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1 / 1)

野性難馴 籠中月 4386 字 6個月前

影發呆,轉念一想就覺得她說得對,湊合過唄還能離咋的。

就這麼著吧!尊重祝福。

一直到打鈴兩人也沒再說小話,中午又自動一起去吃飯,誰也沒提生氣的事。

結果剛出教室就被迎麵而來的張叢森截住:“莊紹你來我跟你說兩句話。”

莊紹點點頭,還沒開口孟野就說:“你去吧我幫你打飯。”

莊紹心臟被紮成了篩子。

其實張叢森沒啥事,就是告訴他一聲:“剛才我去找江長吉,結果他說都安排好了,根本不用我來托付。是孟野的媽給他打的電話,住宿費也交過了,今天就能搬。”

莊紹慢慢地說:“行。”

張叢森眯眼調侃他:“你跟孟野真不是親兄弟?我聽他媽那意思,恨不得拿你當親兒子了,又是問被褥夠不夠暖又是問送飯怎麼進學校,就差給你安排個兩室一廳住起來。”

莊紹不知怎麼接,隻能說自己去吃飯了,謝謝老師。張叢森大手一揮說去吧!周末加餐就包在為師身上,但那兩套卷子這周彆忘了做啊!

“記住了。”

他轉身往食堂走,抬頭看天,喪喪的天,低頭看地,喪喪的地。

其實他一直就喪,之前短暫積極過,現在隻是又變回來了。

到食堂孟野果真還在等,麵前的兩個餐盤動都沒動過。

“師太找你啥事?”

莊紹說沒什麼,就是物理競賽的事。孟野問:“還競賽啊?不會又要去省裡吧。”

莊紹搖搖頭,然後就又不說話了,悶頭吃自己的。

結果眼前多出兩塊排骨。

孟野定定地看著他,總是明亮有神的眉眼間多了探詢:“你丫不會又病了吧,喏,把我這份也吃了,撐死比餓死強。”

莊紹低聲罵他傻逼,想說的話被這幾塊肉堵在喉嚨裡,死活就是說不出來。

晚上他借口去張叢森家做卷子,逃課回去收拾了幾件衣服和一些書,一個人逃難似的搬去宿舍,路上還買了四五罐啤酒。

不是想搞突然失蹤,就是覺得煎熬,早搬晚搬都是搬,不如心一橫趁早搬了。等孟野知道了再說吧,大不了讓他捶兩拳踢兩腳,罵句不夠意思。

宿舍是四人間,兩個同班的一個其他班的。這時間其他人都還在上課,莊紹把啤酒擱床下,被褥整理好之後沉默地坐著。

明明是特彆逼仄的一個小房間,到處堆的都是衣服跟雜物,但坐久了居然有種孤單的感覺從骨髓裡冒出來,擋都擋不住。

其他人回來一開燈,差點兒被床上這位打坐的帥哥給嚇得彈出去。

“莊紹你搬這兒了?我說晚自習怎麼沒看到你呢。”

莊紹說是:“往後多多關照。”

室友都笑了:“你既是校草又是年級第一,誰關照誰啊。”

“不是第一。”

“不就上回考了一次第三?多大點兒事,哥們兒信你!”幾個人化身誇誇團,搭著肩膀鼓勵他再接再厲勇攀高峰,儘快把上回第一那個逼給拉下來。

已經算是不錯的日子了,莊紹在心裡對自己說,像你一樣運氣好的人可不多,彆身在福中不知福。

熄燈前室友小陳喊他一起去洗澡,他拿上換洗衣服跟毛巾,室友說:“你沒筐啊?”

“還沒買。”

“那你先擱我筐裡吧!”

“謝了。”

“咱倆誰跟誰啊。”

“……”

平時在班裡莊紹表現得比較冷酷,大家想親近他也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才發現他性格居然還不錯。小陳搡了他一下,左手親親熱熱攬住他脖子:“彆跟哥們兒客氣~~~”

話音剛落門就被砰一聲踹開!

