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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醫院的,而那幾例因並發症猝死的事故也是從五年前開始的,這些年出事的患者都比較年輕,而且家庭條件不錯,他們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妳殺了他們,又堅持留下蘇歡的病曆卡,妳希望他可以利用那些人的身體複活對嗎?」

她停止哭泣,抬起頭看我,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懼讓我確定了自己的推測,說:「護理長曾經見過妳,但時隔五年,她沒把從美國進修回來的醫生和那個女孩聯想到一起,而妳選擇這家醫院也不是為了治病救人,作為一個醫生為了一己私欲,做出殺人的事,無法原諒!」

「我沒錯,那都不是什麼好人,與其浪費生命似的活著,不如把生命留給更需要的人,還有你,你們這些有錢人都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以為有錢就能玩弄彆人的感情……」

張玄舉起手。

「糾正下,我這個沒錢的人也覺得有錢可以買到一切,至少可以買到大多數想要的東西……」

「你是自甘墮落,你這樣想遲早也會被拋棄的!」

張玄看向我,我急忙搖頭,他笑了,說:「我覺得拋棄這個詞本身就是把自己預設在了弱者的立場上,為什麼妳會認為是他拋棄我?而不是我拋棄他呢?」

是啊,兩情相悅原本就是相互的事,假如將來有一天分手了,也隻能說是感情出了問題,而不是責備誰拋棄了誰。

對麵傳來冷風,我抬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蘇歡站在了我們麵前,他默默看著陳醫生,低聲說:「我以為沒人記得我,陳姐走了,方正也走了,沒人肯留在我身邊,我沒想到……」

他沒有說下去,所以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或許是造化弄人,如果陳醫生不去美國,如果當時他聯絡陳醫生,也許一切都不是現在這樣的結局。

蘇歡走過來,抬起手,很溫柔地撫摸陳醫生的頭,他的影像和昨天白天見到的不一樣,透澈白亮,像是隨時會消失似的。

我看看張玄,張玄也看到了蘇歡,卻不說話,陳醫生則對他的碰觸毫無反應,像是看仇人似的瞪我們。

張玄對他說:「不要再執著了,你該走了。」

「不,我不會離開TA的,死都不離開。」

我不知道蘇歡說的「TA」是指方正還是指陳醫生,張玄掏出了道符,說:「你不走的話,隻會害更多的人,等你變成了惡靈,到那時隻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沒有害人!」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強迫你。」

「你們在說什麼?蘇歡?是不是蘇歡來了?」

陳醫生看到張玄手裡的道符,突然激動起來,轉頭看周圍,但她好像看不到蘇歡,又伸手亂抓,她的手有好幾次都碰到了蘇歡,最後卻落了空,穿過蘇歡的身體滑去一邊。

「你們是不是要殺他?我不允許你們這樣做!」

陳醫生看不到蘇歡,她把怒氣撒在了我們身上,抓住張玄叫罵,又去搶他的道符,她太瘋狂了,張玄隻好來回閃避,一不小心道符被她奪去撕得粉碎,卻還不解恨,又用腳不斷地踩。

就在他們糾纏的時候,蘇歡的身影晃了晃,清晰了很多,他的表情變得緊張,我以為他是擔心陳醫生,誰知他呆了一會兒,突然飄了出去。

「蘇歡……」

我想去抓他,同樣抓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他飄出了病房。

腦後傳來風向,緊接著我的手腕一緊,被張玄拉去一邊,與此同時有個東西擦著我的頭飛了過去,撞在牆上。

那是桌上的花瓶,現在已經撞得粉碎了,我轉過頭,陳醫生瞪著我,一臉怨恨,原來她以為我要害蘇歡,所以抄起花瓶攻擊我。

「你去死吧!」

她咬牙切齒,衝向我,卻還沒等靠近就仰麵跌倒在地。

「靠,我的招財貓也是妳能打的!」

張玄收回揮出的拳頭,我有些震驚,沒想到我的助理情人也有這麼暴力的一麵。

不過……這種被保護的感覺不賴。

「糟糕,出手太重,把她打暈了,」張玄探頭看看陳醫生,又看看我,「董事長,我平時不打女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

「她打我就算了,誰讓她打你,我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要老說我知道,你會不會在意啊,覺得我脾氣太不好了。」

我才不會在意這種事,我現在隻在意蘇歡去哪裡了,會不會去另外找人當替身。

我跑出病房,說:「彆擔心,你脾氣夠好的了。」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

剛認識那會兒,我常罵他,這都罵不走,他不是脾氣好是什麼?

「先彆說這個了,蘇歡飄走了,你快算一算,看他飄去哪了?」

「哦哦,對對對,把他忘了。」

張玄拈指掐算,口中念念有詞,我聽不懂,隻是覺得他掐指的手法挺有味道的,人的感覺真是奇怪的東西,我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他做法時這麼帥氣?

「嗯?」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張玄突然停下掐指,表情有些古怪,我問:「怎麼了?

