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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兩年的樂手,上過無數次盛大的舞台,但卻沒有哪一場像眼前這樣讓他緊張,“我就是突然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他原先患得患失,就是怕周境真的有個“前世戀人”,兩情相悅,愛得死去活來。

那他再去告白。

除了給彆人添堵,根本毫無用處。

連自己都覺得可憐。

可是剛才周境說了,那個所謂的“童養媳”根本沒有回來,跟著彆人走了。

那個人不要周境了。

那為什麼,他不能要呢?

鬱芒想,他也不是很差,他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學業優秀,長得也不錯,家世也可以。

唯一一點不足,就是他還太弱小,無法像大妖怪那樣與周境比肩而立。

但沒關係,他總有一天會長大的。

他望著周境,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鼻酸,努力對周境笑了笑。

同隊兩年多,其實他對周境已經很熟悉。

他一直記得,在跟周境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周境惡劣地扔掉了他送的蛋糕,還擦了擦手指,把他氣了個半死。

但沒有人知道。

其實他遞出那塊蛋糕的時候,心裡是歡喜的。

不是一見鐘情那種喜歡,而是像與故人相逢,從心裡生出喜悅。

明明那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如今兩年多過去,他跟周境明明有過漫長的冷戰,但兜兜轉轉,他還是栽在了周境手裡。

他抬頭看著周境。

周境的神情複雜得讓他看不懂。

但他顧不上揣摩了,他這輩子第一次表白,情之所至,一時衝動,連事先準備都沒有,沒有打退堂鼓已經很好了。

他擺出了十二萬分的誠懇,問周境,“我知道我這樣很冒失,我也知道你可能還記掛著你從前的心上人,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他要的真的不多,一個機會而已。

九尾狐一族追求伴侶總是熱烈的。

不開竅的時候還好說,一旦開竅,恨不得連自己的心都一並奉上。

當年他爸沒少給他媽跳狐族的求偶舞,尾巴都快搖斷了。

好不容易才換來了他媽的點頭。

鬱芒盯著周境變幻莫測的臉,在心裡嘀咕,難道他也要給周境跳一個嗎?

要命,他沒學過啊。

.

周境現在的心情,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他好歹也活了幾千歲,見多了人間風月,癡男怨女。

他一早看出來,鬱芒對他並非無意。

所以他才放心地靠近,曖昧地糾纏,借著喂藥,對戲,若有若無地試探鬱芒的底線。

但他從來沒想過,他居然能等到鬱芒告白。

這感覺,跟人類走在路上被彩票砸中也差不多了。

但是他還沒感動三秒,他就聽見了那句至關重要的話。

“我知道你可能還記掛著從前的心上人。”

心上人?

誰的?

“你等等。”周境匪夷所思地看著鬱芒,“我什麼時候有過心上人,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都打了四千年光棍了,除了鬱芒連人家一根指頭都沒碰過,怎麼就多了一段情?

鬱芒一愣。

他腦子還沉浸在破釜沉舟的告白裡,被周境一問,腦子都沒轉過彎來。

他茫然道,“就是,就是你撿到的那個孩子啊,那不是你童養媳嗎?”

他沒有出賣譚小白,含糊其辭,“我聽彆人說的,說你上輩子有個戀人,去世了,這輩子轉世輪回被你搶走了,一直當童養媳養著。”

然後又被人搶走了。

這句話鬱芒沒敢說,不願意刺激周境脆弱的心靈。

但他看著周境的臉色越來越黑,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莫名多了一股心虛。

他不說還好。

一說周境簡直要氣炸了。

這是哪個王八蛋編造的謠言,都造謠了能不能彆漏了最重要的細節!

那“童養媳”分明就是小時候的鬱芒。

偏偏鬱芒什麼也不記得。

.

周境抬起手,那根藍色的絲線係在他的手指上,輕輕一勾,鬱芒就被拉進了他懷裡。

他低下頭,與鬱芒四目相對。

這其實是個極為適合告白的氛圍。

他們已經來到了森林的邊緣,再往前一點,就會穿過妖市的“門”,回到人類的社會。

這森林的邊緣漆黑一片,連頭頂的燈籠都沒有剩下幾盞。

卻偏偏有一頂,正籠罩在他們頭頂。

妖火幽幽,灑在鬱芒的臉上,肩上,照得他一雙藍色的眼眸宛如水洗的寶石。

周境當年在山林外撿到他,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一雙眼睛。

純淨,無暇。

專注地看著誰的時候,像對方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輕輕拂去了鬱芒肩上的一片枯葉。

“能被你告白,我很高興。說實話,這是我做夢都沒想過的好事。”周境輕聲說道。

他望著鬱芒,收斂起通身的冷厲。

在這妖火的溫柔光暈裡,他不再像是震懾一方的大妖,而是一個陷在紅塵裡的平凡男人。

他對鬱芒道,“但你太傻了,連情況都沒搞明白,就急匆匆來說喜歡,實在是不合格。所以告白這件事,還是讓我來吧。”

鬱芒仰起臉,一時沒明白周境的意思。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周境輕輕抬起手,像在虛空中抓住了什麼,輕輕捏碎,下一秒,這漆黑的森林邊緣,就在一瞬間亮了起來。

