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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躲夕陽那一點點光,他的皮膚蒼白?,濃綠的眼珠變得更?綠,語氣也陰冷的不無?嘲諷:“你?根本不可能改變冕下的決策,放棄吧,彆?看冕下平時病懨懨的,很柔弱,實際上脾氣倔的不得了,活脫脫第二個?慕斯。”

基地長義憤填膺說,“冕下是在架空我的權利,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阿希亞嗤笑一聲,“總有蟲不怕死,也總有蟲不信邪。”

基地長挑眉道?:“你?和王很熟嗎?舌頭這麼毒。”

阿希亞抱起雙臂,想起那一夜奇妙的相遇,他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見過?一麵,王讓我感到驚豔,那時他還隻?是一隻?幼小的雌蟲,如今卻是蟲母冕下,我也很想看看王的模樣,能親眼看著冕下成長,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財富。”

基地長認為阿希亞是在拍馬屁,他不以為然。直到哈蘇納從殿門口出現,俊美的雄蟲簡直光彩照人,珠玉含光,金絲長發柔軟淩亂的披散著,修長脖頸有壓過?的痕跡,一看就是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整理,剛才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基地長注意到了他的領口,有被解開過?的褶皺,他終於意識到什麼,下意識低頭避嫌,很確定剛剛在這位萬眾矚目的雄侍身上發生了什麼,導致冕下沒出現。

基地長心說,簡直是漂亮的妖精,現在整個?帝國誰不知道?王很依賴哈蘇納?想要攀附他的蟲族很多?,但奇怪的是,哈蘇納拒絕權貴階層的接觸,拒絕為自己謀私,他明明看起來不是那麼鹹魚的S級雄蟲,卻清白?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傻仔。

因此基地長對哈蘇納很尊敬,畢竟他認為雄蟲就應該服侍雌蟲,“哈蘇納先生,你?好。”

阿希亞從樹影裡邁出來,他自顧自的跪下,“親愛的王,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基地長環顧四周,哪裡有王?沒想到刻薄毒舌像個?吸血鬼的阿希亞居然是個?馬屁精,王都不在這,他還給空氣下跪?在演給誰看?真是帝國的好外交官!

基地長太欣慰了,欣慰的臉都綠了。

哈蘇納倒是沒介意,他發間?停留著一隻?很小很小的蝶,一陣風吹過?,帶走弱小的蝶,蝶用?力撲扇翅膀飛回來,又被吹走。

哈蘇納便伸出雙手,輕輕和攏手掌扣住小閃蝶,小閃蝶終於免於被吹走,安靜趴在他掌心裡不動了。

白?獅注意到小蝴蝶,它從喉嚨裡發出嗯嗯的急切聲音,想要和小蝴蝶玩耍,去青草地裡打滾,不過?在那之前,先搞清楚這兩隻?不告而來的雄蟲是做什麼的。

基地長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哈蘇納卻說,“第四軍團已經?聽從了王的命令,您應該去找第四軍團的卡洛指揮官商議。”

基地長卻不太甘心的說,“可是王畢竟沒有完全被確定就是蟲母冕下,這樣直接聽從王的意見是否太過?武斷?”

剛才還和基地長陰陽怪氣的阿希亞卻突然正經?起來,“您可以等待驗證,如果第九區真的脫貧,不再是整個?破碎星環最窮的貧民基地,您就知道?王是不是真心為了你?們好。”

二打一,基地長落敗,但他也不是蠻不講理的蟲,“說實話,我也很喜愛我們的王,他那麼可愛,我隻?是擔心他年紀太小,做出來的決策沒有完整的計劃,實施起來反而不順利,我倒是沒有惡意。”

阿希亞悠哉說:“這也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幫助王將蟲族變得更?強大,否則帝國為什麼要給你?發工資。”

基地長一想,也是,這樣一說他又變得乾勁滿滿了。又多?看了一眼哈蘇納,提醒道?:“冕下還小,你?悠著點。”

哈蘇納挑起半邊眉毛,基地長低聲說,“夜夜笙歌沒問題,但你?至少得等到冕下成年。”

他做了個?“我懂你?們年輕蟲總是那麼熱辣”的手勢,帶著侍從匆匆離開,留下阿希亞和哈蘇納對視,阿希亞搖搖頭,這才伸出手,溫柔的說:“王,您可以到我的手心裡來嗎?”

