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抽搐,扒開老媽的手狼狽逃竄,差點兒起了移民省外的念頭。
“咦哥你回來了?”
“媽這是犯什麼病啊,”他痛心疾首地問妹妹,“怎麼三天沒見成這樣了?”
“這已經是第N撥了。”於娜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你還不知道吧,這回期中考你全班第24,媽知道以後樂瘋了,逢人就吹逢人就誇,現在不止是咱們家的這些客人,就連東街賣早餐的都把你期中考試名次背得滾瓜爛熟。”
孟野眼前一黑,心想移民省外怕是不夠,咬咬牙還是火星吧。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啊,媽是怎麼知道我考試成績的呢?
於娜說喔,是這樣,你不在的這兩天你們班主任來家訪了,我聽那意思他是想勸媽讓你彆練體育,專心準備高考,還說你直接考也能考上大學。
“我操!”孟野聽完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找老江算賬。
老江怎麼都不商量就到我家拱火去?太不仗義了,太不磊落了,太不——
對了,給老江帶的紀念品忘拿了。
算了,他不配!
上樓咣咣敲門,就江長吉一個人在家,腰上裹著個大包袱。
“呃,”孟野說,“您唱戲呐?”
“放屁!老子在燒艾!”
前兩天老江把腰扭了,走路都得扶著腰。孟野撓撓頭,心說進門就給我來一記苦肉計,搞得我還真有點兒措手不及。
“剛回來?”
“嗯。”
聽他老老實實地彙報完比賽成績,老江哼了聲:“不務正業。”
孟野試探:“聽說您到我家家訪去了?”
“怎麼,不行啊。”
“不是不行,您好歹提前跟我商量一聲不是?我媽那個人您不知道,她本來就不喜歡我練體育,您再到她跟前去那麼一說,她立馬不讓我跑了都有可能。”
老江本來躺著,聽完瞪著眼睛嘩啦坐起來跟詐屍似的:“講起這個就來氣。你那個媽怎麼那麼厲害啊,啊?我說一句她頂十句!我說你可以不走體育路子,她說我多管閒事,我說練體育太苦了嘛,她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媽的,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孟野咧開嘴,笑了。
老江繼續:“還有那個莊紹!他也反了!”
孟野問:“怎麼啦?”
“昨天晚上他跑到我家裡頭,還一瘸一拐的,愣是一口氣兒把我家的電燈泡全給換了!沒壞的也給換了!我問他想乾嘛,他說他不想乾嘛,就想讓我答應讓你繼續跑步,還說以後我家水電維修扛水跑腿的活兒他全包了!這個兔崽子……”
孟野嘴咧得更大了:“顯得你格外不是人。”
老江跳起來就打,他笑著躲開,一疊聲喊:“老師打人啦!”
“去,把地拖了。”
“得令!”
孟野先是拿起掃帚仔仔細細把地掃了一遍,然後又浸濕拖把,邊哼歌邊拖地。拖到一半直起腰看到頭頂的燈泡,他又忍不住綻開笑容,心裡甜津津的像吃過蜜。
老江躺沙發上吃桃子,模樣活像舊社會地主老財。邊啃桃他邊想,這小子到底走哪門子狗屁運,有這麼多人替他想?比如我自己吧,差不多已經把他當親兒子了,再比如老賊尼吧,大小也算個乾兒子,再再比如莊紹吧,莊紹把他——
對啊,莊紹拿他當啥?
正琢磨著,臥室裡“臥槽”一聲,老江抻長脖子:“乾啥?”
孟野走出來,一臉賊笑:“你藏私房錢,整整五百。”
就在床底下,拿個小布兜包著貼在床腳,剛才他打掃的時候發現的。
“我要告訴師母!”
“小兔崽砸!”老江跳起來差點兒又閃著腰,連聲讓他彆嚷,“噓,噓,這是我留著買煙的。”
現在不是不讓收禮了嘛,煙庫告急啊!
孟野說:“分我一半。”
老江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太黑了你!”
“不分我就告密去,分我我就每周都來給你打掃衛生,自己掂量著辦。”
老江一咬牙一跺腳:“拿走拿走,老子就當花錢請個保姆。”
孟保姆興高采烈收下就跑。
回到賓館莊紹房間亮著燈,估計是做完卷子回來了。孟野還是走老路線,翻窗戶進去。
平時這時候莊紹不是在洗澡就是在做題,今天卻例外,他在看手機。當然看手機也不是簡簡單單地看,看是為了教學與實踐相結合,否則辛苦幾個小時下載它乾什麼?
窗戶嘩啦一響,他下麵登時直了。
“莊紹!”
對著孟野笑臉一張,莊紹說我操你大爺!
“咦?”孟野問,“你在乾嘛?”
莊紹翻身背對:“老子在睡覺!”
如果這個時候孟野強行掀被窩,明天火星就將多一位居民,移民原因是看黃片搞小動作被當場抓包。
“睡這麼早啊。”
剛頂上來的情緒如潮水般褪去,莊紹渾身哪哪兒都不對勁,隻想把人轟出去。孟野興致勃勃地坐下數錢:“這是我從老江那兒訛來的,你看,哎,你看啊。”
莊紹脖子硬著,死都不看。
孟野撇嘴:“不看算了。”說完開始脫衣服要洗澡。
莊紹說:“回你自己房間洗去。”
“我隔壁住人了,好像是對情侶,我不去。”
廉價賓館嘛,夜裡免不了有點動靜。孟野提出今晚跟莊紹擠擠,莊紹平時挺好說話的一個人,今天就是不同意。
一來二去孟野也有點兒生氣了。自從確定自己喜歡他以後孟野就不再刻意避諱跟他相處,不光不避諱,反而還時時刻刻想跟這個人在一起,儘管有時會有些心癢,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開心純粹。
可莊紹不是這樣。他本來就早熟,在這件事上又比孟野開竅早,直覺自己很難把持住的時候就會選擇拒絕,以免做出什麼遺恨終身的事。
孟野拍拍裹著被子的某人:“真不收留我?”
