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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花 無聊到底 4400 字 5個月前

己就能忽悠。”

“哦……”

鬱鈴低眉咬住了下唇,不禁陷入一陣尷尬。

鐘楚天那家夥說謊都不用打草稿,忽悠起人來一套套的,確實犯不著她去配合出演。

所以鐘楚雲這次是真不打算帶她去了?

“我覺得這樣不好吧,你養棉千日,不就用在這一時嗎?”

“什麼用在一時?”

“演戲呀!”鬱鈴說。

“你不是不放假嗎?”鐘楚雲又問。

“我可以請假呀!”鬱鈴連忙抬起頭來,伸手拉住了鐘楚雲的衣袖,“淅泉山的妖精都知道我嫁給鐘楚天了,你們要去幫忙加固結界,我不去,他們真不會多想嗎?”

“你嫁給誰了?”鐘楚雲目光朝鬱鈴微微一撇,眼底似閃過一絲寒意。

鬱鈴下意識打了個冷戰,一雙眼睛不自覺眨巴了兩下。

這狐狸怎麼回事,眼神忽然變得那麼不友善?

是不是她在這裡混吃混喝久了,暴露了自己能吃又特會嗶嗶的缺點,所以這隻狐狸開始嫌棄她了,愈來愈覺得她配不上自己弟弟了?

“我,我誰都沒嫁,也誰都不想嫁。”鬱鈴說著,投降似的縮了縮腦袋,身子向後傾了些許,舉起了自己的一雙小手。

“以後這種話不要亂說,那小子和你不配。”鐘楚說著,見鬱鈴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語氣稍微溫和了一下。

鬱鈴癟了癟嘴,於心底小聲吐槽道:“你想說的其實是‘那小子你配不上’吧?放心,我求之不得。”

當然,心裡這麼想,嘴上是不能那麼說的。

她坐直了身子,視線在自己足尖與鐘楚雲足尖飄來飄去,最後一個沒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鐘楚雲沉默數秒,低聲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不想回去。”

“本來是不想的。”鬱鈴稍稍壓低了腦袋,聲音小小的,“可自從上次聽到了那個新聞,我總是有點放心不下。”

“其實你可以放心,答應過木族的事,我肯定會儘心竭力。”

“我知道,隻是……”

“你真想去?”鐘楚雲低眉望向鬱鈴。

“嗯……”鬱鈴點了點頭。

少女坐得乖巧,望向鐘楚雲的眼裡閃爍著某種期待。

鐘楚雲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到了喉頭,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那就一起。”

鐘楚雲話音剛落,一旁的鬱鈴便已小狗似的撲了上來,抱著她用力蹭了蹭,隻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小丫頭便已重新坐好。

較之剛才,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鬱鈴瘋狂上揚的嘴角了。

離開淅泉山半年多了,鬱鈴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回去。

萬幸的是,淅泉山也好,鬱家也罷,那些曾經囚住她的夢魘,早已成為一種遙遠的過去。

對她而言,相距不止半年,更是百年之久。

她沒什麼好恨的,如果可以,她希望那座深山永遠都是木族以及山中其他妖靈的淨土。

為了跟鐘楚雲一同回去淅泉山,鬱鈴厚著臉皮和店長請了三天事假。

清明將近,鐘楚雲為鬱鈴買了一套新衣。

鬱鈴搶過鐘楚雲的手機,點開淘寶看了一眼價格,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身買下來九百多,貴得她心痛了好半天。

鐘楚雲說什麼既然要回去,那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讓木族之人覺得她在狐族受了委屈。

鬱鈴不由爭道:“受沒受委屈,我心裡明白不就好了?”

“不夠。”鐘楚雲皺了皺眉,伸手揉了揉鬱鈴的頭發,揉得鬱鈴都睜不開眼了,這才說道,“要讓他們都看見,你現在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負,都能使喚的了。”

“唔……”鬱鈴後退了兩步,手指理了理被鐘楚雲揉亂的頭發,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些許。

新衣服很好看,好看得她都有點舍不得穿。

賣家頁麵說這衣服可以機洗,但她還是怕被洗衣機洗壞了,第一次清洗便是靠雙手去搓的。

出發那日,她換上了鐘楚雲買的衣服,人生第一次去到了自己從前隻在電視上看見過的飛機場。

如今她也是有身份證的妖精了,再也不需要像半年前來時那樣,暈一天一夜的長途車了。

第一次坐飛機,鬱鈴又興奮又緊張。

她緊緊跟在鐘楚雲的身後,茫然地排隊取票,緊張地過了安檢。

安檢員手裡的東西滴滴叫喚時,她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半天沒敢動彈一下,直到聽清了那句被重複了兩次的“可以走了”,這才灰溜溜地穿上外衣,拿起了塑料框裡自己的手機,朝不遠處提好行李等著自己的鐘楚雲和鐘楚天跑了過去。

“剛才那個東西響了,嚇到我了!”鬱鈴追在鐘楚雲身旁,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棉花不能過檢呢!”

“你這話讓穿棉衣的那些人情何以堪?”鐘楚天說。

“可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它就是響了啊!”鬱鈴抬頭道。

“是內衣吧?挺正常的。”鐘楚天又說,“不過我看你挺沒料的,還以為你不用穿呢。”

“我……”鬱鈴一時語塞

鐘楚雲瞪了鐘楚天一眼,鐘楚天連忙擺了擺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雙手揣進褲兜,將視線望向了旁處。

鬱鈴癟了癟嘴,低頭望向了自己的腳尖。

好丟人啊……

為一點小事大驚小怪都算了,還被一隻公狐狸說身材差……

身材差是她的問題嗎?