小陳被嚇得一抖。

高興的孟野是孟野,生氣的孟野是閻王。閻王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目光唰地一掃,先鎖定莊紹的臉,餘光帶到他的肩,直接變成了凶光!

出於一種生存的本能,小陳迅速收回手,連滾帶爬地逃出宿舍:“我我我突然想拉屎!”

莊紹站宿舍中央不言語。

孟野過去衝他臉吼:“傻逼不認識我了?”

“……”

莊紹:“坐下慢慢說。”

孟野啪地就把凳子踹翻了:“坐你大爺!莊紹你他媽這兒是肉長的嗎,是肉長的嗎?”他狠狠戳莊紹%e8%83%b8口,戳得莊紹皺著眉一步步往後退,差點兒栽個跟頭。

今天孟野真的是生大氣了,兼著難過,還兼著剛才那點吃醋。

晚上訓完練回教室發現莊紹不在,回到家還是沒找著人。進莊紹房間一看,桌上那幾本輔導書全沒了,電話打不通,問於娜於娜說不知道啊,尤英又恰好不在家,當時把他給急得像沒頭蒼蠅。

開始他想莊紹是不是還在師太家?一個電話飆過去,差點脫口喊出老賊尼!

“老呃——莊紹呐?”

師太家那破座機半年也不響一回,回回都是孟野打來找莊紹。她正潛心學術呢,握著話筒氣不打一處來:“我是你家看大門兒的啊?人丟了上我這兒找?報警去吧!”

“生氣了師太?我還隻是個一米八的孩子啊!”

孟野臭貧哄她,她憋著笑喊:“掛了吧!不知道沒見過彆處找去。”

掛斷電話她就想啊,孟野這孩子有點兒渾蛋,但他可愛啊!他太可愛了,簡直能讓人原諒他的一切,把心都掏給他。

後來孟野又懷疑莊紹在房頂,爬上去撲了個空又爬下來,坐梯子上懸著腿犯愁:“人呢?”

結果遠遠的看見他媽回來了。他隔好幾米就喊:“媽——!”

尤英被這聲鬼叫嚇得一激靈,差點兒當場拿鞋扔他:“滾下來挨打!”

“莊紹人呢,您把他藏哪兒去了?”

尤英叉著腰:“我藏他?你們倆整天跟連體嬰似的,人丟了你問我?”

說完突然反應過來,莊紹不會是已經搬走了吧。小跑進屋查看,發現衣服少了幾件,洗麵奶也沒了,頓時慌了神:“怎麼今天就走了?我給他炸的酥魚還沒弄完呢,還有那個綠豆糕跟醃鹹菜,還有——”

孟野打斷她,聽說莊紹突然要住校,急得直跺腳:“誰讓你趕他走的?你是哪兒來的後媽啊,他胃不好你不知道啊?”

尤英也後悔啊,腸子都悔青了,委委屈屈地坐床邊:“那他走都走了,怎麼辦嘛。再說我也是為他好。”

“我去帶他回來!”

來不及問清前因後果,撂下這句話孟野就風風火火地趕到宿舍。在門外他聽到莊紹的聲音,溫溫和和的,還跟彆人親親熱熱地謝來謝去,氣得一腳就踹開了門。

“你這兒是肉長的嗎?”

他咬著牙,狠狠戳莊紹心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搬走,真當我們家是賓館了?就是條狗養久了也有感情,你他媽連小龍都不如!”

