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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更可怕的是見鬼加胃疼。」

張玄借來的輪椅又派上用場了,他推著我來到食堂,點了兩份早餐,我喝著白米粥,再看看他又是油條又是火腿煎蛋還有小醬菜什麼的,我在心裡發誓今後一定注意飲食起居,我不想再因為同樣的原因住院了。

吃著飯,他說:「奇怪啊,為什麼你有事,我卻感覺不到,按說我們都這種關係了,應該心有靈犀的。」

什麼關係?牽小手嗎?

我就著米粥把吐槽咽了下去。

他還是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又是掐指又是嘟囔些我聽不懂的話,我敲敲桌子,說:「比起這個,我更奇怪的是昨天鬼就在我的病房裡,你怎麼沒感覺出來?」

「呃,這絕對不是我的能力問題,說不定根本就沒鬼呢,護士隻是為了掩飾她們擅離職守,所以編出一套說辭騙你的。」

我看著他不說話,他大概也覺得這個借口很難讓人信服,托著下巴仰頭想了想,說:「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蘇歡沒有變惡靈,不僅沒有,魂魄還很弱很飄忽,再加上又是大白天的,誰能想到呢?」

「可是我都看到了,你怎麼會看不到?」

「你見過小偷遇到警察還主動現身的嗎?他不現身我怎麼能發現?」

也是,張玄在的時候蘇歡的確沒有出現,我問:「所以他對我沒有惡意了?」

「董事長你說笑了,我要是想抓你當替死鬼,也會對你好的,否則你怎麼會乖乖地中圈套呢?人會偽裝,鬼也會啊,惡靈和有沒有惡意是兩碼事。」

「是這樣嗎?」

「不過,如果他還沒有變惡靈的話,應該比較好抓了,惡靈害人更直接,也容易暴露自己……」

說到這裡,他眼睛一亮,在隨身包裡搜了搜,掏出一個小鏡子,看鏡子上的紋路,不用說又是做法用的道具什麼的。

「照妖鏡?」我問。

「差不多就是那類東西,你看看,你說你被鬼掐,可是臉上脖子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如果是惡靈的話,你的臉早變成調色盤了。」

他用鏡子照我的臉和脖頸讓我看,鏡子裡的我的確很正常,我摸摸臉,嘗試回憶被鬼攻擊時的感覺,說:「不是掐,是那東西捂住我的嘴巴讓我沒辦法呼吸。」

「不管是掐還是捂,效果都是一樣的,就是肯定會留下鬼氣,但你沒有啊,所以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他盯著我的臉左看右看,就在我懷疑他是不是想趁機飽眼福的時候,他又說:「不過董事長你臉色不好看是真的啊……這個不用照鏡子,肉眼都能看出來。」

不知是不是見鬼的緣故,我醒來後頭還是暈乎乎的,總算沒有影響到食欲,我喝著米粥,說:「還好,就是有點頭暈,不過比剛醒來時好多了,要謝謝你給我的符囊。」

「喔,應該不是那個起作用的,那是愛情符,對付不了惡靈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是粉紅色的啊,你什麼時候見過有人用粉紅道符驅鬼的?」

張玄一臉的忍俊不禁,被小瞧了,我辯解道:「可是我把它扔出去後,鬼就消失了,符囊也消失了,有關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他解釋不了,皺眉道:「的確是個難題,不愧是董事長,你每次遇到的麻煩都是大麻煩。」

頓了頓,他又說:「這事你彆管了,包在我身上,你好好養病,對付小鬼什麼的交給我。」

「你打算怎麼做?」

「把這家醫院的小鬼挨個抓一抓啊,惡鬼就打死,沒作惡的就送它們去投胎,我免費做好事呢,誰讓它們不長眼想要害你呢。」

雖然和蘇歡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既不是惡鬼也不是惡靈,或許也不是要害我的人,我回想著昨晚的經曆,說:「回頭我們去現場看一下吧,也許會有線索。」

「欸,你又要搞調查啊?乾脆你以後彆當什麼金融財團的總裁了,你去開偵探社好了,就衝你的推理能力和行動力,絕對有發展。」

我不說話,冷冷看向他,他不說話了,手伸到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對麵電視臨時插進新聞,說某商業路段發生數輛轎車追撞的交通事故,所幸傷員均為輕傷,現已就近送往醫院接受檢查。

醫院剛好就是我住的這家,我就留意了一下,誰知接著就看到新聞裡打出了證券投資公司董事方正的名字。

我喝粥的動作定住了,看看張玄,他的能力忽高忽低得讓我無從掌握,問:「你昨晚說方正會倒黴,是不是就是指這事?」

他轉頭看了看,然後指指嘴巴暗示上了鎖不能說話,我低頭吃飯不理他了,反正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可以保持沉默超過三分鐘,我就跟他姓。

果然,一分鐘二十秒後,對麵傳來小小聲的請求。

「董事長,我想說話。」

「你已經在說了。」

「想說更多。」

他拉過我的手到自己的嘴邊做了個拉開拉鏈的動作,又長長地舒了口氣,我笑了,故意順手在他的下巴上掐了一下,以示懲罰。

「這不算什麼倒黴了,看他印堂無光,氣色黯淡,他這還隻是開始啊。」

「那提醒他最近出行小心行不行?我們剛認識時你就是這樣提醒我的。」

「你那是遇到麻煩,解決了就沒事了,所以你付錢,我幫你解決了問題,但有些問題是花錢都解決不了的,這種我就不會幫了,是命。」

我相信張玄說的,依照他的性格,隻要有錢賺他絕對不會不賺,但我不信命,所以我給方正留了言,說看到新聞了,提醒他留心一點,最好請道士或是法師給看看。

方正很快就回信過來,先是笑我變迷信了,又說他母親聽說他出事,馬上請了位大法師去家裡做法事,讓我彆擔心。

張玄坐在對麵看我敲字,他沒阻止,臉上笑咪咪的,我想他心裡一定很不以為然,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做可能幫不了方正什麼,但凡事不能在做之前就認為沒用,那大家連最基本的努力都不需要了。

