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1 / 1)

這機會千載難逢,江荇之摸摸鼻尖又朝他腰側看了一眼,“我就是想看看柏慕的……”

宿尤:?

他不解,“就想看一眼?怎麼,你們結為道侶都沒見過對方的神識?”

江荇之猛地一咳,“沒有…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宿尤麵上浮出幾分驚訝。但很快,這份驚訝便收斂起來,轉而變為趣味盎然的神色。他思緒一轉,看著江荇之眼巴巴的樣子,挑唇笑了笑,“若我給你兩個選項,二選一,你要哪一個?”

江荇之從他腰側移開目光,對上他的視線,“什麼?”

宿尤說,“是要一個得到千樽鈴的機會,還是要看一眼柏慕的神魂?”

作者有話要說:  江荇之:我是成年人!可不可都要!OuO

第44章 危機訊號

江荇之眼底產生了劇烈的震蕩:這兩個, 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

他試探道,“成年人是不做選擇題的。”

宿尤哼笑,“成年人的這套在我們成年魔麵前是行不通的。”

江荇之,“……”

他發出厚顏無恥的聲音, “不是說好看的人有特權?”

“二選一就是給你的特權。”宿尤揚揚下巴, “來吧,快選。”

江荇之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得到千樽鈴的機會, 或者看一眼柏慕的神魂。二選其一, 就像是一場賭注——而且宿尤說的隻是“機會”, 不一定真能得到;但神魂看了就是看了。

可萬一柏慕隻是柏慕, 那自己豈不是血虧?

江荇之猶猶豫豫,“不然,還是千樽……”

“怎麼?不想看柏慕的神魂?”宿尤說著從腰側掏出那枚神識印刻。

他將神識印刻攥在掌心擋得嚴嚴實實, 伸手在江荇之眼前一左~一右~地晃悠著。

“……!”江荇之的視線一下被吸引過去, 腦袋隨著他的手左搖右轉。

宿尤陡然生出一股逗貓的樂趣, 他攥著鐘酩的神識高高舉起, 又“咻!”地藏在背後——

江荇之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 咚地踢到了桌腳。

一聲輕響叫他回過神來!他盯著宿尤這張意趣盎然的臉眯了眯眼, 忽然覺得手心癢癢……柏慕是對的,他也有點想砍點什麼。

視線相交, 江荇之的目光堪稱死亡。

一時間, 兩人誰也沒再動。桌案前的月光灑進屋中,在江荇之藍色的衣衫上勾勒出一圈瑩瑩淺紅, 襯著那張帶了些惱意的臉, 生動得令人驚豔。

果然是美人。

宿尤正低眼欣賞著,門口突然傳來“轟!”一聲巨響。

屋門被一股大力震開,門框都抖落了幾縷粉塵。鐘酩站在門口, 目光沉冷地看向屋中——窗前月下,兩人離得很近。江荇之一手撐在桌案上微微傾身,宿尤則嘴角帶笑地看著他。

血液逆流轟然衝入大腦:三更半夜!這個“無事獻殷勤”的男人居然跑到他燈燈的屋裡來了!

鐘酩一瞬出現在江荇之身側,伸手將人拉到自己跟前,氣得腦仁都在痛,“你怎麼讓他進屋了?”

他說著又瞥向屏風後麵的浴桶,試圖判斷水涼了有多久,“什麼時候讓他進來的?”

可彆是還在桶裡的時候就進來了,明明說了隻有“未來的道侶”才可以進屋!

鐘酩後槽牙咬得嘰嘎作響,像是猛噸了一口陳醋。

江荇之一看就知道這人在想什麼,他澄清,“我在桌前看小話本的時候。”

自己早就泡完澡了好嗎,他可是很有分寸的!

胳膊上的力道這才稍微鬆了幾分,那隻手掌卻依舊把他攥著。

“我說~”悠閒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宿尤看著鐘酩,“你們倆又不是道侶,你管荇之這麼多?”

鐘酩身形驀然一僵。

他張了張嘴,又硬生生閉上,一口氣哽回了肚子裡。鐘酩心頭著急,卻又無法明著反駁:他“柏慕”是沒資格,但他“墟劍”可就不一定了!

“我作為護法,有責任保護荇之的安全。”鐘酩盯著宿尤,“倒是你,大半夜闖進來做什麼?”

宿尤背在身後的手就繞到了跟前來,“我看荇之對你們留下的神魂印刻很有興趣……”

他話音未落,屋中驟然晃過一片雪光!

再低眼,出鞘的長劍便已橫在了跟前。鐘酩的眼神比剛才還要危險,渾身都緊繃了起來,如一頭蟄伏的凶獸。

——好像隻要不是麵對著江荇之,他就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銳利的劍鋒晃在眼底,宿尤在心底“嘖”了一聲,麵上卻不顯。他抬眼看向江荇之,“怎麼樣,確定了嗎?要選哪一個?”

江荇之趕緊說,“我還是選千樽鈴。”

先不說這中情況下選“神魂”是有多拱火,他權衡一二之後還是覺得“千樽鈴”更保險一點。

無論如何,他都要補全神魂、見到墟劍。

“嗯,行吧。”宿尤將鐘酩的神識印刻揣回了腰側。

搖搖欲墜的馬甲重新穿回身上。鐘酩放下了手中長劍,卻沒有完全放鬆。

他收了長劍轉向江荇之,擋住前後兩人視線相交的空間,低頭輕聲道,“你彆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條件,都是用來蠱惑你的。”

鐘酩抬手勾住江荇之的袖擺,“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

江荇之直白,“我想要看你的神魂。”

“……”

鐘酩,“那就做我的道侶。”

他這話說得相當流暢。從一開始的“心虛應付”到現在的“熟練運用”,儼然已是一回生,二回熟。

“嗬嗬。”江荇之伸手把他從麵前刨開,繼續和宿尤談條件,“你說的‘一個得到千樽鈴的機會’是什麼?”

