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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無雙 假麵的盛宴 4305 字 5個月前

辦法。

消息自然是沒傳出去。

晉王不知宮裡發生的事,再加上他一回來就麵臨魏王成了太子,太和帝要禪位的局麵,自然忙著去聯絡朝臣,鼓動他們去說服太和帝,讓他放棄禪位的想法。

隻要不禪位,他們還有轉圜的機會,一旦禪位,局麵就成了定局,此事實在也拖延不得。

而胡太妃收到的回信是,已知曉,會想辦法,讓胡太妃密切注意宮裡的消息。

當初為了保密安全,晉王和胡太妃之間通消息都是信上的話儘量簡短,且不提名道姓,更不會用固定筆跡,都是讓身邊人代筆,且每次筆跡都不一樣。

他們自信自己隱藏得夠深,誰都想不到兩人會有聯係,而且小英子是慈寧宮的人,這又是一層掩護。

可恰恰是這樣,給太和帝和魏王造了機會,他們憑空捏造一封假信,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晉王忙得連軸轉,胡太妃也拖著病體往慈寧宮跑得頻繁。

這一日,胡太妃又來到慈寧宮,發現太後似乎有什麼心事。

她當時不好試探,扯了些閒話就回去了。回去後,越想越覺得太後神色不對勁,就又去了慈寧宮。

“罷了,既然你又來了,我就不瞞你,皇帝疑上了晉王和安王的關係。”

胡太妃震驚、錯愕,失言道:“陛下為何如此糊塗?!怎麼能疑心自己的兒子?還有安王都死了多少年,現在因為有人刻意傳些詆毀人的流言,就疑心英年早逝的兄弟和兒子,這麼做可合適?”

言罷,她忙又道:“太後,您可得給妾身還有安王做主啊,此流言定然是魏王所為,此子如此心性歹毒,陛下都立了他做太子,他為何還不死心要詆毀自己的哥哥?”

不怪胡太妃會想到魏王頭上,你想想,秦王等人都不在京中,這種時候傳這種流言,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

隻有魏王!

太和帝若是禪位,他得的好處最大,可現在群臣反對,他自然要找些事來攪混了水,借此轉移人們的注意力。還有,他雖是太子,但並未即位,比他年長的晉王秦王,對他來說依舊有威脅。

放出一個流言,一舉兩得,不是魏王還能是誰?!

說到這裡時,胡太妃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又問道:“太後您怎知陛下疑上了晉王和安王,難道說……”

太後露出一個十分複雜的表情。

胡太妃被這個消息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並未去分析太後眼裡的內容,她下意識按照自己猜的那麼想,激動道:“陛下怎麼如此糊塗?竟去聽信一個賤種之言,也不信任自己的兄弟和兒子?”

此時情緒激動的她,完全沒想到這句賤種從她口中所出,太後是個什麼心理波動。

她哭倒在太後麵前:“太後您可要給妾身和安王做主啊,晉王也就罷,他是陛下兒子,他們父子之間如何,妾身沒資格過問,可此事牽扯到安王。您知道的,妾身就安王這麼一個兒子,他從小體弱多病,成年後也從不與人為惡,當年淳王和英王在先帝麵前多次詆毀陛下,安王可沒少幫陛下說話。”

胡太妃哭了一通安王多麼可憐,他們母子多麼可憐。太後被她哭得唏噓感歎不已:“哀家是信任你和安王的,雖說流言止於智者,可也不知是誰嚼舌根,說當年晉王出生前後那段時日,安王就在玉泉宮養病,又扯到晉王肖似安王……”

她歎了口氣道:“哀家也勸過皇帝,可你知道的,帝王多疑,讓皇帝疑心並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晉王還是皇帝的兒子,與其讓傷疤捂著任其潰爛,影響到晉王以後,不如趁機將事情澄清了。”

胡太妃一愣:“怎麼澄清?安王都死了。”忽然,她腦中靈感一閃:“難道太後說的是……滴血驗親?”

太後點了點頭。

可胡太妃非但不見喜色,反而身體僵硬起來。

“那太後有沒有想過,皇子被陛下質疑不是親子,還當眾滴血驗親,就算是時證明流言為虛,晉王以後又如何做人?”

太後眼中的不忍慢慢退去。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胡太妃一僵,也意識到自己對晉王關心太過了,忙遮掩道:“妾身能有什麼好辦法,晉王是陛下的兒子,一切自然全憑太後和陛下處置。”

太後話音一轉,道:“其實哀家跟皇帝也考慮過你說的這些,不管驗出結果如何,對皇家對皇帝對晉王,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哀家也不想把此事鬨大了。”

“那太後的意思是不驗了?”胡太後表麵怯怯,眼中卻閃過一抹喜色。

太後從沒有像哪一刻,如此清晰地認清眼前這個人。

還是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從沒有想過身邊竟隱藏著這樣一個人,以至於讓皇帝和自己離心。

太後想到太和帝來找她,說了他的猜疑,又請她幫忙試探胡太妃。皇帝甚至來龍去脈都沒有說清楚,隻是請她幫忙。

太後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連她都疑上了。

她苦心經營多年,臨到老晚節不保,全壞在這個賤人手裡。想到這裡,太後心中怒火直燒,接下來的話也沒那麼難出口了。

“怎可能不驗,不驗怎麼為晉王正身?”

“那方才太後又說不想把事情鬨大?妾身覺得,太後還是應該勸一勸陛下,到底是親父子,何必弄得有傷父子天和。”

太後點點頭:“你說得確實有道理。”

“那太後……”

“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胡太妃被說得一愣,遲疑道:“太後?”