其?實他早就看出來小蝴蝶就是王了,那麼漂亮的蝶,整個?蟲星係又有幾隻??

王翩翩而至,落在阿希亞手心裡的時候,他差點又被風吹走,一不小心就變回了人身,就要砸在阿希亞手裡,阿希亞從容不迫展開雙臂,打橫抱起了年幼的王。

言諭閉上眼睛,感覺自己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緩緩睜開眼,看見濃綠眼睛的阿希亞。

言諭其?實有一點怕他,第一次見麵,阿希亞用?螳螂形態刨爛了他的牆,第二次見麵,他一下子落進他懷裡,每一次見麵都那麼猝不及防,好像一碰到阿希亞,他就總是手足無?措。

哈蘇納直接問:“部?長,你?來乾什麼?”

阿希亞說,“我來邀請親愛的王,隨我共赴一場假麵舞會,我的家族很希望王的光臨,不知道?王願不願意賞臉。”

阿希亞英俊的臉龐雖然蒼白?,卻有著舊貴族一樣矜貴優雅的氣息,隻?是他陰沉的氣場讓他看起來很難接近,麵容姣好而憂鬱,連身上的香水也散發森冷的氣息。

他這樣的雄蟲一看就知道?很會跳舞,禮儀滿分,倒真像是貴族吸血鬼。

螳螂和強調美麗翅膀的閃蝶不同,慕斯元帥在戰場上展開天使一般的冰藍羽翼時,總是星際征戰裡難得一見的美景,他美麗的翅膀讓異族屏住呼吸,就在刹那間?失去性命,他是無?比強勢而自由的雄蟲。阿希亞作為蘭花螳螂家族的天之驕子,他的美麗是迷惑對手的利器,他的精神?力雖然達到S,卻因為工作需要,他日常佩戴束縛項圈,以便在外交場合上讓雙方都感覺到安全。

哈蘇納深知這一點,所以很放心,不疾不徐問:“隻?是跳舞嗎?”

阿希亞笑了,“不然呢?你?疑心太重?,你?每天都陪在王的身邊,就不許我思念他嗎?明明我們在荒星係就已經?認識,你?卻懷疑我要傷害他,哈蘇納,你?雖然是王的雄侍,卻也不能管束王的去向啊。”

哈蘇納垂下眼眸,“我明白?。”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可是言諭與他相處的時間?久了,他能聽出哈蘇納語氣裡的低落,偽裝在沉穩的麵容裡。他想要安慰親愛的哈蘇納,便問:“部?長先生,我可以要他也一起去嗎?”

“不,王,”哈蘇納輕輕搖頭,對他微笑,“我不去,我等您回家。”

言諭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一點點細微的光芒,雖然弱小,但是閃亮,他心情就這樣變得好起來。

之後言諭隨著阿希亞,去往破碎星環第一區的蘭花螳螂聚集地。

言諭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莊園,這才知道?,原來每個?家族都在破碎星環有自己的產業,他們有各自的聚集地,不論是城市中心還是邊緣郊區,這些地方才是破碎星環除卻軍校資源之外,權力最為集中的區域。

一整個?華麗的篇章在他眼前徐徐展開,權力財富,聲色犬馬,每個?家族的興衰,不僅是蟲族宇宙小小的一角,更?是整個?蟲族穩定的基礎,蟲母冕下與王蟲閣下之下就是貴族階級,他們居住的地方奢靡華麗,和言諭以前居住的荒涼的荒星係截然不同,言諭感到完全陌生。