話歸正題,鐘酩沒再打岔,跟著轉過身看向宿尤。

宿尤環臂而來,眉峰輕挑,“你們不是說不在意立場——”

“那就幫本座抓住那個竊賊,千樽鈴直接送給你們,如何?”

江荇之看了對方片刻,“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先了解整件事情的經過。”

雖然他對魔修沒有偏見,但也不是無條件支持對方立場的。

宿尤勾唇,“行啊。不過說來話長,你是想明天詳談,還是今晚細說?”

鐘酩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估摸著時間,“明天再說,荇之晚上是要睡夠四個時辰的。”

宿尤:???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分神期以上的修真者需要睡夠四個時辰。宿尤神色微妙,“這是治療絕症的副作用?”

江荇之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天生養成的,隻能低頭輕聲,“嗯。”

宿尤,“……看來你確實病得挺重。行了,那你早些休息。”

他說完不再多留,約了個明天上午詳談的時間,血衣一招轉身離開屋中。

宿尤走了,鐘酩卻還留在屋裡。鐘酩轉頭同江荇之細細叮囑,“以後彆放危險的人進屋,尤其是大半夜。”

江荇之默然看著他。

鐘酩,“我不危險,我負責守護你的安全。”

一隻手推著他的%e8%83%b8口,將他一路推出門外。江荇之把著門框下逐客令,“嗬,鬼話連篇。”

砰!屋門關上,帶起的風撲得鐘酩額發一揚。

“……”

·

翌日,江荇之和鐘酩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議事殿中。

主座上坐著血衣如火的宿尤,他身側還候著幾名魔界統領。江荇之一看這中嚴肅正經的氛圍就犯困,下意識打了個哈欠。

黑洞洞的嗓音眼兒迎著宿尤的目光晃進殿中,四周統領都靜了一瞬。

宿尤嘴角一抽,“副作用?”

江荇之羞赧地合上嘴,“嗯,時不時發作。”

鐘酩看了他一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人落了座,宿尤也收起了閒聊的姿態。在一眾下屬跟前,招搖的血衣竟透出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這兩位是來了解千樽鈴失竊一事的。”宿尤同一眾下屬指了指江荇之,“本座的朋友。”指尖一轉又對向鐘酩,頓了幾息似在思考定位。

他冷淡,“朋友的朋友。”

眾下屬,“……”好勉強的朋友。

一通開場白結束,宿尤切入正題。

千樽鈴失竊的來龍去脈並不複雜,隻不過涉及對方如何混入魔界,又如何裡應外合……整個過程頗為曲折,講完時間已過去大半個時辰了。

江荇之問,“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宿尤點了點桌麵,“知道千樽鈴是做什麼用的?”

“洗滌魔氣。”江荇之說完就停住了。

等等,那千樽鈴豈不是魔族的克星?單從這點來看,魔界在“千樽鈴被盜”這件事上,的確處於被動防守。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建議,“不如趕緊拿給我直接煉化掉,你們也能免去後顧之憂。”

宿尤還是頭一回見人把“空手套白狼”包裝得像個錦囊妙計,他半是玩笑道,“看在荇之長得好看、合本座眼緣的份上,本座不計較你這番胡言。”

江荇之遺憾作罷:看來魔尊還是沒那麼好忽悠。

宿尤問,“如何,聽完決定接受這個提議了?”

江荇之思緒微轉,“行。”

他轉而問道,“想要抓人,你們有什麼計劃嗎?”

宿尤悠悠,“本座都全權委托給你們了,還需要自己想計劃?”

……有道理。

這副誓要壓榨受雇者渾身價值的嘴臉並不陌生,江荇之仿佛照了個鏡子,同理心之下選擇了包容理解。

宿尤看他那表情,笑了笑提醒,“不過那竊賊沒拿到千樽鈴,定然不會輕易離開魔界。分神境的修為在你們麵前應該無所遁形,多找找總能找出來。”

吱——椅子支開。鐘酩起身道,“走吧。”

江荇之也沒再耽擱時間,跟著他一道站起來,“那我們先走了。”

宿尤打量著他二人,“想到計劃了?”

江荇之笑笑,“計劃不至於,但至少知道該去哪兒了。”

出了議事殿,江荇之看了鐘酩一眼,“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

單獨麵對著江荇之,鐘酩的神色又柔和下來,彎彎唇角,“當然。”他側頭看向主城城東,“有能耐竊取到千樽鈴的人,自然能打聽到我們的行蹤。”

江荇之說,“走吧,就看誰先守株待兔。”

話落,兩道身影倏地消失在殿門前,流光一現轉眼出現在城東巷頭。

樊朽的店鋪和昨晚來時沒有什麼區彆。

江荇之和鐘酩走進去,繚繞的煙氣中,樊朽還在煨著煉丹爐。

“準備好來煉藥了?”

“還沒有,沒拿到千樽鈴。”江荇之覷著他的神色,“除了我們,還有沒有人來向你打聽過千樽鈴的事?”

“嗯,是有。”樊朽叼著水煙坦然承認,“就在昨晚半夜三更。”

“你如何說的?”

“如實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