“其實這法子還有人給皇帝出的,說既然被猜疑的是晉王和安王,就該讓晉王和安王驗。”

“可、可安王已經死了多年。”

“所以那人提了滴骨驗親之法。”

太後把滴骨驗親之法,跟胡太妃大致說了說,說完她露出歉意的神色:“就是委屈了安王。”

可不是委屈了安王?

滴骨驗親之法,說白了就是拿死人骨頭和活人的血驗,若兩人有親緣關係,血則滲入骨中,若無,自然無法滲入。

可此法也有個弊端,那就是需要人骨,這也就意味著要刨了安王的墓,才能取到對方屍骨。

時下的人極為重視亡人身後之事,更視破壞亡人遺骸為大忌,這何止是受委屈,簡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胡太妃現在恨不得當場暴起,掐死眼前這個老妖婆。

可她不能,她還得忍著,因為太後接下來又說話了。

“如此一來,既省了晉王和皇帝驗血,以免傷了父子之情,也能洗清安王嫌疑,免得日後再被人拿出來說道。而且皇帝答應哀家,待驗了之後,兩者若真無血緣關係,他會親自出麵肅清流言,並為安王重修陵寢。”

太後一臉為難地看著她,歎氣道:“你就當是哀家自私了,哀家到現在都還記得晉王剛回宮時,瘦得可憐的模樣,他到底是哀家的孫子,哀家實在不忍傷了他。你說要是用那滴血驗親之法,此法一用,不管結果如何,父子之間都會起隔閡,對晉王也無任何好處……”

“確實不能用滴血驗親之法。”胡太妃喃喃道。

一旦當場滴血,晉王不是太和帝兒子的這個秘密,再也遮掩不住。

她已經死了兒子,不能再死了孫子。相反滴骨驗親之法,看似驚世駭俗,實則其中可操作的極多。

就是可憐了她的兒!

胡太妃漸漸冷靜下來,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深。

她恨太和帝,恨先帝,恨太後,恨魏王,恨所有人……可她慣會隱藏內心仇恨,這對她來說不難。

都給她等著,她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胡太妃眼中透露出仇恨扭曲的光芒,可在抬頭的那一刻,這一切全成了眼淚和忍辱負重。

“罷,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太後多年來視我如姐妹,晉王那孩子也確實可憐。若是真以安王之骨,能替晉王澄清,能成全了陛下和晉王的父子之情,也是我兒的幸事……”

她淚流滿麵,突然跪了下來:“隻望太後能答應妾身,撿骨之事由妾身親自來,妾身實在不忍讓他人觸碰安王屍骨。”

太後忙扶她起來,也是感歎道:“自然讓你親自來,我就怕你受不住。唉,本來哀家是打算替安王辦一場法事,借著法事遮掩……”

胡太妃聽太後說著怎麼冠冕堂皇的取她兒屍骨的話,心裡好恨好恨。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可她現在隻能忍著,忍著先保全了晉王,再圖謀後事。

.

“這法子是你想的?你怎麼這麼壞!”

無雙笑得花枝亂顫。

不是她不厚道,實在是她隻要一想到魏王陰壞地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而胡太妃被耍得團團轉,又想保兒子又想保孫子,最後實在沒辦法,為了保全孫子,隻能親手去刨兒子屍骨,她就忍俊不住。

魏王實在太壞啦!

哦,現在不是魏王了,而是太子。

隻因魏王暫時沒打算搬進宮,所以他們目前還住在魏王府裡。

她靠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自己不覺得,魏王可不好太好受。

雖然現在天氣冷,但屋裡燒了地龍,無雙就穿了一身單薄的衣裙,她那高聳之處本就大,自打生了孩子,越發渾圓驚人,她笑得抖,那處也在抖,魏王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已有幾日未近身了,當即袍子下起了反應。

無雙就坐在他腿上,怎會沒有感覺,她忙抱起一旁的兒子道:“祚兒還在邊上呢。”

其實邊上還有侍女,隻是無雙沒好意思說,她抱著兒子當盾牌,離他遠一點。現在她是發現了,魏王比紀昜壞多了,紀昜看似不管不顧,其實人單純也老實,反倒是他,陰壞陰壞的。

她岔開話題道:“那準備何時驗?”

“今晚。”

今天是安王法事的最後一日,骸骨想必已經拿到了,自然要趁熱。

“真想去看看熱鬨。”無雙有點遺憾道。

魏王將她連人帶兒子扯過來:“最近乃多事之秋,你老實些,好好在府裡待著,等一切事罷,自是想怎麼看熱鬨就怎麼看。”

“我省得。”

.

驗親之地選在慈寧宮。

太和帝不好出麵,自是太後出麵主持。

也沒有其他人在場,除了太後,昌河公主,以及魏王,還有便是太和帝身邊的馮喜。

魏王的出現,讓胡太妃更是篤定那個出滴血驗親主意的人就是魏王,心中恨意更深。

晉王很快也來了,他麵色蒼白,難掩忍辱負重之色,進來後就對太後和昌河公主說了一番感慨之言。

太後也是連連感歎,道:“知道委屈晉王你了,可此事早澄清了早好,對你對安王都好。”

晉王理解地點了點頭。

太後示意胡太妃拿出安王的屍骨。

胡太妃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不舍至極,心疼至極,但最終還是攤開了帕子,將其中那塊