她也想像鐘楚雲那樣,有那麼傲人的身材啊。

可從小營養不良,能有現在的個子已經很不錯了,有些東西後天再怎麼吃也不好補回來的。

鬱鈴這般在心底嘀咕著,忽然被鐘楚雲摸了摸頭。

“不是想看飛機嗎?”鐘楚雲說著,向候機廳的落地窗外望去。

鬱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架飛機正從軌道上緩緩起飛,沒多會兒便朝著天邊的雲飛去。

她望著那架飛機越飛越遠,一點一點淡出了自己的視線。

天邊的雲,像是一朵朵巨大的棉花,掩住了那個愈漸渺小的白影。

她不由愣了心神,喃喃問道:“它會去哪兒呢?”

那些朝著一個方向遠走的,最終都會去到哪兒呢?

憑空消失的百年在哪兒呢?

夢裡追著狐狸問了無數次,卻始終沒能得到的答案,到底是哪兒呢?

第24章

鬱鈴曾也依附過山中飛鳥偷偷去向天空,但那和人類的飛機不一樣。

鳥兒飛不到這麼高,飛起來時,周圍風會很大,她一個抓不穩,就會被吹去彆的地方。

疼倒是不會疼的,就是會在半空飄挺久。

隨著風,像斷翅的蝶,身不由己,但又有著另一種自由。

至少在落地前,不用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一切。

人類的飛機就不一樣了,飛得又高又穩,外頭的風吹不進來,裡頭還有暖風空調。

鬱鈴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外一眼望去,底下滿是層層疊疊的白雲,像船開在雲海上,視線的最遠方,雲與天的交界好似鑲著若隱若現的金邊。

這世間很好,可她越來越覺得缺了點什麼。

鬱鈴恍惚地望著窗外,座椅靠背忽然被人踹了一腳,身後響起了一聲孩童的笑鬨。

奇奇怪怪的思緒猛地被拉回了現實,鬱鈴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

“噓,小聲點,彆蹬腿,前麵的阿姨在休息,吵到彆人不好的。”抱著孩子的女人溫柔地說著,看上去也就四五歲的人類幼崽連忙壓低了聲音,嗯聲應下。

女人麵帶歉意地對鬱鈴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沒事!”鬱鈴擺了擺手,坐正身子看了一眼邊上的鐘楚雲和鐘楚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倆姐弟竟然都在睡覺,區彆隻在於一個看上去像在閉目養神,一個看上去卻像是癱死了,沒有半點兒正形。

他們真是姐弟嗎?除了長相,真是哪兒都不像。

當弟弟的,都沒學到姐姐半點氣質。

鬱鈴這般想著,望向鐘楚雲的目光好似被什麼黏住了,久久沒能挪開。

不多會兒,穿著統一的乘務員推著推車送來了午飯。

鬱鈴見鐘楚雲睜開了雙眼,連忙扭頭望向窗外,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褲腿,心底說不出的有些發怯。

鐘楚雲一巴掌拍醒了一旁的鐘楚天,而後又伸手替鬱鈴將午餐盒接了過來,無視著鐘楚天抱怨的聲音,輕聲問鬱鈴吃不吃得飽。

鬱鈴抱著餐盒點了點頭,彎起眉眼對鐘楚雲笑了笑。

其實這麼小小一盒飯,她是肯定吃不飽的,可她要說自己吃不飽,鐘楚雲就一定會分一部分給她。

這隻狐狸夠瘦了,鬱鈴希望她也能多吃一點。

飛機落地後,鐘楚雲開著當地租來的車,朝淅泉山的方向駛去。

中途路過了先前新聞上那個旅遊團埋屍的景區,鬱鈴還拉著鐘楚雲的衣袖,讓車在此停了一會兒。

景區大門已經上鎖,外頭的售票口也已關停很久,窗台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

鬱鈴隻是站在外頭,就已隱隱感應到了景區深處暗藏的那陣怪異。

像是妖氣,卻又不完全像。

“是怨氣,妖管局和捉妖師會處理,我們管不了。”鐘楚雲說著,轉身朝車子走去。

“走吧棉花,都是攝像頭,你還想偷摸著進去不成?”鐘楚天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也朝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鬱鈴抿了抿唇,轉身追在了他的身後。

鬱鈴:“這怨氣是新聞上那個藤妖的嗎?它身上為什麼會有怨氣啊?”

鐘楚天:“藤生不順唄。”

鬱鈴:“城裡的妖精就沒有怨氣,活著就不可能一直順遂吧。”

鐘楚天:“錯覺,老板不給漲工資,我每天怨氣都很重。”

鬱鈴聽出來了,這家夥是在敷衍她呢。

她咬了咬唇,不再繼續追問,隻坐上副駕駛,往嘴裡塞了一顆話梅,閉眼睡去。

山路難行,車子比較顛,鬱鈴有點小暈車,睡得並不怎麼安穩,但這都隻是些小事。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租來的車子下了高速後,越是往人煙稀少的小路上開,越能感受到遠方隱隱流竄的怨氣。

“快到了嗎?”鬱鈴有些疲憊地睜開雙眼,小聲問道。

“快了。”鐘楚雲微微皺著眉頭,語氣似有幾分沉重。

鬱鈴揉了揉眼睛,趴在窗邊向外看去。

四月的山林,枯樹都已發出新枝,在人類的眼裡,一切都是那麼生機盎然。

可在妖精的眼裡,卻是失了許多天地靈氣,唯餘一陣難以言說的沉鬱。

淅泉山不是這樣的……

至少她離開前不是。

難道山裡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吧,我還以為傳說中神樹生長的地方是什麼世外仙境呢,搞半天就是這種鬼地方?這也值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