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1 / 1)

不是?蟲?”

伊黎塞納把臉上的防護玻璃罩推入滑道?,冰藍的眼睛隱匿其中,深深呼吸一口氣說:“誰說用他乾活了?”

言諭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伊黎塞納的意思,恍惚:“那……為什麼?選我當隊長?”

“隊長積分高,期末考試額外加分。”伊黎塞納的聲音顯得悶悶的,回頭,看著言諭,彎眸笑了笑,“不喜歡嗎?”

“喜……喜歡。”言諭回答他,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耳朵,耳朵有?點燙了,他感覺到不好意思。

言諭局促地說:“遇到危險的話?,我會保護你們。”

“好啊,那就這麼?定了,”伊黎塞納的聲音平靜而溫柔,仿佛浸泡著露水,“我們的性命可就交付在你手上了,小隊長。”

小隊長三個字又?讓言諭臉頰泛著紅暈,低著頭,點了點,嗯了一聲。

“……”楚然在那邊氣得直拍桌子?:“真不是?蟲啊!你們倆白長那麼?高精神力!還S級呢,言諭那小身板從小什麼?樣你們倆不知道?嗎?他還在發育周呢,我真服了你們!不就是?乾活嗎,我乾了!”

言諭望著他,楚然捶捶自己的%e8%83%b8,“包在我身上,隊長。”

言諭抿著嘴唇笑笑,輕聲說:“謝謝,楚然。”

楚然見他笑,居然有?點愣,摸了摸鼻子?,扭頭去擺弄操控台了,動作有?一搭沒一搭的配合主副駕駛,時不時看看言諭在乾什麼?。

言諭隻是?坐著,什麼?都沒乾,他雙手扒在窗沿上,靜靜望著外麵?,努力把不安的情緒丟掉,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海王星不是?銀河係裡那一顆,言諭曾經在實?驗室見過,而這顆海王星明顯比較具有?挑戰性,就像銀河係衛星拍攝的圖片一樣,整座星球的地表海洋麵?積達到75%25。

另一部分則全都是?綠洲和荒漠。

沙棘裡的植物有?極其耐旱的能力,它們的根通常紮在近百米下的地下河,生?長出的形狀千奇百怪,野生?低等級蟲族死後留下的遺骨埋在沙表,被風吹白。

同時,盜獵珍奇動植物的現象屢見不鮮,骨頭們混在一起無人理會,從高空往下看去有?種?迷離之感。

機甲社團的第一艘領航艦停在海邊的綠洲旁。

學生?們帶著各自的裝備走下來,因?為天氣太熱,他們一下機甲就開始冒汗,不約而同地往軍備水壺裡裝水,由於來到海邊,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有?說有?笑,嘰嘰喳喳的。

甚至有?的同學蟲體是?水生?,直接跳進水裡泡水,引來一眾圍觀和彩虹屁。

言諭最後一個下了機甲,在隕石帶附近照耀的強烈日光下眯起雙眼,望向遠方海平線。

綠洲的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原野,言諭的心情有?一點好起來了,他想有?時間看看這片星球。

同學們在討論這顆星球的故事,“二十?年前,慕斯元帥身為邊境軍區的中將,親自帶兵收服了海洋星係,尤其是?眼前這顆海王星,啊,真是?有?種?自豪的感覺啊!”

“當年,元帥不忍心看星內公?民吃沙受苦,食不果腹,於是?帶著施工隊,在綠洲裡修建了數十?座巨型堡壘、蟲族居住小鎮、臨時救助站、生?活中心,幫他們與現代接軌。”

“這裡還有?一個最堅固的信號接收塔,連接宇宙空間站,發射全波段衛星防護網,籠罩了海王星,保護所有?建築不被風沙損壞,所以這裡才變成了旅遊勝地。”

言諭望著綠洲遠處繁華的科技城市,哥哥真的把一顆廢星救活了,他也確實?有?那樣的魄力和手段,數百萬流離失所的人們感念他的援助,他是?有?足夠的實?力建立一座帝國的。