慕斯,慕修,慕瀾,還有加圖索,蘭諾,他們一直把他保護得很好,他們讓言諭隨心所欲地去軍校,去冒險,哈蘇納更?是把他放在心坎裡疼愛,伊黎塞納年紀雖小,也自己默默承擔著過?重?的壓力,不與他說,至於溫格爾,他也從未將苦和委屈掛在嘴邊,總是在遠處溫柔的望著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甚至是阿希亞這樣冷血的蟲,也在降落的第一瞬間?,就重?新把他抱在懷裡,貼的很緊,“王,”他說,“不要感覺害怕,這一晚上我都會陪著您,給您一個?美妙的夜晚。”

一望無?際的莊園裡燈火通明,照亮黑漆漆的夜空,阿希亞不允許任何螳螂靠近言諭,他非常冷漠地看著莊園門口揮舞鐮刀的侍從,五隻?螳螂在打鬥,用?鐮刀去砍對方的脖子,阿希亞低聲說,“滾遠點。”

五隻?螳螂慌忙道?歉,今晚這場舞會的蟲很多?,阿希亞幫言諭戴上假麵,這才把他放下,很紳士地俯下`身,向他伸出一隻?手,“美麗的閣下,”他英俊的臉龐帶著點惡作劇得逞的笑意,“我將您綁來我的家,可以請您跳一支舞嗎?”

他化了一張小醜的假麵,看起來很滑稽,言諭覺得很有趣,就拉住他的手,讓他帶著自己跳舞。

成年雄蟲和少年的奇怪組合吸引了蟲們的注意力,借著舞步,阿希亞慢條斯理地問他,“閣下,剛才為什麼不和基地長說話?”

言諭小聲說:“他想要向第四軍團要回基地的統治權,如果不能,就會說出剛才那段話,他總是有說辭的,基地長並不在意我是否真正是蟲母冕下,他隻?想要權力,不如就讓哈蘇納先生幫我打點他,不過?今天還要謝謝您。”

阿希亞低低輕笑,“您的條理很清晰,簡直不像這個?年紀的幼崽。那您應該知道?,科裡沙陛下和他的幾位皇子都將您視為眼中釘?”

“知道?。”言諭點點頭,“沒關係。”

阿希亞對這位年幼的王有些刮目相看,他想了想,做了個?決定:“如果您需要我,我可以為您付出我所有的能力。”

言諭眨眨眼,阿希亞又調皮的說:“比如,此時此刻,與一群漂亮但是愚蠢的小螳螂,邀請您跳舞。”

小螳螂們真的圍攏過?來,揮舞鐮刀,像是啦啦隊,他們實在是很想很想靠近閃蝶雌蟲幼崽,言諭忍不住笑笑,他淡粉色的嘴唇逐漸變得紅起來,“好。”

蘭花螳螂因經?常生活在蘭花叢中,體色和蘭花非常接近,本就是斑斕鮮豔的美麗蟲族,是螳螂家族中天生的掠食者,即使是同類,也一樣互相捕食,是很凶殘的。

但他們卻很乖巧,猶如一群小蘭花圍繞在他身邊,言諭眼花繚亂,卻很溫和地接受著螳螂們的悉心愛護。

言諭渾然不覺,阿洛緹娜花園外正發生一場血腥的戰爭,王宮精銳護衛團的蟲族屍體散落在灰蒙蒙的森林裡,潮濕的冷霧,異獸的屍體遍布四野,巨大如同山體的異獸垂垂欲死,他們被殺得毫無?反抗能力。

整座花園裡的雄蟲都被驚動,卻不敢上前打擾戰場,除了S級的哈蘇納和白?獅,他們拚儘全力防守,進攻,他們根本沒有把血腥的戰場放在花園外,而是將護衛隊引向了遙遠的森林。

白?獅的利爪流出黑血,落在一片瑰麗而妖冶的白?玫瑰花牆上,美麗而頹廢的氣息沾染血色,血色玫瑰衝淡淒涼與哀婉,它殺得酣暢淋漓,沐浴鮮血,仰天長嘯。

哈蘇納的精神?力格鬥術也已經?登峰造極,其?他雄侍們欣賞他對抗護衛隊的打鬥,驚歎他的身姿之餘,也聽見了他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