠的說:“不在。如?果在, 我不會讓您看見他。”

雄蟲對於自己喜愛的雌蟲有絕對的占有欲, 接近變態一樣的保護欲, 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守在雌蟲身邊, 連每個毛孔都呼吸著雌蟲的味道,把?他圈在懷裡, 不允許他離開?半分,非常不講理?, 霸道又強勢,卻又極儘溫柔,有求必應。

發育熱周期的意思?就是在為期十四天的發育周裡, 會隨機出現2到3天的發育熱, 這個期間是雄蟲標記雌蟲腺體並且與之交.配的時刻,成年雌蟲會在這個期間產下?幼蟲, 大概每年會有兩次發育熱。

言諭還小,發育期很頻繁,一月一次,也就伴隨著頻繁的發育熱。

而且因為他是蟲母,所以他的蜜囊和翅根蛋白囊也會變得鼓鼓漲漲的,蜂蜜一樣甜,伊黎塞納一直都聞得到,他隻是沒有做任何觸碰的動作,而是默默的守在言諭身邊。

科裡沙的語氣低沉:“聽起來,你執迷不悟,一定要忤逆我了?”

伊黎塞納淡然的說:“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科裡沙直勾勾地?看著這個逆子。

眾所周知,科裡沙家族沒有血緣之情,登上王位那?一天,科裡沙用一柄鑲嵌緋紅鬆石的寶劍斬斷了上一任王蟲的頭,那?位王蟲是原初蟲母的子嗣之一,算起來也是科裡沙的兄弟,他們一起長?大,曾有手足之情。

鮮血之上的王座從?來都不安穩,母親矚意的王儲也不是他,科裡沙一直都知道。

但他還是贏了,畢竟他擁有整個帝國最?強大的精神力,母親也就默認了王位的更迭。

聽說第一軍校有一名叫做溫格爾的雄蟲,在極端特殊的情況下?精神力也能達到SS。可是那?又怎樣?母親離去的時空裡,他守著王位,漸漸不再希望下?一任蟲母冕下?的誕生?。

星際時代的銀河係不再是帝國製度,而是聯盟製度,人人平等。然而在蟲族,雌蟲永遠淩駕於雄蟲之上,這是千萬年不變的道理?,從?來談不上尊重。

可是言諭,這隻極有可能就是下?一任蟲族至高領導者的雌蟲,他從?小展現出的性?格特質就是包容,寬和,平靜,時刻保持警惕,而且他對每隻雄蟲都很溫柔。

就因為這些特質,本?就在星網上很有熱度的他,在中央星係的貴族圈子裡更出名,他把?其他雌蟲閣下?的行為襯托的非常惡劣,雄侍們暗地?裡經?常討論言諭,盼望著見他一麵,而且很羨慕哈蘇納,想著如?果幸運的話,他們興許還能成為言諭的雄侍,這讓雌蟲閣下?們很有危機感,同時也對言諭更加好奇。

權貴們私下?裡也曾議論過,這些特質確實應該屬於一位優秀的王儲,如?果蟲母冕下?真的確定是言諭那?就再驚喜不過了,言諭雖然身有殘疾,但他的頭腦無?比清醒,雖然年紀很小,但科裡沙有時候想,他比自己最?喜愛的伊黎塞納還要聰慧。

就這樣心甘情願把?王位讓給言諭?

不,恐怕不是讓,而是送給他,言諭自己不知道,科裡沙卻在無?數大臣口中得知,言諭在蟲族民?眾之間的口碑已經?好到極致,隻有沒見過他的蟲,沒有見過他卻不喜愛他的蟲,就連科裡沙自己,也曾在第一次想要殺死他時而心軟。

那?時候,言諭才六歲。

現在言諭十一歲了。

恐怕在不遠的將來,他身上的力量將無?法掩藏,他的光芒也像初升的太陽那?樣稚嫩而燦爛,他終將照耀這一整個蟲族,四十億的蟲族都將臣服於他,那?種光景遠比現在還要盛大。

如?何能不恐懼呢?