但哥哥沒有?獨.裁的野心,他隻是?帝國最殫精竭慮的軍雄,對他而言,和平才是?畢生?所求。

言諭淡淡的笑了一下,低頭整理自己的背包,水壺,食物,睡袋,枕頭,鞋,衣服,還有?一些簡單的維修工具,生?活工具,很簡潔,沒有?太多東西,比如有?蟲還帶了水氣球來玩,是?在海裡用的,他沒有?,他畢竟沒見過海。

海風陣陣,楚然也在整理背包,他帶的東西特彆多,“你們幾個一看就沒有?生?活,怎麼?能不帶遊泳圈呢?尤其是?言……安然,你的翅膀沾水了不就感冒了?你可不能生?病,你生?病了我咋辦呀?這都是?給你帶的藥,感冒的,拉肚子?的,暖胃的,你記得預防啊!”

言諭聽著他細心的嘮嘮叨叨,很溫和的點點頭,“知道?了,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了,不許跟我說謝,否則我生?氣了,更何?況你現在可是?……”楚然摸摸頭,他不能把言諭的真實?身份捅出來,怕多說多錯,乾脆就去和溫格爾搭帳篷了。

伊黎塞納已經找好了營地位置,回頭去看言諭。

溫格爾也在看言諭。

言諭上身穿著藍白校服襯衫,下`身是?白色的背帶製服褲,踩著漆白長筒靴,彎腰站在綠洲的灌木叢裡。

他伸手撫摸著一枝仙人掌花,清冷美麗的神情很憐惜,似乎在憐惜這朵花快要枯萎了。

言諭嘗試著用掌心去治愈這朵花,他曾有?過一盆假的白玫瑰,現在他可以用能力來治愈真的花。

花輕輕舒展枝葉,由枯萎的顏色變為淺淡的粉色,言諭鬆了一口氣,它活過來了。

“在想什麼??”伊黎塞納拿了一件防曬服站在他身邊,給他披上。

言諭輕輕搖頭,他知道?伊黎塞納在問他機甲上的事,他不想說。

伊黎塞納不會逼他,言諭就像一隻蝸牛,溫潤的脾氣,也很溫吞,逼得太緊,他會縮回殼子?裡。

白色長發的俊美冰蜂俯身,折下一些雜草,編織成了花環,他的手指很靈巧,似乎練過不少次,言諭看著他編完,然後他戴在了言諭的黑發上。

伊黎塞納望著他,笑著說,“好看。”

言諭看了他一眼,烏黑透亮的眼睛裡儘是?說不出的思慮,他撩開伊黎塞納被風揚起而粘在他嘴唇上的白色長發,小心翼翼地把花環取下來,擱在掌心裡,吹了吹,“會被吹跑的。”

“等等,我再給你編。”伊黎塞納半蹲著,摘掉手套,輕輕觸碰荒草裡的花,隻見一朵枯萎的白色花朵被冰凍上,變成了一支冰做的花。

伊黎塞納捏著花,將花接在花環上,眨眼間便讓它們凍在一起,猶如冰雪王冠。

言諭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伸手摸了摸,笑起來,“你好厲害。”

伊黎塞納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戴上手套,有?些著迷的看著言諭。

他深邃冰藍的眼睛不錯珠地看著言諭,殊不知自己眼底那種?想要靠近的情緒浮現了。

但他很確定不是?因?為言諭的發育周,而是?另一種?怦然心動。

言諭察覺到了什麼?,是?空氣裡有?些不穩定的精神力,眸光閃了閃,彆開了目光,“先回去幫忙搭帳篷吧。”

伊黎塞納壓製住自己的精神力,雙手在手套裡握緊:“……好。”

他們倆一前一後回到03小組的露營區,言諭端過營養液,閉上眼睛咕嚕喝掉了,然後放下杯,配合楚然,拿起帳篷步布的一角,細瓷般的臉龐浮起一層薄薄的汗,拿起支撐杆穿進去,彎腰勤懇地插在地裡。

