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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難馴 籠中月 4445 字 6個月前

著,今晚孟野卻嫌擠,破天荒要求各坐一邊,也就借修正液的時候碰一碰莊紹的手,不知道犯什麼病。

莊紹感覺自己跟牛郎一樣,當然不是夜店的牛郎,是織女她老公,一年隻能碰一次老婆的牛郎。

莊紹:“你離我近點兒行不行?”

孟野搖頭:“擠。”

我他媽遲早把這兒炸了,夷為平地,讓你擠,莊紹憤憤。

參考書上的題不算簡單,一大半孟野都不會,剛做了半小時就開始咬筆頭。莊紹起身上廁所,上完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後,雙手撐桌彎腰攏住,%e8%83%b8膛抵著後背。

孟野轉過臉,被他嚇了一跳:“你乾嘛啊突然靠這麼近!”

“哪題不會,我幫你看看。”

“用不著,你丫上完廁所洗手了沒,沒洗手彆挨著我。”

兩人還是臉貼臉,距離近得隨時能親上。莊紹皺眉盯著他,眼神恨不得把他盯出一個洞,孟野的肩膀在莊紹%e8%83%b8膛上蹭來蹭去,真想拿槍突突了這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哎,心裡邊就是彆扭。

他把這歸結於哥們兒有了喜歡的人,可是一絲一毫都沒跟自己透露的不爽。而且再過半年就高三了,現階段莊紹怎麼能分心呢?之前可是約好一起考臨大的!

他非常想直接問,奈何那個陶曉敏非讓他裝不知道,她說不想讓莊紹覺得自己是個大嘴巴。孟野心想你不就是個大嘴巴?可答應了的事就得做到,說不問就不問。

兩人之間這艘友誼的小船說話間就要翻了,除非莊紹改邪歸正。

莊紹問:“你鬨哪門子彆扭?”

孟野伸手推他:“我煩著呢,彆來招我。桌子咱倆一人一半,誰都不準越界。”

這一係列舉動徹底惹毛了莊紹,他把筆一扔(還是孟野的),坐回自己位置,再沒跟孟野開口說話。

雁嶺下今年第一場雪的時候連路小川都發覺不對勁了,一個勁兒地問孟野:“你跟莊紹又吵架啦?他怎麼不給你好臉了呢,怎麼不來接送你訓練了呢?”

孟野裝作不在乎,淡淡地說:“他發神經。”

其實這幾天他心裡特彆難受,莊紹頭一回這麼長時間不理人,還不理得特彆徹底,連在同一個房間都不說話。

不過這局麵持續到當天下午就結束了。

下午訓練時孟野不小心扭傷了腳,他自己是覺得還好,但老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非要路小川送他回家好好歇著。

到家門口路小川抻脖子:“有人嗎?”

孟野小聲:“莊紹在呢。”

“喔。”路小川喊,“莊紹快來!我他媽扶不住了!”

莊紹在一眾探頭探腦的房客注視下走出來,見到門口雪地裡的倆人就皺起眉,跟個小大人似的:“怎麼回事?”

孟野撇嘴不說話,一個勁地裝可憐。

路小川喊:“快幫一把。”

莊紹一過來,孟野就沒骨頭似的靠人身上去了。莊紹身體僵了那麼一秒,本想把他推開,可聽見孟野喊疼又不落忍,繃著臉扶住。

“怎麼回來的?”

“沒人管我,我單腳蹦回來的唄。”

路小川說我不是人啊!孟野說邊兒待著去!說話中氣十足那勁兒還能再跑五十圈。

莊紹低頭看他的腳。

他又喊:“疼……疼……”

莊紹:“我還沒碰。”

他摟緊莊紹的腰:“沒碰也疼,就他媽你害的。”

“怎麼賴我了?”

“你要是騎車來接我,我能在路上摔跤嗎?”

路小川說“你他媽不是在訓——”練的時候摔的嗎,後麵幾個字被捂死在孟野手裡。

莊紹冷眼旁觀,心想自己上輩子究竟造過多少孽,這輩子認識孟野不算完,還得受他拿捏,被他捏扁搓圓。

明知孟野是裝的,該伺候還是得伺候。他把人扶著進了屋,坐到床邊,脫鞋、脫衣服、脫帽子圍巾,全程孟野就跟長他身上似的。

“起開。”莊紹五官皺起,“彆越界。”

孟野羞答答的:“哥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啦。”

莊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好說話。”

“行。”孟野瞬間恢複正常,輕踹他一腳,“去幫我把拖鞋拿過來,要那雙藍白條的。”

莊紹說我操你大爺。

孟野說你操!我大爺叫黃小龍!

莊紹說我掐死你!

孟野說你掐!誰下不去手誰是狗日的!

“……”

鬨著鬨著就一點仇都不記了,莊紹替孟野拿拖鞋,扔他麵前,孟野看著莊紹笑。

“我發現你這人一個特彆大的優點。”

莊紹猜他準沒好話,又攔不住好奇心,隻能冷臉問:“什麼。”

“特有愛心。”

“我謝謝你。”莊紹彎腰把床上的羽絨服收走。

孟野突然拽住他的手:“不生我氣了好嗎?”

莊紹不自在地把手抽出來。

孟野歎氣:“哎,我那天是一時衝動,真的!我有點兒不高興。”

莊紹問:“不高興什麼?”

