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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裡塞,好聲哄道,“好掏好掏…你用靈力專門隔出塊地方來,還能保鮮。”

“……”

無意義的拉扯隻會浪費時間。

江荇之沒再糾結,順著他的意思塞儲物袋裡了。

·

做好準備,兩人一道上路朝著縹緲宮而去。

縹緲宮位於九州北,殿如其名,聳立在九重雲海之中,恍若仙境。

江荇之和鐘酩到時,縹緲宮宮主應琉仙親自在宗門外迎接。四周候著一眾門人,門中女修居多,放眼望去皆身著紗裙手挽披帛,姿容清麗。

唯一一名男修便格外引人注目。

“應宮主。”江荇之落地後招呼。

應琉仙同兩人施了一禮,“神燈大人,燈座大人。”說完她視線一晃,落在鐘酩腰間那枚相當顯眼的流蘇墜上。

她目光微凝:……這是什麼三界新風尚?

感受到對麵打量的目光,鐘酩主動開口,“燈燈送的。”

應琉仙反應極快,誇讚了一句,“真是合身。”

鐘酩罕見地同人彎了彎唇角,“嗯。”

上揚的尾調透出幾分愉悅。江荇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該把流蘇送人……

靜默的場麵中,應琉仙輕咳一聲拉回幾人注意力,向江荇之和鐘酩介紹身側的男修,“這位便是憫霜君。”

江荇之暫且收回目光,轉而投向前方的人。

憫霜君一臉淡然,瞳色很淺,整個人看著比縹緲宮還要縹緲,“見過二位長老。”他對上江荇之的目光,“是這位大人需要煉藥養魂?”

江荇之適時地將自己透明度調低了點,“嗯。”

鐘酩側目,“……”

憫霜君又看了看鐘酩,“那這位大人又有什麼病?”他整個人一副超脫世俗、並不了解外界是非的模樣,連說話用詞都不講究。

應琉仙驚了一驚,忙覷向鐘酩的神色。

江荇之沒覺得有什麼,柏慕最近好像是挺有病的。

大概是先前誇獎流蘇墜博得了鐘酩歡心,他麵色未有不虞。

應琉仙鬆了口氣,解釋道,“燈座大人是陪同前來的。”

憫霜更為不解,“為什麼要陪?”

應琉仙小聲,“因為配套。”

“……”

江荇之閃了閃神光,打斷他們一點也不小聲的小聲逼逼,禮貌問話,“應宮主,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應琉仙趕忙側身,“這是自然,二位快請進。”

縹緲宮內纖雲飄飄,仙樂嫋嫋。

江荇之和鐘酩隨應琉仙入了春雋庭,庭院打理得精致優雅。雖說現在是入秋時節,整座春雋庭卻依舊如初春般生意盎然。

江荇之一路走一路觀賞,識海裡輕飄飄落下鐘酩的聲音,“你喜歡這種?”

“嗯,看著就讓人心情好。”

“昆侖也可以這樣。”

“……?”

說這話的人似乎沒覺得讓整座山四季如春有多麼費勁。江荇之側頭正想同鐘酩說聲“不必”,就聽應琉仙說,“請入座。”

傳音就此打斷。

幾人落座後沒多寒暄,直奔主題。

“畢竟隻是一縷殘魂,輾轉幾千年總會有一些損耗。”江荇之道,“聽說彼岸花能補全魂魄,憫霜君可能煉化?”

“彼岸花!?”憫霜君淡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我還沒真正見過此花,得先看一眼再說。”

江荇之,“好說。”

一株豔麗的彼岸花從儲物袋裡掏出,單是一株拿在手中,就仿佛有種懾人的吸引力。

對麵應琉仙和憫霜君同時一滯,目光竟無法移開。

咚、指尖輕點在桌案上的聲音像是打破了魔怔,叫對麵兩人回過神。應琉仙慚愧,朝敲桌的鐘酩道謝,“多謝燈座大人。”

鐘酩隻關心結果,“怎麼樣,能煉嗎?”

他身形坐得挺直,問這話時指節朝裡一蜷,看著比旁邊坐沒坐相的江荇之還要緊張。

憫霜君抬手虛搭在彼岸花前,托出一道靈力環繞四周,似是在查探。

江荇之任他摸索了一會兒。

不消片刻,對麵放下手搖搖頭,“彼岸花生於陰界,魔障太重。強行叫我煉化是可以,但效果不好,浪費了這罕見的彼岸花。”

江荇之心底有些遺憾,卻也沒抱太大希望,“無礙。”

正將花收回囊中,便聽身側的鐘酩沉沉開口,“那要何人能煉?”

江荇之轉頭看去,隻見後者麵色冷凝,眉心攏起深深的溝壑。憫霜君對鐘酩道,“可以去萬藥穀問問,如果不行……也不必拘泥於正道。”

鐘酩眉心稍微鬆了些,“好。”

他說完察覺到江荇之的視線,扭頭安撫道,“不急,燈燈。”

“……我不急。”江荇之倒覺得是他比較急。

·

此行未能得償所願,應琉仙歉意,“還是沒能幫上神燈大人。”

江荇之說,“有勞宮主、憫霜君費心了。”

他說著和鐘酩一道起身準備辭彆,對麵的憫霜君忽然叫住他,“大人麵色看著有些虛弱。”

江荇之頓了頓,不,應該是自己調低了透明度。他就把透明度調回來,整個人又實實在在地站在了憫霜君跟前,“現在呢?”