莫名?其妙的氣氛在他和伊黎塞納之間圍繞,明明他們倆站在一起,卻?不和對方說話?,言諭去找溫格爾搬運睡袋,伊黎塞納就一邊搭帳篷一邊看著他們。

言諭帶著“王冠”,美得像是?不應該在這個世間存在的樣子?,伊黎塞納睫毛簌簌顫唞,他想,言諭一定是?他心中的神明,頭頂的月光,膽敢想他這件事本身都有?唐突的意味。

伊黎塞納很想看見他真正戴上王冠的那一刻,站在他身邊的,會是?誰?

慕斯?哈蘇納?加圖索?蘭諾?溫格爾?還是?他伊黎塞納?の思の兔の網の

伊黎塞納從遇見言諭的第一天起就深深記住了他,從被他視為宿敵,到後來成為夥伴,他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段從年少時綿延至今的感情。

他喜歡上了言諭。

從言諭這次發育周開始,伊黎塞納知道?自己不能憑借本能親近他,如果作為一隻完全把蟲族形態露出來的白冰寒蜂而言,言諭可能會嚇到,那是?一隻可以高達十?層樓高的巨蟲,伊黎塞納從未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蟲,這是?科裡沙血脈的詛咒,他們會嚇到所有?尊貴的雌蟲閣下。

伊黎塞納見過病弱柔軟的少年最柔軟的一麵?,也見過他泥濘裡不屈爬起來的倔強,可他從來不敢想象真的有?與他唇齒相依,交頸而眠的一天,更不要提把他據為己有?。

伊黎塞納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剛才言諭落下的一滴淚。

天上的一顆星,落在言諭的眼裡。

從那之後,他心甘情願沉淪其中。

另一邊,言諭抿直了嘴唇,雪白的下頜繃成一條線,臟手擦了臉,呼出一口氣,繼續幫忙擺東西。

楚然過來趕他,“你怎麼?又?來幫忙?去歇著,要不我真跟你生?氣了!”

沒錯,楚然就是?不讓他做任何?事情,溫格爾的手腳又?很利落,言諭根本幫不上忙,笨手笨腳的,被他們擱在一邊看著。

言諭的臉臟兮兮的,伊黎塞納過來把他拉到小池水邊,“小隊長,臉臟了,洗洗。”

言諭抿著嘴唇,不好意思地洗了洗臉,他抬起臉,濕漉漉的臉頰掛著水珠,桃花眼望著伊黎塞納,“乾淨了嗎?”

伊黎塞納鬼迷心竅了一般,低聲說,“……還沒有?。”

言諭小聲說:“我看不見,你幫我擦擦吧。”

伊黎塞納便伸出手,輕輕在言諭臉上擦了一下,大拇指碰到言諭的另一邊臉頰,觸?感很柔軟,他輕輕和攏手指,捏了捏言諭的臉頰。

言諭的嘴巴被捏的翹起來,像隻小鴨子?,他垂了垂眼睫毛,然後抬起來,很好脾氣的,安安靜靜地看著伊黎塞納。

伊黎塞納捏了一下,很軟,慢悠悠地鬆開了他的臉頰。

言諭揉了揉臉,咬了下嘴唇,再次覺得眼前的冰蜂很壞,於是?他低著頭走開了,回到露營地。

第49章

綠洲的風聲將信息傳送到遠方, 也縈繞在耳旁,言諭耳朵裡都是熙熙攘攘的吵鬨聲,那應該來自於遠方,一處有灌木叢林和野生蟲族的地方。像是個廢棄的防空洞, 長滿了幽綠苔蘚, 洞頂有熒光綠色的樹脂黏液, 順著石壁緩緩流淌下來。

言諭閉上眼睛,他放任自己的精神力隨著風飄遠, 一道道看不見的髓液蘸滿蟲母的特殊精神力, 猶如至純至華的金色絲線, 向四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