是真生氣了,氣得眼眶發紅,鼻子泛酸,說話帶哽咽那音。他的心好痛啊,陌生又難以形容的痛,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明明知道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卻無計可施的那種痛。

莊紹被他一掌推得坐在床沿,仰頭默默地凝視他。窗外夜幕早已降臨,校園的路燈靜靜泛著淡黃色,周圍安靜得隻剩下孟野用力的呼吸。

望進他那雙滿是怒意跟痛楚的眼睛,莊紹手緊緊抓著膝蓋,張了張嘴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少他媽說對不起,我不愛聽!”孟野啞聲吼,“解釋解釋為什麼搬走。”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再麻煩你們。”

“傻逼吧你!”孟野橫著牙拽他,“誰說你是麻煩了?起來,收拾東西立馬跟我回去。”

莊紹抽出手:“不回。”

孟野氣瘋了。

他恨不得把這個宿舍砸了!把床也砸了,被子全潑上水,這樣莊紹就沒法再在這兒住。可是莊紹望著他,緘默不出聲,少頃突然伸手握住他手腕,讓他像是被誰抽走了骨節一樣沒了怒火,隻剩堵心,憋屈。

他不懂啊,不懂啊!他就不懂莊紹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麻煩,又為什麼不肯跟自己回去,隻能瞪著殷紅的眼睛發問:“你這是打算跟我劃清界線了?”

莊紹五指收緊:“怎麼可能?”

眼前這人是他的驕陽,是他目前全部的指望,離開一天都活不了,怎麼可能主動劃清界線。

再說,誰家劃清界線還拉小手??

“那你——”

莊紹的表情不比孟野看起來好受多少。他打斷孟野:“彆問了行麼。”

不能打,不能踢,這個逼不是手機,打壞了沒地方修去。孟野壓住火氣,牙縫裡擠出一句:“算你狠,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莊紹拉他並肩坐下,跟變魔術一樣從床底下變出幾罐啤酒,哢巴——

開了一罐。

金黃的泡沫湧出,莊紹盯著,盯著,仰脖一口悶下一半。

“……”

他的量有多小孟野知道,眼看就要把整罐全喝完,趕緊奪過來:“你要死啊,慢點兒喝沒人跟你搶。”

“你喝麼?”莊紹直勾勾地盯著孟野。

孟野不知為什麼有點緊張,喉結滑動了一下,莊紹視線下移,又去盯喉結。

“老子不喝。”

“不喝算了。”莊紹奪過酒瓶直接乾了。

“……”孟野懷疑莊紹的腦乾被人抽過,要不怎麼哪哪兒都不對勁?

“這是宿舍你知道嗎?不是咱家,喝多了沒人管你。”

莊紹打了個嗝:“我不用誰管。”

孟野嗤了聲懶得看他,正自顧自摳手,忽然聽見他補充:“你管我就行。”

啊?

“等爹老了你不會不管我吧兒子。”莊紹笑笑。

孟野先是愣住,進而心臟從高處跌落下來,飛起就是一腳。

“操!”

敢占老子便宜!

“……”莊紹手裡的啤酒被踹飛了,腦袋也在欄杆上一撞,直接撞懵了。

孟野一臉怒意地奪門而出,關門之後卻唰地滿臉通紅,靠牆邊捂住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又是撓牆又是磕頭的,就差沒被其他住校生當成有病的傻逼抬走。

五分鐘後他想回去看看莊紹死沒死,推開門的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媽的。

這個逼居然一直在喝,地上空瓶子比之前多了倆。

抬頭看向他,莊紹眼神迷離,額頭還紅紅的:“去哪兒了?”

“……撒尿。”

看來是撞傻了,居然沒生氣。孟野把地上簡單收拾了一下,免得那幫室友回來被嚇到。

正彎腰撿呢,突然被莊紹攔腰抱住,一屁股坐到後者腿上。

“操!”

孟野撞鬼似的彈起來:“撒開。”

讓他沒想到的是莊紹不僅不撒手,還越抱越緊,甚至把頭埋進後脖頸裡,意味不明地左右蹭了蹭。

“……”孟野擰頭,“彆撒嬌!生氣呢!”

“?”

“聽不懂人話?我說我他媽生氣呢!”

最好的朋友在你家住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