孟野閉緊嘴巴。

莊紹坐椅子去了,把他一個人晾那兒。孟野低頭摳摳手,摳摳指甲,摳摳床單,那張一貫爽朗快樂的臉難得有點愁意。

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瞎特麼愁。

可能彆人看到這副景象會覺得很平常,但情人眼裡出西施,莊紹就覺得孟野這樣特彆招人待見,尤其低頭不說話的樣子,下巴頦收著,鼻尖還沁了一點汗,像是淋過雨後努力破開桎梏的竹筍,又有生機又含蓄。

莊紹感覺自己就快要克製不住獸欲了,必須站起來,離開這個房間。

孟野卻用那雙眼執著地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裡有韌勁兒也有柔軟,好像腳踝特疼似的,哪怕大部分是裝的。

“你丫倒是過來啊,過來坐我身邊。”

“不是你讓我離遠點兒的?”

“算我混蛋,說錯話行了吧。”孟野剜他一眼,“翻舊賬怎麼還沒完了……”

一般情況下莊紹是個講原則的人,但這些破原則一碰上孟野,瞬間成了爛泥。

房間裡坐著倆大小夥子,可是破天荒安靜了半晌,特詭異。半晌過後孟野欠嗖嗖地摳他手背,啄木鳥似的:“你丫有事兒沒告訴我。”

莊紹煩心,煩心至極,以為他指的是自己出身的事。孟野見他不說話,一聲歎息接著一聲歎息,心想,完了,看來陶曉敏說的是真的,莊紹他媽的早!戀!了!

當然也可能人姑娘看不上他,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誰會看不上莊紹啊。

莊紹板起臉,反客為主:“你也有事沒告訴我。”

“啊?”孟野特迷茫,“我能有什麼事兒?”

“你為什麼那麼執著跑步。”

“我告訴你了啊,”孟野抬頭,有點慌,“我說了這是遺傳。”

撞槍口上了。

“還編。”莊紹嚴肅地問,“你爸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

年輕人就這樣,說話不會拐彎抹角。

“編不出來了?”

孟野愣了一下之後嘀咕:“狗日的,誰不拿你當朋友,再說不告訴你你不也知道了。”

說完有點兒尷尬,站起來要走,擦肩而過的瞬間手腕卻被一把攥住。

“你跑什麼?”

“誰跑了?誰跑了?”他抻長脖子大吼大叫,“我他媽坐累了活動活動!”

“有理不在聲高,你用不著跟我橫。”莊紹盯著他,又心酸又心疼,“以後難過就跟我說,想哭就哭,不想笑就不笑,彆老忍著,忍著不會顯得你特能。”

孟野窩心得簡直受不住:“我什麼時候忍啦?沒有的事!不準亂發神經!”

“我他媽發神經也是因為你!”莊紹聲音比他還大。

“你吼我乾嘛?”

“誰吼了?我他媽是關心你!在乎!”

空氣再度詭異地靜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莊紹%e8%83%b8膛起伏,主要是憋屈。

孟野眼眶泛紅,主要是氣的,但越看越像發狠的兔子。幾秒靜默後他見了鬼似的要跑,慌裡慌張的差點兒又摔一跤。莊紹從後麵險險把他摟住,以至於尤英衝進來的時候兒子還在某人懷裡!

“死兔崽子你們這又是怎麼了?怎麼隔三差五就跟要打起來似的,還讓不讓人活啊!”

喊完,她愣住,看著兩人詭異的姿勢。

電光石火間莊紹迅速鬆手,孟野金雞獨立外加白鶴亮翅,“媽,我們練功呢,嘿,哈!”

他媽扭頭,不留神注意到兒子的眼睛,嚇得不輕:“你哭啦。”

“……”

孟野瘋狂擺頭,但莊紹還是唰地看了過來。這回真的不跑不行了,孟野發揮運動員不怕苦不怕疼的精神,cosplay鐵拐李單腳飛速往外蹦,拖鞋都蹦掉了一隻!

結果在店外還是被莊仙姑給逮住了。

“你彆哭啊。”莊紹聲音啞了,亂了,方寸大亂,“都是我的錯,你抽我都行,就是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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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紹,一個熱愛腦補,熱愛承認錯誤的人。

第34章 澡堂子騎士

“誰哭了?”孟野頭彆開,“彆他媽汙蔑我。”

莊紹說:“誰哭誰知道。你哭什麼?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欺負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口氣還有點兒雀躍。

“……起開。”孟野倔倔地一揚手揮開他胳膊,轉身去雪地裡尋找那隻被自己跑掉的拖鞋,彎腰駝背的那叫一個我見猶憐。莊紹想幫,偏偏還插不上手,急得差點兒沒把雪全刨了。

於娜正好從外麵回來,撞見了,喲一聲驚奇:“你倆在這兒演默劇呢?”

雪地裡太滑了,孟野悶不吭聲,單腿來來回回地蹦。

尤英倚門框邊朝女兒招招手:“快進來快進來!”

“媽他們乾嘛呢?”

“噓,莊紹好像做了對不起你哥的事。”

“啥事?”

“不知道,正審呢。”她努嘴,“三十六計苦肉計。”

“……”於娜目光延伸,看見自己親哥找著一隻豁了口的拖鞋,蹦躂著穿上,然後轉身回屋。莊紹伸手要扶,他甩開,再扶,再甩——

我扶你我扶你。

我不!

扶你吧扶你吧。

就不!

……

進來以後孟野挨著牆邊的木椅坐下,表麵拒絕回屋,實則是臊得沒法跟莊紹獨處。他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肉麻,剛才屋裡屋外那幾幕夠他臊死三回的。

“說話啊。”

“老子不說。”

“那我說行麼,你聽著。”莊紹低聲,“對不起。”

本來莊紹是不習慣道歉的,而且也沒做錯什麼,可這是誰啊?這是他喜歡的人,是他心尖上的中國不不不是,是他心尖上的寶貝疙瘩,命根子,所以他懊悔了,自責了,跟著一起難受了,守在旁邊恨不得給他磕一個,以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