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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芥的坦白下,一切事故的起因終於被交代清楚。

鐘酩沒有忘記眼下最關鍵的問題,他問無芥,“那現在呢?江荇之要突破了,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

無芥雙手交叉搭在身前,“墟劍聖君當初手撕天道,天道被逼無奈隻能讓庭雪凝魂重生。但作為條件,天道將庭雪送到了一千年前修補漏洞,完善因果,讓大千世界形成完美閉環。”

“如今所有因果皆已完善,自然不會再受到影響。”

江荇之一下支楞起來,“那感情好~”

無芥恬淡地笑了笑,“所以二位,現在就去渡劫吧。”

“走,墟劍,我們現在就去——”江荇之拽上鐘酩的袖擺剛站起來,忽然覺出不對,“二位?墟劍,你也要渡劫了?”

鐘酩隨著他站起來,跳過這個話題,企圖用深情的凝望轉移他的注意力,“走吧,一起。”

江荇之沒有這麼輕易被糊弄,他拽住鐘酩,“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沒感覺到你的靈力衝刷瓶頸?”

無芥看麵前兩人不知要對立相望到多久,開口回答,“很早。不過墟劍聖君壓製已久,刻意不去衝擊瓶頸。現在再不突破,恐怕就要溢出來了。”

他說著催促,“所以你們趕緊去,免得一不小心沒壓住,把雷劫引到昆侖來了。”

兩人,“……”

江荇之拽在鐘酩衣擺上的手一鬆,驚喜交加:難怪墟劍能手撕天道,原來他的修為早已到達了瓶頸……那他們豈不是可以一起飛升了!

嗚呼~他好快樂!

“走吧,燈燈。”有了無芥的承諾,鐘酩的心安下了大半,他不再耽擱,叫上人轉頭朝門外走去。

那身影走出幾步,江荇之卻沒有跟上去。他趁機蹲下來湊近了無芥,悄咪咪地傳音,“大師,那墟劍為什麼一直沒有飛升?我若問他,他肯定又不告訴我。”

無芥同他笑笑,“他是在等。”

江荇之,“等什麼?”

無芥卻不再回答,笑著沒說話。江荇之正偷偷打探著,身後便傳來鐘酩的聲音,“燈燈,快些來。”

“喔!”江荇之暫且放下這茬,轉頭朝著停在門口的鐘酩跑去,“等等我!”

一隻大掌朝他伸來,握住了他的手,“等著的。”

兩道身影轉瞬相攜而去。

屋中,兩側的幔帳層層飄蕩,從屋外投來的晞光照亮了中間的走廊。無芥盤坐在桌案後,青灰色的紗袍沾染了檀香。

他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笑了笑。

是了,一直在等著。

第79章 雙雙飛升

天山玄台。不再受到壓製的靈力帶起一陣風起雲湧, 整個九州天昏地暗,大片雷雲朝著天山的方向湧來。

天象生變,巨大的動靜將三界眾人紛紛引到了天山外。

隻見玄台上立著兩道身影, 火紅的喜服還未換下,在獵獵疾風中招展。衣衫於翩動中交疊在一起,宛如比翼。

“那是……墟劍聖君和庭雪聖君!”

“如此龐大的能量, 難道是要雙雙衝擊飛升境?”

眾人停在了天山外的半空中遠遠觀望著, 無數道驚歎與揣測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聞訊趕來的遊蘇青、商陸行等人也懸立在人群中,麵色凝重。

“商兄, 你看……”

“彆擔心, 我們要相信江兄和柏兄。”

玄台之上。

江荇之被鐘酩緊扣著十指,他看向從遠方牽動而來的雷劫,眉目間透出幾分憂慮, “來得也太快了。”

鐘酩摩挲著他的指骨安撫道, “彆緊張, 我們……”

江荇之,“周圍人都還沒聚起來, 到時候觀摩費都收不了多少。”

鐘酩,“……”

兩人正合計著, 一道人影便急匆匆地從圍觀人群中衝了過來。來者頂著疾風, 大驚失色,“江荇之,你怎麼回事!”

轉過頭, 就看藺何瞬間落到眼前,“你怎麼又要突破了?”

江荇之小臉一紅, 羞澀道, “修了七天, 修為漲得太快了。”

藺何哽了一下:看來那裡衣挺好用。

他又問,“那你們買保險了嗎?”

嘭!一巴掌呼在他後腦勺上。江荇之譴責,“不孝子,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們這次定是萬無一失!

藺何,“……”這話當初是誰說的?

幾人的談話並未收聲,周圍的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建議道,“聖君可以拜拜旁邊塑像,拜了寓意好!”

玄台上三人同時一默。

江荇之轉頭看向隔了不遠處與他本尊等身大小的塑像,眼睛眯了眯:他隱約記得,這寓意是不要和自己一樣被雷劈得沒了魂……

嗬,這些人可真有趣。

江荇之朝那烏泱泱的人群瞥了一眼,對藺何小聲叮囑,“一會兒去幫我收觀摩,記得收兩倍。”他指了指自己和鐘酩,“畢竟是雙人份的。”

“行。”藺何說,“我一會兒再替你把那塑像給搬出去,免得劈壞了,以後還能用的。”

江荇之誇他,“你可真會來活兒。”

兩人沒說上幾句,頭頂便傳來一聲“轟隆”雷響,像是催促著渡劫趕緊開始。鐘酩抬頭往那雷雲深處盯了一眼,眼底透出不耐煩的警告。

催什麼催?沒看我燈燈還沒準備好。

轟隆作響的雷聲一下小了幾分。

“該做準備了。”威脅完頭頂的雷劫,鐘酩轉頭輕聲提醒江荇之,“有什麼等渡完劫再說。”

“好。”江荇之揮手驅散藺何,“要落雷了,你先回去吧。”

“喔喔。”藺何懵懵懂懂地抱起江荇之那尊紮實的塑像飛身離開。心底忖著:怎麼感覺這小兩口對渡劫還挺有把握的?