飯後,我讓張玄去向護士們打聽更多有關蘇歡的消息——如果說他的道士水平是三流的,那麼他在交際和打聽情報方麵就是一流的了,這一點我對他非常有信心。

我則去了昨晚暈倒的地方,現在是早上,晨光明%e5%aa%9a,讓我有種錯覺,那段經曆隻是夢魘,因為護士小姐都說走廊的燈徹夜都是開著的,護理站也一直有人值班,她們會定時去病房查看,確信走廊的照明沒問題。

所以有問題的人是我,我被鬼迷了,才會產生幻覺,在鬼的誘導下來到窗戶前,要不是陰差陽錯聽到了鈴鐺聲,我說不定就跳下去了。

我探頭往下看看,馬上感到了眩暈,這麼高的樓層要是真跳下去,隻怕神仙也救不回來,聽護士們說自從發生了患者跳樓事件後,所有窗戶就都安裝了柵欄,但因為最近重新裝修,有些窗戶撤掉了舊柵欄,而這個窗戶就是其中一個。

可是……總覺得好多地方解釋不通,比如說那些護士是不是也被鬼迷了,所以沒看到我從病房出來?還有,如果說那鬼誘惑我跳樓隻是為了找替身,那為什麼張玄感覺不到鬼的氣息,他的法術還不至於那麼差吧,另外蘇歡是男人,可昨晚阻止我呼吸的卻怎麼像是女鬼……

我用手機當鏡子看看自己的臉,除了因為沒休息好帶了倦容外,還算是正常。

「你在這裡做什麼?」

詢問聲傳來,我轉過頭,是陳醫生。

我放下手機,說:「沒什麼,這裡風景挺好的,過來看看。」

「我聽說了。」

「嗯?」㊣思㊣兔㊣網㊣

「彆掩飾了,在醫院那種事傳得很快的,你昨晚遇到鬼了,差點被抓去當替身,還是小心點吧,彆以為白天就沒事,做了虧心事的人很容易被鬼纏的。」

她會這樣說,多半是因為聽了方正和我的對話,誤會了,這也沒什麼可解釋的,我轉了話題,問:「以前也發生過患者被鬼引誘跳樓的事嗎?」

「那倒是沒有,不過住在那個病房的病人手術後並發症死亡的倒是有過幾例,所以大家都說那病房不吉利。」

「可妳卻讓我住進那個病房。」

「聽起來你好像是在指責我,可是聶先生你彆忘了我是醫生,我是靠醫學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相信什麼迷信,那些找替身的話都是傳說,醫院每天都有病人過世,難道病房都不能住人了?」

她的話自相矛盾,但我不想就這個問題和她爭辯,直接問:「妳昨天和蘇歡說話了,妳是不是也能看得到他?」

「你在說什麼啊?」她驚訝地看我,像是聽不懂。

「昨天妳查房時站在蘇歡病床前詢問他的病情,所以我才會這樣問。」

她盯著我看了好久,說:「看來你需要去腦科檢查一下了,我昨天根本沒有查房。」

她說完就離開了,留下我靠在窗前發愣,沒多久張玄跑過來,他朝對麵張望,問:「陳醫生和你說什麼了?」

「張玄,我有點混亂了,我不知道昨天我看到的哪些是幻覺哪些是真實的。」

我揉著額頭苦笑,隨即手被握住了,他用難得一見的鄭重口%e5%90%bb對我說:「董事長,至少你向我告白時,我的存在不是幻覺。」

溫暖從他的手傳到我的手上,我抬頭看他,陽光從窗外射進,投在他的臉頰上,那笑容燦爛得讓人無法直視。

我微微瞇起眼睛,感覺到心臟在不受控製地鼓動著。

「要是你真的擔心幻視幻聽,那就去檢查下?」

他提議道,我拒絕了,說想去昨天的公園散步,他推我去的路上,聊起了打聽來的消息,把手機遞給我。

手機畫麵是張人物油畫,我不太懂藝術,從外行的角度來看,覺得畫得挺好的。

張玄晃晃手指,我照著他的示意滑動手機,接下來也是各種風格的油畫,有風景的,也有人物的。

「這是我從蘇歡的學校網上找來的,他出事時是美術學院的學生,才二十歲,看他導師和同學的評語,他很有這方麵的天賦,可惜了。」

這麼快就問到了這麼詳細的情報,我就說張玄要是當偵探的話,絕對比他當道士有前途。

「他自殺的原因是什麼?」

「不清楚,我問了護理長,當時是她負責蘇歡的,她還記得很清楚,蘇歡是因為急性闌尾炎進醫院的,小手術,他性格好,又活潑開朗,常幫大家畫畫,他住院期間同學也常來看他,住院手續也是學校幫忙處理的,聽說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他上大學後,他母親也過世了,幾位護士母性泛濫,對他格外照顧。」

我想起昨天蘇歡和我說話時的模樣,他的長相比實際年齡要小,側著臉,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到了寂寞。

他穿的病號服是綠條花紋的,而現在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