不知道是從哪裡吹來的風,裹挾著無數藍色的螢火,慢悠悠地飄到了周境手中。

那些螢火顫巍巍地聚在一起,在月下,分成了一縷一縷的絲線,最後編成了一條花紋繁複的絲帶。

比羽人的絲線更漂亮,更璀璨。

再仔細看去,那絲帶上的花紋,分明像蛇類的鱗片,尾巴尖兒還綴了兩顆寶石,透亮的銀色,微微一晃,就如湖上閃爍的月光。

周境把那根羽人給的絲線扯掉了,把自己做成的絲線重新扣在了他跟鬱芒的手指上。

他就是這樣小氣,鬱芒跟他的告白,有剛才那個小羽人什麼事。

他要鬱芒,徹頭徹尾,都是他的。

鬱芒呆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問了跟周境一樣的話。

他難得語氣有點虛弱,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不敢相信。

“明知故問。”周境輕聲笑話他。

他捧起了鬱芒的臉。

“聽好了,我隻說一次,我不知道你哪兒聽來的謠言,但我沒有什麼前世的戀人。我今年四千五百歲,隻愛過一個妖怪,他叫鬱芒。”

“我是建木與螣蛇的混血,我繼承了母係的血統,一生隻能有一個伴侶。至死不渝。”

“如果你選了我,”他盯著鬱芒,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建木是堅貞的種族,而他又偏偏是貪婪凶狠的蛇類。

從生到死,他隻會有一個伴侶。

他沒有慈悲的心腸,如果有一天,鬱芒愛上彆人,他一定會咬碎那個人的咽喉,把鬱芒帶回洞%e7%a9%b4裡藏起來,再也不讓他離開。

“所以你想好再回答我,”周境沒有笑,他的神色甚至有點冷,“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

鬱芒聽得愣住了。

他被周境用絲帶係住的手指微微發燙。

他其實有好多話想跟周境說。

比如他們九尾狐,最終也隻能有一個伴侶,選了就不會變。

比如,你告白也沒比我好哪兒去啊,說得像在威脅。

又比如,你竟然也喜歡我……

真像是做夢。

.

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猶豫了一下,踮起腳,摟住了周境的脖子,%e5%90%bb住了周境的嘴唇。

不是對戲。

不是借著帝王與侍衛的情。

是鬱芒在%e5%90%bb周境。

生澀又笨拙,卻帶著小動物般的依戀。

像是漂泊已久,終於回到了溫暖的巢%e7%a9%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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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今天又是隻有羽人受傷的世界,真是個漂亮的小倒黴蛋QUQ

第64章 交融

鬱芒對親%e5%90%bb還不太熟練,%e5%90%bb了一會兒就把周境的嘴唇弄得都濕漉漉的,虎牙幾次嗑到周境的嘴唇。

親夠了,他才慢慢鬆開周境,手卻還搭在周境的肩上。

他的聲音裡還帶著喘熄,卻很堅定,“我說了喜歡你,就不會後悔。”

他對著周境笑了笑,臉頰上的小酒窩十分明顯。

他在這一刻,一點也沒有平日裡刻意打造的成熟冷靜的人設,不再是高高在上,冰冷性感的樂隊主唱。

他變得很柔軟。

像春日枝頭的桃花,才透出一點薄薄的粉,花瓣柔軟,花蕊嬌嫩。

春風一吹,他就隨風從枝頭飄落,落在了周境的掌心裡。

他把周境的手放在了心口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肉,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他有點害臊,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放肆,卻還是囁嚅著說了心裡話。

“我不是一時興起的,在你身邊的這些天,我早就喜歡你了。你碰一碰我,我的心臟就不像是自己的了。”鬱芒咬了咬牙,脖子上紅了一片,“……我前陣子,還夢見你了。”

他微微抬頭看著周境,臉上有種年輕人的羞澀與惶恐。

“是不太好的那種夢。”

.

不太好的夢。

這句話裡的意有所指,讓周境連呼吸都加重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鬱芒。

這漆黑的森林邊緣,隻有他跟鬱芒周圍這一小片是明亮的。

但也正因如此,鬱芒的每一絲表情都在火光下纖毫畢露。

他輕輕碰了碰鬱芒的臉,鬱芒的臉滾燙,貼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幾乎要把他燙傷。

他的眼睛又變成了金色的豎瞳,危險的蛇類眼睛,死死地盯著主動鑽進了他陷阱裡的獵物。

周境的手貼著鬱芒的臉頰,輕輕撫摸了一下,明知故問,“是什麼樣的夢?”

這,這誰好意思說。

鬱芒支支吾吾,有點責怪地看著周境,覺得這老妖怪真是好不要臉。

就算,就算他倆是兩情相悅,他又怎麼好意思把自己的春夢說出來。

但周境卻不放過他,他也低下頭去親鬱芒,若即若離地%e5%90%bb著,吮著鬱芒的唇珠。

“夢裡我這樣親你了嗎?”他低聲問鬱芒。

他的手輕輕撫過鬱芒的背脊,沒有一絲贅肉,肌肉分明,蝴蝶骨清晰又漂亮,柔韌的腰身在舞台上充滿了爆發力,此刻卻微微顫唞。

“夢裡,我也這樣碰你了嗎?”

周境又問。

鬱芒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他落在周境的掌心裡,像桃花被碾碎,擠壓,不得不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