憫霜君卻依舊道,“不是這個問題。我剛好會些醫術,看大人神色疲憊,應是睡覺多夢,沒休息好。”

睡覺多夢,沒休息好。

這幾個字放在人均三月不休的修真界,不論哪個字眼都透出一股荒唐的味道。

更彆說所用對象是實力莫測的江荇之。

話落卻見江荇之眼睛一亮,“對對,你怎麼知道?”

他這段時間被夢裡夢外的人影拉扯得都快分裂了!

憫霜君從袖中掏出一餅安神香遞過去,“此香可凝神安眠,一夜無夢,特贈與大人。”

“這麼好?多謝你。”江荇之欣然接過。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香上,緊隨自己的手收回儲物袋間。

他轉頭對上鐘酩眼巴巴的目光,“你也想要?”

鐘酩,“……”

他說,“我不用。”

江荇之又奇怪地盯了他一眼。不過當著外人的麵他不便多說,隻同應琉仙二人道彆,“下次見。”

兩人就此拜彆,離開了縹緲宮。

回昆侖的路上,江荇之迎著風目視前方。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身側好似頻頻傳來欲言又止的目光。

待他轉頭看去,鐘酩又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樣。

很快,他們回到了昆侖。

落到山頂後,江荇之和鐘酩打了個招呼就走回屋中。屋門“砰”地一關,隔絕了身後跟來的視線。

憫霜君送的安神香大概有巴掌大一餅。

據前者所說,每次隻用取一小撮置於香爐“隔火”上,這麼一餅大概能用上好幾十次。

江荇之記得自己有個香爐,但他翻遍了儲物袋卻沒找到,便起身出門打算置辦一個。

推開屋門,抬眼就見鐘酩還杵在自己院子跟前,半步都沒挪。

“柏慕,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江荇之走過去。

那雙線條分明的薄唇動了動,“沒什麼。”鐘酩說完又問,“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屋裡沒有香爐,我出去買一個。”

“你要點那個香?”

“我……”江荇之本來也沒想立馬點上,隻是想著萬一自己哪天打算睡個純潔清靜的覺,再點上試試。但他現在看著鐘酩微微發緊的眼神,話頭驀地一轉,“當然。”

“為什麼?”

江荇之憂慮,“我近來總是夢見他。”

鐘酩呼吸輕微地亂了幾拍,“你不想夢見他了?”

他這語氣透出幾分難以掩蓋的急切,若要理解為“期待江荇之趕緊移情彆戀”也可以,但好像並沒有多少高興的成分在裡麵。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江荇之默了默,隨即眼睫一垂,把語調放得又輕又緩,“萬一我補全不了魂魄,回不去想回的地方……總不能一直陷在這段感情裡。”

跟前的人好像屏住了呼吸。

江荇之說著抬眼看去,“阿座,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鐘酩:我該怎麼回答!在線等,挺急的。

江荇之:盯——

第40章 左右為難

鐘酩心頭有一瞬被巨大的慌亂所籠罩, 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不行!不能把他忘了!”

但在對上江荇之清亮的眼神時,他又將幾欲出口的話硬生生壓了下來。

他掩去麵上那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冷靜,冷靜……江荇之這麼說代表他還是喜歡自己的, 不要自亂陣腳。

鐘酩這會兒終於後知後覺, 自己這段時間哄著江荇之說了好多直白熱烈的情話,頗有種“恃寵而作”的味道。

若是早點主動脫馬還能給人驚喜,但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扒掉馬甲……按對方的性格肯定會惱羞成怒。

尤其江荇之還在猶豫要不要忘了自己, 會不會一氣之下真就不要他了?

——不行,不能不要他!

他絕對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掉馬。

萬千思緒在幾息之間飛速運轉, 鐘酩強迫自己定下神來,將小馬甲一裹。

他故作鎮定地先叫了一聲,“燈燈。”

江荇之仰臉看向他, 態度寬容又鼓勵,“你可以說心裡話, 我不生氣。”

“……”不, 你肯定生氣。

鐘酩微微吸了口氣, 醞釀措辭,“我覺得,你這麼喜歡他, 短時間也沒法輕易放棄是不是?”

江荇之沒反駁, “是啊。”

鐘酩心頭的石頭稍微落下來一點,思路逐漸流暢, “不如就順其自然,強行扭轉自己的感情隻會更辛苦。”

“那你是希望我不要移情彆戀?”

“我……”鐘酩%e8%88%94了%e8%88%94乾澀的嘴唇,“我希望你快樂。”

這話聽上去還挺深情,挺大公無私的。

江荇之抿著唇細細看了他幾眼,總覺得柏慕這表態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但涉及感情, 人多多少少也有不像自己的時候,姑且還算是合理的。

直到鐘酩被盯得快要冒汗,江荇之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阿座果然很為我考慮。”

鐘酩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輪試探暫時結束,江荇之回到先前的話題,“我去城中買個香爐。”

“我和你一起去。”鐘酩趕緊道。

“買個香爐而已,一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

“我正好也想逛逛。”

鐘酩巴巴地跟上去,像是生怕江荇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跑了似的。

江荇之側目,“你什麼時候有了逛街的愛好?”

“……”鐘酩誠懇,“不知不覺就培養起來了。”

“那走吧,要鼓勵你的愛好。”

“燈燈真好。”

兩人說完,藍色的身影飛身掠出望台,鐘酩落後一步隨之飛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