·

藺何離開了玄台。

圍觀的眾人也都掏出防護法器,隔了段距離遠遠立著,避免待會兒被恐怖的九天雷劫波及。

風聲愈發緊了起來。

鐘酩渾身的靈力都在體內運轉著,他問江荇之,“準備好了嗎?”

江荇之麵色肅然,“時刻準備著!”

“……彆鬨。”

心念一動,兩人的神識通過識海中的道侶契相合在一起。如浩瀚的大海與遼遠的天空相互交融,共同向著瓶頸衝擊。

一下,兩下,三下……

神識如潮汐拍擊著鬆動的瓶頸,全神貫注間感受不到外界時間的流動。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靈力衝破瓶頸,頭頂的雷劫“咵擦——”一聲落了下來!

一瞬是山搖地動,飛沙走石。

兩人共扛一道雷劫,落在每個人身上的壓力都被彼此分走了一半。

或許是因為沒了天道漏洞的乾擾,也或許是從道侶契另一頭傳來的情緒令人心安,江荇之感覺這次的渡劫沒有上一次那麼痛苦艱難。

轟隆隆,轟隆……

在響徹天地的滾滾雷聲中,這劫一渡就是九日。

衝擊飛升境本就罕見,更彆說兩人同時渡劫,簡直聞所未聞。三界眾人都以為“九天雷劫”至少得翻倍成十八道,畢竟他們都交了雙倍的觀摩費……結果到了第九日,落下的雷聲便漸漸小了。

眾人皆靜,玄台百裡內隻餘雷鳴。

漸漸的,風止雷停。幾縷天光從頭頂昏暗的天穹後破雲而出,投落在玄台之上。

在一眾緊張的矚目下,隻見那刺目的電光散了,恢複平靜的玄台上空空蕩蕩。

眾人愣住:這不像是渡劫失敗。

但是,人哪兒去了?

與此同時,江荇之踩在一片蒼渺的浮雲上,緩緩睜開了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腳下雖是一片煙雲,卻如同踩在實地。放眼望去,遠方有青山銀樓,近處有湖光客亭。鐘酩還站在他身側,握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江荇之還未完全回過神,轉頭看著鐘酩愣愣的,“墟劍,我們……”

鐘酩嘴角彎起細微的弧度,“我們渡劫成功,一起飛升了。”

“那這裡就是天界!?”江荇之驚喜。他說完便自查起體內的靈力,充盈的靈力湧上他的四肢百骸,渾身上下輕飄飄的,像是超脫了三界的桎梏,可以隨心所欲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和大乘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境界。

“對,這裡就是天界。”鐘酩看他開心,也不催促,任人兀自撒了會兒歡,這才捏了捏他的手,指向前方,“我們去那裡。”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江荇之看見一座巍峨的蒼山聳立在雲海之間。金色的大殿立在山頭,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傳喚。

一個猜想浮出他腦海,“走,去看看。”

天界的景象和人界並無太大的不同,因為鮮有人跡而顯出些許冷清,但也因此多了幾分超脫世俗的仙氣。

沿途百花齊放,鶯雀啼鳴。

江荇之和鐘酩穿過雲海,很快就到了山巔上的大殿前。

金玉殿階之上,殿門大敞著,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四周空無一人,殿內安安靜靜。兩人相視一眼,隨即抬步走了進去。

殿中的布置並不陌生。

層層幔帳掀在兩側,像是某座山間小屋的豪華奢侈版。

穿過大殿,他們腳步停在大殿儘頭的一道屏障前。隻見屏障背後似有人影晃動,身形熟悉,但並不能看清真容。

一道曠遠的聲音回蕩在殿內,“終於飛升了,不容易。”

語調毫無波瀾,字裡行間卻透出一股疲憊感。

江荇之轉頭和鐘酩小聲逼逼,“這句話不該我說?”

屏障後安靜了一息。鐘酩看了江荇之一眼,在對方困惑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對,最辛苦的還是你。”

江荇之滿足了。

他看屏障後沒傳來聲音,便主動搭話,“你就是天道?”

那聲音再次響起,“是。”

“是因為因果的漏洞被我們修補好,所以這次才允許我們飛升?”

“是也不是。”

江荇之皺了皺眉,“能不能說清楚點?彆老跟大師一樣賣關子。”

“……”天道似乎卡了一下,接著矜持提醒,“厚禮。”

厚禮?江荇之反應過來:祝二位百萬年好合。

他恍然:所以那句祝福不僅僅是在祝他們感情和睦,還暗指他們能活上百萬年。能活這麼久,除了飛升還有什麼!

江荇之一震,羞赧地對鐘酩說,“果然是厚禮,是我誤會大師了。”

鐘酩善解人意,“披著馬甲被誤會,不能怪你。”

沒能插上話的天道:……

兩人其樂融融地開解完自己,才想起屏障後的天道似乎被放置已久。鐘酩朝那屏障投去一道目光,“所以,叫我們來有什麼事?”

“來解答你們心中殘留的疑問。”

話音落下,麵前的屏障上忽地投出一幅幅畫麵,赫然是自一千年前開始往後的景象。隨著景象變換,那些熟悉的身影也一一浮現。

“一千年前的三界荒蕪貧瘠,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