“回你自己房間去。”
孟野站起來:“老子還非要在這兒睡。”
莊紹用激將法:“知道你想跟老子睡了。”
孟野被激得口不擇言:“你以為你那兒鑲鑽啦?”
我操……
莊紹臉騰一下紅了,翻身吼他:“沒有,沒有,你個二百五!”
“我——”
“自己數數兜裡的錢是不是二百五。”
“……”
孟野粗聲粗氣地喘著,大腦直接短路,蒙了。怎麼就正好是二百五呢?老江這個老禿驢!
蒙了一會兒他站起來就走。
莊紹隔著被子喊:“門帶上!”
——咣當
“帶上了!傻逼!”
莊紹心浮氣躁,%e8%83%b8悶氣短,心想老子那兒鑲沒鑲鑽,遲早他媽的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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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part終於寫完。明天開始應該就不算心動了,算曖昧,有時候舌頭打架有時候拳頭打架那種曖昧。
第48章 親嘴那件小事
六月初英英賓館搞了個翻修,將店門口的水泥地重新填平,又把房頂的雜物全清空了,這樣有事沒事能上去乘個涼。算是好事一樁吧,起碼孟野挺高興。
除此之外還有件事也讓他挺高興,就是上周他拿到體育總局印發的等級證書,正式成為有名有姓的國家一級運動員了。
當天他美得半宿沒睡著覺,拿著證書翻來覆去地看,就差裱起來掛前台供客人瞻仰。老楊讓他戒驕戒躁,再接再厲,革命的道路依然是艱巨難行滴。他說好嘞好嘞我知道,您看這證書上我的名字是不是寫錯了呀,您看這個證書的小角角怎麼臟了呀,您看——^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孽畜!”老楊將其一掌劈走,“老子我一級達標的時候剛15歲,你算哪根蔥?”
回到教室莊紹正在收作業,走廊倆女生趴窗上偷看,孟野一來就慌得跟小麻雀似的,邊躲邊竊竊私語。
“……”孟野撓撓耳朵,“你們找誰啊。”
一個笑:“找你。”
一個羞:“找他。”
這個他指的是裡麵的莊紹。對於這種場麵孟野已經見怪不怪,右手往前一伸一攤:“拿來吧。”
“什麼?”
“情書啊。”他感覺自己特紳士,“我幫你們送總行了吧,快回去上課。”
倆女生又像嬌羞的小麻雀一樣飛走了。孟野摸摸自己剛剃過的頭發,一臉莫名,心想我有那麼嚇人嗎?
回到座位薑玥還在勾她那破毛線掛件,好像叫什麼杮杮平安,孟野說:“小姐你能乾點有用的嗎?比如把咱倆的作業交了。”
“要去你去,我忙著呢。”
“勾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送我爸,我想讓他掛車裡。”
薑玥家是開琴行的,所以她爸大小算個老板,自己有輛車開著。馬上要到父親節了,不止她,班裡好多小棉襖都在準備禮物。
不過這節日對孟野來說多少有點兒紮心,他聽見了也當沒聽見。
等莊紹送完作業回來,孟野半開玩笑說:“過兩天咱倆要不出去躲躲?到處都過父親節,沒活路了。”
莊紹麵不改色拿書做題,孟野覺得沒意思。他不知道莊紹是真不在乎還是假不在乎,更不知道莊紹爸媽究竟怎麼一回事,就是覺得沒意思。
轉眼到節日當天,是星期天,晚上不用上晚自習。莊紹沒跟孟野一起回家,自己一個人騎車先走了,說有點事要去辦。
“你上哪去?”
“晚點兒跟你說,你先回吧。”莊紹說。
其實孟野一直覺得他們倆之間還是有疙瘩,仔細想想這個疙瘩也許就是莊紹的身世吧。莊紹不露聲色,難受時將情緒緊緊揣在懷裡,忽略了身邊有個人一直在等著替他分擔。
不過莊紹真不是刻意避開,至少今晚不是。
今天這日子很特彆,他知道他媽一定會給他打電話,所以決定騎車出去買點東西犒勞犒勞自己,一會兒通視頻也給他媽看看自己過得不錯。
一個多小時後回到賓館,他順梯子爬上房頂,把買的那些零食擱折疊桌上,然後躺地上等。
水泥地有點兒硌,房頂還有蚊子,但夏天嘛,連隻蚊子都沒有還叫夏天?就像沒有蛋糕的生日不叫生日。
等到九點多手機終於響了,陌生號碼。
莊紹接通,沒率先說話,而是等著莊瑩先開口。結果那邊問:“你是莊紹嗎?”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口氣很差,背景音出奇的安靜。
出於一種直覺莊紹警惕地沉默著。
那頭不耐煩:“喂?”
“你是誰。”莊紹問。
“彆管我是誰,我問你是不是叫莊紹。”
“我是。”
“那就對了,我找的就是你。”對方嗓音有種官腔的油滑,“莊瑩是你媽吧。”
好像也就是瞬間的事,莊紹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以及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