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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投胎做人去吧……話說朋友們誰知道有沒有辦法變成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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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還真是個驚天大秘密……

*

送走盧修斯·赫定這尊大佛後,許遊上樓去找季辭了,季淳歎了口氣,頭疼欲裂。

一雙手有力但柔和地為他按壓頭部,他閉上眼,聲音很輕:“這個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就算養虎為患,也比迎頭而來的危機要好。”季霖澤想了想,回答。

“可埃隆畢竟和斯科特沒有感情。盧修斯雖然……但也是他在世時唯一千恩萬寵的兒子。而我們,是他殺父凶手的後裔。”

從這個角度,季霖澤低頭能看見他光潔的額頭和挺翹的鼻子,啞聲道:“起碼他是純血,沒那麼渴求虯的力量,不會威脅到小辭。”

這話算是說到季淳心底去了。所做的這一切,往大了說,是為世界和平,往小了說,不過是要保證這麼一個脆弱而渺小的人類的安全。

從季辭幾歲時他就開始著手安排一切了,包括把季辭送到娛樂圈、增加在人類世界的曝光度,包括小孩兒十七歲那年,許遊消失的原因,也是被季淳派去尋找盧修斯·赫定,在後者那兒臥薪嘗膽,取得盧修斯的信任,策反並交好,以備不時之需。

找到盧修斯並不是一樁易事。當年季念雲和斯科特大戰後,作為赫定家第一繼承人盧修斯流落不知何處。季淳花了一番手段才探聽出消息。

在埃隆出現之前,盧修斯一直是斯科特對外唯一的孩子。可惜他沒有龍焰,龍翼也是半殘,所以外界對他的印象就是不學無術。反正巨龍的壽命漫長,不出意外,斯科特可以活很久,保準兒子這輩子衣食無憂。

可惜,世事無常。

實際上這個嫡長子非常有頭腦,也不是沒有野心,隻因為殘疾,從來不被重用。

幾百年過去,該沉澱的年少輕狂早就雨打風吹去,曾經唾手可得的家族被不知哪兒來的野種統治,他甚至沒有容身之處;而世仇的季家,卻給了他重見天日的機會。

尤其是,現在還找到了他唯一的、可以被承認的親人,他的姑姑伊迪絲·赫定。

赫定家的家徽是蛇,盧修斯和手下一直沒有忘記這個符號,紋在麵具上,刻在皮膚裡。

蛇會冬眠,會韜光養晦,休養生息。捱到來年春天複蘇,再輕輕鬆鬆,吞□□積是自身幾倍大的敵手,冷酷且決絕。

季霖澤幫他按摩的手法很有一道,不消多時,便緩解許多。季淳睜開眼,鉑金色的龍瞳在昏暗的室內熒熒亮著,若此刻有第三人在,便會意識到,這位退隱的純血元老,即便平日裡行事待人溫和,終究是食物鏈頂峰上的存在,僅僅這麼一瞥,就足夠讓低等級的龍感到可怖的壓力。

“不管對手怎麼接招……棋也得繼續下。”他喃喃道,“霖澤,你先出去吧,讓我想一想。”

季霖澤沒說話,離開房間。

他退出來,輕輕帶上門,看見守在旁邊的加西亞,永遠那麼儘職儘責,不動如鐘。兩人誰也沒開口,靜靜地對視一秒,目光擦肩而過。

僅僅一秒,也足夠從彼此眼中看到化不開的深意。

第一百章 誰最難忘7

本就是我的掌中之物

許遊安排的見麵地點, 簡直有幾分草率。不是什麼高山穀底,熔漿冰窟,甚至不是正經點的宴客廳, 而是個……人類學校對麵的小公園。

這會兒正趕上放學,來來去去的小孩子很多, 背著五顏六色的書包, 嘰嘰喳喳跟家長講了今天發生的事、布置了什麼作業、考試成績如何,眼裡心裡裝著對這個世界無邪的好奇。

許遊振振有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處都是人類,反而沒眼睛監視你們。

——其實根本就是想回來看看季辭小時候上學地方的私心。不過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盧修斯按照約定時間到達時,長椅上已經坐了一個人。她雙腿交疊, 眺望著遠處,穿著花樣簡潔的素色長裙,安安靜靜的, 卻美得如此耀眼,引得行人頻頻側目,一個人就是一道風景。

他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難掩心潮澎湃, 快步上前:“姑姑!”

伊迪絲·赫定抬起頭,向來冷淡如冰封的麵容難得顯現出一絲波瀾:“盧修斯……是你嗎?”

“除了我還有誰呢。”男人彎腰輕輕擁抱了她一下, “好久不見, 伊迪姑姑。”

伊迪絲有些鼻酸, 比起突然冒出來的埃隆·赫定, 眼前這個, 才是她真正的、相處過數百個四季更替的親人。她顫唞著碰了碰他刺青覆蓋的半邊臉, 原本的皮膚被代表著赫定家家徽的蛇所盤踞:“盧, 你的……”

盧修斯不在意道:“受了點兒傷, 乾脆裝飾一下, 沒事的。”

伊迪絲沉默片刻:“你受苦了,盧。”

不受寵的嫡子在戰爭中父母雙亡,流離失所,朝夕間命運倒置,落魄又無奈。這幾百年,也不知都是怎麼過來的。

又何止是他。伊迪絲自己也是同樣。

他們不僅血脈相通,更是同病相憐。頂著赫定貴族主家的名頭,外人看來光鮮,其實受到的冷落和煎熬,還不如隨便哪個仆從。

隻因是純血,不得不成為權勢和時局的犧牲品。

*

時隔三個多世紀再相見,彼此卻有了與往昔截然不同的位置,兩人皆是感慨萬分。

然而姑侄二人也清楚,此次相見並不是為了敘舊,他們還有下一步戰略要談。

伊迪絲先是介紹了下陪同自己的女仆:“她叫方凝,之前在季家負責照顧耶利米———就是虯。現在跟著我。”

“季家?”