他不說話,拉著我往前跑,半路又折回電梯門前,連著按下樓鍵,兩個小護士從對麵跑過來,大概是聽到了響聲過來查看。

張玄指指我的病房,說:「陳醫生暈倒了,妳們照看下,還有,彆讓她跑了。」

看小護士的表情就知道她們聽不明白,電梯到了,我們沒時間解釋,衝了進去。

電梯門還沒關上,張玄就按了二樓,猶豫了一下又按了三樓,電梯開始往下走,他拿出畫著八卦圖案的羅盤,盯著羅盤看。

羅盤指針起初稍微擺動,中途停了一會兒,接著又左右飛快地動起來,我看不懂上麵目標坎位啊艮位啊,怕影響他的判斷,不敢說話。

他看著羅盤,說:「有點不妙啊。」

「是蘇歡不妙?還是有人會不妙?」

「我就是不知道啊!」

他很苦惱地抓抓頭發,說:「蘇歡是自殺死亡的,今天是他的忌日,他又聽了陳醫生的話,按說應該怨氣衝天,可是我算不出他的怨氣,我隻能靠著鬼氣追蹤。」

「應該追不丟吧,你不是說自殺的人都會變成地縛靈,所以他離不開醫院對不對?」

「對,所以至少我們不用擔心他會跑去方正家害人。」張玄開玩笑說。

直覺告訴我,蘇歡不會隨便害人,他氣場那麼清澈,甚至在陳醫生想害我的時候他還竭力阻止,那個和白影子糾纏的黑影應該就是他。

那他為什麼要跑開?他和陳醫生關係親密,可陳醫生出事了,他卻完全不在意。

難道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三樓到了,張玄跑出去,他看著羅盤往前衝,我跟在後麵,還好是半夜,周圍沒人,否則我們這模樣一定會被罵的。

我們順著樓梯跑去二樓,羅盤的指針轉得更快了,我隱約聽到金屬顫動的錚錚聲,張玄嘟囔道:「糟了糟了,這邊是艮位,到鬼門了,靠,那家夥一定是有目的來這裡的。」

來到二樓,二樓走廊同樣也很靜,我們順著長廊跑去對麵,儘頭是個T字路口,張玄在路口剎住腳步,把羅盤藏去口袋。

兩個護士擦著我們匆匆跑過去,我還穿著病號服,以為會被詢問,但她們看都沒看,跑去了T路口的另一邊。

等她們跑遠了,張玄掏出羅盤,說:「好像有急診啊。」

「靈是不是有機會上急診病人的身?」

「有啊,可我的羅盤測不出蘇歡在哪裡,我覺得他的怨念在方正身上,不會輕易上彆人的身的,否則陳醫生製造了那麼多機會,為什麼他不用?」

這樣說也是,我說:「那就慢慢找吧,隻要他不出醫院就找得到。」

「是啊,總算方正聰明,回家了,如果他還在醫院,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說他還沒太倒黴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到這裡,我們倆相對而笑,但張玄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看向我身後,像是見了鬼。

哦不,我這個表達有點問題,作為天師,看到鬼隻會讓他興奮,而不是震驚。

我轉過頭,明白了張玄震驚的緣由,看著方正,我也呆了,想不出他怎麼會在這裡。

「方正,」我迎著他走過去,問:「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方正頭發蓬亂,臉色蒼白,一條腿走起路來還不是太方便,跟昨天相比,他彷佛蒼老了很多,他這副模樣才像是見了鬼。

我下意識地左右看,卻沒找到蘇歡。

「那女人出事了,」方正用力捋了把頭發,泄憤似的,說:「我那個醫生朋友打電話過來,說她的情況很不好,孩子大概……唉……」

「怎麼會這樣?」

「還不是她不知輕重,大著肚子還在家裡做什麼運動,摔到了……媽的,男孩,我媽想得不得了……」

他一腳踹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我急忙拉住他。

難怪剛才的護士小姐那麼緊張,原來是忙著照顧病人,方正是獨子,歲數也不小了,他母親急著抱孫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安慰道:「現在還在做檢查吧,你彆急,先冷靜下來,也許事情沒那麼糟糕。」

「還能有多糟糕,早知道就讓她住我們家了,行風,你說我該怎麼辦?」

方正抓住我的手,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說:「我不喜歡小孩,本來覺得可有可無,可是真聽到孩子有事,我又擔心,真希望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他就算出事了也和我沒關係,你說對不對?」

老實說,方正這種自私的心態我無法理解,都這時候了,他不擔心女朋友和孩子,卻想這些有的沒的。

「先等結果吧。」

心裡鄙視他的為人,我冷冷回了一句,他好像沒聽出來,點點頭。

「不,他現在要做的是趕緊離開醫院!」

張玄走過來說道,方正看看我,麵露不解,「我?我為什麼要聽……」

「你要擔心的不是彆人,是你自己,再不離開的話,你就沒命了。」

「什麼沒命,你不要胡說八道!」

「你現在氣運低得不能再低了,一隻小鬼都能輕鬆乾掉你,你做過不少虧心事吧,一旦走了黴運,連解決的辦法都沒有,啊,你現在站的地方是鬼門,死得不冤。」

張玄雖然這麼說,還是把方正拉開了。

方正甩開他,衝我問道:「他在說什麼?他是不是有病?」

「這個回頭再解釋,相信他,他是天師,看得很準的,你先離開。」

「我不能離開,孩子現在……」

「這裡交給我,我來處理。」

我給張玄使了個眼色,讓他拉方正走,方正不願意,說:「可是行風, 我媽說了要我看著孩子……」

「你的命都不要了,還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