甚至皇子們都在倒戈。

科裡沙子嗣雖多?,最?重視的隻有六個孩子,在這之中,伊黎塞納是他最?寄予厚望的一個。

可也就隻有伊黎塞納總是與科裡沙唱反調,在日常的酒會、宴會、舞會當中,伊黎塞納拒絕與雌蟲閣下?接觸,隻是日常交際,他不上學?的閒暇時分,會跟著內務大臣學?習政務,參與參議院議政,說話做事一板一眼,不論做什麼都很嚴肅認真,優雅而從?容,從?未有過緊張失態的時候。

科裡沙起初還以為他對雌蟲不感興趣,他喜歡雄蟲,現在他才知道,伊黎塞納的心已經?徹底留在了言諭身上。

隻需要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一直以來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製服上連一道褶子都沒有的六殿下?,他是個什麼樣子?

他摘下?了從?來不摘的白手套,漂亮的銀白頭發淩亂披散著,手指放在言諭的後頸,額頭白珍珠蟲紋雪亮,一看就知道剛才和言諭胡天胡地?鬨了一陣子,看起來還是他主動去欺負人家,這有多?麼越距?他們身體之間的距離無?限貼近,連呼吸都要融化在一起,他簡直整隻蟲都為他神魂顛倒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科裡沙搖了搖頭,“伊黎塞納,你太令我失望了。”

伊黎塞納昳麗的臉不紅不白,雪白的睫毛撲簌簌的,一本?正經?說:“可我並不覺得抱歉。”

“冥頑不化!”科裡沙慍怒地?閉了閉眼,他身後的相框從?邊角處開?始破裂,整間辦公室的牆麵有了裂紋,逐漸裂開?,他的精神力在發飆,甚至讓通訊信號產生?了波動。

然而波動的信號在下?一瞬間恢複平靜。

是言諭,隔著屏幕,將他的精神力傳送過來,壓製住了科裡沙。

科裡沙難以形容此時此刻他的心情,言諭……怎麼可能會這麼強?他是怪物嗎?

言諭睜開?眼,平靜地?說:“陛下?,請您不要失控,昨夜,您險些殺死我的雄侍哈蘇納,請您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他撕去假麵,臉簡直溫柔到難以形容,眼睛卻堅毅果敢,科裡沙從?未將言諭當成一個孩子來對待,現在也是如?此。

他把?言諭當成一個平等的對手。

“沒有解釋,我的護衛隊刺殺你失敗了,就這麼簡單。你還想聽什麼?”

言諭喜歡這樣直白的表達,科裡沙的政治謀略顯示出他是一位強硬直爽的王,他們之間的交流本?來就不需要拐彎抹角,言諭也不喜歡委婉的表達。

“這次不算完,下?次不要傷害我身邊的蟲,”言諭淡淡的說,“有事衝我來。”

伊黎塞納深深呼吸,對他自己的雌父說:“不,衝我來。”

科裡沙坐直了,慍氣地?看著他,“閉嘴,你是鐵了心與王權作對?我不是隻有你一個孩子,我完全可以寵愛其他的孩子。”

伊黎塞納死性?不改的說,“可我隻忠誠於他。”

“他?你眼裡隻有他!”科裡沙望著他冥頑不靈的六子,隱忍著怒火,望著言諭,“至於你,你還想出了什麼辦法對付我?試試看?”

言諭垂下?眼睛,溫和的說,“請您不要試圖激怒我,否則我可能會做出一些不是很禮貌的事情。”

科裡沙還不太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義是什麼,隨後,他就失去意識了,然後他猛地?意識到這是什麼——蟲母精神力的伴生?力量,【意識牢籠】。

科裡沙整個精神海都被一座巨大的監獄給包圍住,那?是一個充滿冷冰冰醫療器械的地?方,到處都是消毒水味,科裡沙猜想這應該是一個實驗室——蟲母最?深處的恐懼,能夠滋養【意識牢籠】的堅固性?,看起來對言諭來說,他內心深處抹不去的陰影就是醫療室。

科裡沙不了解他的過去,隻能聯想到他身上治愈不了的傷痛是他心裡的刺。

他不知道言諭在人類社會假死的秘密,人類一直在尋找這個完美的“殺神一號”,一直沒有結果。

如?果科裡沙與人類有密切交流,他興許會發現這驚動全宇宙的秘密——蟲族唯一的蟲母,是人類世界最?強的武器。

可現在,科裡沙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