“是的。後來……就把她爭取過來了。現在除了埃隆,耶利米也隻同她熟悉一些。”

盧修斯感興趣地摸了摸下巴:“哦?還有這種事……季家人沒告訴過我。”

伊迪絲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姑娘,輕聲道:“他們不知道。”

不知道背叛了他們的人,加入了背叛的家族。

她其實對方凝心懷愧疚,這個單純的女孩子本來做一茬保姆,就能晉升,人生順利無憂。可因為她、他們,被迫卷進家族間的紛爭,從此背負著無法洗脫的叛變罪名者。

幸好季家心慈手軟,隻是解雇,要是遇上埃隆這樣的,早就香消玉殞。

如今,她再一次跟隨自己,與「外人」謀劃,要是被埃隆知道,又會怎樣?

伊迪絲不願再想,岔開話題:“我不能出來太久,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埃隆揚起眉毛:“怎麼,他限製你出行?”

伊迪絲沒說話,算是默認。

當年斯科特把自己的妹妹關在家裡,現在他的親生兒子故技重施,施行名為保護的軟禁,實際上就是為了控製這個目前對他來說還很重要的純血。伊迪絲的實力一般,逃不出他掌心,可覬覦S級的太多太多,萬一她被彆人拉攏去,對自己著實不利。

除非有他陪伴或允許,伊迪絲幾乎沒怎麼離開過赫定莊園。

埃隆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有預見性的,不然現在伊迪絲也不會在這這兒和盧修斯見麵。

今天一早埃隆帶著耶利米出門了,不清楚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隻交代了兩天後回來,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不用說,埃隆肯定會派人看著她,可派彆人總比親自監管要好。畢竟她對A級以下的龍施行血統壓製還是有效的,哪怕短暫,也足夠逃出來。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她正是算準了這個時機,輾轉通知許遊,可以和盧修斯碰麵。

盧修斯聽完,感到一陣難言的憤怒。不會飛也沒有龍焰的他在巨龍中和殘疾無異,即便是斯科特的獨子,仍舊處境尷尬。爹不疼娘不愛,從小他就是姑姑帶大的,伊迪絲對他的重要程度無需贅言。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把語調放得平和:“姑姑,你實話告訴我,你在現在的赫定家,過得好嗎?”

——過得比以前我父親在的時候,更好嗎?

*

伊迪絲也陷入了無言。過去兄長在時,她錦衣玉食,金雀雕籠,是個純粹的展示品;現在在埃隆的手中,她則是血統的象征,和皇帝的玉璽、扳指無異,她不是她,隻是符號。

穿金戴銀,飯來張口,不可謂生活得「不好」。然而她沒有自由,從前,現在,將來,她都不被允許擁有這樣最寶貴的東西。

沉默亦是一種回答。盧修斯在人來人往、充滿著歡樂祥和的公園中輕輕握住她的手,藏在袖子下的不是人形光滑溫暖的皮膚,而是冰冷的、和她同樣顏色的龍鱗。

“殺了他吧,姑姑,隻要你幫助我,隻要我回去,沒有人會不承認我們的地位———我難道不比那個野種更適合站在家主之位嗎?”

伊迪絲心知他說得不無道理,哪怕盧修斯一事無成,可他是斯科特的嫡子,是真真正正的純血,和她這個赫定家的大小姐一起,於情於理都比名不見經傳的埃隆·哈瑞斯更有分量。

盧修斯見她神情閃爍,知道她已經被自己打動;或者說她同意來見自己,早就被季家說動了。於是趁熱打鐵,帶著點孩提時代的撒嬌語氣:“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姑姑,我們像從前一樣,一起住在大房子裡,好不好?”

一句話勾起了伊迪絲的回憶,在兩大家族還沒有針鋒相對的那些年,在各個勢力相安無事的幾百年前,她也曾有過一段溫馨的回憶,和哥嫂共同迎接新生命的到來,為他破殼而欣喜,為他學說話而歡呼。

哪怕後來向她求親的龍踏破門檻,斯科特夫婦逐漸意識到她的寶貴和可利用性、將她囚於家中,年幼的小盧修斯還是會來拉住她的手,一派天真地問,姑姑,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玩兒呀?我給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

……

不僅她對盧修斯有真正的親情與柔軟,同樣的,盧修斯也是唯一一個會對她好的存在。

餘光中放學的人類小孩越來越多,男孩兒們讓她想起小時候的盧修斯,而女孩們則讓她憶起童年時代與兄長相依為命的自己。

她甘願嗎?甘願父母和兄長打下的赫定江山,連同數不清的回憶,拱手讓給埃隆·哈瑞斯?

“姑姑。”同樣的稱呼,和截然不同的嗓音喚回了伊迪絲迷茫的理性,盧修斯捏了捏她的虎口,語調並不凝重,甚至是輕柔的,“幫我奪回家主之位吧。”

盧修斯鉑金色的龍瞳閃動著不正常的狂熱。

“赫定家……本就是我的掌中之物。”

*

伊迪絲離開後,盧修斯靠在長椅上,仰頭看著慢慢黯淡下來的天空,腦海中盤旋著許多事情,有小時候的,也有此刻與將來,幻燈片似的一幀一幀播放,逐漸混淆了現實與虛妄的邊界。

忽然一張臉出現在他上空,嚇了一跳,猛地彈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季家的小公子也一臉奇怪地盯著自己。

季辭莫名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